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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端正态度，季明染只好承认：“姑娘，其实我是一只鬼。”她说着，还特意把那个恐怖兮兮的真身变了出来，“看，人鬼殊途，我们不能在一起。姑娘你——”
　　季明染还在语音，对面的姑娘突然一头撞到了柱子上。一缕香魂荡出来，幽幽道：“姑娘，反正我也无家可归，不若做了鬼，和你同去。”
　　“我会做饭，会洗衣，会梳头，会裁缝，会刺绣。”富家小姐两颊一红，“我还会伺候姑娘。”
　　季明染被这NPC雷到了，这是个bug吧？
　　于是在姑娘的猛烈追求下，季明染按了举报按钮，顺便提交了bug内容。
　　“你们新游里的NPC好骚啊。”
　　季明染赶紧给何解忧发消息，吐槽。
　　季游科技测试部
　　一群测试专员正在恶搞，笑声连连，“妈呀！笑死我了！这个玩家一定满肚子怨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嘘。”人群里有人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个账户是大嫂——”
　　“啊？？？？”不明真相的小新人瑟缩着肩膀一步步退后，“大嫂？天哪！老大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这么变态的测试，换了哪个玩家都会发狂吧？说不定还会告我们呢！”前辈们纷纷给小新人科普，“没关系，这种程度大嫂还受得了。”
　　小新人们茅塞顿开，“原来你们是专门挑了大嫂来测试。嘿嘿嘿，我要去告诉老大——”
　　“告诉我什么？”
　　何解忧风尘仆仆地过来，老远就听到一群人围在共享屏幕前面“大嫂大嫂”的叫，她停在不远处，看了几眼——这不是技术部最近新开发的新的互动玩法＇穿越NPC＇吗？
　　＇穿越NPC＇即玩家双人匹配，其中一方可使用高级技能穿越到NPC身上，和玩家产生互动，互动需遵循一定的逻辑，结局根据好感度评级。
　　一群人恶搞大嫂被抓包，瞬间面色发青。
　　结果，何解忧非但没生气，反而走到游戏界面，伸手在屏幕上查看了季明染对NPC的好感度。
　　玩家小明的好感度：2％。
　　嗯，还好，没有出轨。
　　何解忧微微抬手，“用我账号穿越一下，我亲自测试。”
　　众员工：“……”
　　回到游戏界面，季明染发现富家小姐突然文静起来。她随即道：“姑娘你别纠缠我了，我们没有缘分，何必勉强。”
　　何解忧了解完富家小姐的人设，随手给季明染发了一句：“你玩的挺嗨啊。”
　　季明染：“……”
　　这种莫名令人不安的语气。
　　富家小姐：“是我。”
　　季明染猛地趴平了身子，嗷地一声求饶道：“我不是故意来撩小姐姐的！我只是想体验新玩法……”
　　怎有种玩MM被抓包的感觉……
　　“你被我的小朋友们当做测试玩家了，你知道吗？”
　　季明染：“……”
　　何解忧把游戏规则讲了一遍。
　　季明染好奇道：“那我们怎么结束？拼命刷好感度？”
　　“不用刷，你亲我几口就行了。”
　　于是，办公室外面的公放大屏幕上，大家就看到季·傻白甜·明染吧唧吧唧地追着富家小姐亲，然后好感值不断up，最终叮地一声和富家小姐配对成功。
　　＇系统提示＇开启触发关键剧情。
　　＇游戏介绍＇富家小姐名叫莲花，遭人陷害变成女鬼，在另一个女鬼（玩家）的帮助下解开了身世之谜。＇通关要求＇帮助莲花从道士手里救出女鬼婆。
　　＇温馨提示＇女鬼不能伤害道士。
　　季明染跟着何解忧找到道士所在的耒阳观。
　　观前七名小童，其中有两名小童最是厉害，一个衣服上写着“弯弯”，一个写着“放学”，两人鬼鬼祟祟商量一通，说：“大胆女鬼！竟敢闯我耒阳观！小心我爷爷打得你们魂飞魄散！”
　　莲花一改可怜状。
　　爷爷？季明染笑道：“你们是葫芦娃吗？”
　　操纵NPC的几个测试人员：“……”
　　“小鬼！你狂妄什么？”
　　弯小童继续道：“我师父名震天下，以杀妖除魔为己任，你过来就是送死。”
　　“那你师父怕不怕死呀？”
　　季明染戳了戳旁边的莲花，“知道她是谁不？你们公司的CEO……你敢打死她试试？”
　　何解忧：“……”
　　这算是作弊吧？？
　　学小童完全屏蔽季明染的“蛊惑”，直接一个符咒罩住整个道观，“有我等守门，你们休想进道观半步……”
　　学小童还没说完，就看到何解忧和季明染散步似的闯进了结界，轻飘飘地飞往大殿。她耳畔还回荡着季明染的笑声：“小道士，你那牛鼻子师傅给你的符纸，都是假的吧？”
　　其实，是季明染攒了很多游戏币，进来之前，花钱买了破解结界的高级道具。
　　可小道士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一想到老大也在，小道士们立刻又哭又喊地追上去。殿前已经集结五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老道士继续念着台词：“女鬼婆留不得，你们两个孽障也留不得。”他说完，抬头，才发现眼前少了一个人。
　　“待会再骂，人不齐。”
　　忽然一声巨响，季明染不知道在后殿干嘛，听起来鸡飞狗跳，求爷爷告奶奶的哭喊声溢出屏幕。
　　老道士颤抖着抬起手指，气道：“你……你们……孽障！”
　　何解忧大概是被自己员工的敬业佩服到了，然后微微一笑，说：“你说谁妖孽？”
　　“大大大大嫂妖孽……哦不，我妖孽。”
　　老道士身后的测试人员欲哭无泪。
　　好好的做个测试，老大怎么拉着大嫂自己玩上了，他们一群小可怜还得硬着头皮继续演。
　　＇系统提示＇玩家小明找到新线索——原来莲花所说的丞相府，皆是女鬼婆辖下的野鬼聚居地，莲花从小作为弃婴被野鬼收养，为了让莲花安然长大，女鬼婆伙同众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世界本没有丞相府，万般皆是假。
　　只有莲花是真实的，可惜现在……也成了鬼。
　　老道士一心只求脱身，键盘舞起，朝着进门的小道士们一甩拂尘，道：“耒阳观有个守护了数百年的秘密，今日有贵客来访，我决定公布于世。”
　　小道士OS：卧槽！老道士你为了结束游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秘密？剧本里没有啊？！
　　老道士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都是鬼。”
　　他回头指了指香火旺盛的观内，说：“这几百年来，幸亏有道爷的保护，我们才安然无恙地寄居在耒阳观。我抓老鬼婆来，只是为了平民愤，息众怒。现在我余愿已了，这耒阳观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老道士就……消失了。
　　紧接着，弯小童像被施了法，突然长大，然后变成了身穿道服的年轻观主。
　　＇系统提示＇游戏剧情升级，副本难度升为C级，即刻生效。
　　季明染潜入后院，找到了被关押的老鬼婆。
　　老鬼婆痛哭流涕，看谁都是“我的儿”。她刚带着老鬼婆走到前殿，突然就听到这一声系统提醒，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干嘛了？”
　　怎么她一进一出的功夫，耒阳观就易主了？？
　　何解忧：“我刚刚逼死了老道长。”
　　“？？？”季明染挑眉，“不是说，剧情内的NPC都有固定CP，玩家只有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才能通关吗？”
　　你一出手就弄死了老道长，那老鬼婆咋办？
　　晋升观主的弯小童，也大声呵斥道：“大胆女鬼！胁迫我等，逼死我师父！我们要报仇！”
　　不能接受自己也是鬼的小道士们，纷纷应和：“报仇报仇！”
　　何解忧：“……”
　　季明染：“大茧子，你好像把剧情带偏了……”
　　“……娘。”何解忧来到老鬼婆的眼前，干巴巴地喊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的CP已经得道升仙了，你不打算跟他一起去吗？”
　　老鬼婆：“……”
　　老板的意思是让我狗带吗？
　　好的，我明白了。
　　老鬼婆临终前哭道：“阿弯啊，其实你是我和老道长生前的孩子，现在你爹走了，我也要去陪他了，你要好好保重。”说完原地自雷，魂魄呈现金光飞入云端。
　　天空出现一对恩爱夫妇的笑脸，看得季明染有点尴尬，“这样强行推进剧情，真的好吗……”
　　何解忧：“做测试而已，主要看可行性，不用慌。”
　　＇系统提示＇第一组CP达标，游戏进度10％。
　　段邕突然跑过来，提醒季明染下一场戏还有十分钟开拍。季明染连忙给何解忧发消息，“完了！我要去拍戏了！可以暂停吗？”
　　不能暂停，不能挂机。
　　否则会扣50％的信誉度，新人的话直接封号。
　　何解忧立即回复：“三秒通关。”
　　季明染：“？？？”什么操作。
　　不知道何解忧说了什么，总之，被突然降了一辈的新观主弯小童，在何·莲花·女鬼·老大·解忧的温柔注视下，突然笑靥如花地对院内众童子说：“父母得道飞仙，我心甚慰。今天是黄道吉日，不如将道观改成婚房，皆大欢喜！”
　　他招了招手，学小童走上前，观主喂给她一颗药，只见她身形逐渐变高，和观主站在一起，犹如神仙眷侣。
　　底下的小童们也纷纷吃药，春笋似的长起来。
　　顷刻间满院子都是俊男靓女，道观被金光覆盖，萧条变喜庆，不知道哪来的宾客入席，贺喜声不断。
　　＇系统提示＇游戏进度100％。
　　何解忧拍了拍季明染，趁她转身轻轻地吻上，画面定格。
　　＇系统提示＇游戏进度100％，今日大喜，普天同庆。
　　恭喜玩家小明通关《十全十美》关卡。
　　注：游戏视频将作为新功能上线前的预告片发布，具体事宜请玩家与工作人员联系，企鹅号：XXXXXXX。
　　“这么沙雕鬼畜？要作为预告片？”季明染震惊之余，赶紧丢下手机去拍戏。
　　何解忧回了句：“之前是这样打算的。”
　　然后，就在季明染下线后立刻着手骂人。
　　策划部全体成员被骂的狗血淋头，只好重新优化方案。
　　“老大前几天不是还说，这个点子还可以吗？怎么刚刚说得它一无是处。”
　　“大概是剧情不可控，时间成本太高？”
　　“我觉得是用户体验不佳，刚刚我看老大的脸色都绿了……”
　　“嘿，瞎说。”终于有人道破天机，“如果副本里的NPC可被穿越，玩家势必处于被动状态，刚刚大嫂被NPC玩了那么久，这要是换了真正的玩家……”
　　“哦。”大家恍然大悟。
　　老大是吃醋了，还是NPC的。
　　刚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众人：“嘿嘿嘿嘿。”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大。
　　*
　　后来，有次聊起这个。
　　何解忧强力解释说：“游戏里自由度太高，会导致游戏环境复杂化。玩家的品性良莠不齐，如果有人恶意骚扰或者故意拖延时间，用户体验肯定会很差。”
　　就跟匿名论坛一个道理，无规矩，不方圆。
　　所以，人物对话最终还是以选项的形式展示。如果用户有脑洞，可以加入游戏同人剧社，参加官方的活动、优秀作品可以拿奖金，甚至有机会影视化。
　　当然，这都是后话。
　　何解忧一本正经地解释完。
　　季明染就笑说：“你解释这么多，我差点就信了。”
　　何解忧：“嗯，不信就好。”
　　季明染：“……”
　　愿我们。
　　有醋可吃，酸中有甜。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快乐呀！
　　压岁钱收到手软，年年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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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你们！爱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