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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参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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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六道追杀?凤池吟,你的话没有错,可是抱歉,我做不到。” 回身望了望一脸静默郁郁的凤池吟,她浅浅一笑。

    “你尝说我大爱世人,连自己都抛在一边,可如今我却为了胞妹想要逆天行事,这不是我的仁慈而是我的自私。对我来说,葬月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的一个存在,为了保全她我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凤池吟,九死一生,又何妨呢?”

    一句九死一生又何妨。让凤池吟生生一口气息梗在了喉间,抬起手便要恨恨撅上面前那白皙修长而又纤弱的脖颈,把自己心头的愤恨与不甘通通宣泄个干净。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再握,然而在对上那张安静而固执到令她心头顿生痛意的脸庞时,猝然流失了所有的气力。背过手去,他静静转身走开。“算了,此时暂且按下。我带你先去休息。”

    三日后。

    冗长而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长廊,雕栏玉柱,云雾缭绕,蜿蜒蔓延的九凤浮雕,流云彩羽,雍容华贵。缓缓行来,高大的金梁玉柱一路掠过,在琉璃晶灯的映照下,每隔一段玉阶便会投下一片略略晦涩的光影,像赤子身上的一块胎记,白绢之上一处斑驳,映入眼底,无端惆怅。净月在远远的黛蓝色天空中半掩半露,昼夜不明的时刻已经过去,而那扶桑山顶更是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凤鸣瑞声。

    在一处直耸云端的金梁宝殿前停下脚步,才要入内行礼,一名紫衫白裙的少女忽然打帘而出,一阵环佩叮当,那少女在酹月身前站定,望着凤池吟粲然一笑,“见过殿下。”

    酹月见她生得娇艳可人,因着身形娇小,便如童稚幼女一般惹人怜爱,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但见她一头乌墨墨的长发以着粉紫色的玉索松松挽着,斜斜簪一丛粉白相间的粉莲,水露尚凝,人面桃花,尤其一双水瞳竟是深深的紫色,那水漾的两颗瞳仁,似极了盛放在水晶杯中的紫葡萄,不经意望去,竟于瞬间似被引去了神思,堕入无边的暗夜之中。她心头一震,忙低眉敛目,恭敬道:“酹月有事要求见九凤娘娘,还请姑娘代为通报一声。”

    话音甫落,便是一阵毫不掩饰的娇笑传来,那少女抬手掩着嘴唇笑得眉弯如月,花枝乱颤,鬓边歪歪簪着的一丛粉莲被她信手摘下,拈在指端细细地把玩,而那一双幽漾如玉的紫瞳更是软软睨着酹月,顾盼流辉,在大亮的水晶烛台旁望去,如有雾生。她半咬着嘴唇,也不开口,却把手中的粉莲一瓣一瓣扯落,直到那莲心上只剩一瓣嫣粉,她眼波微动,跟着便咬指叹道:“呀,好可惜呢,竟是不见……”

    酹月不知旧里,微微一怔,却也不曾色变,只敛衽一礼。“若有不便,酹月改日来访。告辞。”说罢便要转身。

    “酹月。”凤池吟一把拉住了她,没有开口,他只上前一步凌空一挥,一道金芒闪过,那花瓣尽落的粉莲便整个化为了齑粉。“让路。”

    那少女怔怔望了望掌心中那一堆齑粉,呵呵一笑,轻轻掸一掸手,一双桃花眸在凤池吟冷凝的面色上一个流转,唇畔更有笑意顿生。“殿下,这可是娘娘的规矩,与奴家可无甚相干呢。”

    “莲舞,别把你耍弄愚蠢痴人的手段也用到我身上。”凤池吟淡淡启口,“我有要事要见母后!”

    那名唤莲舞的少女闻言这才微肃了神色,睨着凤池吟,神态虽是肃穆,却无半分恭谨,瞧着倒似半点也不曾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凤皇子放在眼底。“呵,奴家不知殿下有何要事,奴家只知,娘娘凤口玉言,若镜水莲生单瓣,则今日,万客不见。殿下,您又何必明知故犯呢?”

    “滚开!”凤池吟一双狭长的眸子精光暴闪,袍袖一挥便是一道戾气疾扑而去,那少女与他相聚如此之近,眼看根本避无可避。

    “住手!”酹月忙抬手结起咒印,于瞬间在那少女身前聚起护体结界,同时弹指激出一道雪芒,在半空中与那道戾气生生相撞——眼前瞬即一黑,踉跄着退出两步,她抬手按住了心口,不动声色咽下了喉中疾涌而上的一口腥甜。“凤池吟,不要这样。”静静开口,推拒了凤池吟亟欲上前看她是否受伤的举止,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瞳微一掠过那少女面上,却见她微微眯了眼打量着自己,那紫瞳中有着窥探,有着诧异,然而更多的却是她看不分明的情绪。突然,她足下一掠蓦地闪身至她身前,伸手扶住她的腰肢,如花玉容上是清晰的忧心与诧异。“你受伤了。”

    “你……放手!”酹月身子一紧,那少女柔若无骨的手臂自她腰上一个轻环,她整个人便被她身子紧紧贴住。她心头一紧,委实不惯与陌生他人如此肢体相接,纵然对方只是一名看似柔弱而无任何威胁的垂髫稚女。不动声色地推开她,再望一望一脸雪色的凤池吟。“既然今日不巧,那我改日再来便是,何必妄动神力,伤人伤己?”凤池吟虽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她怎会不知,非试炼者擅闯画壁之森必会受创,何况他后来甚至强行将她带出画壁,纵然他神格甚高,只怕也免不了一番苦楚。

    凤池吟眼中神色微动,却是哼了一声,扭头便自顾自向着大殿深处走去,未料才刚走到内殿门前,他便猝然轻哼一声,生生止住了脚步。酹月一怔,凝目望去,却见那通往大殿深处的一条玉色甬道与外殿相连处不知何时竟多出一道莹紫色的结界,流光碎玉,华光映人,却光刀影剑,暗藏杀机。

    凤池吟一步受阻,目中登时涌出愤然之色,更是不解因何母后会在大殿内设下如此之强的结界。他微一阖眼,抬手便聚集神力打算硬闯,却被一只柔软而微凉的手掌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别。”酹月目中有忧色浮动,阻止了凤池吟不理智的举止。她身为女娲后裔,自幼学习结界的使用与辨认,自然能看出眼下这道结界可算是六道之中道法极强的时间结界,流殇阵,阵眼为上古神器之一的昆仑镜。要想打开这道结界,除非能够持有另一件与昆仑镜法力相当的上古神器,并至少具备五百年以上的修行。一时心中很是惊诧莫名,万分不解为何这九凤娘娘于自己行宫之中也要设下如此防备高深的流殇结界,只怕这整座扶桑山中断无一人能够擅闯阵内了。

    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凤池吟,在他同样惊诧莫名的眸中看到自己的无可奈何。她持有上古神器伏羲琴,可是纵然算上她在母亲腹中的年岁(女娲诞子,怀胎三年。)以及天台山月池赋予她的灵力,她的修行也只不过堪堪百年。凤池吟虽有足够的神格与修行,然而却无法使用一世只认一名宿主的伏羲琴。万事俱备,唯缺东风,眼看这流殇阵他二人是万万也开不了的。

    凤池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一时愤恼,才要不顾一切再次强闯,却见那道莹紫色的结界蓦地大亮,紫光冲天几乎晃得他一时眼盲。他正要全神戒备,那大亮而紫光缭绕的流殇阵蓦地自中而裂,跟着便出现了一个足够一人进入的裂缝,与此同时,一道略略低沉,却如梵音绽落一般动听的声音幽幽传来——“不知是女娲娘娘后人来访,有失远迎,姑娘,请进。”

    听入耳中,酹月竟是心头一恸,只觉那声音中似蕴着无尽的苦楚与悔恨,直让人几乎便要流下泪来。她心头一怔,仓促抬头看了凤池吟一眼,口中应道:“谢娘娘拨冗赐见。”抬脚才要踏入,便被凤池吟一把拉住。

    “母后,孩儿求见。”

    微微的沉默,那道声音再次幽幽传来。“池儿来得正好,听说今夜将是母后那几株望舒荷三百年来首次开花的大喜日子。池儿一惯纯孝,此番若是无事,不如便去为母后一等花开,如何?”

    “母后……”凤池吟有些微的迟疑,明知母后此举只是不愿让自己与酹月一同进去的托词,可他一惯纯孝,对母后的吩咐从无违逆,此番只一个犹疑,便见酹月已踏入结界。“酹月!”他急忙上前,然而只一个眨眼,那道裂缝已猝然合拢,白色的一道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流光浮动,轻易便灼伤了他的手掌。

    他怔忡后退,眉头蹙成了一团。“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母后她何至如此?!”

    悄立在他身后五步处,只静静观望着面前一切一声不吭的莲舞却突然轻叹了一声,在他恼怒的眼神中掩唇轻笑。“怎么殿下不知么?”

    “今日可是……三月三呐……”

    作者有话要说:loading

 第二十八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上)

    嗒……嗒……嗒……

    有水滴溅落的轻响声传来;伴随着微不可见的喘息,蹒跚不稳的脚步声,时深时浅;在静谧到几乎没有半分儿声响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葬月一手撑在了洞壁上;慢慢走着;天水碧的衣裳绽着一丛丛火红,殷红色的血滴顺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再随着她的走动一滴滴静静滑下;从她细韧的腰身;到腻白如玉的腿间;再到足踝。淹没过她赤着的足背;再一点点渗入到阴暗潮湿的泥地里。

    她走了一路,一路血色蜿蜒,暗红色一团一团,如地狱的业火;如罪孽的魔障。“呵……”抬眼望着洞口处传来的一星光亮,她眯了眯眼,收回扶着洞壁的手,慢慢走出洞口。笼在袖中的手指怔怔一松,扑得一声闷响,一道寒芒堕入泥地,连动也不曾动得寸许便没了进去,只留下半边雪色的一抹,却是一把精钢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刃上一片血迹鲜红到夺目。

    又是一周天了。她抿了抿唇,不无愤恼地撕扯着身上早已和血迹缠成一团的衣裳,抖落出一封素白的信笺,上有一道字体,流云飞月,却是寥寥“等我”二字。一双幽深的暗绿色眼瞳迷离地望着远方,一个被她刻意地封存在记忆底层的地方——天台山。

    其实什么也都是看不到的,她于是也便只是保持着这一个眺目的动作,从朝阳初升,望到落日熔金,从身上斑驳的绿色鳞片褪去又生,生去再褪,蚀骨的疼痛一*袭来,却没得解脱。

    又是一周天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狠狠地摇摇头,将眼前愈来愈清晰的一抹清颜摇成破碎的光影,手指一动,袖中便滚落一颗圆圆的晶石,流光斐然,其内似有两道血痕纠缠延伸,拈在手中,令她心潮涌动。“再过一日,你若仍是不来……”她冷冷哼出一声,“我便将女娲石与妖血相融,毁灭人寰,让你毕生守护,全成乌有!”

    夜。

    黛蓝色的死寂一点点爬上半壁天空,月色黯淡,明明是初春的时令,却竟然料峭风寒,冷冽如割。

    焚月城,美人如玉,歌舞升平。七尺珊瑚海棠台,妃色裙裳的女子鬓发如云,环佩叮当,赤足裸腹,如初生婴孩一般蜷缩在那海棠花心,只在一声乐起,蓦地舒展开四肢,长发流瀑,夜色裂锦,瞬间海藻般铺洒下来。女子仰首,大亮的琉璃晶灯下她一张娇颜瑰色嫣然,美目流盼生辉,足尖只微一踮落,便是一个绚丽的轻旋,而袖中不知何时亦多出一段烈火般红艳的彩绸,在愈发激昂的礼乐声中快速旋绕起来。

    葬月静静地饮着一壶烈酒,略有些醉眼迷离的望着面前那愈旋愈快,几乎旋成一团火焰的女子。礼乐声蓦地一个嘎然而止,那火焰一般的女子足下一顿,彩绸扬空而来,猎猎风响,只在下一刻便蓦地绕上了她正拈壶斟酒的手臂。

    她神色不动,然而一双幽绿的眼瞳却顺着那红艳的彩绸自那女子面上缓缓定格。彩绸被一寸寸卷动,那女子足尖轻点,几个起落,身子已近在眼前。“公主……”曼声顿起,是深山雾霭一般的迷蒙粘腻。“奴家服侍公主饮酒。”话音未落,一只纤纤素手已攀上了她清瘦的肩膀,新笋般的指尖若有意若无意地自她肩胛上轻轻滑过。

    葬月眯眼望她,乌发黑瞳,鼻如瑶柱,唇若落樱,似曾相识的妍妩清丽令她心头微微一窒。目光渐次下落,那轻薄的绸衫随着她倾下的姿势下滑,半露出胸前那柔软的高耸,深邃的沟壑右侧,那白皙的肌肤上一点血色斐然,映入眼中,令她瞬间惊痛。几乎是立刻丢下了手中的玉杯,她俯身便攫住那一团温热。

    “公主……”仿佛是被葬月纤细的手指缚痛了胸前的柔软,她眉宇间有着微薄的痛楚,声音也透着些许不胜负荷的娇弱与无助。

    葬月却很快松开了手,缓缓退了回去。抬手揉一揉微微胀痛着的额角,她霍然起身,挥开一边上前跟随的侍从,懒懒开口。“今晚,你来。”

    媚惑而妍妩的容颜映照在缠枝海棠底盘的琉璃妆镜里,白皙的指尖轻触银盘中一点洇红,再缓缓抹在形状优美的唇畔,晕开胭脂如血,烛下倩影似消。

    葬月走进房中的那一刻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佳人如玉,秀发滴水,衣裳早已滑落到了肩头,是妃色的一抹。白皙优美的肩胛骨窝一动一动,衬着镜中那一抹深邃更添诱人,而那赤红色的一点更是附着在她左胸肌肤之上——心痦,色如朱砂,形如半月,这世上合该只有两人生有,她,和那个女人。所不同的是,她生在背上后心处,而那女人,生在胸口。

    烛光下那影影绰绰的身影,镜中倒映出那清晰的一点洇红……似曾相识。

    心,猛的一怔,琴弦崩裂,她听到血液奔流的声音,眼前如一片片的乱红染尽,血漫长天。一时更仿佛看到那清妍女子,素衣白裙,携着妖音般的瑶琴款款走近,脚步轻盈如蝶,妖娆似雪。

    清清浅浅的气息,清清浅浅的脚步,清清浅浅的眸光,清清浅浅的落寞,清清浅浅的笑颜,清清浅浅的诱惑。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刻骨的记忆。

    袍袖一掠,一件素色的裙裳便掉落一侧,眉妩讶然抬眼,“公主……”

    葬月薄唇轻启,却只吐出短短二字。“换上。”

    眉妩一怔,却顺从起身。“是。”

    身畔水晶烛台上儿臂粗的红烛蓦地绽开一朵绚烂的烛花,噼啪轻响,令她心绪躁然,无法平静。抬眼望住那立在屏风旁,一身天水碧的衣裳,身形消瘦而容色清妍,更因眉宇间一抹清愁而平添三分楚楚的寂寞女子——她深深吸一口气,抬起一手缓缓扯落身上衣衫。

    葬月静静站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那女子眉目如画,熟悉的眼波与轮廓瞬间击中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处存在。望着她扯落身上那件妃红色的绸衫,大亮的烛光下她光裸着如玉般的身子茕茕孑立,一手拈起她丢过去的那件素色衣裳缓缓拢上肩头。目光落在她清丽的面上,那刺目的妆容令她心口一窒,她蓦地上前,抬手便用力捏住了眉妩纤细的脖颈,重重地以手心反复擦拭着她唇上的洇红与眼眉间青黛色的描摹。腕上只微一使力,眉妩便觉下颚一阵剧痛,不自觉惊叫出声。“啊——!”

    葬月咬牙切齿地开口:“谁让你擦这些的?谁让你擦的!去,自己洗干净去!”说罢一把便将她搡了开去,再愤愤抽回了手来。

    眉妩不明旧里地摔在了地上,尚未穿好的衣裙狼狈地散落一旁,那冷凉的触感一下子便蔓延了她全身,激起一阵颤栗。“公主……”

    葬月昂着头靠在屏风旁站着,重重地喘着气,瞪着那被她一掌挥落的娇颜。“朝歌让你到我身边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冷冷开口,“我既然敢留下你,就不怕他背后玩什么诡计。眉妩,我不管你是谁,可是你留在我身边,就要守足我的规矩!”

    “是……公主。”眉妩颤抖着爬起身来,跪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在胸口抓紧了那衣裳的襟口。“奴……奴家这就去清洗,请公主稍候。”

    她说罢便裹紧了衣裙踉踉跄跄冲出大门而去,将门口守着的两名女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着鹅黄色衫子的好心伸手扶了扶她,“哎,小心。”

    她这才稳住了身形,苍白着脸颊重重吐出一口气。被那娇娇软软的手掌稳稳扶住,这才似恢复了一些儿的人气儿。抬眼看过去,尚未开口,那两名侍女却一下子从她脸上残留的胭脂粉痕瞧出了端倪。那鹅黄色衫子的侍女笑道:“眉妩姑娘,公主她向来不喜欢女子涂脂抹粉,你怎地又忘了?”

    她屈辱地咬住了嘴唇。这世上女子谁人不想精雕细琢地妆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她想打扮自己也是为了让葬月瞧着欢喜,怎知她竟大忌如此,尤其今日——她可从来不曾对她发过如此大的怒气呢!

    “罢罢,你且去清洗清爽了再好好去给公主陪个不是,也就是了。”鹅黄衫子的女子见她目光流转不定,竟是愈发委屈了起来,忙出言劝道。

    另一名水蓝色衫子的女子倒是没多说什么,只若有意若无意地睨了她两眼,在她点头转身走开后她唇角微动。“芷溪,主子今日连她的怒气都发了,看来当真心境很乱。”

    那被唤芷溪的侍女微微一滞,瞬即应道:“她?我倒觉得主子待她的样儿也没见有什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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