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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瑶：“OK，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饮冰挂了电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便微微一翘。
　　关于蹭热度的事情，MV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已经给她道过歉了，也不知道是怕她还是怎么的，夏以桐每次跟她说话都脸红，碰一下就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跟含羞草一样。
　　含羞草本人昨天为了狗仔的事道了一回歉，今天估计还得来一次。
　　趁着等含羞草的时间，陆饮冰对小西道：“继续看。”
　　小西按了播放键。
　　Ipad屏幕上赫然是某弹幕网站，赵敏X夏翩翩的剪辑视频，陆饮冰用金贵的手指在屏幕的“＋”上戳了一下，面带微笑地发送了一条弹幕：【赵敏好可爱啊啊啊啊！！！想日！！！！】
　　想日的对象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她房门口，忧心忡忡。
　　……怎么办啊网上放出来这种视频陆影后一定很生气，肯定都不想理她了。


第020章　
　　小西：“！！！”
　　她看到了什么？！她刚才是不是一瞬间把脑内的幻想代入到了现实，她看到陆影后想日夏以桐！日！是她想的那个日吗？！太阳升起，春天到了万物苏醒又到了发情的季节的那个日吗？！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屏幕上飘过一条用白色框框围着的“赵敏好可爱啊啊啊啊！！！想日！！！！”
　　千真万确是陆饮冰本人了。
　　小西深吸一口气，她需要冷静一下。
　　正在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陆饮冰把MV关了，拿起一边的剧本正襟危坐。
　　小西去开门，是夏以桐。
　　“请问陆老师在吗？”彬彬有礼的询问声。
　　“在。”
　　还没等小西开口征询陆饮冰的意见，里面已经传来一道听起来有些疏淡的声音：“夏以桐吗？让她进来。”
　　夏以桐一听这语气，心想完了，肯定是生气了。她冲小西投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进去，想待会儿怎么道歉才显得诚恳。
　　洞察一切的小西表示她已然看穿一切，小姐姐毛病又犯了。
　　陆饮冰低头翻阅着剧本，没看夏以桐，淡淡地说道：“找我什么事儿？”
　　夏以桐：“我是来道歉的。”
　　陆饮冰还是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嗯？昨天不是来过了么？”
　　夏以桐：“今天又出了一件新的事。”
　　陆饮冰：“哦？什么？”
　　她一直不抬头，夏以桐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愈发得没底，她咽了口口水，喉咙发紧，忐忑道：“网、网上有人用您和我拍过的戏的素材剪了cp向视频，现在微博很多人都转发了，我虽然还没有找我的经纪人确认过，但多半是我公司安排的，蹭了您的热度。”她往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还没和经纪人确认，就跑上来道歉了。陆饮冰从她的话里提取了这么一个关键信息，莫名其妙被小小的取悦了一下，再一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玩儿，于是抬起脸望着她，逗她道：“那你看过那个视频吗？”
　　“咳……咳咳……”夏以桐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幅度极轻地点点头，“看、看过。”
　　“都讲的什么？”陆饮冰一脸“我这种大忙人肯定没空刷微博没空看那种视频”的老干部表情。
　　“……”
　　夏以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耳朵根也没办法幸免。
　　陆饮冰差点忍不住笑了，她这是又是缩成一团变成含羞草了吗？她板着脸发出了一声表示问询的含糊的鼻音：“嗯？”
　　夏以桐：“就是讲富家千金女扮男装出外游历，正好遇到了另一个女扮男装的江湖侠客，两人看透不说透，索性结伴同行，在路上暗生情愫，彼此已然心照不宣，但是两人的家国立场是敌对的，最后悲剧结尾。”
　　挺虐的，把她都给虐哭了。
　　陆饮冰听她说完许久，才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这样的故事啊。”
　　夏以桐松了口气。
　　陆饮冰：“那你觉得怎么样？”
　　夏以桐一口气没喘出去又提了回来，觉得自己能给她吓死。
　　她还能觉得怎么样？她觉得好棒棒剪辑的人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是业界良心，把她和陆饮冰剪得也太般配了一点，她看着自己都要相信她们天生一对！想给剪刀手打钱！！！
　　夏以桐矜持地抿了一下嘴，口是心非道：“拉娘嘛，我不太感冒这个。”
　　陆饮冰合上剧本：“拉娘是什么意思？拉拉的娘亲？”
　　夏以桐：“噗。”
　　陆饮冰淡淡地看她一眼。
　　夏以桐尴尬得要钻地洞，脸颊通红：“对不起我又没忍住。”
　　陆饮冰换了个坐姿，本性暴露，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像是睡饱了的猫咪，懒洋洋道：“我忘记问你了，前天中午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就是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啊，夏以桐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道：“因为要和您一起拍戏了，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陆饮冰：“哦。”……才怪。
　　夏以桐眼神四处乱飘，不知道该往哪放，再看陆饮冰这副乖巧的样子她怕她会忍不住上去顺毛，到时候就不是两三句话能解决的事了。
　　好在陆饮冰很快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含羞草，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拉娘。”
　　夏以桐：“！！！”
　　含、含羞草？？？
　　是在叫她吗？
　　“对，我是在叫你。”陆饮冰淡道。
　　这是陆影后给她的专属称呼吗？
　　含羞草本人藏在凉鞋里的脚趾害羞地蜷了蜷，心跳也快了几拍，小口小口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大有要就地成精的架势。
　　“拉娘的意思就是……和拉郎相对的，把两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拉到一起配对的意思……吧？”说完含羞草的头已经快低到地里去了。
　　“我和你是毫不相干吗？”有一点幽怨的声音。
　　夏以桐猛地抬起头：“！！！”
　　她是不是幻听了什么？
　　小西在旁边撇嘴，一脸高深莫测：夏老师还是图样图森破。
　　就在夏以桐心跳加速，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时候，陆饮冰才一脸无辜地眨着她那双自带电力的眼睛：“我们难道不是同一部电影的男女主？”
　　“！！！”夏以桐觉得自己如果死了，那一定是死于心动过速。
　　小西也怕她猝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小姐姐放电的，连忙去一边给夏以桐倒了杯水端过来压惊。
　　顾不上形象了，夏以桐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接二连三的刺激下来，气没完整的心跳从来就没下过120，夏以桐以为她已经可以承受一切来自陆饮冰的套路，但没想到她的套路深不可测。
　　陆饮冰皱了皱眉：“你把那个视频找出来，我也看一下，那个叫什么……”她露出回忆的神情，“拉娘，对吧？”
　　对吧？当然对，女神就是政治正确！女神要看她和自己的拉娘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给她看啊。
　　夏以桐欲哭无泪地把那个名为“一曲红绡不知数”的cp剪辑从自己的收藏里挪出来，然后再搜索关键词，找到那个转发数万的MV，开全屏，递给陆饮冰。
　　陆饮冰：“你不和我一起看吗？”
　　夏以桐哪敢，干笑了一下，道：“我看过了，真的不太感冒。”
　　陆饮冰低头看手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撇了一下嘴。
　　不知道是不是夏以桐的错觉，她觉得身边的气压一下子低了很多。陆饮冰面无表情地看完MV，把手机还给她，给了三个字评价，干巴巴道：“还行吧。”
　　甚至带着一点隐约的嫌弃。
　　夏以桐其实是有一点心存期待的，陆饮冰随便评价点什么也好，然而这一点期待也被她毫不留情地击毁了，她果然是生气了。
　　她再次诚恳地弯下腰鞠躬：“对不起前辈。”
　　陆饮冰现在看她简直哪哪都心烦，敷衍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
　　“那你先回吧，好好看剧本。”
　　夏以桐应一声，一颗心悬着，老实出门去了。
　　小西送她出去，看着夏以桐落寞的背影自己就脑补了一波虐恋情深，和MV结合起来前世今生，简直虐到心肝脾肺肾五脏俱疼。最虐的是，她明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却只能看着误会产生，一个字也不能说。
　　我要这耳朵有何用？要这眼睛有何用？
　　她刚刚在心里怒吼完，就看到陆饮冰又点开了那个MV，板着脸发了条弹幕：“赵敏这演的什么玩意儿，辣眼睛！”
　　一条不够又发了一条：“你们YY得这么开心知道正主压根就不care吗？你们这些拉拉的娘亲！！！”
　　小西：“……”
　　视频的播放量与日俱增，没人任何人知道其中一个正主，不，或许是两个人都曾经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动一动手指，留下了两条弹幕。新鲜出炉的cp粉嗷嗷叫着上天入地地找糖吃，太太们割肉自给，一个个义无反顾地跳进坑底，壮大着这方阵营。
　　随后网上的热度或起或浮，二人都没有太多的余力去关注了。
　　七月七日，《破雪》剧组正式宣布，如期开机。


第021章　
　　《破雪》的开机仪式上，来了许多记者媒体，摄像头闪得人眼都快瞎了，好在太阳本就刺眼，多一道闪少一道闪没有多大区别。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领着演员们的粉丝到固定场地，粉丝们一伙一伙地按照爱豆聚拢在一起，喊着爱豆的名字。乍一听上去，喊陆饮冰和喊夏以桐的声浪居然平分秋色，还有一波差不多的是小鲜肉余清言的，再有一些就是稀稀落落，在嘈杂的人声里竭尽所能地不被淹没的其他演员的名字，哪怕他们资历更老，在演艺圈的地位早就不可撼动。
　　有一点讽刺，但现实如此。
　　夏以桐穿着T恤热裤，在盛夏的烈日炎炎下，一身都是汗，全身都黏糊糊的，她动了动胳膊，感觉整个人跟泡在水里似的，看向站在她身边的陆饮冰。
　　陆饮冰也是一身清凉的夏季装扮，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形状优美的薄唇倏地轻轻动了一下。
　　“他娘的。”
　　一声低低的国骂钻进听力远胜常人的夏以桐的耳朵，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底还要多久，人都要中暑了。”
　　夏以桐努力竖起耳朵。
　　“换个有凉棚的地方会死吗？”
　　“完了完了，这次又要晒黑了，昨天刚做的保养。”
　　“最讨厌夏天开机了。”
　　“秦翰林这个老东西不是告诉我很快就好吗？又骗我！”咬牙切齿的。
　　“多久了？现在肯定有一个小时了。”
　　夏以桐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才过了十分钟。
　　“热死了热死了。”
　　“我要着火了。”
　　“站不下去了。”
　　“他娘的，不干了！”
　　夏以桐以为陆饮冰要去秦翰林说她要暂时休息一下，秦翰林在夏以桐的左手边，陆饮冰要过去必须绕过她，于是便往后退了一步，给陆饮冰让路。
　　谁知陆饮冰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诧异地望了陆饮冰一眼，陆饮冰也诧异地回望着她，按照正常情况，她那么小的声音是不会被夏以桐听见的，也根本没料到她会听到自己的吐槽。两人互看了一眼，夏以桐冲她露出微笑，陆饮冰出于礼貌的回应了一下，笑容特别好看。笑完后她将目光继续对准下面的媒体记者和粉丝们，时不时冲粉丝们招一下手。
　　夏以桐的心思完全不在开机仪式了，她的耳朵努力地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中辨别着她最想要听见的那一道。
　　秦翰林讲完话了。
　　陆饮冰槽道：“两小时了，您老人家可下来了，怎么不站到地老天荒？”
　　陆饮冰在一边默默吐槽，夏以桐在旁边笑得格外的灿烂。
　　粉丝们再次爆发出一阵热情的表白：“陆饮冰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陆饮冰招手示意，嘀咕：“那个地儿好像比我这还要热，剧组都不给安排水喝的，也太抠了。一会让小西叫人去买点。”
　　夏以桐身体狠狠一震，紧接着心中一块地方软软地塌陷下去，再次转头望向她姣好的容颜，眼睛里有东西亮晶晶的。
　　很早很早以前，她也是底下众多粉丝中的一个，喊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正巧有剧组人员给她们送水，说是“陆老师让买的，怕你们口渴”，陆饮冰被人簇拥出去老远，还不放心地回头看她们，让她们早点回去，很多粉丝当场就哭了。
　　那时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夏以桐看向台前热情澎湃的粉丝，在里面看到了无数张同样年轻的、狂热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陆饮冰冲台下的小西隐晦地勾了一下手，时刻注意着的小西小跑着过去，陆饮冰对着她的耳朵嘱咐了几句，小西点头下去。
　　几大袋矿泉水和冰镇的绿豆汤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拎着送去了粉丝中间，低声说了句什么，粉丝一个一个朝着台上陆饮冰的方向看过来，眼底分明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喝过水，他们的精力更加使不完似的，像是要把嗓子都喊破：“陆饮冰！我爱你！陆饮冰！我爱你！”
　　其余两股中坚力量“吃人的嘴短”，不少人居然倒戈向陆饮冰的粉丝阵营，一时全场只听得见陆饮冰一个人的名字，最后才慢慢重新分流。
　　有的人或许会觉得很夸张，但当工作人员说“这是XXX怕你们渴，特意买来的”，只有XXX的粉丝能理解这种心情。而情绪是有感染性的，一个人往往能带动另一个人，这两个人又能够带动一批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精心准备了一样礼物给一个离你非常遥远，遥远到这辈子也不能面对面和她说上一句话只能远远仰望的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抱任何希望。但是她不但看到了，而且温柔地接过来，说：“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那不是简单的一瓶水，也不是一碗绿豆汤，而是代表心意的被接受和珍重。
　　夏以桐低了一下眼睛，把突然汹涌的泪意忍了回去，跟着台下的粉丝无声地在心里合了一句：“陆饮冰，我爱你。”
　　被许多人爱着的主人公一无所觉，还在疯狂地吐槽着这个无聊的开机仪式怎么还不结束。
　　香案上早就摆好了烧猪，拜完神，剧组成员按照电影里角色序列站好，秦翰林站在中间，二位花容月貌的男女主分列他左右，笑得春光满面，才四十多岁的人满脸愉快的包子褶。
　　开机拜神是演艺圈一个不成文的风俗，也不是所有人都迷信，很大一部分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拜神不一定顺利，但如果没拜神，拍戏又不顺利的话，最后一定会怪到拜神头上。
　　所以电影电视剧开机都得拜神，至于烧猪么？多半是拜完神剧组人员自己吃，不过这只约莫是吃不成了，大夏天放外面这么久晒都晒坏了。
　　接下来是媒体采访时间，嗯，是在室内。
　　陆饮冰跟脱水的鱼一样飞快地闪进了室内，助理拿水的拿水，擦汗的……并没有出汗，擦汗的给她拿湿毛巾擦擦手臂解暑，小西给她看手机里有没有要紧的消息。
　　夏以桐已经去了一边，在媒体面前提前接受采访了。
　　夏以桐本来就是微博上三天两头上热搜的话题人物，最近更是火爆，记者都希望在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来，七嘴八舌地一拥而上问问题让夏以桐失笑不已，她做出一个暂时中止的手势，推开就差怼在自己脸上的话筒和录音笔，笑道：“一个一个来，你们这么问我也听不清啊。”
　　她目光在记者们脸上逡巡而过，忽然眼前一亮，道：“你先来吧。”
　　被点中的正好是前阵子在机场被她扶眼睛的那个女记者，女记者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心说这次才不会中美人计，便沉稳地开口道：“我是《超新星娱乐》的记者，请问以桐，作为大银幕的新人，你对网上说你‘高攀’《破雪》剧组有何看法？”
　　“高攀啊？”夏以桐看见她小矮个从人群中举着录音笔挺费劲，主动接过来拿在手上，紧接着很用力地认真思考了一下，对着咔嚓咔嚓的镜头道，“我觉得网友说的挺中肯的，也感谢大家为我找好了台阶下，我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就能主演秦导的电影，可以和这么多戏骨合作，的确是高攀。不瞒大家说，通过秦导的试镜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现在都像是做梦，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总之我会努力的，不会让支持我的人失望。”
　　这段话四两拨千斤，避重就轻，既表达了自己的谦虚，又无意中透露她是通过秦翰林的试镜的，骂她就等于骂秦翰林眼瞎。
　　女记者还要继续往下问，被其他人怼开了。
　　陆陆续续又问了一些关于电影的话题，都被夏以桐以“秦导不让我说，说了要穿小鞋的”卖萌糊弄过去了，关于绯闻的，更别想从她那张嘴里挖出来一星半点的料，装傻、卖萌、打太极，时不时放个电使个美人计，一番采访下来，记者也精疲力尽。但还是得问啊，而且要继续和人抢，万一呢？
　　陆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