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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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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道:“不知上次那和鸾,您用的怎么样,可还顺心?”
  刘甄皱了皱眉,却听楚晙道:“不错,除却第一次味道重了些,后头用着还好。”
  男子笑道:“好,等东西到了定为您再配一份。”
  楚晙点点头,车帘放下,马车动了起来,离开此处,向着皇宫奔去。
  刘甄小心道:“殿下,这番入宫只为守夜,为何要布置的如此严密?”
  楚晙缓缓道:“有心人到处都是,守夜时间如此之久,想寻什么由头也多的是机会,不得不防。”
  刘甄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更想问问那香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楚晙轻笑一声,道:“你是要问我和鸾香用在哪里了?”
  刘甄被识破心中所想,只好点点头。楚晙静默了片刻,意味深长道:“现下无需多问,以后你会知道的。”
  “至于是谁。。。。。。”楚晙捏着袖中香囊,那种清苦的气味顺着衣袖散出,而后消散于无形,她低声道:“你也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肚子还是不舒服,要抱抱举高高亲亲!
  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第78章 命数
  清平握着那枚印章; 上面残存的红色印泥在火光中泛出鲜亮的色泽; 就这么一枚小小的印章; 但却包涵了她所无法企及的东西; 权势、力量,如今被她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 她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喜悦兴奋,相反; 心中惊疑不定; 充斥着对未知的困惑与不安。
  今夜细雪迎风; 落在廊外灯笼昏黄的光晕中,显得格外平和宁静; 但在这寂静的冬夜中; 除了些微光洒落的地方,其他区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茫茫夜色中似乎蛰伏着一只巨大的兽,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 一击毙命。
  今夜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在她晦暗无光的回忆中; 曾犯下的无数错误归成清晰明了教训; 任何时候对任何事情都无法掉以轻心,有时候很多事情未发生前就已经有了预兆,只不过身处局中,难免受其影响,但若是细心去查; 总归会有结果。
  她穿过长廊来到书房,对值守在门外的侍卫道:“去将护卫长与账房管事请来。”
  清平独自在书房中坐着,对着一盏琉璃灯盏沉思,信王开府不过两月,若是行有不当,御下无方,也是无可厚非的,倘若女帝问起,怎么也怪罪不到哪里去。况且府中公私分明,陟罚臧否,至今未有异议,她忽然想起一人来,沉吟一会,在纸上写下手谕。不一会侍卫通报两人已经到了,一位绿衣女子推门而入,账房管事跟在她身后,衣衫略有些凌乱,那女子大刺刺的站在书房里,靴上的雪水污了一大片毯子,她拱拱手道:“李典谕深夜召我前来是要做什么?”
  她言行十分不敬,眼睛也不住在清平身上转,清平不动声色道:“你不是天璇,是哪位?”
  账房管事在她手下做了许久,自然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前行礼道:“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绿衣女子身子微僵,眼中划过一道杀意,嘴上还是笑嘻嘻道:“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天璇,府上有这号人吗?”
  清平拈起一张纸,将印章盖上去,道:“去何舟房府上将她提见我,再遣人跟着把账房里的账本挪一挪。”
  女子疑惑的盯着她,走到桌案边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是谁,这是。。。。。。。。这是殿下的印章?怎么在你手里?”忽然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踏像想起什么般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账房管事领了手谕,辨别了印章真伪,低声道:“大人,是留下明面上的么?”
  清平思附道:“只怕陛下要对皇庄上的产业进行清算,你将往年的拿走,横竖也对不上,留下今年的亏损放着。”
  说完又瞥了一眼绿衣女子,道:“护卫长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那人方才一直面色扭曲的站在桌子边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这才惊醒过来,惊惧的后退一步,不敢再直视她,结结巴巴道:“是!”
  清平顿了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是什么是,去把人带过来,要快。”
  那人急忙下去了,账房管事颇得楚晙信任,府中阴私之事也不是没有参与过,她见清平手中拿着楚晙私印,便问道:“大人,殿下才进宫,难道会有什么事吗?”
  清平负手在书房来回踱步,道:“不过是殿下事先吩咐过,府中若是有异动,安排人手处理了便是。我思来想去,殿下开府至今不过二月有余,要说什么大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来。想是有人暗中在账上做了手脚,但上次查账已经核实的清清楚楚,想越过账房,还能不惊动人在这上面动脑筋的,除了咱们的长史大人,还能有谁呢?”
  账房管事道:“大人,但这样贸然提人进府,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
  清平漠然道:“杀一儆百,总不能让人以为这王府便如自家后院一般,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
  账房管事还是觉得过于草率,道:“可是无凭无据,如何定这长史的罪呢?”
  清平瞥了一眼案上的折子,取了一本递给账房管事,道:“原本其实没什么的,不过她自己树敌太多,你看看吧。”
  账房管事犹豫片刻,接过折子翻开一看,半响后不敢相信道:“何大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抹平了前年庄子上的欠账?那这明面上的亏空岂不是。。。。。。。”
  清平静静的看着她,一只手按在一摞折子上,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呢。”
  门突然被推开,寒风杂夹着零星雪花滚落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护卫长丢在地上,清平手持一只朱笔,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笑语妍妍道:“何大人,好久不见。”
  何舟房被被子裹着,愤怒道:“李清平,你要干什么?”
  清平笑了笑,示意账房管事将那折子给她看:“长话短说,何大人想看看这个再想想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紧接着何舟房脸色微变,待看完整本,她勉强支撑住,道:“这上面都是胡言乱语,你,你竟然胆敢半夜挟持上官,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清平冷冷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但这折子十日前已经呈上殿下案上了,你说她是信你呢,还是不信你呢?”
  何舟房身形不稳,面色惨白,嘴唇张合,欲言又止,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来猜一猜,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将这王府中去年的账给抹了,再越过殿下,递交折子与承徽府,就可以将这笔烂账按在我头上了?届时宫中必然有所动作,这一查起来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何况你确实有权利越过王府直接递呈奏折,所以,”清平手甩出一本黄绸蓝纹奏折,欣赏着何舟房极其难看的脸色,悠然道:“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拦下来的是吗?明明有人告诉你已经递呈主事大人了,怎么会出了差错呢?”
  她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殿下一早让我提前写好了折子,在你之前就已经递呈上去了,承徽府收了王府奏折,便以第一封为主,剩下的悉数发还府中,你也是如此想的,否则怎么会想抢在我前头呢?何况这奏折若是出了差错,重罚的也是典谕,而不是长史,对不对?等折子交上去以后,谁能说这是谁写的?都是王府的奏折,分也分不清。届时你再将账本的事情捅出来,承徽府定然要再派一批人进来彻查此事,那么——”
  清平紧紧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盯着我一个小小的典谕不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冒险行事,难道就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
  何舟房脸色几变,片刻后咬紧牙关,恨声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意,混杂着轻蔑不屑,道:“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想想后事吧。”
  清平从主座走下,手中狼毫笔饱蘸朱砂,随着她的动作滴落在地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这刺目的颜色像极了血。何舟房虽是仰着头看她,但容色间的鄙夷之色却愈发明显,清平站在她面前,忽然道:“我从前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但是现在看看你,我现在觉得依附于他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了靠山,至少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何舟房啐了一口,低低笑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比不过李典谕天生丽质,只是以色事主,安能长久?”
  清平面无表情,账房管事闻言一震,恨不得捂住自己是个聋子,那护卫长更是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她,清平语气平淡毫无波澜道:“古有君王求贤若慕色,何大人既无贤德之才,又无殊艳之色,得不到殿下青睐也怪不了别人。”
  何舟房古怪一笑,还要说话,清平侧着头看她,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眉目隐在深色的阴影中,眸色却被烛光映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全然不似生人,令人心底微微发寒,她慢慢道:“当然,借来的权力,终有一天要悉数归还,而且还要随时做好被抛弃的准备。那么何大人,你有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呢?”
  账房管事隐约觉得这其中的内幕自己实在是不能听下去了,先行一步告退,那护卫长靠着门边,看着半敞着的门,下意识的抚摸着刀鞘,目光却投向了门外的茫茫夜色中,她思量片刻,终是道:“李大人请继续问话吧,我去门外守着。“
  屋中只剩两人,朱笔落地,清平缓缓道:“你究竟要从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呢?”
  何舟房没有说话,她便自顾自道:“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点,想必又是要查殿下往日的身份吧,泼脏水很容易,但是被泼的人想洗白就难了,我说的对吗?”
  她拽起何舟房的衣领,看着她骤然紧缩的眼瞳,意料之中般笑了笑:“只可惜了,何大人,你以为我就是楚晙的一个玩物,想从我身上入手查楚晙?但是你们都错了。。。。。。”
  她极轻的声音在何舟房耳边说:“其实,你们都不懂,我只是她的影子。”
  。
  “所以。”楚晙端起药碗,任由汤药凉着,瞥了站在一旁的清平一眼,道:“何长史年夜饮多了酒,跌进自家池子死了?”
  清平点点头,将私印双手捧起,楚晙咳了几声,道:“放桌上吧。”
  刘甄走进来道:“殿下,摇光大人在门外等候。”
  楚晙道:“让她再等一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清平说。”
  清平沉默的站在边上,听楚晙说:“昨夜的事,你做的很好。”
  楚晙手在桌边叩了叩,这是她一贯以来想事情的动作:“不过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呢,就这么处置了何舟房。”
  半响清平才慢慢开口,道:“不过是她快要查到殿下从前的身份上去了,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这么做。”
  “是吗,我还以为你真是因为她那句以色事人呢?”楚晙拈起印章看了看,笑道。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即便人不在王府,也能轻而易举的得知前因后果,连这么一句话都能清楚的知道。清平眼帘微微垂落,笑着摇摇头道:“殿下说笑,斯人已逝,她的话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楚晙略带诧异的望了她一眼,仿佛忽然来了兴趣,问道:“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清平在她的目光下丝毫不见异样,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她道:“如殿下所说,那也该是种本事,对不对?”
  这个回答似乎在楚晙意料之外,她叩桌的手顿了顿,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打量着她。清平平静的与她对视,楚晙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在她侧脸摩挲了一会,才道:“没错,你有这个资本。”
  清平藏在衣袖中的手骤然握紧,她面不改色道:“殿下,那我先出去了。”
  楚晙笑了笑,任由她走了。
  清平走出房门,刘甄就在外头等候,见了她出来道:“清平,你现下好些了吗,昨夜瞧见你脸色有些难看——”
  清平点点头,外头有些冷,她从房中带上的热气也被寒意所覆盖。刘甄突然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奇怪的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身后,奇怪道:“怎么了。”
  刘甄怔住了,心中登时咯噔一下,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浮上脑海,她牵强的笑笑:“没什么。”
  清平刚要离开,背后刘甄却道:“清平,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清平迎着她晦涩难言的目光,以为她是在说昨夜的事情,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道:“我知道。”
  刘甄闻言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好,你明白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可能要虐了。
  看甜甜的朋友们,先说一句抱歉,对不住了。


第79章 故意
  刘甄的异样清平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转身离开; 行走间衣袖被风吹起; 沾染了些许落雪。
  那令人恍惚的香气落在空气中; 从她摆动的衣袖中飘出,随及被风吹散。刘甄在门外站了一会; 掀开门帘走到室内,房间里因为有地龙的缘故十分温暖; 刘甄穿着厚重的冬衣; 被热气一蒸; 鼻尖出了些汗。楚晙正在询问摇光昨夜的事情,见刘甄进来问道:“清平走了?”
  她态度非常自然; 看不出什么不同。刘甄却手有些发抖; 强自镇定道:“是,刚走没多久,殿下若是要寻她; 现在去追也来得及。”
  楚晙将药碗放回桌子上,又取了白帕擦嘴; 漫不经心道:“不必了; 走就走了吧。”
  刘甄恭敬的去取碗; 楚晙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同于往日,变的有些滞慢,吩咐完摇光事情以后,她站起来,对刘甄道:“今日若是有人登门拜访; 一律不见。”
  她动作间衣袍熏染的檀木香气混杂在温暖的空气中,本来是主调清雅的味道,却多了一缕难以觉察的幽香。刘甄在她身边伺候多年,非常清楚楚晙常用的熏香是什么,像这种极为贴身的东西需要慎之又慎,她向来不敢经他人之手,都是自己亲自熏染衣袍。刘甄身为贴身伺候楚晙的人,对气味的变化自是敏锐非常,而今天这股气息,已经是她第二次闻到了。
  那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恐怕已经要变成真的了。刘甄手托着药碗退出门,风从走廊呼啸而过,屋外冰冷的气息让她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望着清平离开的方向,眼中的震惊已经褪去,化为一抹难以探寻的深沉。
  。
  楚晙回府第四日,清平才知晓那夜进宫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年夜守岁,女帝召四位皇女入宫赐宴,家宴上还召了几位新入宫的侍君做伴,并亲信重臣数位,以示恩宠。只是四位皇女都已成年,不便与后宫同席,女帝便移驾长宁宫,再开宴席。
  然而在宴席之途,户部尚书谢安才却说起武昭年间的一起旧案,说的是京郊外皇庄祭田之中的管事与官员勾结,欺上瞒下的事情。本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桩旧案,此时翻出来,也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奉承女帝治下有方罢了。但大皇女楚明却笑着说起楚晙开府一事,言说这信王初立,手底下自然有那么几个属官起了别的心思,仗着自己身份资历,却在几处庄子上暗动了手脚。女帝闻言质问楚晙,楚晙只道硕鼠已经抓着了,不过顾念是承徽府调来的人,留了几分薄面,私下里处置了便是。
  如此倒也无什么风波,家宴又被一片欢声笑语淹没。然这时一宫装男子忽然闯入,在御前哭诉。这人乃是女帝新纳的侍君,本来身怀凤裔,但花灯节前却出了意外,未曾将孩子保住。此时这位侍君跪在御前,语声怨憎,道是有人混淆皇家血脉,鸠占鹊巢,暗指女帝宠幸卑贱之人而遭到先祖警示,导致凤裔有失。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臣皆知这位侍君在说谁,必然是指近年来才被寻回的四皇女楚晙。御座之上女帝脸色阴沉,随后示意宫人将侍君拖走,散了宴席,召来暗卫垂询后,下令彻查此事。
  而楚晙未曾说什么,只是离座解了玉冠,脱下王袍放在脚边,披发离去。只道倘若因己身缘故而至使母皇贤德之名有损,不如弃亲王之位离去便是。
  她身着雪白单衣,不顾宫人劝阻,独自一人在雪夜里徒步穿过重重殿宇,最后昏倒在宫门外,被等候在门外的王府马车接走。
  清平暗忖,以退为进,忍辱负重。信王此举在女帝眼中即是识大体顾大局的表现,自然是深得女帝欣赏,又加上她以孤绝的姿态徒步在雪中横穿大半个宫宇,明明心有委屈但却不发作,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传出去都是赞誉信王性纯至孝的,那身份一事又在承徽府主持下再度确认,这次实在是板上钉钉。女帝以雷厉风行之势处置了一批宫人,罢黜言官三人,褫夺原王府长史何舟房品级,贬子孙为庶民,流放边疆。至此,朝堂上下,再无人胆敢对信王身份有所存疑。
  正月初十,从宫中赏赐下了各种诸多财物,源源不断的送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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