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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梗驸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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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里,轻盈着舞步,曼妙着舞姿,纤细的腰肢像妖娆的蛇,蜿蜒出动人的风韵。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欢声笑语、忘乎所以!
有多久没来了?慕轻尘像一只久未归巢的离鸟,她站在街心,慢慢舒展自己的手臂,闭目深呼吸,将空气中浓烈的脂粉味吸进胸腔。
亦小白看着她瞳仁中跳跃的火花,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骨子里激荡:“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轻尘,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独自浪迹青楼的心酸你不会懂,现在好了,你重出江湖,我们平康坊双煞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淡定,”慕轻尘抽一根算筹捏在指尖,“如今生意最红火的是哪家?”
“还是南曲的鸾风楼呀!”
平康坊里有南曲、中曲、北曲之分。前两者往来的多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最优质的艺妓都在里头。
鸾风楼里。
满脸横肉的风妈妈一眼就认出了阔别五年的慕轻尘,她挤开亦小白,扑进慕轻尘怀里,喊着“我的十九学士啊”
几个落了空的姑娘瞧见她,都提着裙摆齐刷刷的跑来,一口一口尘尘,语调软糯,听得慕轻尘浑身荡漾。
慕轻尘拥住风妈妈,问说:“现在的都知是哪位啊?”
风妈妈神色一变,再次勾起笑:“咱们这的姑娘多的是,您五年没来,来了许多新人儿,保准您喜欢。”
“不,我就要都知。”
一个地界一种规矩,平康坊的规矩就是都知。
各家青楼每隔一年便会以赛制评选新的都知,其不止是有才有貌,就连琴棋书画也是一等一的好,地位更甚,几乎与妈妈们平起平坐。
“您来晚了,花辞姑娘刚被人点了。”风妈妈从慕轻尘怀里出来,瞥了眼二楼的天字号房。
“被人点了?”亦小白不服气,掏出一枚银铤塞到她手里,风妈妈眼里闪过一道金光,复又摇了摇头,恋恋不舍的把银铤还给亦小白。
“花辞姑娘好大的脸面。”一脆生生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亦小白和慕轻尘推开挡在身前的姑娘们,循声望去,就见一女耶主气呼呼地夺回小厮手里的银票:“是看不起我的银票,还是看不起我啊!”
她穿着一身绯衣,身影鲜艳,与这鸾风楼里悬着的数十盏红灯笼斗丽争妍,宛若烈火绽放。
“她不是耶主,”亦小白狗似地吸吸鼻子,“是子珺,我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她是各大秦楼楚馆的熟客,放眼帝京,无人比她更熟悉子珺们的味道了。
经亦小白这么一说,慕轻尘方才注意到其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肤色黝黑,身形高大,厚实的肌肉将衣料撑得鼓鼓的。再看他们的脸,眉骨前凸,鼻梁仿佛一条扭曲的蜈蚣……这不是中原的长相,更像是突厥人。
突厥人做汉人打扮在帝京并不稀奇,可子珺打扮成耶主逛青楼就很是有趣了。
“滚开!”绯衣女子踹开小厮,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猛地推开天字号的房门。
堂内的客人都被这热闹吸引了去,纷纷放下酒杯,仰头看着她。
闹事的人风妈妈遇过不少,但却是头一次遇上如此凶神恶煞的,心说难办,嘱托身旁的姑娘赶紧去后院叫人。
“哟呵,这泼辣劲儿可跟我家母老虎有一拼呢。”亦小白伸长脖子张望。
“噼噼啪啪!”
一串巨大的响声从天字号房内传出。
客人们三五成团,兴奋地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风妈妈呜呼哀哉,迈着小碎步,蹬蹬蹬跑上二楼,扯着喉咙喊,别打别打,打坏了东西可不得了。
紧接着,门口突然涌进数名长随模样的人,他们拔出长剑,几个跨步,跃过风妈妈,进了天字号房。
打斗声骤然发酵!
啪嗒,一木屏风被砸了出来。
哐当,一裂釉青瓷宝瓶被砸了出来。
轰隆,一突厥人被砸了出来。
间或有暴喝和哀嚎……
吵吵闹闹一阵,屋内的阵仗小了一半,混乱中一位清润如玉的耶主由长随护送出来。
其举手投足间是清雅到极致的风韵,慕轻尘双肩一震,觉得这人甚是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不禁聚精会神,细细打量……
奈何场面混乱,眼前人头攒动,她与那人又楼上楼下的隔着,实在瞧不清楚。正欲收回目光时,瞥见了其悬在腰间的扇子——桃花扇。
妈呀,是常淑!!
慕轻尘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亦小白,转身挤开人群,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亦小白忙不迭地去追她,缀在她身后,骂骂咧咧的让她停下:“你跑什么!”
“想活命就赶紧跑!”慕轻尘钳住她的手腕,七拐八绕的将她带进一条曲巷。
“你到底跑什么!”亦小白被她一惊一乍的给弄糊涂了,揉揉自己发疼的腕骨,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慕轻尘比她好不了多少,用手背擦擦下巴的汗,心想,真是没想到,逛个青楼都能遇上自家媳妇儿。
好险,红杏出墙差点被抓住!
她惊魂甫定,靠到墙上,捂住剧烈起伏的心口,忽尔又觉后背一凉……凉意从脚心窜至四肢百骸。
亦小白也察觉到不对劲,讷讷的和慕轻尘对视一眼。
就在此刻,酉时三刻的暮鼓咚咚敲响,如彩绸般的晚霞在西山头倏然落下。
月亮东升,天色暗沉。
一蒙面人从屋檐跃下,他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刀锋凛冽,直向慕轻尘的脑袋砍去……
傻白甜驸马上线
慕轻尘下意识侧开身,刀刃贴着她耳朵劈进墙面。慕轻尘喊了声“小白小心”。
不过,蒙面刺客显然不是冲着亦小白来的,将刀一把拔出,又迅速出击。
墙头有钉有数枚长钉,上悬挂着簸箕、蓑衣、竹篓,不远处还有一用黄土砌的石台,上头放有大大小小的瓦罐和酒坛。这地方像是谁家的后院围墙。
慕轻尘把这些物什摘在手里,朝刺客胡乱地砸过去,刺客来者不拒,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将“暗器”一一劈碎。
逼仄的曲巷一时乒乒乓乓的响,可没人在意。眼下正值平康坊最热闹的时刻,艺妓都忙着陪客人们玩乐,隐隐还有胡琴的靡靡之声隐约传来。
也就是在这时,刺客回过神,发现慕轻尘和亦小白不见了。
他握住刀把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狰狞的凸起。他将另一只手抬到唇边,胡了一声号子,号声尖锐响亮,仿佛能刮破人的耳膜。
很快,藏在暗处的手下都听到他发出的信号,并且获得了慕轻尘逃亡的方向。
他们戴上蒙脸的面巾,互相点点头,朝平康坊北曲奔去。
“轻尘,他就一个人,咱们是两个人,不用怕,咱们干翻他!”亦小白由慕轻尘领着,躲进一方阴影里。
北曲的客人都是些平头百姓。楼馆排列错综复杂,还有一条曲水盘踞其中,地形的杂乱预示着此地是和刺客斡旋的好地方。
慕轻尘调整紊乱的气息,语态恢复以往的镇定,伸出一指,指向对面:“从那条小道直直往里奔,是一染布坊,那里更易于躲藏……不过跑过去需要横穿街心,很容易暴露,咱们先喘口气,一会儿卯足了劲儿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回头和停歇。”
“哎呀,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咱们是二对一,还怕打不过他吗?!”
亦小白说完,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莹莹月辉下,肌肤如玉胜雪。
慕轻尘却不自在地皱皱鼻子,细细看去,双颊还有几分忸怩之态。
亦小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戳戳她,烦躁地问:“到底干干不干?”
慕轻尘继续忸怩,摇摇头。
说话间,两名刺客已经发现她们的踪迹,腾空一翻,跃到她们跟前,左边那人亦小白认得,因为只有他不光蒙面,还裹有黑色头巾,是先前偷袭她们的男人。
她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的拔高声音:“呵,有帮手了不起吗?二对二我们也不怕!”
她双脚分开,作出随时战斗的动作。
然后朝慕轻尘挤挤眼,示意她赶紧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
下一个瞬间,两名黑衣人齐齐飞出一脚,踹中亦小白的肚子。亦小白只觉胃部的食物翻江倒海,身子往后重重一撞,复又沿着墙面滑落,跌倒地上。
她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哀嚎着呕出一口酸水,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慕轻尘蹲到她身边,查看她的伤势,眼底满是愧疚和自责:“小白你没事吧?”
“你,”亦小白痛得涨红了脸,脖颈处的动脉胀鼓鼓的,怨怼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凭慕轻尘的身手,阻止刺客们对她的偷袭绝非难事。
“我……”慕轻尘忸怩之意更重,压低声音神秘道,“我是傻白甜,不能会武功!”
亦小白:“……”
你他么脑子坏了是不是!
生死关头科普傻白甜干什么!
她疼痛难忍,在地上呻i吟几声,打了个滚。
刺客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眉宇间杀气横生,一步步逼近慕轻尘。
包有黑色头巾的男人,显然是他们的首领,突然向他打了个手势,缓缓摇头:“慕轻尘诡计多端,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明明会功夫却迟迟不肯反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小心些为好。
“咚咚咚”
“咚咚咚”
最后两声暮鼓敲过,这方偏僻的角落,终于坠入了无边的寂静。
所有的刺客相继抵达,粗略算算,约有二十余人,他们或蹲在歇山屋顶上,或站在水井边,或像只猴子悬在鼓楼一侧……
他们漆黑的衣料,浓重了这个深夜
慕轻尘缓缓抬头,仰望星光点点的夜空,半圆的月亮散发着冰冷的光,光芒照耀着她的眸子,眸心处有丝丝凉意。
“你们是二皇子派来的?”
“慕轻尘,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为首的男人刻意压低嗓音,答非所问。
“你们死定了。”慕轻尘微微扬起的下巴,透着一股自信。
男人眼睛一眯,深思熟虑着,他好似很怕慕轻尘,在她面前,行事处处小心,但又揣测她在故弄玄虚:“哦?”
他拖了个长音,似疑惑也似试探。
慕轻尘斜睨着他,面露讥讽与轻蔑:“每个傻白甜,都有一个盲目爱她,甚至不惜为她舍去生命的英雄,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知道,她就要来了!”
语毕,一阵闷热的晚风徐徐吹来,吹起她散在鬓角的一缕发丝,衬得她身姿飘逸……
众人虽不知她在说什么,但仍被她的那股自信所震慑,纷纷像猫一样躬下腰身,耳朵警觉的颤动。
就连为首的男人也不禁胆寒,嘴上却呵斥她是在拖延时间。他有点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拖过亦小白,将长刀横亘在她咽喉处。
他叫骂着:“我现在就送她去见阎王,下一个就是你!”
慕轻尘没想到他性格如此急躁,面色一沉,紧抿起唇角,手伸进袖口,唰地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五万两,你们拿着这笔钱,离我家小白远一点!”
“收起你的臭钱,我们可都是死士……”
“不够我可以再加!”慕轻尘中气十足的打断他。
她好整以暇踱步到男人身前,继续掏出一张洒金宣和一支小狼毫,将其拍到他胸口。
“写吧。”慕轻尘微微一笑。
那人架在亦小白脖子上的刀,有几许松懈。他惊讶于自己的恍惚。是啊,眼前的这位可是叱咤风云的老虎屁i股,在四面楚歌的境地里,依然神色沉寂且坦然……任凭他这样刀剑舔血的人,也不得不为之仰慕。
“写什么?”他问。
“写出你索要的价钱,我会为你兑现。但你必需遵守承诺,离开亦小白,永远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亦小白顿时热泪盈眶,虽然慕轻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沙雕气,但是她真的好感动。
五万两呀,那可是慕轻尘私房钱的一大半。
躲在角落里常淑一直紧张地盯着慕轻尘那方的情况,她头皮阵阵发麻,几乎忘记了眨眼。
她的身后,是适才在鸾风楼里,为她护驾的长随。他们本是长公主府的府兵,因常淑气呼呼要来平康坊捉拿逛青楼的慕轻尘,所以特地换下甲胄,换上皂衣。
不过他们人数并不多,算上常淑刚好十人。
府兵领尉将佩剑换进另一只手,悄声道:“公主莫急,慕驸马临危不乱,我们只需瞅准时间便可。”
常淑沉吟片刻,解下腰间的桃花扇,蓄势待发。府兵们见她的模样,也俱都悄悄的拔剑出鞘。
他们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就像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很快,他们期待的时刻来临了,那名刺客收回了欲要杀掉亦小白的长刀,犹豫地拿过慕轻尘递给他的纸笔。
“就是现在!”常淑发号施令,率先冲了出去。
她身材窈窕,像燕子展翅一般展开双臂,足尖轻点,轻巧的跃到半空,后又翩然落下。动作轻灵优美,仿佛含霜池里半开半合的菡萏,清丽出尘。
她的身后,是紧紧跟随的府兵。
“你使诈!”男人暴喝一声,狠狠甩开手里的东西,再次握住长刀,朝慕轻尘劈面砍来。这次的刀风比之前更毒辣狠绝,直取慕轻尘的性命。
刀刃砍裂空气,传处呼啸般的声响。
亦小白眼见着刀面闪过寒冷的光,刹那间,便与慕轻尘的面庞仅一丝之隔。
她惊呼出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可慕轻尘嘴角的讥诮没有任何松动。也仍然如琼枝玉树那般,岿然而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淑一个闪身,在她身旁落定,掌风如刃,竖劈在男人的手肘处。
男人吃疼,怒不可遏的收回刀,还来不及看清常淑的样貌,就见其手里的桃花扇“哗啦”一展,向他猛地扫来,他躲闪不及,鼻梁处被割出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
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他咬紧后槽牙,连退数步,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下已与一帮长随打扮的人厮打起来。
“你怎的不知道躲!”常淑趁空喘口气,搀住慕轻尘,愤懑的斥责她。
刚才的场面太过惊险,若自己晚来一个弹指,慕轻尘就将与她天人永隔了。想到这,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偏头,冷不丁的对上慕轻尘那双深邃的眼睛,其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眸底闪烁着诡异的光,怎么说呢,含有三分倾慕、三分爱恋和三分火热。
常淑的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听慕轻尘深情道:“你不懂,这是傻白甜的品格!”
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坚信意中人就在身后默默的守护着自己,所以,就算是万不得已,也不能显露出自己的独立自主,否则,就不“傻”了。
常淑嘴角一抽,果然,脑子又坏了!
末了,慕轻尘又补了一句:“你就是我要等的意中人,这五万两银票你拿好,算作我俩的定情信物。”
亦小白欲哭无泪,尘尘,私房钱上交的这般爽快吗!!?
章节目录 傻白甜驸马上线
常淑将信将疑的把东西接过,定睛一瞧,发现还真是银票,沉甸甸的一沓。…………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
好你个慕轻尘!真是狡兔两窟啊,小金库一个接一个的。
她严重怀疑还有第三窟。
只是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她扶起趴在地上的亦小白,将她塞给慕轻尘,叮嘱她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慕·傻白甜·轻尘深情款款地凝望她,坚定道“不,要走一起走。”
“一个都别想跑!”男人重新调整姿势,挽了个腕花,长刀在空气中纵横开阖。
常淑来不及回应慕轻尘,向后一仰躲开男人的攻击。
男人的招式没有花架子,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直击要害。
常淑见招拆招,体力终于有些不支。她很清楚,和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亡命徒硬碰硬,无疑于以卵击石。
她退回原处稍作休息,身子一个腾跃,翻身上了屋顶,男人却并不中计,他此次的目标是慕轻尘,杀了她,穆宁长公主府的天就塌了,二皇子便可一家独大。
慕轻尘带着亦小白走不了太远,她的脚边袭来一阵凌厉的冷风,扬起漫天尘土,回头一看,男人正朝她狂奔而来。她忙不迭的推开小白,躲开了一刀。
男人不含糊,速度快如闪电,刺出有力的第二刀……
“你用不惯大刀。”慕轻尘冷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男人握刀的手突然不稳,手臂小幅度的轻晃。
树上的蝉呲啦地聒噪起来,使他焦急中又增加几分烦躁。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头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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