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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精心修饰过的画报看起来还要美好。
　　北方冬天的室外其实很冷的，尤其是在这僻静的小山村，可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仿佛带来了一阵和煦的风。
　　尤其是同样年轻貌美的李总冰山脸融化，走上前去，两人笑着拥抱，安慰性地互相拍背……
　　画面真的不要太美好。
　　“来晚了。”
　　覃宣轻道，接着冲剧组的人鞠了躬：“抱歉。”
　　彬彬有礼，看起来很好相处。
　　“今天就到这里的了。”
　　剧组补拍了很多之前的镜头，此时天已经黑了，照明的灯虽然又高又明亮，可天气看起来不是很好，风越来越大了。
　　李沉黛请来了国内几乎最好的后期和特效团队，配音演员也已经在北京联系好了，国内顶级的摄影师也已经在来的路上，剧组的人都以为这位年轻女人挥金如土，其实她只是在烧钱赶时间而已。
　　这些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对，我也正好累了，还没吃饭，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李沉黛亲昵地挽着池轻，覃宣站在池轻另一侧，也亲昵地挽住了她。
　　覃宣从未感受过这样单纯的友情，从小到大，她在同龄人中都太优秀，太骄傲，太讨男生喜欢，所以没有朋友。所以当初对陈媛也相当掏心掏肺，她以为陈媛给予了她友情。
　　直到现在，等到覃宣心早已比以前通透太多，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拥有纯洁友情的时候，轻黛来了。
　　她们是三个人手挽着手走着，很和谐美好，一点都没有娱乐圈虚假姐妹的影子。
　　回到了之前的小平房，小平房收拾地很干净。
　　李沉黛帮覃宣搬东西，覃宣跟池轻坐在客厅沙发上。
　　“吃橘子吗？”
　　池轻看了看她手里的袋子：“玩一个。”
　　覃宣笑了笑，脱去大衣，跟池轻闲聊着：“地上好干净，就跟新房子似的，你们打扫了多久啊？”
　　池轻手里玩捏着橘子，轻轻叹息：“是的，她跟王证，背着我拿打扫的，拿拖把一遍遍拖地。”
　　“这样啊。”
　　覃宣假装听不懂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他们在尽可能给池轻创造一个干净的条件，没有告诉池轻。
　　像池轻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啊，她的爱也是双向的温柔善良，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喝水吗？给你倒一点？诶我好饿啊池导，有吃的吗？”
　　“一会儿沉黛回来，让她煲汤给你喝。”
　　“她还会煲汤？”
　　“怎么不会了。”
　　李沉黛从后面走来，走进墙角立着的冰箱，“你们等着，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从前她的确是什么都不会，厨艺只停留在煎蛋的水平，不过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无穷的，短短一两个月里，李沉黛煲出来的汤就又鲜又嫩。
　　她接着拿着水果刀，叮铃哐啷凿冰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块厚重的冰出现在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人面前。
　　“鸡？”
　　两个人同时问道。
　　“对，鸡汤，这个鸡它只是……冻太久了而已。”
　　大概鸡身缠了太多的冰，完全没有鸡应该有的样子。
　　“额……可能是不能吃了哈。”
　　覃宣罕见地白了她一眼，她饿得重新陷回沙发里。
　　“刚过来，还没有准备食材，要不我把做饭师傅叫起来？”
　　“算了，不打扰别人了，我吃点橘子好了。”
　　池轻不同意李沉黛饿着，三人僵持着，正好王证过来敲门。
　　李沉黛打开房门，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号黑色塑料袋。
　　“我买东西回来了，县上小超市里居然有海底捞的锅底料，我买了一点，你们可以吃一顿火锅。”
　　王证打开袋子，里面有豆腐、肥牛、蔬菜……
　　“来得好！”
　　三人围在桌边，看着李沉黛煮一个简易火锅。
　　终究是方便锅底，很快就煮好了。
　　池轻也拿起了筷子，李沉黛早已开动，唯有覃宣一直没有下手。
　　她想起以前的事。
　　学跳舞的时候，老师让她们禁了高热量的食物，火锅等食物覃宣想都不要想，一禁就是十来年，久而久之，本来就口味淡的她更喜欢吃火锅了。
　　加上她这个人嫌弃生人，每次吃火锅都是一个人，因此哪怕再好吃的食材到了她嘴里也变得平平无奇。
　　而现在，她围在小小的桌子上，却觉得她似乎错过了很多简单的快乐。
　　池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没关系，我的……不传染的。”
　　看覃宣不动手，池轻以为……她是在介意自己的病人身份。
　　毕竟大概所有人都会介意跟一个重病病人一起吃饭。
　　人之常情，不过她还是开口解释了。
　　话音刚落，覃宣的表情便微妙变化了。
　　哪怕后来无数次想起这句话，覃宣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一片片钝痛。
　　李沉黛也一时僵住。
　　池轻聪明通透，只一看覃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覃宣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里有说不上来的难过情绪，眉宇之间藏着一抹失落。
　　三人一时都没吭声。
　　最后，还是覃宣率先恢复正常，语气故作轻松：“池导，说什么呢？我如果介意，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你的剧组。”
　　“覃宣，对不起。”
　　池轻认真地道歉。
　　覃宣豁然笑了：“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我不爱吃火锅，但现在，我觉得它味道还不错。”
　　李沉黛转过身咳嗽了几声：“这麻油怎么这么厉害，我得缓缓。”
　　覃宣递给她一杯水，拍了拍李沉黛的背：“轻黛，我永远是你们的好朋友。”
　　“咦～肉麻。”
　　李沉黛低着头喝水。
　　池轻与覃宣相视一笑：“以后不要提这件事了，大家都要好好的。”
　　都要好好的。
　　覃宣无比享受此刻的时光，只是觉得有些太短。
　　晚上睡觉前。
　　覃宣靠在床头敷着面膜，从面膜缝里看着手机。
　　李沉黛蹑手蹑脚走进来，覃宣冷不丁看到个白睡衣长发女子无声无息出现，被吓了好大一跳。
　　“你想吓死你家第一女主？”
　　覃宣有些不悦看了她一眼。
　　李沉黛笑了两声：“覃姐，这些书放在你这里哈，我先出去了。”
　　覃宣嘴里絮叨了一声毛病，躺了五分钟后起身掀面膜，扫到了李沉黛放在书桌上的一沓书。
　　《民间癌症密法》《偏方》《宫廷御医秘方抵抗癌症——药到病除》……
　　一共有五六本。
　　光是封闭上那两个字就刺痛了覃宣的眼。
　　那么李沉黛又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看的这些书呢？
　　晚间，灯熄灭了。
　　李沉黛被池轻推着，轻轻晃了晃。
　　“嗯？哪里不舒服吗？”
　　平淡的口气，里面透露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紧张。
　　“不是不舒服，是……我最近精神都挺好的。”
　　李沉黛哦了一声“那感情好。”
　　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翻了个身，正准备侧对池轻而睡，就感受到一个瘦削的身体向她靠了过来，后面的人拥住了她的背。
　　“要我么？”
　　池轻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　”
　　李沉黛满面通红。
　　终于，她忍无可忍。
　　……
　　到后面，李沉黛怕弄疼她，手撑着维护着一个年下的姿势，手臂微微发抖。
　　“那我……”
　　“嗯。”
　　“疼就说话。”
　　褶皱的窗帘兜不住月光。
　　皎洁月光从缝隙里照射进来，李沉黛隐隐约约看见了池轻咬着嘴唇的模样。
　　“不疼的，我家小沉黛那么温柔。”
　　李沉黛的脸更红了。
　　“明明是你最温柔。”
　　她俯下身，两滴泪落在池轻胸口。
　　轻黛，轻黛，覃姐给她们取得名字真好听。
　　从明天起，她也要给她们写文了。


第81章　私生
　　第二天早晨醒来；　覃宣整理完毕之后，拉开了窗帘。
　　她一向注重保护个人隐私。
　　是因为；　在当年走红之前，她还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没有什么明星架子；　就加了一些粉丝群；　她偶尔也会和粉丝畅谈聊天，那时候她只是单纯觉得粉丝是理解她支持她的朋友；　没想到在她走红之后，有的粉丝却顺着她的扣扣号码找到了她新浪微博的账号；　并且曝光了她的小号。
　　好在她本人没有什么黑历史，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不过被人洞悉小号，每一条微博都被放大的感觉还是让她如同被扒光了衣服。那一次之后，她也真的是被吓到了。
　　那之后覃宣就把自己藏得极深，一度在微博上都不会发日常生活照。
　　覃宣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呼吸着山野里自然的冬日空气，却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
　　她四下环顾了一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也只有几颗树和入场的砖瓦房；　没有什么不同。
　　大概是她想太多的缘故吧。
　　快七点钟，天快亮了，覃宣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就早早去了片场，坐在椅子上，拿着剧本闭目养神。
　　大约坐了有五六十分钟，她终于找回了角色的状态。
　　剧场也越发忙碌起来，工作人员来来往往，越来越有大牌剧组的样子了。
　　各种复杂精细的设备随处可见，地上还有供镜头转动铺设的铁轨，不远处还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摄影棚，再加上人群中静坐着的某位爆红女明星，乍一看绝对是一个一线剧组了。
　　“喝水吗？”
　　覃宣想把从开拍至今的情节再顺一遍，她正在脑海里演绎着电影情节，就被一道生硬的声音打断了。
　　她心里流过一丝不悦，并没有表现在外面。
　　睁眼一看，眼前人的面孔却正好有理由让她的不悦浮现在脸上。
　　覃越被她看得有些尴尬，手里的马克杯往前送了送。
　　“红糖水……小助理泡的。”
　　覃宣扫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年轻女孩，对方红着脸冲她点点头，覃宣的视线重新流连到了覃越的脸上。
　　“您没事儿吧？”
　　她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覃越的脸色很快变得极不自然，她把马克杯放在覃宣身边的一张小圆桌上：“爱喝不喝。”
　　覃宣之前是没想到覃越会跟着来剧组的。
　　她猜想大概是因为跟王证熟识的关系，加上对方一向是个吊儿郎当想一出是一出的无业游民，所以他来了。
　　覃宣并没有在不值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多想。
　　不过她嘴下还是不饶人的。
　　“您怎么来我这儿开始演父女情深戏码了？没钱花了？还是想让我给你公司代言产品啊？”
　　覃宣笑眯眯翘起二郎腿坐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躺着。
　　“你……”
　　覃越说不出话，除了一个你字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您别想了，有时间照顾你下我妈走后您的小四小五小六留下的孩子，听说您把他们接回家门认祖归宗了？人到中年，怎么不在家好好陪着我那些弟弟妹妹们？跑来我这儿了？”
　　覃宣看起来心情很好，嘲讽人的话堪称妙语连珠，覃越的脸色很快变得更加难看，不过他还是缓和了语气。
　　“你的弟弟妹妹们……想见见你，你能不能抽个时间……”
　　话没说完，覃宣就迅速换了一副脸色，之前的不满再也掩藏不住：
　　“想多了覃越，我活了这么大，前二十五年，在你们老覃家无人问津，怎么现在求着我回去啊？”
　　“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那些野种——我一个都不会去看。”
　　话音刚落，覃越还愣在原地没有指责她，覃宣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愧疚。
　　她话说的太过了。
　　无论如何，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都是无辜的。
　　覃宣怔了怔。
　　因为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一件件，都让她疲惫不已，她的情绪时刻处在一个饱满汹涌的边缘，很容易哭，也很容易怒，很容易暴躁。
　　这种情况用来演戏是不错的，人物需要情绪丰满，可是在生活中，就有点喜怒无常的味道了。
　　可是想起她的妈妈，后半生孤苦伶仃，最后去世……
　　她对覃越重新心如磐石。
　　“走开点。”
　　这次是冷淡得没有任何情感的话，仿佛对方真的是陌生人。
　　似乎是“野种”两个字触及了覃越的某根神经，他退了两步，默默走开了。
　　覃宣这才觉得气顺了不少。
　　没多久，李沉黛跟池轻就来到了片场，准备开始拍摄。
　　覃宣化上一点点淡妆，穿上一身薄款的灰色西服，走近教室。
　　自从那次她目睹了那场令人发指的猥亵之后，她每天六点钟就起床，以运动跑步的名义借故在学校周边徘徊，暗里留意着每一个学生的动向。
　　晚间也以批改作业为由故意亮着教室的灯，等到很晚才回自己住的地方。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看来那个男老师也不敢太过嚣张。
　　唯一不同的事，自从她开始早出晚归后，每天的讲台上都会都一枝花。有时候是路边的野花，有时候是带着刺的月季，有时候是白色的或者绿色的，许蒹葭叫不上名字的花。
　　是哪个学生送的，她没在意。
　　没想到今天早上到教室的时候，却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位怒气冲冲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低着头畏畏缩缩站着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
　　许蒹葭快步走过去。
　　“你就是那个来支教的年轻老师？长得这么年轻漂亮，你的学生也不管一管的吗？都变成小偷了！”
　　李沉黛选的这位中年女演员演得很不错，将乡下人某些妇女得理不饶人的泼妇本质演得入木三分。
　　中年女演员的戏份其实不到一分钟，但李沉黛仍是请了一位年轻时爆红老年也很有“脸缘”的女演员来饰演。
　　每一处细节都流露着她的细心。
　　李沉黛专注地看着池轻，看着她苍白瘦削的侧脸，看着她像一个游刃有余的大师般掌镜，这样，就足够了。
　　中年妇女气势惊人。
　　许蒹葭的火气也瞬间就上来了。
　　“说什么呢？她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把你怎么样？”
　　站在墙角的小女孩胆怯地抬起头，仰头看到自己的年轻女老师好看的长眉蹙起，没有像一般大人一样遇事先指责自己，而是跟这个让她害怕的中年妇女对峙着。
　　“她偷花！”
　　许蒹葭这才看见小女孩背后藏着一直花朵依然揉皱了的鲜花，看到自己的目光，小女孩又害怕得低下头去。
　　“她偷的都是我种在圆子里的花！我辛辛苦苦每天浇水施肥，那水都是我一桶一桶从河里挑的，那花也是我……”
　　中年妇人不说话了。
　　许蒹葭手里捏着一小叠粉红钞票。
　　“够不够？”
　　中年妇人很少见过这么多钱，声音立刻软了下去：“够了够了……”
　　她也不再骂街，生怕许蒹葭反悔似的，一溜烟跑了。
　　小女孩依旧低着头，像犯了什么大错误似的。
　　“我每天讲台上的花是你放的？”
　　许蒹葭收了挎包，蹲下来跟小女孩说话。
　　“嗯……”
　　“我很喜欢你放的花。”许蒹葭的语气也柔和下来，“这是一件小事，并不严重，但是要记住，不可以未经允许拿别人的东西，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三年级了？回教室上课吧。”
　　许蒹葭摸了摸她的头。
　　“卡！”
　　李沉黛替池轻喊道。
　　覃宣依旧是维持着蹲着摸小演员脸的姿势，小演员剧里剧外脸都羞得红了。
　　“行了行了，覃姐，过来。”
　　覃宣笑着走过去。
　　“覃姐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女孩都看害羞了，不愧是男女老少通杀！不过万一人小女孩记住你呢？像里把你当幼年白月光了怎么办，啧啧啧，你这个偷心的贼。”
　　李沉黛打趣着她。
　　“你个禽兽，想什么呢？人小女孩现在才十一二岁好么？”
　　“那可未必啊，现在小姑娘小萝莉不都喜欢你这样的大姐姐吗？有钱多金说话温柔，又宠，疑似□□的年龄差，还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啧啧啧，说起来都觉得刺激。”
　　覃宣心里一紧。
　　这人是在内涵她和江老师吗？
　　“噗。”覃宣转移话题，“你今天挺高兴？”
　　“对啊，池轻高兴我就高兴。”
　　覃宣回望了一眼，池轻正兴致勃勃跟几个小演员讲戏。
　　“今天把要补拍的都结束怎么样？晚上我替池轻，咱俩加加班？”
　　“可以。”
　　覃宣一口答应。
　　一整天都在不断调试机位，拍摄，失败，重复拍摄中度过，池轻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就被李沉黛勒令回去休息，剩下的时间由李沉黛充当导演。
　　剧组自然没有人会说不。
　　“你行不行啊李导？”
　　只有女主演敢打趣她。
　　“马上好马上好，笑话，我可是跟着我叔叔长大的，拍个电影可不再话下！”
　　所有人都当她是一时兴起花架子，没想到真拍起来的时候，李沉黛虽然不及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