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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阴阳天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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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林点头,朝着建友大厦的方向走去。
约莫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进入到了大厦。一进去便能感觉超过在地铁站十倍浓的怨气在铺面而来,不过全冲着防风去了。
防风胸前障符的光芒微微亮了一点。在她的周围撑起一个常人看不见的金色薄膜,挡住了扑来的怨气。
“七楼。走楼梯上去。”此时杜思林眼睛的瞳孔竟变成了漆黑,深邃的宛若宇宙之中的黑洞一般,令人看了便有心悸之意。
鬼魂生有一种类似于电波的能力,可操控有关于电的仪器。如果乘坐电梯,很容易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等一下。”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肖清竹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而在肖清竹一出现的时候,杜思林看见原本围着防风的灰黑色怨气竟化成了一丝一缕的细线,冲着肖清竹的身体钻去。
肖清竹却看不见。
“我一起去。”她说的斩钉截铁,不给人一丝拒绝的余地。
杜思林皱了皱眉,“你过来。”她一把拉住了肖清竹,手上的力道之大,不容肖清竹有任何的反抗,“跟在我身边。”她说。
就在杜思林拉住肖清竹的时候,那些原本钻进肖清竹身体的怨气竟好似老鼠见了猫般的往外逃,争先恐后,生怕离开的晚了。随着那些怨气窜出的,还有些斑驳的彩气。
“九彩斑斓蛇?”防风见状吃惊的低语了一句。
“什么?”肖清竹却还是一脸的茫然,伴随着手上的疼意传来的还有杜思林柔和的体温。
“走吧。”杜思林拽住肖清竹的手腕,与防风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开始并肩往上走。
在常人的肉眼里,建友大厦环境颇好,建筑现代化,是个很不错的建筑。可在杜思林的轮天眼里,却是一片一片的黑气沉沉,压抑的人喘不过气。甚至浓郁的阻碍了她的视线。
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有这样的怨气?她在心里默默的想。
“嘶——”一直跟在身后的肖清竹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杜思林在不知觉中,手里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疼的肖清竹终于忍不住。
杜思林的手在下一秒像离弦之箭一般的离开了肖清竹,但只要她一离开,就会有一丝丝细小的黑线试图钻空子。
“胎光,我来吧。”防风看见了杜思林皱起的眉头,出言道。
“障符只能保一个人。”杜思林淡淡的说,随后拉住了肖清竹的手,这一次,有力却不失温柔。
“你的体质容易被怨气侵入,胎光这是在保护你。”看见肖清竹疑惑而茫然的神情,防风便提杜思林想了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
“明白了。”听完防风的话之后,肖清竹竟有了一种既放心又担心的表情。她轻舒了一口气,眉头却在同时也皱了起来。
三人一起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梯,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比较怪异的,尤其是对上杜思林墨一般的瞳孔时,但每个人却都没有说话,看着杜思林的眼神里都带有一种惊惧。
到五楼的时候,一个体型有些肥硕的男人像是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往下跑。眼看就要撞到向上走的杜思林和肖清竹。
杜思林在闪身的同时,顺势搂住了肖清竹的腰,一侧身,她的肩膀被那男子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王总?”肖清竹还没来得及回想方才的快速心跳,便认出了那男人。
是的,那个连滚带爬往下跑的肥硕男人就是王子文。
“肖总?”王子文听见肖清竹那彷如山间清泉般清凉的声音时,回过了神。
肖清竹挣脱开杜思林的怀抱,却没有挣脱开杜思林的手。她看了一眼杜思林,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时,竟有一种被卷入无尽漩涡的错觉。
“别看我的眼睛。”杜思林别过头去,冷冷的说,语气有着一丝警告。
轮天眼,非常人可见。
肖清竹也缓过神来,看着王子文问:“王总,发生什么事了?”
王子文被这么一问,方才的恐惧竟然少了一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的大脑,他下意识的说道:“我女儿,我女儿被附身了!”
杜思林一听,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肖清竹便往楼上跑。
王子文见三个人都往楼上跑,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也跟了上去。
一进屋就能听见房间里法师的摇铃声。
一个大概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披头散发,一袭白色纱裙,脸上惨白如纸,带着浓厚的黑眼圈,眼眶深深的凹陷进去。
原来是昨天杜思林和防风在大学校区看见的那个女孩儿。当时防风还因为她说杜思林不对小学妹客气一些。
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原本有些急促的杜思林在进屋看见那个法师的时候,却最先淡定了下来。
那个法师围着一张木质桌子来回走动,一只手铃铛叮当作响,另一只手一把桃花木剑舞得生风。整个房子都被贴了黄色的符咒,周围的窗帘全被拉了起来,只有微弱的光线可以透进来,看上去有些昏暗,显得诡异万分。
“胎光师父?”肖清竹看着那个被法师困之的女孩儿,张牙舞爪对着空中攻击,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导致她无法冲破。
杜思林抬手,示意肖清竹不要说话。而她则是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那个法师的动作。
华而不实。铃铛只是普通的铜铃,桃花木剑亦只是不超过十年的桃木所做。如果不是那几张符咒,恐怕他也没机会在那舞的这般得意。
杜思林认得那几张符咒,当她对上防风含笑的眼睛时,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她知道防风也认出了那些符咒。
只不过是她实验的失败品,被随意丢弃在了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想不到竟还有被人翻出来的一天。
“不过王先生,你明明请了法师,为什么还往下跑?”防风看见在身后跑的气喘吁吁的王子文,调笑着问。
如果说,这里谁最无压力,那么自然就是防风和杜思林。
只不过杜思林不苟言笑,神情淡漠,所以还能开玩笑打趣的就只有防风了。
“我……我不知道。”王子文很茫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向下跑。
“王总,这是胎光师父,是我请来的捉鬼大师。”肖清竹竟反客为主,反握住杜思林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前说。
“她?捉鬼大师?肖总,你拿我开玩笑吧。”王子文一脸狐疑,上下打量杜思林,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什么捉鬼大师。“她……她她她……她的眼睛……!”在对上杜思林的眸子时,他失声叫了出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防风接到杜思林的眼神,几步走到在蹲在地上的王子文身前,抬手放在他的天灵之上,双目紧闭,一阵阵强过原先不知道多少倍的电波开始散播开来。
王子文很快的镇定了下来,他的惊慌并不是因为看了杜思林的眼睛所致,而是那个怨魂散发的电波干扰了他的大脑。
怨魂成形几年,防风又几年?论电波的强大,她怎么可能比得过防风。
杜思林看向被困在符阵里的那个女孩,对她挑了一下眉,那个女孩的笑容明显的僵在了那里。
“啊——!”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那个符阵就被破了。法师吐了一口血之后,被符阵破开的能量弹了出去,撞在了门边的墙上。
“站着别动!”杜思林拿刀割破指尖,在肖清竹的眉心一点之后,快速的冲向了那个迎面而来的被冤魂附身的女孩儿。
手无寸铁,杜思林仅有一双空拳,对上一只怨魂。
侧身躲开怨魂女孩儿击来的一记绣拳,她反手扣住那女孩儿的手腕,向后一转,快速扣住那另一只手腕,另那女孩儿的双手被限制在背后,动弹不得。
“滚开,你们都是坏人,王八蛋!”冤魂女孩儿凄厉的嘶喊着。拼命挣扎,试图挣脱出背后的限制,但可惜她身后的是杜思林。
杜思林本身所具有的纯阳之气对她的克制就已经很大了。
杜思林一个转手,使自己单手扣住那女孩儿的一双纤细手腕,空出一只手在身上一掏,摸出一个试管瓶。
暗红色的液体在试管瓶里微微震荡。她拇指一弹,把试管塞弹开之后,一滴液体缓缓流出,滴落在女孩儿的天灵上。
顿时就听到那女孩痛彻心扉的嘶吼,杜思林松开手,那女孩儿拼命的抓自己的头发,痛到极致。
杜思林面无表情,随手一扔,立刻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的,试管瓶被她仍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墨黑的双瞳盯住那个女孩儿,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玉佩。
手印变化,她把那块环形玉佩打按在女孩儿的眉心。
只有杜思林和防风可以看见,一团浓黑的气流被玉佩吸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杜思林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个女孩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杜思林走到窗前,一把扯下了窗帘,刹那间,阳光倾洒进了客厅里。她微眯眼睛,阳光多好。
5拜访
“胎光,你不觉得那个肖清竹很奇怪么?”建友大厦事件之后的第二天,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防风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胸前的障符问道。
“奇怪,但是与我无关。”杜思林侧眼瞥了一眼防风说。
“话是这么说,”防风稍稍思考,她有种很奇妙的预感,似乎杜思林的那句“与我无关”会成为一句空话。
就在她们迈步进校区的时候,一句“胎光师父”让二人驻足,回头一看,肖清竹从一辆车里优雅的下来。
宾利房车。果然不愧是能出得起十倍价钱的女人。
看见肖清竹的刹那,杜思林的眉头又是悄无声息的皱了一下。
肖清竹的气色不如昨天那般好。
“贵干?”杜思林淡淡的问。
“能借一步说话么?”肖清竹浅笑,有礼温柔的问。
正是这么一个笑容,堵住了杜思林原本想说的“不能”。
“要迟到了,我先去给你点到。”防风看看手表,对杜思林说。杜思林要是再旷课,又要被罚一篇论文,这篇论文到头来还得她写。
杜思林看着防风,点点头,随后跟着肖清竹上了那辆宾利房车。
车里,雪一般洁白的羊绒地毯显得很温暖。
“我知道我的打扰有些冒昧,”肖清竹首先出声,她一看杜思林就知道这是一个闷葫芦,绝不会先开口说话的。
“你说。”杜思林端坐在车里,司机早已被肖清竹支开,她有些不自在。
这是除了防风,杜思炎还有杜空扬以外,杜思林第一个独自相处的人。
“我想问胎光师父,有关于昨天那个怨魂……”肖清竹细心的观察着杜思林的表情变化,试探性的说道。
“打散了,魂飞魄散。”杜思林直截了当,没有一丝犹豫的说。
她扭头看了一眼肖清竹,发现肖清竹的表情在听到她那句“魂飞魄散”的时候便僵在了那里。
“怨魂不能留在人间,怨气会扩散。久留,她自己的魂魄也会慢慢散掉,永不超生。”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杜思林又补了一句。
“真的魂飞魄散了?”肖清竹再次问了一遍,似乎她要再听杜思林说一遍才能相信。
“是真是假又如何,消散人间是她最后的归途。”杜思林说。
“真,那就算了,假,我想看她上路。”听见杜思林的话,肖清竹的眼里多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你看不见。”杜思林别过头去,不再看着肖清竹。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肖清竹忽然抓住杜思林的手臂说道。
杜思林逃也似的甩开肖清竹的手臂,有些惊惶。除了防风,她几乎没和人有过肌肤接触。
昨天在建友大厦,也是出于保护肖清竹的想法,并没有想太多。
今天,她逃离了。
但对上肖清竹的眸时,她再一次的没有说“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无法拒绝那种期待。
这也正是防风说杜思林是最心善的人的原因之一。
“今晚十一点,绿庭小区门口,我来找你。”杜思林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临行前她忽然想起,说道:“别再查我。”
如果不是肖清竹查她,又怎么会来到她学校门口找她。
只是不知道她查到多少。
肖清竹低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杜思林没有心思去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下了车。
到教室的时候,实验已经开始。杜思林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没有看在讲台上指挥实验的教授一眼,径直便走到了窗边拿着试管观察的防风身边。
“你每次来我都要成为焦点。”防风的嘴小动作的蠕动着,细小的声音传入了杜思林的耳里。
杜思林接过防风手里的试管,震荡,她是这个实验室里唯一没有穿白大褂的学生,显得极其扎眼。
“那位同学,请你把白大褂穿上。”教授语气不善,他的课不是主课,所以课时不多,学生们也不算重视。原本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就很让人生气,现在那个无视她的学生居然还不穿白大褂。
防风见状,从实验桌下的抽屉里拿出白大褂递给杜思林。
这是她的实验课,却不是杜思林的。她要比杜思林高上一级。
所以再替杜思林点完到之后,她又悄悄溜了出来上自己的实验课。
“肖清竹找你什么事?”防风边做实验边问。
她的动作异常熟练,那个教授也比不上她。
“看怨魂消散。”杜思林回答。
“你答应了?”防风有些意外肖清竹的想法,好像她和那个怨魂的感情很深刻。
“嗯。”杜思林点头。
“那这么说,她不是个坏人。”防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怎知道?”杜思林问。
“你答应了她,就说明她不是坏人。”防风笑了,她一直都相信杜思林的决定。
“也许。”杜思林说了这两个字之后便不再多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实验课结束之后,在杜思林和防风走出校门的时候,杜思炎已经在校门外等着了。
这样一个男子,皮肤和杜思林生的一样,白皙如玉,俊气飘逸,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上下透着自信的光芒。
“哥。”
“思炎。”
杜思林和防风同时和杜思炎打招呼,杜思炎为二人打开车门,惹得很多来往的学生侧目。
“你们兄妹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防风很头痛,为这兄妹二人的魅力。
“防风,你这话说的不对了,你还不是一样。”杜思炎坐在驾驶位上反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排着多少号人。”
“半个月没见你就不能少跟我顶嘴,从小顶到大,越大越会顶。”防风没好气的说,凤目微微上扬,杜思炎和杜思林这对兄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杜思炎从小就喜欢和她斗嘴,杜思林寡言,所以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她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斗到天昏地暗。
“防风,我可二十六了,你现在也应该叫我哥,小妹妹!”确实,杜思炎在长大,防风却不会。起码容颜不会。
“小屁孩,你防风姐姐我今年三百二十九岁,顶你好几辈子!”越说越越来劲,防风双手叉腰,颇有一番要和杜思炎吵架的气势。
“我不和你斗嘴,你知道我从来不以大欺小。”杜思炎忍住笑,把住方向盘说道。
这句话还是他十几岁的时候,防风和他说的。
“你个小毛孩,你还长气势了你!”
……就这样二人一路斗嘴到了杜思炎家里,一个别墅小区,名为龙笙。
“胎光,丽姐知道你要来,特地做了你爱吃的菜。”刚进门,菜香便扑鼻而来,杜思炎把防风和杜思林的包放在沙发上说道。
“嗯。”杜思林点头,她在客厅中央的画像前伫立,指腹轻抚过画像的边框。
一尘不染。
画像里便是杜思林的父母,杜空正和林岚。
杜思林不曾见过父母,他们生前也没有留下丝毫的照片。杜思炎便学习绘画,之后画了这一副画像出来。
每每杜思林回来的时候,都会在画像前呆上些许时间。
画像里,杜空正和林岚幸福的浅笑,许是看见这自出生之后便再也未见的女儿一日日长大而感到欣慰吧。
“胎光防风,洗手吃饭。”杜思炎帮保姆丽姐摆好碗筷,招呼二人开饭。
防风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经过杜思林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杜思林同防风一起转身,不再多看那画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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