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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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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鞗?蔡攸目中寒气一闪,突然拉开轿帘下轿,双手负背森森然走到马车前。
  
  书僮正垂立在车边,他一向有些发怵这位与太师不和的大公子,见得蔡攸赶紧战战兢兢上前请安。
  
  “五弟好大的架子!”蔡攸冷笑道,因求茂德帝姬而不得的怒意和嫉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此刻巧遇蔡鞗,哪还得强行压制,一并迸发出来,目中嫉恨如凶狼般直欲扑出噬人。
  
  “禀,禀大公子,”书僮吓得双腿直发抖,嗑巴着牙道,“五公子他,他昏倒了……下车不了!”
  
  “昏倒?哈哈哈哈!”蔡攸突然一阵狂笑,冷森森道,“蔡五公子难道是婚期将近,欢喜得晕倒了?!”说完,一掀帘,上得车去。
  
  一忽儿,车内突然传出一道笑声,蔡攸跃身下车,倨傲面容上尽是幸灾乐祸,“僮儿,回府去给你家五公子准备后事罢,哈哈哈哈!”
  
  书僮和车夫顿时面色惨白。
  
  ***
  卫希颜盘坐在茶案前,手中茶盏一举,微笑道:“大官,请!”
  
  延福宫总管李彦细眯着眼,执盏轻吸一道气,待得茶香直直溢入肺腑,方才睁眼细观盏内银丝水芽,微啜一口,眯眼仰颈,片刻,发出一道满足吁叹,“这龙园胜雪果不愧是官家钦点贡茶之首啊!妙!果真是妙!”
  
  卫希颜啜得一口,笑道:“妙茶需得雅士品茗方尽得其味!卫轲于茶道不精,因御前应对颇得官家心意,赏了数毫,对这极品贡茶的来历和精妙之处却是不得甚解,尚请大官告解一二!”
  
  延福宫总管顿时神采勃发,作为当朝四大势力宦官之一,李彦钱、权、势俱是不缺,但在文人士大夫眼中,宦官始终是宦官,即便皇帝如何宠信,在那些文人眼中,仍然是没种的阉人,权势滔天亦只让人畏,得不到敬!是以梁师成会附庸风雅讨好文人,杨戬会冷傲自负漠视文人,童贯则骄狂跋扈欺压文人,一切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的虚怯罢了!他们这些人,永远无法青史留名,既如此,便趁有权时狠捞一把,贪图享乐一世又如何!
  
  卫希颜温雅又虚心求教的态度让李彦极是受用,这位清圣御医的谦和不同于那些阿谀讨好的家伙之言不由衷,也不同于那些士大夫们敢怒不敢言的虚与委蛇,清圣的态度让延福宫总管觉着很舒服,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李彦心悦下不由笑容溢面,娓娓道来。
  
  “这龙园胜雪制作极为精细,先将熟芽只拣极品,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然后用珍器贮清泉将细芽放入,状若银丝,莹洁胜雪,茶成圆团后形若一小龙蜿蜒而上,官家由此赐号‘龙园胜雪’。”
  
  “原来如此!”卫希颜抚掌笑道,“这贡茶之人倒亦下了几分心思!”
  
  “茶是好茶,亦要有讨巧心!”李彦眯眼笑道,那贡茶的福建路转运使郑可简当时可孝敬了他不少,这道龙园胜雪于他虽不是稀罕物,却甚是欢喜卫希颜请他共品雅茗的交好态度,当下兴致勃致地大谈茶道。
  
  正谈得兴浓间,养生殿内侍突然自外传声入内,恭声道:“禀卫大人,蔡太师府来人求见!”话音方落,李彦身边的一心腹内侍蹑手自外边进得室内,俯下身凑近延福宫总管耳边轻语数句。
  
  李彦灰眉一扬,对着卫希颜眯眼一笑道:“清圣,太师府五公子突发急症,诸医束手!方才蔡太师进宫,向官家请得你出宫亲诊。”
  
  卫希颜惊讶放下茶盏,“蔡又思病了?”
  
  ***
  当晚酉时正,卫希颜方出得太师府,回宫正逢徽宗与嫔妃嬉玩,遂将蔡鞗病情向李彦详细表述,待得戌时初分方再度出宫回府。
  
  回到家,仆侍端上饭菜,一碗饭仅吃了一半,便觉实是难以下咽,早早回房熄灯歇去。到得亥时正,她将被子卷团形如内卧有人,悄然掠身出房,潜行向城北掠去。
  
  一路急驰如电,远远望见那栋熟悉宅院,卫希颜心底顿时一热,身形愈发加快,近得院墙时腾身掠入,浅蓝身影方轻飘落地,心中便有所觉,抬眸望去,侧廊下翠衫碧袖的女子纤长凝立。
  
  “可秀!”
  
  话音未落,怀中已然盈香满抱。
  
  “希颜!”
  
  两人紧紧相拥,旋即唇舌交缠,激情深吻。数日不见便如剔刀刻骨,相思纠结入心,只觉那人的名字和面容身影,早已如刀般刻划在眼中脑中心中,无时或忘,念兹在兹。
  
  情,已然深浸入骨。
  
  “希颜!”
  
  良久,两人唇分。名可秀喘息倚在她颈前,双手无力放于她肩上。
  
  “可秀!我想你!”卫希颜语声热烈,轻啄她脸颊,辗转细吻。
  
  “嗯!”名可秀抬眸,柔情似水如波,突然又深深吻上她唇。
  
  两人痴缠良久,复喘息分开。
  
  寒风扑入脸颊,名可秀牵她进入书房,两人依然相拥而立,“希颜,怎么突然过来了?”
  
  “蔡鞗中毒了!”卫希颜皱眉道,想起下午情形,温柔绮思立时自脑海中散去。
  
  名可秀惊“噫”一声,“蔡鞗至多被流言气昏,怎会中毒?”
  
  “蔡鞗这小子中的毒可是巧妙,奄奄一息看似命悬一丝,却毒不致命,仅是让他十天半月都躺于床上形同废人,毒去之后双腿失去知觉,宛如瘫痪,但若卧床静养个三五月,又可回复正常。”
  
  “哈哈!我们还没下手,倒是谁抢了这先机?下毒倒比我们谋划的更要恰当!嘿嘿,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卫希颜一边笑一边说,手指无意识在怀中人腰间游走划移。
  
  名可秀只觉一道道酥麻自她指划处生出,数度集中精力皆被抽去,只得轻推开她,走到书案前,凝思道:“这事需得细查一下!看是巧合还是故意?若是故意,这下毒之人是敌是友?”说话间提笔写下一道纸条,以内气将墨迹烘干,卷好放入一道细长竹管内,走到窗前低啸一声。
  
  片刻,一道细小黑影扑棱到窗前,名可秀将竹管系到鸽腿上,一拍鸽子脑袋,“去吧!”
  
  “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便有消息了!”名花流女少主回眸笑道。
  
  突然“咕噜”一声响,卫希颜不由摸摸肚子,望着名可秀投过来的讶异眼神,眨眼笑道:“我饿了!”
  
  “没用晚饭?”名可秀蹙眉走近她。
  
  “用了,没心思吃。”
  
  名可秀温柔一笑,拉起她手,“夜已晚,吃太多不利于胃,我给你做碗面可好!”
  
  卫希颜望着她温柔笑颜,心底丝丝柔情溢出,温软如棉,不由上前拥住她,“你教我做!”
  
  ***
  整洁雅致的厨房内,翠衫碧袖的女子含笑凝立,看着前方浅蓝身影挥刀如锤。
  
  “砰砰”声响彻厨房。
  
  名可秀终忍不住“哧”的一笑,走近前去,纤手轻按卫希颜用力握刀的右手,“希颜,放松,巧用腕力,是切肉不是剁肉。”
  
  卫希颜看着案上砧板几乎被她一刀剁下去裂成两块,难得红脸,不好意思低笑两声。
  
  “希颜,挥刀如剑!”名可秀提点道。
  
  卫希颜眼神一亮,回头道:“可秀,你站远些,我要出刀了!”
  
  名可秀轻笑声中飘然退后数尺。卫希颜眼观鼻、鼻观心、心指意,凤凰真气自然流转于手腕,想起那夜虚空凝字情形,唇角一勾,清吟一声,左手拍案,鸡胸肉脯凌空飞起,手中雪亮刀锋如光练银龙飞舞。
  
  瞬时间,刀收人立,粉嫩鸡丝却凝于半空不落。
  
  名可秀心口怦然一跳,“希颜!”
  
  卫希颜回头向她脉脉一笑,横刀一拍,空中凝立的“可秀”二字顿然化为一道飞雨遁入青花瓷中。
  
  “希颜!”名可秀痴然片刻,不由飘身前去,伸手自她背后搂入腰间,微闭眼道,“我好生欢喜!”
  
  卫希颜执刀呆呆而立,手臂高举,唯恐刀上油星沾染到了背后女子衣上,听得她道出一声“欢喜”,心中立时也便欢喜开去。
  
  两人如此静立相拥片刻,名可秀倏然回转神,不由“噗哧”一笑,伸手按下她手臂,“好了,别举了!把刀放下。”
  
  “后面的由我来罢!”她笑靥如花,将卫希颜轻推一侧。
  
  俄顷,一碗香喷喷的银雪鸡丝面端上桌,清香而不腻味。
  
  卫希颜先前闻得香味时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提箸吃得稀哩胡噜,在名可秀眸光的温柔凝视下,只觉这碗面比天下万千佳肴都要美味百倍千倍。
  
  “希颜!”名可秀一手支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眸中波光粼粼。
  
  卫希颜心口一跳,差点一口噎住,眨眼笑道:“可秀,你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
  
  “你会忍不住什么?”名可秀诧异道。
  
  忍不住将你扑倒!卫希颜叹口气,她前世虽未动情,却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女子。身边有着“秦色琳”这只男女通吃的情场花蝴蝶在身边,怎么可能纯情?时不时突然跳出的□片,甚至突然演绎现场激情戏来刺激她“开窍”,在这种强力刺激下,她于男女、甚至女女之间的床事皆是知之熟稔。
  
  此前因不动情,看了也不过是轻挑眼眉便过,权当是唯美艺术欣赏,心下却分毫不起波澜,然一旦识得情之滋味,便觉眼前这人一颦一笑俱是动人心魄至极,忍不住便被□诱惑了去!
  
  “希颜,你怎么了?”名可秀听得她叹气心中一紧,伸手向她额头摸去。
  
  卫希颜正和□斗争,不由微侧闪开,名可秀纤手立时落在半空,明眸立时一黯,唇色发白。
  
  卫希颜顿然心口一痛,放箸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这么一个无意中的小小动作,竟也能伤到她,这个女子,究竟深爱她到何种地步!
  
  “对不起!”卫希颜紧紧抱住她道,“可秀,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进一步亲近你!”
  
  进一步亲近她有甚么不好?名可秀方一诧异,明慧聪敏的心思立时明白她意指什么,不由面上一热,手指在她腰间一掐,含羞怒道:“卫希颜!”语意虽狠,声音却是细微如蚊呐。
  
  卫希颜被她一掐,心口立时怦怦跳得激烈。名可秀伏在她胸前听得清晰,脸颊热度立时便有弥漫之势,感觉她手掌灼热按揉腰侧,突然指尖顺着腰线划下,不由身子一颤,整个身躯都火热起来。
  
  卫希颜倏然顿住,紧紧抱住她,声音微哑隐忍,“可秀,说正事!”
  
  名可秀也是情动方浓,异样的感觉自心间层层泛波而起,突听得卫希颜之言,顿时强吸口气,脑中回复清明,轻声一笑,自她怀中脱离开去,望向窗边道:“亦该来了!”
  
  卫希颜接口笑道:“已经来了!”
  
  不多时,一道扑棱棱翅膀声响,与夜色同黑的鸽子停驻在窗沿。
  
  名可秀走过去,自它腿间解下竹筒,抽出纸卷看得片刻,不由轻“咦”一声,卫希颜走近她道:“怎么?”
  
  名可秀唇边泛起笑意,黛眉飞扬,“希颜,这回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你了!”
  
  卫希颜惊讶道:“怎么讲?”
  
  名可秀唇角一弯,轻笑道:“蔡鞗被流言气得吐血昏迷,回府路上合巧遇上蔡攸,蔡攸上得车内,下车时道给蔡鞗准备后事,其后蔡鞗被送回到太师府便一直昏迷不醒,群医束手,之后的事你便知晓了!”
  
  卫希颜点头,“我到蔡京府上之前,已有御医诊断疑为中毒,却因事关重大不敢下断论。”她眉头微皱,疑惑道,“难道这毒是蔡攸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齐齐摇头。
  
  卫希颜冷笑,“若是蔡攸下毒,必要置蔡鞗于死地不可,怎会下这种看似凶险实则无多大损伤的毒?”
  
  名可秀点头赞同道:“况且蔡攸虽然一向刚愎自大,却还不至于蠢到当街下毒,他若真想杀蔡鞗,亦是会派人暗中下手,绝不会将自己陷进去!”
  
  不过这样一来,蔡攸的黑锅倒是背定了!两人对视一笑,均是意会于心。
  
  “但这下毒的人又是谁?倒似是正巧帮了我和汶儿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想说什么?写完后脑子一塌糊涂了~~晕!那便不说了罢~~~~~




重占先机

  尽管蔡鞗中毒之事被太师府上上下下捂得严实,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京城很快传出三种流言。
  
  第一种流言是蔡老贼做恶太多,老天爷报应在他儿子身上。此种流言在东京城的百姓中极得人心,可见民心所指。
  
  第二种传言是蔡攸嫉恨蔡鞗而下毒。
  
  第三种传言则是蔡绦下的毒,然后嫁祸再蔡攸。
  
  无论哪种流言,对蔡太师来讲,都是头顶上的乌鸦,黑云一片。
  
  更觉黑云一片的是开封府尹,此刻正急得焦头烂额,几欲悬梁吊颈。皇帝的限期,蔡太师的压力,哪边都是要死人的,更遑论两边一起压下来!焦虑下仅有的几根山羊胡须几乎尽数被他揪断,无奈只得全城搜捕,四处抓人。
  
  东京城的百姓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谨慎着自家言行,一边却心中偷偷乐着看笑话,端看蔡老贼一家怎么个窝里斗得翻腾。
  
  搜捕时隔不久,却有三个男子先后到开封府投案自首。开封府尹虽然胆小却不糊涂,只觉其中疑点甚多,正在为此惊疑发愁时,皇帝身边的红人延福宫总管李彦突然带来官家的口宣御旨:“尽快结案!”
  
  尽管结案?不是尽快破案?开封府尹正站着发愣,太师的心腹亲信便到了,书房一番私议后,开封府尹喜气洋洋地升堂结了案。三个投案犯人结为同谋,毒害朝廷官员,罪不容赦,判秋后处斩。次日,狱吏禀报大人,三犯昨夜于牢中自杀。
  
  于是,沸腾帝京一时的下毒大案便这么突然地破案了结了。
  
  等着看戏的东京城百姓自是失望,却未知暗地里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
  宣和七年二月初七,领枢密院事蔡攸抱病停朝,徽宗下旨抚慰;未几,蔡攸上章表奏病体不愈,恐难尽职,徽宗温言劝勉一番后,随即下旨免去其领枢密院事之职,迁知扬州府调养。
  
  蔡攸身为枢府高员,皇帝身前的红人,突然被外放出去远离帝京权力核心,虽说是以调养身体为由,但明眼人只略一想便知和前期突然破案的蔡鞗中毒案子有关。皇帝亦是念了旧情,将其贬谪到以富庶闻名的扬州府。
  
  获知蔡攸外放的消息卫希颜仅淡淡一笑,对于预料之中的事她并不诧异,但她不知道的是因她的介入却改变了蔡攸的命运,本应在靖康之变前才遭贬谪的蔡攸提前被贬,却也由此阴差阳错地避过了被宋钦宗赵桓诛杀的命运。
  
  她更不知晓的是本应在宣和六年便遭罢相的王黼因她之故仍然居在相位。当初她献上清神丹,赵佶一边服用,一边让王黼的应奉局四处搜刮珍奇药材,以期卫轲炼出更具神效的丹丸。王黼办此事极为卖力,徽宗存了一分感念,就这一分感念维系了王黼的相位到宣和七年。
  
  宣和七年二月初十一,御史中丞何栗第七次上表弹劾王黼十五大罪状。
  
  徽宗犹疑不决。李彦突想起前天于养生殿品茗,和卫轲谈论帝京何处宅第最为雅致,清圣笑讽梁师成之语,心中顿时一动,上前奏道:“官家,何栗弹劾王相公之言是否属实,何不征询一下梁少保的意见?”
  
  徽宗奇道:“王黼之事,梁师成何以知晓?”
  
  李彦道:“官家,小人听说王相公府与梁少保仅一墙相隔,为来往方便,遂于墙上开一道小门,平时来往皆不从大门出入,由宅内小门通即可!”
  
  徽宗顿时目光一沉。李彦心下暗喜,官家虽然向来喜欢重用他们这些内侍,但最忌讳内侍与外臣拉帮结派,若放在王黼得宠时奏此事,官家多半闻之召来斥责两句便过了,但今时皇帝已然生出弃棋犹疑,他趁机奏出此事,既可打压下去一个争宠的臣子,又可狠扯一下梁师成那老奸的后腿,何乐而不为!
  
  二月初十二,徽宗突然御驾梁师成府第,经朱红大门而入,龙目一扫,果见与临院的墙上开有一道人高的小门,当下心中不悦,淡淡两句后,摆驾回宫。次日,皇帝纳何栗弹劾表章,罢王黼相位,复起蔡京为相,掌管三省。一时朝中蔡党弹冠相庆,朝中清流却是面面相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罢斥王贼,却又将蔡贼迎回,何谓天道不公?何栗气得浑身发抖,便欲上前诤言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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