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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呸！我这张臭嘴！辰凌风在心里暗骂，却始终死鸭子嘴硬咬牙不肯松口，“绝对没有！肯定没有！真真儿的，一定是你听错了。”

　　　　“他说了霍震宇了！我听到了！”不知道吉祥什么时候又忽然窜了出来，对着辰凌风做了个鬼脸。

　　　　道卿的表情立刻变得诡异起来，“你认识霍震宇？你怎么认识的？”

　　　　辰凌风顿觉脊背发寒，他生辰八字什么的，张道卿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道卿要是想把他玩儿死，那他可是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笃笃！”

　　　　好死不死的，这时候竟有人敲门。辰凌风硬着头皮把门开开，霍震宇的声音同时传进门来：“喂，我点了一些披萨，你要不要一起吃？”

　　　　然而还没见到人，饭香就已经钻进了霍震宇的鼻子，手里托着披萨的某人略感诧异，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好嘛，门一开竟然是个熟人。霍震宇抿了抿嘴唇，随后直接挤开辰凌风进了屋内，“你怎么上张道卿家来了？”

　　　　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饭菜，霍震宇不动声色地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统统移开，同时将手上托着的披萨摆到了道卿的面前，“尝尝看。”

　　　　辰凌风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这里俨然还有一个人搞不清状况。

　　　　“啪！”道卿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辰凌风，霍震宇，你俩早就认识？！”

　　　　霍震宇拿起一块披萨放在嘴边吹了吹，“是啊，有问题么？”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道卿感觉到肺在隐隐作痛，这明显是快要被气炸了的前兆。

　　　　“我为什么要说？你又没问。”霍震宇回答地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俩混蛋！”道卿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们俩合起伙来耍我！”

　　　　这种事情当事人越想越觉得恼火，尤其是那天她在酒吧里和辰凌风喝酒，这家伙还口口声声地帮着她骂那没人性的检察官，敢情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道卿，你听我解释！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把你调到少管所这事儿是霍震宇干的，我还一个劲儿劝他别任性呢，不信你问问！”

　　　　霍震宇取出一块披萨，淡定放在嘴边吹了吹，咬了一口，“我不记得了。”

　　　　辰凌风脸色更黑了，“霍震宇，霍小胖！你竟然阴我，你信不信我把你过去那些糗事都抖出来！”

　　　　“呸，你少造谣，”霍震宇横眉冷对。

　　　　“你俩都给我闭嘴！”道卿怒了，“你俩做对什么了，还敢在这里拌嘴？霍震宇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今天索性一起说出来！当时我告诉你会有车祸这可是半点不假，你不信就算了，还把我调到少管所，身为一个大男人你还要脸吗？有你这么小肚鸡肠的么？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毒舌，说话最刻薄的人！你从小喝毒药长大的吧你！”

　　　　辰凌风看着道卿对着霍震宇噼里啪啦一顿训斥，肩膀无声地上下抖动着，憋笑憋得很辛苦。

　　　　“还有你，辰凌风！你这个损友！”

　　　　“啊？”

　　　　怎么我的份儿，窃笑的辰凌风一愣，“娘娘，臣妾冤枉啊！”

　　　　“大胆刁妇，亏我把你当成好姐妹，你竟然这样阴我！那天我和你一起骂检察官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破口大骂来着？结果没想到你和恶毒检察官早就勾搭成奸，你这两面三刀的小人！”

　　　　辰凌风脸垮了，什么叫和检察官勾搭成奸？什么叫两面三刀，他真的冤枉啊！

　　　　霍震宇听着道卿骂完，手里一片披萨也施施然吃完了。

　　　　“你说够了？”霍震宇语气很平淡，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啪啪很夸张地鼓了鼓掌，“敢在我面前这么大放厥词的，你还真是第一个。”

　　　　道卿决心这次一定要硬气到底，“怎么了？你有胆毒舌，难道没有被人揭发的自觉么？”

　　　　霍震宇微微地笑了，笑得直让人寒毛倒竖，可惜现在道卿什么都看不到，“有，这个自觉我一直都有。不过逞口舌之快的某人，不知道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自觉？”

　　　　道卿死鸭子嘴硬，“我都被你调到监狱系统了，你还想怎样？”

　　　　“有句话忘了说了，本想这个月底就把你弄到检察院编制去。可是有人实在是不识抬举，顶撞上司，上司现在心情很糟糕，所以决定把你继续放在少管所多磨练磨练，你没意见吧？”

　　　　“什么？你要把我调到检察院去？！！”

　　　　道卿第一反应就是，就算你家是高官，你也不能这么胡来吧？

　　　　这之后，道卿才恍然想起，她刚才是不是狠狠地把霍震宇给得罪了……

　　　　“不好意思，这件事已经成了过去式，”霍震宇起身，“本来好心给人送午饭的，谁知道女道士不但不领情，还把我臭骂一顿。气有些不顺，心情有些不爽，回了。”

　　　　辰凌风很乖觉地在旁边扮演哑巴的角色，这种硝烟弥漫的战场，最好还是不要j□j去做无谓的牺牲比较好。

　　　　“等等！”道卿急忙喊住霍震宇，“调回检察院的事儿，真就这么算了？”

　　　　霍震宇耸了耸肩，“你看我什么时候放过空话么？”

　　　　道卿欲哭无泪，“别这样啊！咱们有事儿好商量啊！”

　　　　“没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我就是蛮不讲理，自以为是，高傲自大的臭屁检察官，你也知道我是不可理喻的。”霍震宇讥笑一声，“冲动是魔鬼，你今天终于知道得罪了一个小肚鸡肠的检察官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了吧？”

　　　　“我！靠！”道卿一字一顿地咬着字骂道，“反正我骂也骂了，你不调就不调，你给我等着，老娘要你好看！”

　　　　争吵即将升级，谁知霍震宇的电话忽然响了。

　　　　旁若无人地接了电话，霍震宇面对道卿时云淡风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了起来，“什么？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辰凌风偷偷地挪到道卿跟前，无声地拿起一片披萨无声地咀嚼。

　　　　“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

　　　　霍震宇接完电话，伸手上前拉住了辰凌风的衣领，“事出紧急，你送我去一趟看守所。”

　　　　辰凌风手里拿着一片披萨还没吃完，顿时大声抱怨起来，“没瞧见我正在吃饭么，有什么事儿等一会儿。”

　　　　霍震宇的声音严肃得近乎冷冽，“快走，女大学生奸*杀案嫌疑犯在牢里自杀了！”

　第30章　多事之秋



　　　　道卿霍然起身，“等等，我也要去。”

　　　　“还不走？”霍震宇扭头朝着辰凌风喊了一声，转而又对道卿道：“你又看不到，就在公寓里好好待着！”

　　　　辰凌风狼吞虎咽地塞了披萨，从桌上拿起车钥匙：“你就消停点儿吧，现场什么情况回来直接问他就好了。我走了，记得吃饭啊！”

　　　　事情的变故来得太突然，“砰”的一声，道卿只听到重重的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就再没了动静。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卿重新坐回桌边。青柠酒店经理根本没罪，畏罪自杀也无从谈起，自然是有人在看守所里动的手脚，能如此手眼通天将势力延伸到看守所的，除了叶韶，还能有谁？

　　　　一时间道卿的思绪有些乱，从霍震宇的反应道卿就可以知道叶韶家业大，但是她实在没想过，手里有权，就可以动辄决定人的生死，而且还是在司法系统这样严密的控制之下。从前她不信，而今天让她相信的代价，是多么多么地让人脊背发寒。

　　　　难道这青柠酒店的经理就白死了？难道那变成怨灵的四个少女就白死了？

　　　　如果是这样，她当初梦想成为检察官的意义又何在？

　　　　“道爷，别想太多。”

　　　　吉祥静静地飘在道卿的面前，只有看到道卿表情的人，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叶韶这人是个大坏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虽然道卿看不到吉祥，不过她可以想象，吉祥一定是握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吉祥。”

　　　　“嗯？”

　　　　“你说，叶韶的案子还该不该再查下去？”道卿问道。

　　　　“这……”吉祥挠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看你想不想查了。”

　　　　“再厉害的道术有什么用？出了这个圈子再没人知道。我们修道的人终究不是神仙，还在这俗世里生活，脱不开油盐酱醋。我在为受害者着想的同时，我也得为我自己想想，为我家人想想，就算你说我自私我也认了。”

　　　　吉祥听着，没有做声。

　　　　“可人活着，总得有点儿最后的底线。如果这次我因为害怕叶韶家的势力而放弃追查，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穿上这一身警服？我教育少年犯的时候，还怎么堂堂正正，理直气壮？就算我以后能成为检察官，那我检察官的生涯也会因为我的这次选择而蒙上污点，就算别人不知道，我问心有愧。”

　　　　“好复杂，”吉祥虽然是几百岁的鬼，可心智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智，“两边选择都很难，我希望你成为正义的检察官，又不希望你有事，这该怎么办呢？”

　　　　道卿听了沉默无言，这本是她的抉择，她的难题，不应该抛给吉祥。

　　　　这种事情闹心也没有用，道卿决定暂时先不去想。她起身收拾桌子，一种熟悉的眩晕感忽然传来！

　　　　突如其来的胀痛感袭击她的大脑，脑海中忽然出现的一幕幕扭曲的片段在她大脑中呈现。

　　　　应该是在少管所中，周围有着很多穿着条纹囚服的少年发，道卿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人人面上惊恐的表情都已经定格。

　　　　道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们脸上竟然出现这样的表情？

　　　　她的视线随着少年犯的目光看去，地上鲜红刺眼的血泊中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整天和她拌嘴作对的马云龙！

　　　　徐医生半跪在马云龙的旁边急救，但是看他紧皱的眉头，马云龙的情形不容乐观。此时高警官忽然破门而入，带着一队医务人员，协力将马云龙抬上了担架。在场的少年犯一个个脸上表情莫测，面面相觑。

　　　　血液滴答淌了一地，将马云龙身下的担架也一起染成了血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云龙为何会受伤？

　　　　道卿看着墙上的钟，三点零五分。

　　　　到底是哪一天发生的？每次能窥见未来的时间只有十几秒，再不看清，就没有时间了。

　　　　“发生什么事了？”刘警长忽然破门而入，“今天老丈人做寿我请了个假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徐医生抬头，“马云龙被……”

　　　　后面的话道卿还没听完，她的思绪已经从那段未来的影像中抽离了出来。

　　　　看完这让她心惊胆战的一幕，道卿喃喃地说了一句：“真是多事之秋啊！”

　　　　“道爷，你怎么了？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吉祥小心翼翼地问道。

　　　　道卿勉强挤出些笑容，“没什么，我需要给刘警长打个电话，你帮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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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警长我是道卿，”道卿颇为忐忑地拨通了刘警长的电话，电话那头一片嘈杂的声音。

　　　　午宴已经开始了，席间客人喝酒喧哗。

　　　　刘长峰接通了电话，“哦，是道卿啊，有事么？今天我老丈人做寿，不在所里，有什么事儿你先问高警官吧。”

　　　　道卿愣了愣，顿时到了嘴边的话，顿时一股脑儿咽了下去，“今儿是您老丈人做寿？您怎么都没说呢？好歹也要给您送上一份礼钱啊。”

　　　　刘长峰打了个哈哈，“礼钱就不用了，今天请的都是家里人，张警官有这份心就好了。”

　　　　道卿随意同刘警官敷衍了两句，随后匆匆挂了电话。

　　　　“吉祥，跟我去一趟少管所！”道卿抄袭椅子上的风衣，朝着门边摸索而去。

　第31章　下毒手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如何，道卿坐在公交车上望向窗外的时候，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正午的阳光落下，在她感觉到温暖的同时，也可以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亮。能感觉到光亮，也就意味着她离视力的恢复不远了。

　　　　心里来不及为视力的恢复感到喜悦，她现在为马云龙的安危担忧。

　　　　监狱或许并不是安全的地方，在经历过青柠酒店经理之死后，道卿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马云龙的案子或许和四名女大学生奸杀案在某些地方有些雷同之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少管所里一个犯人下手，除非他身上藏着那人不愿暴露的秘密。

　　　　当她赶往少管所，眼前的阴翳又散去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像。

　　　　匆匆赶往第二分监区，道卿在前往少管所图书室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徐医生。

　　　　“道卿？你怎么来上班了？不是说眼睛受伤请假了么？”徐医生上前近距离地看了看道卿的眼睛，“到底怎么弄的？眼睛本来就是很敏感的部位，就算是很小的创伤都会对视力造成很大的伤害。”

　　　　道卿有些脸红地偏头，“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好多了。”

　　　　徐医生并不是专攻眼科，道卿眼睛上的伤势他只能看个大概。他看到薄薄的一层白翳覆盖在道卿的眼睛上，并不知道这是导致道卿看不见东西的罪魁祸首，还以为这只是某种治疗眼疾的眼膜剂。

　　　　徐医生“哦”了一声，将手插回了白大褂中，“所里本来就很清闲，你眼伤没好，可以在家里休息的。”

　　　　徐医生何人说话总是这么客气，如沐春风的语气让人听了很舒服。徐医生不是辰凌风那种办事不靠谱的类型，也不是霍震宇那种刀子嘴使劲在人心眼儿上钻洞的类型，他就好像是春雨润物，平淡而又可靠。

　　　　道卿脸上已经开始发烫了，“没事儿，对了徐医生，能帮我看一下现在的时间么？”

　　　　“嗯？”徐医生抬腕看表，“你是有什么急事才来少管所里的么？现在是两点五十。”

　　　　“谢谢，我现在准备去一下图书室，等会儿我们再聊。”

　　　　“你要去图书室？”徐医生诧异地挑眉，道卿眼睛又看不见，去图书室干嘛？“这样吧，我送你过去吧，反正也不远。”

　　　　“嗯，”道卿轻轻地挤出一个鼻音，算是答应了。

　　　　徐医生拉过道卿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知道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走吧。”

　　　　眼前的白翳又散去了一些，道卿可以看到些人影的轮廓，也大概可以看到路障的方位，起码不会撞到门上这么坑爹。

　　　　图书室里很安静，道卿推门进来的时候，只听到少年们翻书时候的刷刷声。有几人真正能把书看进去道卿不知道，不过少管所的生活确实无聊，以后他们或许会发现，读书是在这灰暗监牢内，唯一的乐趣。

　　　　看到道卿进来了，几道目光朝着她这里投射过来。一些人低声地咬着耳朵，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帮我看看，马云龙在哪儿。”道卿侧头低声对着徐医生问道。

　　　　“马云龙？看来张警官对这个孩子很关注嘛。”徐医生笑了笑。

　　　　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马云龙。接着徐医生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到马云龙坐在书架边，正好被三排垒起的图书挡住了身影。

　　　　“那边。”徐医生带着道卿朝马云龙的方向走去。

　　　　马云龙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他极没有坐像地翘着脚，将手里的书翻得“哗哗”作响。

　　　　道卿轻轻地将手从徐医生的手臂上移开，示意自己可以过去，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马云龙的旁边。马云龙若有所觉地抬头，正看到道卿站在桌边，视线好死不死地落在他身上。

　　　　马云龙先是一愣，接着压低嗓音嘀咕了一句，“阴魂不散。”

　　　　道卿双手环胸，“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改，就这样你还想出狱？是不是准备在牢里捱到死啊！”

　　　　“啧！”马云龙把眼一瞪，“有你这么说话的狱警么？”

　　　　和马云龙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走向了三点。图书室里播出了一段如小溪静流的音乐，少年犯们陆续起身，将手上看的书放回原位。这音乐声的响起意味着学习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们现在要去接受劳动改造。

　　　　而道卿在听到这段音乐声的时候，身子条件反射地紧绷。还有五分钟，她看到的那段时刻就要到来了。

　　　　“让开，我要去还书。”马云龙从道卿的身边挤了过去。在背对着道卿的时候，马云龙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似乎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

　　　　“你知道你的书从哪儿拿的么？”道卿寸步不离地跟在马云龙的身边，“我看你只是顺手抽了一本。”

　　　　马云龙脸上一红。道卿说的没错，他只是随便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而已，整整两个小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