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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成名前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把握住了机会，翻了身，一定是为了这一朝爆红付出太多了吧，瞧瞧，这都哭成这样了。
　　鼓励的掌声更响了一些。
　　覃宣仍是坐着不动，看着台上的江离鹤流泪。
　　直到一旁的李辞导演推了推她，她才幡然醒悟。
　　提着裙摆，快步走上台。
　　先跟主持人握手……一片掌声中，江离鹤面对着她，冲她伸开双手，灯光照在宝蓝色长裙上，衬得江离鹤本人更加眩目。
　　覃宣一阵恍惚。
　　最终还是江离鹤走上前，把她轻轻揽进怀中，给了她一个克制的拥抱。
　　“别哭了。”
　　江离鹤弹了弹她的鼻尖。
　　全场一片笑声。
　　覃宣也破涕为笑，脸却是通红。
　　是哭红的！
　　主持人笑着来打趣道：“看来我们覃宣也是没想到自己能拿奖，心情激动吗？”
　　江离鹤自动往旁边让了让，把舞台上的C位让给覃宣。
　　这样才对嘛！
　　台下的一众明星也是这样觉得。
　　就得让两位长成这样的女星站在一起才算合情合理嘛！
　　眼前的场景已经不是简单的可以用“赏心悦目”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美女虽多，可美成她们两这样程度的可并不多。
　　能看一眼看一眼，这可是大场面。
　　“我……很激动，也很开心。”
　　主持人看了一眼江离鹤，想让她开口说话，毕竟江离鹤自《刺后》爆红后就没有公开露面过，今天的颁奖礼让她也很意外，如果能多跟江离鹤搭话几句，想必热度会更加高。
　　但江离鹤回之以一个眼神，很明显并不想喧宾夺主。
　　主持人反应很快，继续问道覃宣：“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覃宣能感受到一旁的江离鹤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是她此时此刻最大的紧张涞源。
　　“我很谢谢《刺后》剧组，导演，工作人员，前辈们，还有……感谢江老师。”
　　明明某人口中的江老师就在她身侧，但覃宣只是一本正经看着台下，不去跟江老师来一个对视。
　　“她教会了我很多演戏方面的经验和技巧，更重要的是，她教给了我如何去做一个好演员，感谢江老师。”
　　“在《刺后》拍摄的这段日子里，我有一段时间都忘了我自己是谁，以为自己就是公孙沁，收工后，别人叫我的名字，我都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公孙沁这个角色，是我用全部的身心来演绎的。我的演技还不够好，跟我一起入围的老师们也让我觉得拿奖很不安，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个奖，是属于公孙沁的，是属于《刺后》的，是我为《刺后》拿的。”
　　说完这些，她深深鞠躬，紧紧握住手中晶莹剔透的立方奖杯。
　　“啪啪啪……”
　　台下响起比之前都更加激烈的掌声。
　　镜头给到李辞导演，发现这位年过半百的导演竟然在抹眼泪。
　　剧组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红了眼眶。
　　包括一旁的江离鹤，也静静看着她，为她鼓掌。
　　直到她回到座位上回过神，台上的视帝视后奖也颁发完毕。
　　微博同时爆了热搜，但出尽风头的还是覃宣的最佳女配角。
　　所有人都在恭喜她。
　　男女主角的颁发人也是一线明星，但两位一线加起来都比不上半个江离鹤，很显然，江离鹤是专程挑选了一个颁奖对象，她就是专程来为覃宣颁奖的。
　　在知道了结果之后，江离鹤就来了。
　　因为她不能错过覃宣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
　　所以她来颁奖了。
　　就是这么任性。
　　看上去毫不费力。
　　江离鹤在颁完奖之后就提前离场，没有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而覃宣这边就被无数记者明星包围了，她一直在合照，在接受采访，在回答问题，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到了江正家。
　　江离鹤屋内的灯还亮着。
　　覃宣依旧穿着那件浅粉色的礼服，这一身打扮只要出现在街头巷尾就能引起围堵，也不是很舒适，但覃宣没有换衣服，甩下手提包就冲进了卧室。
　　“江老师！”
　　“嗯？回来了？”
　　江离鹤坐在椅子上，穿着那天那件灰色的长裙，转过头来看她。
　　气质一变，不再是台上熠熠生辉的大明星。
　　却另有一份只有覃宣能看见的刻骨温柔等着她。
　　“啊啊啊啊你的腿好了！”
　　覃宣像小孩子一样拍手，在原地跳了两下。
　　她走上前去，就要抱住江离鹤，却发现是那件裙子……
　　不久前，这个老女人就给别人撩了裙子。
　　新晋白玉奖最佳女配角突然生气，她抱住江离鹤，将她半推半抱推到到了床上，怒而掀起江离鹤的长裙。
　　江离鹤很是配合，默许着她有些粗暴的动作。
　　两条大长腿直直出现在覃宣眼中，一条的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覃宣愣住了。
　　“没关系，用药可以除掉的。”
　　覃宣一言不发，俯下身，不说话，有些委屈地抱住了她的双腿。
　　肩膀微抖。
　　“别哭了。”
　　“没哭。”
　　覃宣抬手擦了擦眼睛：“我这是开心。”
　　现在全网都是她勇夺最佳女配喜极而泣的通告。
　　她却是为了另一件事而哭泣。
　　“去洗澡，明天还有飞机，早点睡。”
　　双人床已经暖好了。
　　“嗯。”
　　半小时后，覃宣从浴室出来了。
　　头发半湿不干，穿着江离鹤的白睡裙，领口很大，两条不输江离鹤的长腿晃荡着。
　　性感极了。
　　江离鹤眯着眼看她。
　　覃宣凑近，小猫似的爬到床上，摸着她的腿。
　　那个医生不能干的事，她可以。
　　“那个……江老师，有三个月没有……可以吗？”
　　她都这样说了，江离鹤当然是可以的。
　　……
　　半夜三更，三点五分。
　　“……”
　　江离鹤隐忍地别过脸。
　　喷了覃宣一脸。
　　她不敢去看覃宣的表情：“对不起，我……”
　　覃宣只是笑了笑。
　　……
　　四点钟。
　　“江老师我的……要坏了！”
　　这会儿轮到江离鹤笑了：“坏不了，学了那么多年舞，为的是什么？”
　　地板上随意甩着两张床单。


第84章　吉他
　　第二天；　覃宣一直躺到上午九点钟。
　　一反常态，江离鹤也躺到了上午九点钟。
　　两人都没有赖床的习惯；　很早就醒了。
　　窗帘再也都不住上午的光；　难得不是冬日灰蒙蒙的天；　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出来，窗边透明花瓶里放着一把绿桔梗；　很简单的配色。
　　给人的感觉却惬意极了。
　　两人静静躺着。
　　“腿还酸？”
　　江离鹤竟然问她。
　　“……”
　　提到这个覃宣就没有好气。
　　“果然是人到三十以后如狼似虎；　小年轻也要被榨干了。”
　　她调侃了身边的某人一句，某人尴尬地笑了一声。
　　“不敢不敢。”
　　江离鹤一本正经回复。
　　只有这个时候，能短暂忘记外面的压力，把自己交给别人。
　　中午；　覃宣收拾好了行李。
　　她的行李本就不多；　一个小行李箱完全可以放得下；　覃宣正坐在客厅里等着司机到，却看到江离鹤提着一个稍大款的行李箱也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咦？您干嘛？”
　　“去机场，跟你一起回剧组。”
　　覃宣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但很快又转为担忧：“你的腿……可以吗？”
　　江离鹤忽然凑近她，下巴垫在覃宣的肩膀上：“你这是不相信我？”
　　“……”
　　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的逼视？
　　“只是一个普通的跟腱断裂而已；　你又不会不知道。”
　　也对，这位影后江以往在圈内可被称作是“拿命演戏”；　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这么一看，这点小伤的却不算什么。
　　“你要敢骗我；　你就……”
　　面前是江离鹤含着捉弄意味看着她笑的脸。
　　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司机到了，准备出发吧。”
　　“就……这样？”
　　“怎么？不敢？”
　　覃宣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机场就出现两位身高腿长走路带风后面跟着若干保镖的女子。
　　一个是新晋爆红的女明星，一个是早已功成名就国民度极高的影后。
　　人们愣了几秒……呼啦一下子就全围上去，机场在蹲守别的明星的娱记、粉丝也都纷纷涌过来，造成了通行困难。
　　但两位硬是把拥挤的机场走出了T台的驾驶，江离鹤本不想如此高调，可看到覃宣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她也就不避讳站在覃宣身边，跟她一起高调。
　　在江离鹤给手机壳给衣服给签名纸签名的时候，她一边写字一边听到了几声“嘤嘤嘤”的类似于喜极而泣的声音。
　　她休息期长时间混迹饭圈，混迹百合圈，看了无数b站拉娘视频，还知道自己被封为“姬圈抗把子”，自然也能猜到……
　　这是偶遇百合控了吗？
　　江离鹤面色毫无波动，试探性地戳了戳走在她前面覃宣裹在大衣下的细腰。
　　覃宣很快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江离鹤想捏一下她的下巴，被覃宣深深看了一眼，含羞躲过……
　　“有事说事。”
　　十分不客气的语气，给周围人的感觉就是两人很熟，并不是差着辈份的关系，而是另一种更加亲密的关系……
　　“你帮我拿一下包？我手有点困。”
　　“……　”覃宣刚想拒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还是默默接过江离鹤手里的最新款挎包。
　　果然。
　　江离鹤又听到了“嘤嘤”“啊啊啊”的隐约声音。
　　是混进来的百合控无疑了。
　　现在的年轻孩子怎么都这样了？
　　到晚上十二点，两人才看看进了剧组小平房的门，她们没有吵到池轻李沉黛，悄声去休息了。
　　隔天一大早，李沉黛开门走出卧室，走到厨房，正看到江离鹤站在房内煮粥。
　　“？？？”
　　她以为自己睡昏头了，又定定看了几秒，发现真是江离鹤。
　　江离鹤也转过头来看她。
　　看向李沉黛的目光已经不像是以前看小孩子一样。
　　“江老师？您怎么来了？”
　　李沉黛依然有点吃惊，“您的腿好了，真好。”
　　“她来教剧组的演员们演戏，免费给你们开小灶，他们就偷着笑吧。”
　　“这个外援有点厉害啊。”
　　后面池轻也慢慢走到了厨房门口，四个人挤在一间小厨房内。
　　江离鹤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她看到苍白透明的池轻时还是颇感惋惜和意外，但足够好的表情管理没有让池轻看出异样。
　　池轻亦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江离鹤与她的交流几乎都很少，但她们都很欣赏对方，尤其在江离鹤听到池轻为了拍电影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辞去了工作，她就跟覃宣一样，变得对池轻的工作鼎力支持。
　　“别傻站着了，来吃早餐吧。”
　　她们围在桌边安静吃饭，就连池轻的嘴角也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江离鹤的到来无疑震惊全组，一开始，除了覃宣以外的演员们都在瑟瑟发抖……一连持续了几天，演员们依旧在瑟瑟发抖……
　　江离鹤指导人演戏虽然从来不会不耐烦，不会出言讽刺，但演员们还是能从她平静的外表下，发出类似“我演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叹。
　　但不得不说，江离鹤所指出的地方皆是他们演戏不足之处，对他们来说获益斐然。
　　比如王证，他人到中年，演了这么多年戏，虽说演技好，却也早已定了型，到了瓶劲期，这几天在拍摄间隙他会立肆江离鹤左右，时时刻刻弯着腰洗耳恭听，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演技也突飞猛进。
　　这几天一直拍摄的都是大火的那一场戏。
　　许蒹葭问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是顶级律师，猥亵儿童只是判刑三年，许蒹葭气极，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可以毁掉孩子们一生的行为惩罚却这样的轻？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海里生成。
　　她花了几个月时间囤积了易起火的燃料，在大学同学的帮助下修改了老化的电路，教孩子们必要的逃生演习，其中就包括地震和火灾来时的演练……
　　许蒹葭的计划很周密，到时候死的只有校长和老师，而她，会用自己钱重新盖起一座新的学校，等这些孩子们年纪够了就将她们一个个全部送出大山。
　　计划很周密。
　　她只是没想到，那天是一个女孩子的生日。
　　起火的时候，校长和老师在教室里喝的烂醉如泥，火光四起，覆盖了那栋教学楼，孩子们很听她的话，演习的时候都很用心，他们都乖乖站在校门口，流着泪缩成一团。
　　“点名！”
　　许蒹葭站得笔直。
　　班长点完名后……却发现少了一个孩子。
　　是那个过生日的女孩，她发现老师送给她的文具盒书包没有拿，又独自一人返回了教室，找书包去了。
　　许蒹葭气得双目通红：“你们就在这儿，不要乱跑，我去救她。”
　　许蒹葭翻身跑回了起火的危楼。
　　最后，那个小女孩被一根绳子从二楼教室窗口放下来，小女孩泪流满面跑开几步，却没见到老师跟着她出来。
　　这一段反复拍摄了十多天，池轻也一连跟着指导了十多天，终于完成，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当然楼是不能真烧的，需要后期的特效组来完成，但许蒹葭转身跑进烈火中那一段还是真的放起了滚滚浓烟，剧组很多人都哭了。
　　在感动之余，也有一部分元素是被烟熏的。
　　比如江离鹤。
　　她的慢性气管炎实在闻不了这种味道，只好回房呆着，百无聊赖地继续刷微博。
　　没一会儿，池轻也回来了。
　　“忙完了？”
　　她看池轻精神不好，看起来很困的样子，但对方还是跟她聊了几句。
　　“嗯，总算把这一段拍完了，我放心了。”
　　她如释重负。
　　池轻跟江离鹤很像，是倔强的完美主义者，不放过任何细节，就比如这段时间，这一场在很多导演眼中已经满意的戏份在她看来依旧不可以，所以一直修修改改，今天她终于敲定了最终版本。
　　“辛苦了。”江离鹤说道，“这部电影的后期一直在同步做，我今天已经看了一半的片子，质量非常好，你很厉害，如果我的老师还在世，一定会非常欣赏你。”
　　“谢谢。”
　　池轻勉强冲她笑了笑。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
　　江离鹤扶她去休息。
　　到了晚间，李沉黛跟覃宣才算回来。
　　凭着顽强的毅力洗完了澡，覃宣身上的疲倦才散去一半，她躺在床上，江离鹤正在为她按摩，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李沉黛急急忙忙出现在门口。
　　“覃姐，能帮我去房车上取一下吉他吗？池轻她……”
　　覃宣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像被锤子猛击了一下心口。
　　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我立刻去。”
　　江离鹤也从她身后站起身。
　　“我陪你去。”


第85章　明天见
　　覃宣三下两下起身；　穿上拖鞋就跑出了门。
　　打开门，屋外是逼仄的寒气。
　　春天还没来得及完全到来。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四周只留下静静的风声。
　　外面是一片黑暗；　她愣了愣；　一阵恐惧不安感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忽然，后背上一暖；　江离鹤站在她后面；　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继而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拍了拍她的肩。
　　“走吧。”
　　事不宜迟，她拉起覃宣的手；　去往池轻的房车上。
　　车上堆放着的东西很多；　但吉他还是摆放在较为显眼的位置的；　想必池轻一个人的时候应该练习了很多次。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携手走在黑暗里，快步很快回了房。
　　扣门声响起。
　　“进。”
　　房间里的灯亮着。
　　江离鹤与覃宣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尚来不及打理；　随意地披在肩上，覃宣沾了满身的冷气；　睫毛上也跟着挂上了水珠。
　　李沉黛坐在床上，池轻依偎在她的怀里。
　　她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竟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给我吧，我有点累，沉黛；　我想给你弹一首歌，本来是学会了，想等到你下个月生日为你弹的……咳，今天提前给你弹一弹。”
　　覃宣胸口一阵剧痛，身子一晃，身侧一个臂弯揽住了她，江离鹤抱着她，两人慢慢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坐在床上两人的对面。
　　沙发的布料是跟床单一样的浅蓝色，并不是沙发的本来颜色，而是李沉黛后来找人定制，而后空运过来的。
　　自从她们再次住进来，李沉黛以往的一点点轻微的洁癖几乎放大到了极致，无论是床单被罩还是地板，只要有一点点变脏，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换掉。
　　“还有你们，谢谢你们，覃宣，江老师。”
　　池轻冲她们微微一欠身。
　　李沉黛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池轻稍稍坐直了身体，摘下吉他套，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