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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觉得是什么让大家可以全身心投入地去做同一件事？”
　　没等她回答，金导又说：“我一直觉得，在这个剧组，我就是一个下棋的人。我想怎么摆布，手里的棋子就应该怎么动。哪颗棋子太笨重了，挪不动，它就应该被扔掉。”
　　樊姿没想到他会将戏里戏外结合起来，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控制欲极强，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反感和抗拒的心理。
　　和平时扯着嗓子训斥的感觉不同，她能感受到金导言语里那种对剧组其他人的不尊重，这和简单的责骂完全不同。
　　于是她问：“金导这么说，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金垣看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我一直觉得你还挺聪明的，怎么昨天那件事，你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吗？”
　　一直敬重的导演突然说出这种不合适的话，樊姿抿了抿唇，没有做回答。
　　难道昨天那22次NG是金导给自己的警告？是想告诉她，如果不好好演，她随时可能被踢掉？
　　樊姿一直觉得自己不算多么有天赋，但也可以用后天努力来弥补。就像昨天那场戏，到了最后，她是有能力反转局面的。
　　但是金导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这些？还是说，他只是想要聪明的棋子，而她让他失望了，所以她快要成为这场棋局中的弃子了？
　　她眨眼的频率变得快了起来，显然是心神不宁。金垣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立刻咧嘴一笑：“是不是突然有点抗拒我了？生气不爽，但又怕自己被我赶出剧组——记住这种感觉，待会儿你要演出来的就是这种感觉。”
　　樊姿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了，合着金导这是贬低自己，带她入戏呢。
　　他利用昨天NG的事敲打她，还把她比喻成棋子，显然是很不尊重她的一种表现。于是樊姿自然而然地体会到角色真实的情感，正如戏里她对赵高利用姐姐一事的抵触与反感。
　　明白这一点，她立刻给金导鞠了一躬，说了一句“谢谢金导”。
　　金导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行这么大礼也没用，待会儿要是演不好，我可照样训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喂~
　　刘姥姥啊扔了1个地雷
　　州官家的長工扔了1个地雷
　　不断跳坑扔了1个地雷
　　涂涂扔了1个地雷


第70章　晋江独家首发
　　“能被金导训可是我的荣幸。”樊姿眯起一双笑眼；　怕这份感觉变淡；　干脆厚着脸皮跑去找方老师对戏了。
　　她抱着对方会拒绝的心情去；　出乎意料的是；　方珉文大概是觉得昨天有点对不住她，竟然直接答应下来；　陪她对起戏来。
　　休息区的椅子前，方珉文一边做造型一边和她对戏；　这一幕被剧组的工作人员们看见；　一时间都有些惊奇。他们都知道方老师不太喜欢那个新人；　昨天那22次NG更是让方老师动怒离开，谁成想今天一大早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这两位竟然凑一起对戏了！
　　拍摄花絮的小哥忍不住举起摄像机；　樊姿看见立刻叫来钱楠低语几句，没过多久，那小哥就离开了。
　　她可不想被方老师当成自己在作秀；　或者是拿他炒作，所以这花絮绝对不能录。
　　方珉文注意到这一点；　眸光扫过；　心里又多了几分满意。
　　很快；　现场布置完毕，樊姿简单补了唇妆，开始投入拍摄。
　　在金导亲身施教与方老师的对戏下，她这一场表现极佳，要不是金导对群演的走位有一点不满意；　甚至可以一条通过。祝希岚从化妆间出来的晚，离远瞧见樊姿面上尽是笑意，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刚才她听说方老师和樊姿一起对戏，心里还有些忐忑他们会不会争执起来，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关心则乱，她怎么就忘了樊姿做事从来都不需要自己担心呢？
　　日落黄昏时，一天的戏圆满结束，6页纸总算是紧巴巴地拍完了。剧组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前往甘肃，几个爱玩的想庆祝一下，一来二去还真定下一个局。
　　樊姿和祝希岚接下来几天没有戏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其他人则是想进行最后的狂欢。金导由着他们胡闹，规定明天必须按时到达集合地点后就离开了。
　　金导一走，一帮爱玩闹的立刻嗨起来，纷纷开车前往订下的酒店。
　　樊姿与祝希岚坐同一辆保姆车过去，因为时间紧急，都穿着常服。车开到一半，祝希岚的助理赶来送了两件礼服，她们两个便在车上换起衣服。
　　祝希岚平时没少在车上换衣服，但是面对樊姿，她怎么都不好意思脱。对面的樊姿也是一样，呆坐片刻才道：“要不……我转过去，你快点换。”
　　眼下还真没别的办法，祝希岚没办法，只能应了。
　　宽敞的保姆车里，樊姿闭上眼睛转过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心里忽然有一点紧张，没等她消化掉这份紧张，换衣服的人突然轻叫一声。
　　“怎么了？”
　　“头发缠在衣服前面的装饰上了……”
　　樊姿只好回过头，结果看到一片雪白光滑的背部。
　　纤瘦的身材衬得那一双蝴蝶骨格外瞩目，背脊的曲线曼妙妖娆，延伸至纤细的腰肢，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祝希岚微垂着头，半长的头发和衣服前面缠绕在一起，让她不敢乱动。
　　樊姿掩饰掉不正常的神色，走过去替她解下缠绕的发丝，打算退回去的时候，她看到礼服两侧复杂的丝带，眸光闪了闪，忽然开口道：“我帮你系。”
　　略有些凉意的手指灵巧地穿梭，不经意间碰上那温热的背部，祝希岚只能强忍着手指带来的酥麻感。
　　她享受她们这样亲昵的动作，又怕自己做出不恰当的反应，引得樊姿发现端倪。
　　丝带系好，樊姿收回手，退回自己的位置。祝希岚转过身让她换衣服，心里却期待着她也能有一点小事故。
　　那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转过头去看了。
　　可惜的是，樊姿很快就换好了小礼服，祝希岚没有表现出心里的遗憾，两人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很快，车子便到了地方。
　　这一晚大家玩得很尽兴，设局的小哥喜欢玩，也会玩。因为明天还要继续高强度工作，没有人醉成一滩烂泥，大家都嗨得恰到好处，散场时意犹未尽。
　　樊姿喝了一点红酒，出门前有些晕，等出门时被冷风一吹就清醒过来了。她身边的祝希岚为她披上外套，没有说太多话，道别离开。
　　钱楠开来车接老板回家，路上，樊姿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发怔。
　　拍摄的八天里，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之所以能够进步飞速，其实是想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免得看到祝希岚时想太多。可是现在拍摄暂时告一段落了，她难免又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感情这件事上。
　　即使心里在压抑着自己，可是思绪不会轻易被压制住。樊姿发现自己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冷静下来，那感觉反而愈涨愈烈。
　　甚至于，才刚刚离开她，又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
　　她无助地后仰过去，看着车顶，心烦意乱。
　　前面的钱楠察觉到她的负面情绪，悄悄放缓了车速，开口道：“樊姐，广告公司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从明天开始广告正式投用。”
　　“好。”樊姿随便回了一声，钱楠看了看后视镜，问道，“要发微博宣传一下吗？”
　　“嗯。”她翻出包里的手机，说起来，她也好久没登微博了，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新闻。
　　不过就算有什么新闻，对于她一个重生者来说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樊姿看了看后援会的微博主页，发现已经小有规模，明白是工作室开始插手运营起来了。退回主页，她刷新新消息，看到的第一条就是祝希岚的微博。
　　演员祝希岚：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劳逸结合，我们来放松一下~
　　配图是他们今天聚会的照片，她们两个的合照刚好在最中间。
　　樊姿点了个赞，退出微博。
　　心里一旦装下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对对方来说是否特别，似乎只有证明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才能给她安全感。
　　她想，或许自己是恰好被放在正中间的吧。也有那么一点可能，祝希岚是故意的。
　　樊姿真是烦透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明知道毒苹果不能吃，可是它太诱人了，散发的味道香甜腻人，外表红润的色泽时时刻刻在引诱她咬上一口……
　　带着这种自我厌弃的情绪，她第二天看见网友们对自己的广告硬照各种夸奖，心里依然没什么感觉。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祝希岚的消息。
　　西兰花0…0：广告看到了，特别漂亮0…0
　　樊姿：谢谢0v0
　　真奇怪，她不过是收到一条消息，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
　　这次广告很成功，虽然传播面暂时不广，但网友们的评论都是一边倒的好评。电视台投放广告后，一些论坛上甚至还有人发帖询问这个品牌的洗发水代言人有什么作品，在工作室一定程度的操控下，引起了一小波议论。
　　目前《深巷私房菜》的后期基本完成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就能播出。还有《凰城》，据说已经定档五月。这两个消息一出，喜欢齐云海、祝希岚、曲溪、周百翎的影迷们也兴奋起来，只是在期待的同时也有点担心——樊姿身为新人，会不会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个顾虑一出，立刻有资深粉丝回击：“你觉得金导和蒋导看好的演员是老鼠屎？”
　　与此同时，又有人贴上了她参演乔旭MV的播放地址，虽然说MV对演技的考验远低于大荧幕，但是她的表现已经足够亮眼了。
　　借着这股广告带来的关注，樊姿工作室短短五天就收到了七家广告公司的试镜邀请。经纪人吕婷亲自选择，最后为她定下一款户外运动产品广告的试镜，时间就在两天后。
　　只是话说回来，樊姿下个月就要继续拍摄《搏戏》了。甘肃的拍摄比计划更要艰难，不出意外的话，她进组时间可能会晚至少一周。可即便如此，她要是想拍摄广告，时间上的调剂肯定会比之前复杂。为了不影响影片拍摄，和金导沟通并得到他的允许后，樊姿这才同意试镜。
　　樊姿对户外运动并不算了解，吕婷给她找了很多资料，她待在家里恶补两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冒险精神的感觉。只是这还不够，她记得焦唯喜欢登山，干脆给她打去电话，采访下具有亲身经历的人。
　　焦唯前阵子的工作排得很满，这两天拍摄压力减轻不少，晚上左右无事，就在酒店和樊姿讲起了自己登山的事。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樊姿怕耽误她休息，打算谢过她后挂断电话，却听那边忽然沉默起来。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静谧之下，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半晌，焦唯才低声问道：“樊姿，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乔旭最近和谁接触密切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


第71章　晋江独家首发
　　樊姿神色微变；　下意识地抬手挡住手机；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
　　她沉默许久；　回答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哎；　你……”焦唯本来不想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可是对方既然开口了；　她只好配合道，“我听说他最近和江氏集团一个小辈走得很近；　又听说你的工作室被江氏集团旗下公司赞助。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樊姿抿抿唇；　轻轻叹了声气。
　　她问：“焦唯；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是乔旭的助理和我开玩笑时说的，媒体还没注意到……”
　　樊姿又问：“你心里有些介意这件事？”
　　焦唯在电话那边摇摇头：“我哪有什么立场介意；　他能有人捧是好事。”
　　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静默；　随后樊姿轻声说：“可是我觉得你介意。”
　　焦唯看着架子上的烟盒，心烦意乱地想抽出来一支，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前女友说不喜欢她抽烟的样子；　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长叹一口气，她靠着墙壁渐渐蹲坐下去；　而后低声道：“你说的没错。”
　　她知道乔旭喜欢她；　但这么多年都没给过他任何回应。她忘不掉前女友；　总想着是不是能挽回她，补偿曾经欠下的东西，后来看见乖巧老实的钱楠，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与依赖感渐渐产生，又想把这份补偿给予这个小丫头。
　　焦唯一直觉得她对于自己的感情看得很明白；　然而当她知道忠心于自己的乔旭似乎有了新的暧昧对象，她竟然产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和嫉妒。
　　她真是烂透了。
　　“樊姿，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渣的？”焦唯轻声笑了笑，“你不用说，我确实渣，是烂人一个。”
　　樊姿蹙眉：“你别这么说。”
　　“你和那个江家的小辈认识吗？”
　　樊姿沉默半晌，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你想得太多了，也许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焦唯，你好好拍戏，这部戏会小火一把，你抓住机会，不要再分心走神了。”
　　焦唯垂眸，应了一声。但凡是涉及江家的话题，樊姿全都回避了。
　　“谢谢你今天的帮忙，等广告拍完送你一份登山装备。”樊姿说完顿了顿，声音很轻地补充，“焦唯，我希望你变得更好……也希望乔旭能变得更好。回见。”
　　她说完挂断电话，看着通话时间久久未能回神。
　　姐姐和乔旭已经关系亲密到助理都察觉出来了吗？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给姐姐打个电话，感情毕竟是当事双方的事，她突然出来关心会显得很多事。
　　而且江念一旦有了什么进展肯定会和她说的，她不必着急。
　　她相信江念。
　　樊姿这样劝说着自己，总算压下了给姐姐打电话的冲动。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齐云海的消息传了过来。
　　齐云海：电影果然定档五月了，樊美女果然厉害。我愿赌服输，哪天有空出来请你和祝老师吃饭呀？
　　樊姿这才想起来之前和齐云海打了个《凰城》档期的赌，他赌四月，她赌五月。
　　她笑笑，回复说暂时保留这次吃饭机会，将来再找他还。
　　第二天上午参加广告的试镜，樊姿表现不错，毫无悬念地从三个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以前让她劳神的合约签订此次全权由工作室负责，樊姿再一次体会到了工作室带来的好处，专心在家做健身和拍摄功课，五天后直接投入拍摄。
　　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工作把她累得手机都懒得拿，每天回家的路上钱楠也不吵她，让她好好休息。
　　樊姿趁着这段工作时间再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逐出脑海，可是等工作结束，她回到家里拿起《搏戏》的剧本，那些暂时销声匿迹的情感瞬间纠缠过来，甚至比之前还要迫切与浓烈。
　　祝希岚已经将近十天没联系过她了。
　　樊姿靠着床头翻看剧本，看到那些已经拍摄完成的片段，甚至还能想起片场里祝希岚表演的细节。
　　那令人惊艳的眉眼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樊姿抿抿唇，一下子扔掉剧本，埋头去睡。
　　然而，之前拍摄广告时明明累得特别想睡觉，现在趴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樊姿尝试数羊和星星，数着数着就忘了自己数到几，然后又稀里糊涂地想起祝希岚的模样。
　　人躺在床上时思维总是格外活跃，樊姿越是想压制自己乱想的东西，越是想得更乱。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好是晚上九点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袋突然短路，手指不受控制地给祝希岚发去消息。
　　樊姿：你工作结束了吗？最近忙不忙？
　　本以为会等很久才能有回复，结果在她放下手机的瞬间，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犹豫一下接起电话，对方呼吸不太稳，说完“喂”立刻微微喘了一下，莫名有些撩人。
　　“你广告拍完了吧，终于舍得联系我了。”祝希岚边喘边说，旁边的生活助理递来毛巾，她擦擦汗，走向休息的座位。
　　樊姿应了一声，而后仔细辨听她的背景音，判断出她是在健身房。
　　于是她清清嗓子，答道：“是啊，广告拍完了，我发誓以后不会轻易拍和户外运动有关的广告了，太累，比健身还累。”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下周我们一起进组，可以坐同一班飞机过去。你转行后第一次在外地拍摄吧？东西一定要备齐，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多带点衣服……”祝希岚说着停下来，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废话，轻咳一声，转而道，“瞧我，又忘记你能把这些事处理得很好了。”
　　樊姿对着空气摇摇头：“谢谢，我会多带衣服的。对了……马上就要跨年了吧。”
　　祝希岚立刻反驳：“不对，在跨年之前还有一个节日。”
　　元旦之前还有什么节日？
　　樊姿反应半天才想起来：“哦对，还有西方的圣诞节。”
　　“虽然是西方的节日，不过我前两年去日本，经历了一次他们的圣诞节……”祝希岚顿了顿，故意装出无所谓的口气说，“日本人过圣诞节时要给朋友送自己亲手制作的巧克力，有人情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