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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之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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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善文,你怎么近来又变美了啊。”
  记者见了,捂着自己的心口,叫唤说,“你刚刚对我那个笑,让我一个女人心头都颤了一下,不成,善文,来,再多给我笑几下,让我试试美人恩是怎么消受的。”
  说着,记者就要过去拉医师的脸,掰出一个笑来。
  吴颂竹赶在那双流氓手抓到女医师好看的脸上之前,及时把它拍掉了。
  不顾记者的哀嚎,忧心地拉着她,道,“善文,今儿你就别上工了,我看你最近脸色越来越差了,去告个假,休息吧。”
  “不用了,这雪早点铲掉,大家上下集镇也方便。”兰善文摇摇头,目光往榕树底下闪了一下,在貌美的女人望过来之前,及时撤回了自己的视线。
  就算没有李建魁,也会有张建魁,王建魁。
  四条腿的骡子少见,数不尽的两条腿的男人,在这广袤的土地上,是最不缺的。
  ***
  山路上的雪总算铲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喜欢捉弄人,纸片一样的大雪又开始从灰蒙蒙的天穹里往下飘。
  山路最滑,下雪了,唯恐这些被国家抛弃了的年轻人一不小心掉落在山崖底下,李建魁也不敢再让他们过来铲雪,只说等这雪停了,再做商议。
  年关了,这些人本来心底就惦记着自己远在异乡的双亲,李建魁这么一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当下高兴得欢呼雀跃,纷纷收拾了东西,过去镇上把书信和自己在这磨子岭上得的东西寄回家,让家人们想法子把自己弄回去。
  那些家在磨子岭上的工人,也纷纷回了家。
  如此一来,这偌大的岭子,就经常变得空荡荡起来。
  只有零星的人,夜里还点着煤油灯。这其中,当然有没地方去的郁泉秋一家。
  不过,她们若不是逼不得已,是不会这么晚了,还费油,去点灯的。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身体向来不好的牧牧又发了高烧。
  郁泉秋干完活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屋门时,不意她妈就抱着她女儿在炉边坐着,焦急地喊她,“四儿,快去喊医师,牧牧发烧了。”
  她一愣,急忙走到女儿身边,看见她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心疼地把手搁到她脸上,一试,温度高得烫手。
  “怎么又发烧了?”看见女儿因为发烧而泛黄的脸,郁泉秋心里刀割一样,伸手就要抱过女儿,“妈,我抱着她去找医师,你先睡下吧。”
  “哎,你这孩子,尽说胡话,这路上那么滑,你一个人去,妈怎么能放心?”她妈叨叨念着,赶紧找了她们家的那盏小马灯,提起来就往外头走,“四儿,走走,妈给你照着,咱们去找医师去。”
  她来不及想什么,背起来女儿就随着她妈往外头走。
  夜,大概是很深了。
  她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只是雪后的天空,格外洗练。
  北方的那一颗到夜半时,才会出现的星星也亮得发白。
  看见那颗星星,她又想起来小时候坐在葡萄架下,听她爷爷一边卷着烟叶,一边抱着她,跟她说,那颗星星啊,其实叫缘星,是主宰咱们小四儿的姻缘的星星呢。
  姻缘,姻缘,有姻才有缘。别的缘分,大概是叫孽障吧。
  “四儿,你说,这么晚了,医师们还在不在啊?”
  她正出神,就听见她妈忧心的念叨声,“你说,这么晚了,医师要是不在可怎么好,不然,咱们找找建魁,让他想法子,把牧牧送到镇上去吧。”
  “妈,天都黑透了,他肯定都睡下了。咱们过去看看不就好了,干什么又要找他。”
  对于她妈近来越来越依赖李建魁办事的行为,她很是反感。“再说了,咱们怎么能事事依赖人家呢?”
  “哎,可是,你不是马上就要和建魁结婚了么。”她妈倒是不以为然,说,“既然你们结婚了,那牧牧也就是他女儿,他怎么能不管呢?”
  不是他亲生的骨肉,他凭什么要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牧牧?
  男人,都是冷性的,他们只喜欢凭着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缘维系的关系。
  想想李建魁有时对牧牧不耐烦的样子,郁泉秋心里就一阵发寒。
  但这些跟老太太说不清,她也不想跟她解释,只淡淡道,“总之您以后别总是找他就对了,这些凭咱们自己的本事就能解决的事,干什么还要找人家?次数多了,人家就该觉得,咱们欠他的了。”
  女人不能太依赖男人,否则,男人容易产生是你亏欠我的心思。
  吃我的,用我的,事情都是我给你办成的,凭什么你不给我生孩子,凭什么你不替我赡养父母,不回报我?
  所幸她妈也是个懂理的,听见女儿这样说,点点头,“四儿说得是,咱们不能让建魁觉着,咱们一家没了他活不下去,这样,四儿你以后是要吃亏的。”
  老太太觉悟很高,她也很欣慰,起码,她妈还是向着她的,没有被李建魁的糖衣炮弹迷惑住。
  夜里寒得很,路面上结了好冰,母女俩边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边说话解解闷儿,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医师们住着的屋子前。
  她妈的担忧全是没道理的,因为医师的屋子前,灯还亮着。
  “哎呀,这么晚了,医师还没睡啊。”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妈就感慨了一下,马上过去拍了拍门。
  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门板里现出医师瘦削好看的脸来。
  好久没仔细看过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只是身上消瘦不少,脸上也有些苍白,看起来,有几分病态。
  不过,就是这样的病态,才更惹人心怜。
  她可算是知道西子捧心是个什么画面儿了,妈的,这不就说的是站在她面前的女医师么!
  奶奶的,本来就够好看了,偏偏她还背着光站着,氤氲的灯光下,跟妖精似的,一颦一笑就要来夺人心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

  ☆、第 29 章

  看见是她们,医师也愣了一下,随即以柔和纯净的嗓音问说,“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么?”
  “还能有什么事,除了看病,难道还要找你做肉板,挡拳头不成么!”抢在她妈说话之前,她呛声道。
  郁小同志尖利的话,暗里讽刺医师不自量力替人挡拳头的事。
  兰善文没说话,倒是她妈觉得女儿语气不好,责怪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对医师笑笑,说,“哎,兰医师啊,咱家的牧牧病了,您能给看看么?”
  医师听了,染黛的眉尖就细细地蹙起来,以一副比她自己的女儿病了还着急的姿态,说,“牧牧病了?快进来吧,外头霜重,这样更容易加重寒气。我替她看看。”
  “哎,好好好,四儿,咱们快进去吧。”她妈听了,忙拉着她进去,“四儿,快,把牧牧抱进去吧。”
  郁泉秋冷着脸没动,“我不信任兰医师的医术,我要找吴医师。”
  这妮子是不是傻了,怎么能当着人面儿说她比不得另一个医师呢?要是她生气了,不替牧牧诊治可怎么好?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老太太急了,拍了她一下,忙向被贬低的医师解释说,“兰医师,四儿她惯会说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事儿。”女医师面色平和,完全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清亮的眼里藏着闪烁的光晕,盯着暗夜里神色冷淡的女人,慢慢解释说,“颂竹和婉莳去镇上看诊了,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呵,果然兰医师医术太差,出诊都不带你么?”郁泉秋继续冷冷地挖苦她。
  完全不想理其实是必须得有个医师留在这岭上守着的事实。
  医师没理她的嘲讽,只伸出瘦削的手,对她道,“把孩子给我抱吧,你们快进来。”
  “好好,四儿,把牧牧交给兰医师。”
  她妈说着,就抢着把在她背上昏睡的女儿抱了下来,交给医师后,拉着她进了去。
  医师们的屋子还是三间不变,可经过吴颂竹的一番软磨硬泡,厂长总算是松了口,让木匠把屋子改造了一番,留了一间医室,专门供她们给人看病用。
  当下医师抱着软软的女孩儿,给她量了烧,开了些药,递给她们,说,“一天一小包,要是还不管用,再来找我。”
  看看手里医师递过来的药,郁泉秋颇为怀疑,“这不是中药么,能赶上治病?”
  “没事的,用这个,才能根治,就是慢了些。”医师耐心给她解释说,“虽然西药治病快,但容易有副作用,牧牧还小,中药有利调理。”
  “哼,看不出来,兰医师还通中医么。”
  “只是会一点儿而已。”医师垂眸,淡淡道。
  孔/庙和四/旧不断地在破除,她读大学三年级时,院里开设的中医系已经没有了学生。这种古老的医学,在漫长的岁月里救活了无数人后,于1840年往后西方医学的冲击下,慢慢显出了它的弊病。
  没有人对它再抱有兴趣,尤其是年轻人。比起西方发达的医学文明,这种古朴的、崇近自然的、被定为谬学的医术,早已像攀满蜘蛛网的古坟一样,被人丢弃在角落里。
  所以,隔壁系教中医的老教授,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搬着簸箕去院里颓败得长满青苔的后墙那边晒草药。
  她有时从图书馆借书回来看见了,心里不忍,总会帮着点儿忙。
  一来二去的,老教授把她当成了唯一的门徒,在她做完解剖后,总会被他拉去识别草药,慢慢儿的,对于这种传统的医学,也就产生了种兴趣。
  在这磨子岭,闲来无聊时,就出去转悠一趟,从那些因为活不下去,铤而走险卖草药的老头子、老太太们手里买点药回来配。
  “哼!会就会,还虚情假意地谦虚!”郁泉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把女儿抱回来,冷冷道,“这要多少钱?”
  “你给我五分就好了。”
  郁泉秋不信,怀疑地望着她,“这么便宜?”
  “嗯。”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配出来的,不是公家的东西,当然犯不着向她收钱,但想想,不收钱,郁小同志肯定更怀疑,所以,她索性把钱说得少了些。
  “这药材不要钱?”
  “不是。”面对多心的郁泉秋几次三番的提问,医师的耐心简直好得出奇,换个人,保准一早就不想理她了。“这只是普通的草药,磨子岭上有很多的,我买来时,也没费多少钱。”
  一克三毛钱,于她无处可花的工资来说,确实不能算贵。
  “哦。”她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傻到去做赔本的生意。
  没了疑惑,她开始低头在身上摸钱,好一会儿没摸着,她有些尴尬。
  天哦,出来的太急,忘了带钱了。
  灯光下,她秀气的鼻尖慢慢渗出汗来,问她妈说,“妈,你带钱了么?”
  “没有啊,这出来的匆忙,谁顾得上。”她妈茫然道,“我以为四儿你带了呢,你没带么?”
  她当然没带,她现在可是努力在给牧牧明年的学费攒钱呢,兜里通常是一分钱都不放的。
  郁泉秋被问住了,硬着头皮向医师道,“兰医师…”
  “没事儿,几分钱而已,什么时候给都行。”医师很是通情达理,考虑到郁泉秋有时比常人格外敏感的心,她还特意把“不用还了”改成了“不论什么时候还都行”。
  “那可不成,我要是一想到欠了你的,我就像身上长虱子一样。你等着,回头我就给你送过来”
  也顾不得她妈还在场她说这话会不会引起老人家疑心了,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就拉扯着老太太抱着女儿回了家。
  到家后,把女儿安置好,她从衣柜里扒拉出来钱,就往外走。
  老太太正在生炉子打算给外孙女儿冲药,看见她气都没喘一口的往外走,忙叫住她,“四儿啊,这天晚了,你去哪儿?”
  “给医师送钱。”她头也不回地道,“我不想欠人情。”
  “哎,这天这么晚了,明儿再去也不晚……”
  老太太话没说完,她就已经没入夜色里,留着老太太一个劲儿在屋里叹气,连声说着“孽障”。
  星星移到正北,外头的寒气也越发地重,吐口气都能结成冰。
  她揣着钱提着那盏小马灯往外走,没走一会儿,忽然前头乌七麻黑地就有人影隐约在晃动。
  她心疑地提着马灯举到前头照,医师那双忧郁的眼睛就在灯火的映照下显现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天寒地冻的,医师穿着简单的军大衣,一张脸冻得几乎发青,瘦削的身子在地上拉成一道长影。
  “我猜到你不会等到明天,一定会来找我,路滑……我就先过来了。”
  路滑,天冷,人走会摔。
  她怕她摔了,磕了,碰了,伤了,冻着了,所以宁愿自己过来找她。
  医师简短的解释里几乎不带任何感情,但就是这种无声的温柔,才更像温润的春雨一样,慢慢渗透到人心底,让人心悸。
  妈的,你说说,她这是交了多少好运,又有多倒霉,上天才能让她遇到这样一个医师?
  样貌美,性子温柔,医术精湛人缘好。最重要的,是她工资也高,爹妈还都是吃公粮的,不用她来奉养。
  他妈的,这么样儿的人,既然让她遇到了,怎么上天就不能再行行好,让她变做一个男人呢?
  这样,她就不用再烦着为什么每个男人看起来都不如医师,她不想和他们结婚的事了。
  再好的男人,和医师一比起来,就显得什么都不是了。
  郁泉秋觉着自己的心窝被小刀子戳了一样疼得厉害。
  看看医师灯光下更显得清炔美貌的脸,她忍着冲上去抱住她的心动,把钱从衣兜里翻里,用比寒冰还冷淡的声音对她说,“医药费。”
  她本来是想把这五分钱直接丢到地上,让医师自个儿去捡的。
  但想想,这夜里头,黑漆漆的,医师怎么就能眼神儿那么好,能发现那五分的硬币?
  更何况,她虽然恨不得把她咬碎了,但她看不得她弯下腰的样子。
  医师就该是清清淡淡的,风一吹就散了的,比染了露水的梨花还要让人怜惜的。
  她不过去,医师只好过来。
  缓慢的脚步打在地上,有如她心里的鼓一样,咚咚直跳。
  医师终于走到她跟前,将要从她手里接过来那其实于医师来说可有可无的五分钱了。
  郁泉秋却忽然后悔了。
  不是她想要欠债不还,而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医师的脸,她的心忽然就被藤蔓缠住一般,透不过气来。
  她还是爱她。
  即使她无数次催眠自己,李建魁人不错,她应该跟他在一起,但当医师的脸往她面前一摆,她又受不住了。
  那些个自尊,骄傲,自卑,痛苦,被医师比还要星辰亮的眼睛一望,统统烟消云散了。
  她只想什么都不管的抱住她。
  紧紧的,紧紧的。
  

  ☆、第 30 章

  她向来是敢想敢做的。
  被心里的欲/求压迫着,她不得不丢弃了自己所有的羞耻心,丢下她爷爷留给她的小马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八爪鱼一样抱住了医师。
  她鼻头快要冻掉了,医师也没好到哪儿去。抱上去,身上都是冰的,冷得她打了个寒噤。
  与此同时,一股让人沉醉的,清冷的药香也不断从她身上传过来。
  好闻得几乎让她就想抱着她在这夜里冻死算了。
  要是死了,就能和医师在一块儿的话,那她宁愿在地狱里头被千刀万剐、被油烹火烤。
  但她死了,她老娘,她女儿怎么弄?医师牵挂的爹妈又有谁来养?
  于是,这死也是不能的了。
  夜里静静的,抱着医师,她不说话。(请加君羊:伍贰壹叁贰捌捌肆柒)
  医师一阵犹豫后,双手也慢慢顺着抱住了她,也不说话。
  暗夜里,只能听见她们彼此轻微的呼吸,和不知是她的,还是医师的心跳,混合在一块儿,“扑通扑通”的声响。
  这默契的沉默进行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口热气,说,“兰善文,我是不是欠了你五分钱?”
  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些干什么,医师还是顺着她,温柔地回,“嗯。”
  “五分钱,你知道可以买什么吗?”怀里的姑娘又闷闷地问。
  医师被问住了,认真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答案来,只得放弃地摇首,“不知道呢。”
  “傻,可以买的东西多了去了。”郁泉秋痴痴地笑,脸埋在她泛有药香的脖颈,一件一件地给她数,“可以买一包大烟叶,一担观音土,一根烂香蕉,还有一卷线,和……一个姑娘一夜呢。”
  “怎么样,五分钱很贵吧?”郁泉秋笑嘻嘻地抬头问。
  夜里看不见医师脸上的表情,但她肯定,她那比柳叶还要罥细的眉肯定是略微向下蹙的。
  没等摆在她心尖上的医师说出些什么来,她就继续笑着道,“我问了厂里之前拉过皮条的婶子呢,她说,十五岁往下的,是一块二一次,二十岁往下的,是七毛一次,像我这样过了二十,又不是第一次的,估计就只值五分了。”
  医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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