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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参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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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勾住那玉壶的壶柄;她仰首灌下一口甘醇,跟着便俯身封住面前那已然微微肿胀了的唇瓣。

    “唔——”酹月痛苦地闭紧了双唇,却被葬月蛮横的冲撞不得已开启了一道缝隙,浓烈香醇的酒液就这样被她一点点渡入她的口中,水流通过后的缠绵,是嘴唇与舌头的走私。

    心跳声疾如擂鼓,一颗心仿佛便要跃出胸腔,明明纠缠的是甘醇深浓的酒香,心底却盘亘着一股说不清明的难受,混合着欲吐的翻搅一*袭来。酹月只觉眼前阵阵地发黑,而腰际猝然的一凉更是让她本能地绷紧了身子想要抵御那突然的入侵。她脑中一震,整个人如受雷击一般用力地转开了脸,躲开葬月的亲近,而后抬手便用力一推葬月的肩膀,“……不要!”

    葬月却是眸中一黯,气息未定,死死地瞪着面前那明显紊乱了情绪却仍在极力持撑的女子。唇色嫣然而颊上更是飘着诱人的洇红,刺得她心头如受油煎,只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自己的呼吸。“不甘心呵,我真的不甘心。既然我命种种皆由你而来,为何你命中所有不能由我掌控?你给我你的一切,再接受我给你的一切,合该是这世上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总要跑出那些不相干的人,自作多情地要掺和在你我之间!”

    “葬……葬月……”酹月已经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去留神葬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能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自己不至于瘫软了身体滑下水去。紧紧扣着葬月的肩头,她紧闭着双眼喘着气。“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姐妹,是姐妹啊!”

    “姐妹?”葬月蓦地轻笑出声,“是呵,我们是姐妹,那么作为姐姐的你,又是怎样辜负我的期待的啊……”

    心底一处旧伤,血色嫣然,纵便经过再久的岁月沉淀,可每每面对那张静默清颜,她仍是忍不住,心肺也要恨出血来。

    一直刻在记忆中的,属于姐姐的那张清颜,却是为了别个男子而绽放。交缠在一起的柔软与坚硬,檀口中无法抑制声声逸出的细碎娇吟……葬月眯了双眼,心里有清楚的刺痛掠过。掌下的那颗心脏,每一声跳动都如这世上最美妙的梵音,可是只要一想起三年前月池畔的那一幕,她整个人便如受火焚一般,控制不住便狂躁起来。姐姐……她恨恨地想着,什么神佛什么妖仙对我来说全是虚无,在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是你,只你而已!可是你呢?!

    “啊——不要——!”肩膀处一阵剧痛,仿佛是酹月的指尖深深地抠入她的血肉,她一个激灵,停住了去势。怔怔地望着面前眉尖紧蹙的酹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颤抖着的嘴唇……她怔忡地重复。“不……要?”

    “不要……”酹月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额间已然渗出了冷汗涔涔,连抓紧了葬月肩头的手臂亦在微微地发着抖。

    “就这么讨厌我么……”葬月冷冷地开口,缓缓抽出了只稍许没入的指尖,“就这么……难以忍受么……”

    酹月抿着嘴唇,拼命平息着胸中那几乎将心肺也烧成灰烬的剧痛。一股股热流逆流而上,喉咙里阵阵的腥甜涌来。异物侵入的痛感只是其一,而最让她难受的,是葬月再再的迫近,明明是这世上与她最最亲近的人,可是她的靠近却让她无可忍耐的难受。一开始已然是强忍着胸口阵阵翻搅的烧灼感,而葬月突然放肆的行为让她体内那一触即发的火种轰然而起,很快便成燎原之势。

    “葬月……”她喃喃低语,拼命地将那股腥甜往喉咙里咽,却仍是掩饰不住身体的突然颓落。望着葬月一脸惊痛受伤的表情,她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抚上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要告诉她,她并不是讨厌她更不是厌憎,她只是——她只是——

    真的……忍受不住了……

    “姐姐!”

    葬月的惊呼犹然在耳,可酹月已流失了所有的气力。“我……好难受……”一丝殷红缓缓溢出唇角,她渐渐地感到肢体的乏力,再无法支撑住身体的平衡,终于在眼前蓦地陷入黑暗之时,她的身子软软滑下,再无了半分知觉。

    “还没醒吗?”女子充满担忧的声音缓缓响起,眼睛是望着端着一个小水盆出来的侍女,然而一颗心却早已飘进了身侧那间古朴的小木屋里。

    “是啊。”认出眉妩是葬月近来最为宠信的人,侍女垂首恭道。“奴婢奉公主之命送水来为她擦身更衣,这已经是第三遭了。唉。”

    看到水盆里那染红的温水,眉妩沉默不语。太阳西沉,明月初升,月色清浅如银河泻落。她在院中怔怔站着,想着屋子里那瞧不见容貌的女人。啊,听说她已经晕迷了三周天了。

    “怎么样,我那宝贝妹妹最近对你如何?”镜听一开,本无一物的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一张年轻男子的脸。镜中男子一如既往的邪肆笑着,眉妩垂首端坐,可表情的细微变化却仍是逃不过朝歌敏锐的目光。“听说她又带回来一个女人,嗯?”

    眉妩当然知道朝歌的话意,无非是指责她侍奉不周,令葬月对她失去兴趣。她无心辩白,只淡淡应道:“是。”

    “好像自你去了之后,那丫头便不曾再带人回去了吧。”朝歌沉吟道,“嗯?你觉得呢?”

    虽是询问的话,可语气却是再再笃定,听入眉妩耳中,更是深觉刺耳。“还没见到她。”顿了顿,她不甘心地开口,“公主将她保护地极好,闲杂人等根本不允许探视。”

    “哦,难道这次竟然是本尊?”

    朝歌的话让眉妩心头一怔,“什么?”

    “呵、呵呵。”朝歌干笑了几声,“没什么,你照常做事就是。对了,我给你的迷谷粉你有没有按时兑进那丫头的饭菜里?”

    “……嗯。”

    眉妩不自觉地蹙眉,而这动作却惹恼了朝歌。“怎么,舍不得了?”

    “殿下多心了。”

    “真是我多心才好。哼,你这种小狐妖我见得多了,动不动就学人动情说爱,下场凄惨。眉妩,你记住,最好乖乖照我的吩咐做事,否则……别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而我随时可以收回这一切!”朝歌志得意满地开口。

    “谨遵殿下教诲。”

    她低眉顺目的样子让朝歌心生了满意。“别对那丫头动心啊,因为,她是没有心的,哈哈、哈哈!”说罢,镜中一黯,人影顿消。

    眉妩忍不住恍惚起来。虽然来葬月身边不久,可其实对她,她却一点也不陌生。葬月这样的人,天生便该高高在上引万人瞩目的。妖界与愚昧的人间不同,人间讲究男尊女卑,一个女人再有本事也要受男人的压制。而妖界不同,妖界只看力量,谁的力量更强,谁便是霸主。妖蛇族便是这样。犹记得王将葬月公主带回来的时候,王子朝歌不屑的挑衅只在一招便结束在葬月手下。那一刻起整个族群沸腾了,大家都无比兴奋妖蛇族有了这样强大灵力的继承人,将来统领凌霄山、称霸妖界指日可待!她也是这样想的。她虽是女流之辈,却也自持有几分见识,女人要想成事便要比男人更加狠辣,而葬月公主不光脾性古怪,手段狠辣更是远近闻名。一年前听说她曾因一己之愤,将与妖蛇族向来交好的豹族整个覆灭。一夕之间,南山血流成河,哀嚎遍野,而追究其因缘,她却只说是瞧不顺眼,可把嫉恨她的那些子人,包括王子朝歌气了个够呛。

    唇亡齿寒,虎族与鹰族的头领都曾公开表示过希望陛下能够大义灭亲,重惩葬月公主以偿公道。陛下迫于无奈,只得以乱弹琵琶的刑罚锁住了公主,关在地牢里足足三个月,这才勉强消了其余两族头领的怒气。然而葬月公主自出牢之后便一如故往,每日寻衅生事,不出几日便又打伤了鹰族首领的长子……

    大家提起这位招人头疼的葬月公主都是一脸的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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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金风玉露不胜情(中)

    唇亡齿寒;虎族与鹰族的头领都曾公开表示过希望陛下能够大义灭亲;重惩葬月公主以偿公道。陛下迫于无奈,只得以乱弹琵琶的刑罚锁住了公主,关在地牢里足足三个月;这才勉强消了其余两族头领的怒气。然而葬月公主自出牢之后便一如故往;每日寻衅生事;不出几日便又打伤了鹰族首领的长子,并且……毫无悔改之心。

    大家提起这位招人头疼的葬月公主都是一脸的菲薄,连朝歌都是极为不解为何陛下会如此纵容偏疼于她,可是她却颇是不以为然。那豹族头领是出了名的好色龌龊;本事不大;胆子却不小;倚仗着与妖蛇族结盟处处为非作歹;欺凌那些没有族群依赖的山精野怪。再者他那点微末道行,一个族群都叫葬月公主单人匹马给端了,他纵然不死;又还有什么脸面再占山为王,自成一方?如此不成气候的族群纵然今日没有灭在公主手上,来日也必将自取灭亡。而陛下对公主的纵容,更是如此。陛□为一族之首,很多事总是不便亲自处理,对豹族早已不耐的他借公主之手拔除豹族势力,从而扩张妖蛇族地盘,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起第一次见到葬月时,是三年前王带她回来,那时她只是依附妖蛇族而生的狐族里众多小妖中很不起眼的一个,葬月自然是不会注意到她,更不会注意到她亲眼见她击败妖蛇王子朝歌时无比激动仰慕的眼神。原以为她与她的交集只得如此了,可一日朝歌行猎偶遇上她,立刻便强带了她回去。她于惊恐无助中认命地等待着朝歌的凌虐,可万没想到朝歌见了她,却只是丢给她一幅画。

    一幅很有些年岁了的画卷,纸面已然微微泛黄。画上女子一袭紫衣如云,冰雪般腻白的肤色,眼似点漆,鼻如瑶柱,唇若落樱,素淡的容颜平静从容,眼神坚定中却透着无法名状的柔软。素手抚琴,弦如冰雪,一双妙目似是无情,又似多情。

    只那一眼,她已然为之艳羡不已,虽淡妆素裹,却是倾世红颜!

    “殿下,她是……”她的疑问被朝歌肆意的大笑打断,“怎么样,这女人漂亮吧?”

    “是……”

    “你想不想像她一样?”朝歌邪魅的眼神在她脸上一个兜转。

    当然想!她在心里道,可是朝歌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没有回答,朝歌将那幅画给了她。从此她将那画像悬挂在卧房之中,日夜观摩,本便与那画中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在她刻意的模仿与靠近之下,竟然愈发地相像起来!再见到她时,朝歌十分满意于她一年来的修行进步,琴棋歌艺已然手到拈来,原先的山野之气尽消,当她第一次穿上朝歌使人送来的云锦华服,转身的瞬间,看着铜镜中恍如谪仙的女子,就连自己也不禁惊艳!

    这……真的是她吗?!

    “过来。”朝歌看她的眼神愈发肆意起来。身后的墨色罗帐提醒了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她不能拒绝,更不能反抗。她顺从地走了过去,走进朝歌为她布置的天罗地网,看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他除去,看着他粗糙的掌心一点点抚上她光滑如玉的身子……而那一刻她脑中清晰想起的竟然是初见葬月的那一眼。她果然是天生多情的妖狐吧,身子躺在朝歌的旁边,心却早已随着那不能见光的阴谋飞向了另一个女人。

    念及此,眉妩啪一声便扣下了铜镜。一张似水容颜波澜层生,不是为了朝歌的威胁,却是为了那小屋躺着的那个女人。

    隐隐知道这是葬月亲自带回来并坚持亲自照顾的人,而一颗心正因为知道了,不免与那人世女子一般生了不甚明确地失落。真可笑啊……她忍不住自嘲,明明自己是奉了朝歌的命潜在葬月身边,盯住她的一举一动。明明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单纯,可为什么于这无数的不单纯中却仍然衍生了那样单纯的情绪——而她知道这情绪的来由。她在嫉妒。嫉妒屋内躺着的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嫉妒她在她之后竟轻易夺去了葬月的关注与在意。

    夜色深浓,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酹月姣美的容颜上。乌发雪肤,素颜如画,刘海微微凌乱着,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如划落在白宣上的一笔浓墨。

    她看起来很憔悴,即便是昏睡着的她,眉头也是不自禁地微微蹙着。葬月怔怔看着,记忆里,这女人便一直是如此的罢。总是心怀苍生,忘却己身。一如从前,春夏秋冬,无数个日日夜夜刻苦修习术法,连睡梦中都会不自禁地做着咒印的手势。采草炼药,救治了数不清的人子和精怪,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此刻却静静地躺在她面前一动不动,除了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呕血之外,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大爱?苍生?呵,连己身都无法顾全,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留住——还说什么大爱!谈什么苍生!

    她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忍不住心底狂涌而上的冷嘲,许是对着酹月,许是对着她自己。目光自酹月的脸上渐次下落,停在她呼吸微弱的胸口,那单薄如纸的身体此刻正受着怎样的煎熬?她的气,时而凌厉时而温和,却从未曾像此刻一般浅淡,浅淡得仿佛信手便可以抹去,不留分毫。隐约想起晕迷前酹月的反应,是因着她过度的亲近而心生了厌憎吗?哼,她不甘地想着,就算是,身体总不会欺骗她,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找到一处足以令她晕迷至此的伤口。以她的灵能她不信会有所遗漏,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她竟然会晕迷三天三夜也不肯醒来?

    “主人。”芷溪忽然轻轻叩响了门扉,在葬月无声默许下,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如果非是要事,自己去试炼窟等死。”虽是威吓,可葬月的声音里却是掩不住的疲惫。此时此刻,除了面前那女人的死活,她不关心任何事。

    芷溪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主人,方才奴婢收到一封未曾署名的来信,信上说有医治好酹月姑娘的方法。”

    “信呢!”葬月霍然起身,一手便伸向了芷溪,慌得芷溪忙双手将信笺奉上,“在这里。”

    葬月一把便抓了过去,信手抖开:令姊之伤乃因与你宿命相抵,又因强行与妖血相容,大伤根本。你不必白费气力,你为救令姊消耗真元,只能适得其反,若想保令姊无恙,唯有尽快放其离去,则可即时复原。

    “一派胡言!”葬月怒上心头,那信笺随着她的怒气噌一声便燃了起来,片刻后顿成灰烬。

    “主人……这还有一封……”芷溪被写信人的料事如神打击到了,送信上来的小鹊妖道:“那人说了,倘若令主撕毁了第一封,则给其看第二封信。”

    葬月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芷溪胆战心惊地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生怕这第二封信也惹恼了她,只怕自己的日子可就真真不好过了。

    未料葬月看完,怔忡了片刻竟是眉头一展。“芷溪。”

    “在。”芷溪掌汗都快攥出来了,闻言忙忙应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要离开焚月城一阵子,这里暂时交由你与半夏负责。”

    葬月的话几乎吓了芷溪一跳。“主人,您要离开焚月城?这——”

    葬月摆摆手制止了她的大呼小叫,目中坚定,毋庸置疑。“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

    撵了芷溪出去,她重回到酹月榻前坐下,望着面前沉寂似水的清颜,她顿了顿,幽幽道:“不管那信上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能令你平安醒来,我都愿一试。”

    刚才第二封信上说倘若她果不能放酹月离去,那么就必须选一处山明水净、仙格甚高的地方让她修养。山明水净?仙格甚高?哼,摆明便是只得两处选择——扶桑山与天台山了。扶桑山她自然是不屑去的,那么天台山?总算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因着那段晦涩的回忆令她暗生了禁足的心意,可倘若那样对酹月的身体好……葬月一张薄唇紧紧抿住,心底已然是下定了决心。

    呵,妖蛇葬月气急起来敢于焚天灭世,就算这是一个圈套又如何?她曾惧怕过谁!

    心口又是一阵剧痛来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于一瞬间凝固了,模糊中但见人影绰绰在眼前浮动,酹月努力地想要看清,然而却终是徒劳。依稀中,一只手掌牵住了她的,微凉,却透着熟悉莫名的坚定,令她无来由地心安。

    葬月,是你吗?

    深心里一处从无人触碰过的柔软被开启了,便再也收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loading

 第三十一章 金风玉露不胜情(下)

    芷溪掌汗都快攥出来了,闻言忙忙应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要离开焚月城一阵子,这里暂时交由你与半夏负责。”

    葬月的话几乎吓了芷溪一跳。“主人,您要离开焚月城?这——”

    葬月摆摆手制止了她的大呼小叫;目中坚定;毋庸置疑。“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

    撵了芷溪出去,她重回到酹月榻前坐下,望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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