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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车如猎豹一样从楚渊留出来的空荡越了过去，猛地一个刹车将头转了过来。楚锋和江越两人立马从车里跳了出来，一把接住了扔过来的炮火。
　　林惊蛰见车越过去后立马横斜而入补上了空出来的缺口，一炮接着一炮将蜂拥而至的活死人炸了个粉碎，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地炸了满地都是，硬生生将活死人潮炸了个断层。
　　楚渊也不恋战，等着缺口不容易立马补上的时候立即下令撤，所有人将车子调头，齐刷刷往来的方向去，半路与楚锋江越的车并驾齐驱的时候，楚渊将车里的武器分了几批给了楚锋，楚锋两指一并，装模装样地冲着她打了个比划。楚辞将车窗摇下来看了眼楚渊，无甚过多表情的脸上扯了个笑意：“好消息是，小叔目前平安。”
　　楚渊正欲点头，江越便嚎了起来：“小渊！你不给我武器是想我直接去喂丧尸吗？”
　　“你一路过来没武器也没见你丧命了啊。”
　　“不是。”
　　江越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眉目飞扬，眼中带光，“你给我一把枪，我给你个消息怎么样？”
　　楚渊眉峰一扬，瞥了江越一眼：“你这逃命的半途还能有渣渣消息卖给我？”
　　江越笑起来：“当然，比如你刚刚救出来的那几个人。”
　　他顿了顿：“还比如，你车里的那个叫林惊蛰的残次品。”
　　楚渊眼神一冷：“再他妈胡说八道一个字，老子就是一枪崩了你你信不信？”
　　“我信。”
　　江越将笑收了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林惊蛰是不是残次品，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楚渊未吭声。
　　“还有，杨权扮什么角色，林思季为什么非要沈鹤命，又舍不得碰林惊蛰一下，背后谁在作妖，你不都想知道吗？”
　　“你给我一样武器，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能信你？”
　　“反正都是赌徒，谁跟谁还不一样了吗？”


第61章
　　所有人都是将命悬在枪口上过日子；　谁又不是玩命的赌徒呢？相比较于江越，楚渊更是将命不当命；　每次出任务的时候；　拼在最前头冲进硝烟之中的第一人；　永远是楚渊。
　　此时的楚渊将眉头一挑，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两个玩命的赌徒各自收敛起了笑意；　防备、警惕地等待着最后的谈判。
　　“惊蛰，将武器扛出来，他要是有一句瞎说八道；　那就直接怼了他。”
　　她与林惊蛰换了位置；　林惊蛰用脚尖勾着椅背；　拉抻了身子将后排的武器揽了些在自己身边，又将枪口转而对准了江越。
　　这种架势一出来；　江越挑起的眉头微微抽了抽，半天没将闷在心口的恶气吐出来；　最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还真忘了你这爆脾气。”
　　“空间折叠实验，杨权参与了多少？”
　　江越抬起头来看向楚渊；　在楚渊这边，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他从来都未曾占过上风，此时楚渊一个问题便要他回答两个结论。
　　一则是他知道空间折叠实验；　二则才是实验的人员。
　　“杨权并没有参与实验。”
　　楚渊轻轻笑了起来；　林惊蛰将自己手中的枪扔给了江越。
　　“空间折叠实验到目前为止的进展，到哪儿了？”
　　“危机爆发后就中断了；　林思季的实验只成功了林惊蛰这一例。”
　　江越的说法可谓买一送一了，楚渊将眉头轻轻地扬了起来，她微微侧头瞥了眼林惊蛰，这姑娘坐得稳稳当当，抬头时只微微侧头眯了楚渊一眼，楚渊原本想递一个类似于安慰的笑意，结果在碰上林惊蛰的眼神时才发觉她的女朋友比自己想的要坚强得多。
　　即便如此，楚渊还是一把拉住了林惊蛰的手，林惊蛰挣了两下没挣开，倒是楚渊臭不要脸地凑了过来：“我一只手也开得蛮稳当的。”
　　江越闭了闭眼睛，想将刚刚讨过来的枪对准楚渊的脑门儿来一梭子弹。
　　楚渊没理会江越那一脸不忍直视的小表情，只跟林惊蛰微微扬了扬下巴，林惊蛰便将手中的枪又扔了一把给江越。江越反手一把捏住，转而又侧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楚渊一眼。
　　“来，接着来。”
　　楚渊将头再转向江越的时候，便又恢复了平日里与人谈判时高高在上的霸气，“中国这块土地上，还有多少地方是相对安全的。”
　　“绝对安全的地方，没有。”
　　江越目视前方，剑眉星目全揉搓在了一起，“但是有林思季在的地方，可以说相对安全。”
　　楚渊眉头紧拧，还没说话，屁股后头炮火轰然炸开，林惊蛰将身边的武器先是批头盖脑地砸向了江越，转头就将炮口架在了椅背上，黑漆漆的炮口如黑夜之中野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烟尘飞扬起来的地方。
　　“谁？”
　　“林思季。”
　　楚渊来了兴趣，冲着江越吹起了流氓哨：“你不是来卖我情报的，你是来卖我的吧？”
　　“你可闭嘴吧！”
　　江越将林惊蛰扔过来的枪扛了起来，“老子要是知道她现在就要撕破脸，才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逼逼！”
　　楚渊一脚刹车将车猛地打了个方向，车头车尾立时掉了个个儿，林惊蛰将炮口对准了后头来势汹汹的车队，以及跟在车后面的“惊蛰”群。
　　楚渊咂了咂嘴：“这特么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刚刚接应的时候。”
　　楚渊笑了笑，将车门一拉，先将空落落的手举了出去亮出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又将直挺挺的军靴踏了出去，整个人从车厢里扒拉了出来，眉眼一弯，先冲着坐在车里的林思季笑了起来。
　　“林博士，什么情况啊，刚这是擦枪走火了吗？”
　　她问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自己的车屁股一眼，手挂在自己腰间的皮带上，不怀好意地抿着笑。而林惊蛰则将枪架好，枪口对准了林思季，一旦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定不能让楚渊处于危险当中。
　　林思季也将车门拉开，先是冲着楚渊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了稳坐在车中丝毫不动摇的林惊蛰。
　　“楚少校，多谢你几次相救，只要将林惊蛰还给我，其余的‘惊蛰’，你挑谁都没关系。”
　　楚渊被这话给噎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思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咱们俩对林惊蛰的定位好像有点偏差啊林博士。”
　　楚渊笑时将尾音拉得比平日里说话的调子再长一些，少了几分干净利落，多了两成婉转缱绻，说到“林惊蛰”三个字的时候，笑意加深了一些，眼尾轻巧地扬了起来，语调也跟着柔软了三分，“她只是你成功的实验品，没毛病，但她也是我楚渊的媳妇，老子没残没病的，做什么要把自己的媳妇拿给你？毛病啊！都叫惊蛰就都是惊蛰了吗？”
　　“砰！”
　　一声枪响在楚渊的耳根边炸响，脚边的石砾飞溅起来，擦着楚渊的脸颊险险飞落。
　　林惊蛰冷眼瞧着林思季，忽然间冲着林思季笑了起来。
　　楚渊笑起来：“林博士，你的人先别动啊，动的话，大概动作也是没有我媳妇快的吧。”
　　她炫耀的意味太过明显，林思季却也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你换。”
　　林思季将电子设备扔给了楚渊，“包括沈鹤，包括楚将军。”
　　793成员齐齐抬枪，机械发出冰冷的声音，齐刷刷对准了林思季。
　　设备里的视频显示是楚国飞，蒙住双眼，双手双脚被反扣在铁椅上，嘴上贴了一张厚胶带。
　　楚渊的笑意凝在了脸上，反手将设备扔给了毕长安：“查！”
　　这话刚一落，她转过身面向了林惊蛰：“枪给我。”
　　林惊蛰没出车厢，只将重｜机｜枪扔给了楚渊，自己手里头还握着火｜箭｜炮。楚渊将枪握在了手上，拧了拧自己的脖子，再笑时眉目当中就没了先前的柔情，反而又带回了从前那股子野性的暴虐气息。
　　“林思季，老子话给你撂这儿了，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谁，你他妈要是敢动一下，老子一炮轰得你渣都不剩。”
　　她说得有些轻，但话里的果断却半分不减，“这局面也是你造成的，我793中队队员，出任务还没有一个丢过命的，现在你手上丢了几条命你先给老子记着，总会让你一个一个还回来。”
　　林思季看了楚渊一眼，没开口。
　　楚渊再将头转向毕长安时，毕长安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实时视频，没做手脚。”
　　她将车门一拉，坐回了车上，又去勾椅子后头的武器，刚将炮口扛起来对准林思季，林惊蛰便将手捂在了楚渊的炮口上。
　　“你给老子手拿开。”
　　“林思季手里有众多惊蛰，她背后站着杨权，即便杨权有心阻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你孤立无援，这一炮轰出去，所有的惊蛰会接到林思季下达的指令，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相反，你这个残得跟个拐子一样的中队会被林思季灭得渣都不剩。”
　　“等会儿！谁残得跟拐子一样啊？”
　　林惊蛰被楚渊问得懵住了：“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重点？重点是你让我把你供出去啊？”
　　楚渊总算是将头转向了林惊蛰，“你，做，梦！”
　　林惊蛰还想再开口，楚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林惊蛰，你当初答应过的，你不会放开我的手！”
　　“我没有。”
　　“你当老子是傻的？你今天儿要是从这车里迈出去，又会成为林思季实验的贡献者，电击，注射，哪一项你还想再体验？放着让老子来！”
　　“可是楚将军……”
　　楚渊顿了半晌：“如果林思季实验成功，地球上的人类都会沦为怪物，那时候不止楚国飞，所有人，都会变成行尸走肉，楚国飞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楚渊一把将林惊蛰推开：“793，准备好了吗？”
　　“准备就绪！”
　　“791成员准备就绪。”
　　江越冲着楚渊笑了笑，“还有一个情报，我觉得应该直接送给你。”
　　楚渊挑起眉头，炮口已经对准了林思季。
　　“林惊蛰虽然对病毒有抗体，但她也是病毒携带者，所以，她可以提供帮助。”
　　“什么帮助，做实验吗？”
　　江越笑了起来，他哪敢在楚渊的手上再去抢人：“提供血液，这不还有沈教授吗？”
　　这话提醒了楚渊，她抬头瞥了眼在林思季后头的沈鹤以及杨权，抿起唇角笑了起来。
　　“艾利尔，你得帮我个忙。”
　　消失半天没吭声的艾利尔压低了声音：“亲爱的你放心，绝对帮你将沈鹤抢回来！”
　　楚渊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思季，她将林惊蛰手头的炮火架了起来，探过身去：“来宝贝儿，这一炮，送给林大博士，感谢她这一路上来的关照~”话音一落，炮火轰然一声在林思季面前炸响！


第62章
　　断胳膊断腿和着尘土残垣四处飞溅；　楚渊如一个浴血而生的修罗稳稳当当地站在残壁的中央，肩头架着炮口；　眼中冷如寒冬。那一对卷翘的犹如能展翅振飞的眼睫上挂悬着细细小小的沙砾；　阳光灼烈地炽烤着大地；　整个剑拔弩张的人间炼狱里，全是丧了命的鬼怪在吼叫。
　　楚渊看了眼那些断了胳膊的“惊蛰”将林思季围在当中，她们个个都跟林惊蛰长了相似的眉眼；　同样的身段，格外地……扎眼。
　　林思季依旧没有动，她往后瞥了眼正在靠近沈鹤的艾利尔；　低下头轻轻说了些什么；　大批量的惊蛰已经将艾利尔围在了中间；　半步不得再靠近。林惊蛰坐在车厢里冷眼看着林思季一幅游刃有余的架势，又抬头看向楚渊；　从那拉直的脊背里竟是看出了怒气中烧的愤怒。
　　她将枪从身边拽了过来，猛地将车门一推；　一枪崩了正欲靠近楚渊的“惊蛰”溅了楚渊后脑勺一脑门儿的脑浆。
　　楚渊也来不及恶心了；　反身又是一炮，每一炮都对准了林思季的位置。
　　林惊蛰单手撑在了引擎盖上，稍一用力便跳上了车盖上；　她端着枪；　腰杆挺得笔直，干脆地将枪一抬；　一梭子弹顿时没入了在艾利尔身后伺机而动的“惊蛰”子弹壳蹦跳而出，跳出了一个机械而又清脆的声音，随后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林惊蛰的脚跟边。
　　艾利尔被这突如其来的破空之声吓了一跳，转过头时才正好看到逆光而站在车盖顶上的林惊蛰，阳光太过刺眼火辣，他已经看不清林惊蛰的模样了，但就是能从那一圈金光之中感受到这女人的可怕，同楚渊一样可怕。
　　等林惊蛰将艾利尔身边的障碍扫清得差不多时，她反手又将机｜枪扛了起来，转身对准了刑海等人分散的方向，立马加入了战火。唯独火力最小的江越那头孤勇地奋力而战，颤巍巍的几把枪里，子弹都舍不得打空，只有掰着手指头算着最能省着用的情况。看到火力人力都充足的刑海等人，江大队长有点不淡定了。
　　“不是！你不帮我好歹给几把枪啊！”
　　他将声音拉扯得极长极远，林惊蛰想装聋作哑都不能好好地做一只小聋瞎，只好抬起头来吝啬地回了江越一个眼神。她将挂在自己身上的枪扒拉了一把下来，反手递给了江越。
　　江越正欲伸手，又被林惊蛰缩回了手去。
　　一脸懵逼。
　　“听说你喜欢楚渊。”
　　去你妈的！都他妈什么毛病！生死关头总是问一些快速送命题！
　　江越一幅生无可恋的悲壮感，他想着等这些屁事都结束后，他一定得离这两口子越远起好！
　　“那是以前！”
　　林惊蛰眉头一扬，忽尔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她笑时像是破了那一层厚重的冰，温柔如潺潺溪流慢慢地从内渗透而出，凤眼的眼尾稍稍拉出了一个适度的娇俏弧度，唇角拉起的弯度不大，却又悄到好处。
　　难怪楚渊会这般喜欢林惊蛰，完完全全是刻着楚渊内心里的小姑娘镌刻而出，多一分嫌太多，少一分又嫌不够，而林惊蛰这样，却恰到好处。
　　江越有些无奈，这么多年，即便楚渊将自己的对象性别已经钉死了，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能与楚渊如此契合，小姑娘们太娇弱，与楚渊在一起久了她会乏，军队里的姑娘也有漂亮的，可就是戳不到楚渊的萌点。他想着，也许呢，楚渊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人呢，也许呢？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在林惊蛰的面前化作了自己身后飞溅而起的尘土。
　　林惊蛰冲着江越笑，笑着端起了自己手中的枪对准了江越，江越一动不动，直到子弹穿膛而过，自己身上被热乎乎的血液所包裹，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展开掌心，那污漆漆的露指手套上夹裹着还没凉透的血。
　　林惊蛰将枪往江越的面前一扔，随后加入了江越的小部队。
　　江越依旧站在原地，刚刚林惊蛰开枪，稍有不甚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会是他自己，所以，为什么不躲呢？甚至于连想也没想过，任由林惊蛰的子弹擦着自己的脸颊而过。
　　他将枪端了起来，子弹迸发而出，一梭梭直取众多惊蛰的要害。
　　扫清了林惊蛰身后的障碍。
　　他们如今是战友，将后背无条件交给战友，本就是他们彼此该有的信任。
　　林惊蛰转身又将枪给了江越的人两把，随后快速换匣，转身就往楚渊的身边跑。
　　楚渊的炮火已经将林思季的四周炸出了坑，然后前赴后继的“惊蛰”全包裹着林思季，楚渊将炮口一推，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两把枪从容不迫地开火，子弹精准无比地没入“惊蛰”的脑门，抽搐两下，然后没了生气。
　　楚渊跳下了坑，一步步靠近林思季，但围过来的“惊蛰”也越来越多。
　　她顿了下来，与林思季遥遥相隔：“你的惊蛰，能扛过这么多的军火武器？”
　　“楚少校可以试试看。”
　　林思季轻声道，“林惊蛰的枪法你看到了，一枪一个准，可她怎么就不直接一枪崩了我呢？”
　　话音一落一梭子弹奔着林思季的脑门儿穿了过来。
　　“砰”地一声，林思季面前倒下了一个“惊蛰”对方看着远处架着狙｜击｜枪的刑海笑了笑：“因为林惊蛰知道，这是在浪费子弹。”
　　林惊蛰正好从楚渊的身后赶到，她身上被各路“惊蛰”抓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血肉模糊地挂在身上，看上去格外可怕。
　　楚渊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愤怒默默地就降了下来，她抬手拍了拍林惊蛰的脑袋，抓顺了林惊蛰乱糟糟的头发。
　　“这些惊蛰都死完了呢？”
　　“还有在外头等着的活死人呢不是？”
　　楚渊浑身一颤：“这都是算计好的，你非要将林惊蛰讨回去，是因为除了你知道外，林惊蛰是唯一的解药，你不会放这解药在这外头逍遥的，因为你想要的，就是目前这样的世界。”
　　林思季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你可太他妈恶心了，看看外头那些流着哈喇子不像人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
　　“楚少校，咱们说过，人的寿命……”
　　“闭嘴吧你。”
　　楚渊一枪崩了林思季身边的一个“惊蛰”还没等林思季说话，楚渊就扑了上去，身后林惊蛰的机枪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