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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冻得脸色发白；　连表情都不太做得出来。等到季明染离开之后，她才敢坐下来，然后央求女二帮她吹一下头发和衣服。
　　“还没拍完啊？演技这么烂还走后门，这都重拍多少次了。”女二有些抱怨，但是又不敢太大声，权当是在安慰小朋友，“你早上不是说肠胃不舒服吗？吃药没？现在怎么样？”
　　小姑娘悄悄拉了拉女二的袖子，示意她别埋怨了。女三手上的吹风机呼呼地想，过了一会，她干脆拧了两下湿淋淋的袖子，仍旧站起来说：“算了，我还是出去等吧！待会找不到我，副导演又要骂了。”
　　她捂着肚子正要走，女二突然扯住她的后领，连忙笑道：“哎，那件事我帮你打听了。”小姑娘一愣，憔悴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光彩，女二不再卖关子，赶紧悄悄告诉她：“明染说他是会来，但是可能会晚点。你记得打扮漂亮点，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的！”
　　小姑娘害羞地点头，出了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季明染的戏份结束已经下午四点多，段邕帮她回酒店拿衣服，她就晃到其他组转了转，正好看到女三和剧中的男二在泳池里扭打，实打实的摔跤，磕到池子边缘就是一道青紫。
　　这段戏结束，电影正式杀青。
　　所有人都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去更衣室换衣服，只剩下女三坐在池子旁边一个劲地哆嗦。
　　季明染见她四处张望又不挪动，就走过去问了一声，才发现这傻孩子被掉在泳池里的铁丝刮伤了腿，裙子的后面一大片都是血迹。
　　“忍一忍，先站起来。”季明染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后伸手道：“剧组的车可能已经满了，我捎你一程。”
　　季明染对这姑娘印象不错。一方面，她和饶慎同一个公司，算是跟着他打包过来的，拍戏的时候，本分又聪明；另一方面，她的声音有点像薛音，第一次听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所以格外留意一点。
　　“商骁！你怎么在这？快点，等你呢。”一个女孩子急匆匆跑过来，看到季明染有些意外，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商骁要走。商骁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抱歉道：“衣服被我弄脏了。我现在没带钱包，下次见面再赔你。”
　　一件衣服而已，季明染摆摆手，商骁就被工作人员拽着走开了。
　　晚上，从酒店出发。季明染特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最近蹲她的记者多得不行，段邕对她的监控也日益严苛。出发前，何解忧打电话问了地址，说晚点过来。季明染趴在窗口看了眼后面的“追兵”，连连摇头叹息，立马给她发了个消息回绝了。
　　“我给你接了个综艺，晚上回去赶紧了解一下，别到时候出丑。”段邕现在越来越有大经纪人的派头，季明染看了眼行程安排，算了下时间，刚好她腿伤好的差不多。她放在一边，想着待会还要应付酒桌上那群大佬，就开始闭目养神。
　　段邕开着车，九扭十八弯，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剧组原来那个赵副导演，为什么被换掉吗？”
　　季明染也是补拍的时候，听剧组的演员说闲话才了解到一点点，她满目狐疑，“和我那次出事有关？”
　　“当时饶慎开的那辆车有问题。”段邕说得很隐晦，但季明染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后怕。她继续说：“要不是道具中间挡了一下，车速上去来不及刹车，人就直接翻下护栏了。”
　　季明染摸摸心口，不禁浮想联翩。待车辆拐弯，段邕突然感慨道：“拍戏出意外太正常了。你说，我要不要也给你上个全身保险？”
　　这前半句话有点细思极恐，季明染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忽而又有点好笑，随口道：“那我也得给我们家何总多买一点，她脑子比较值钱。”
　　“谁家？”段邕故意取笑季明染。谁知道后座的人，十分不害臊地说：“我家我家我家啊！”
　　聊天间就到了酒店门口，对面一辆车刚刚进了车库，季明染探出脑袋看了眼，“呀！那不是大茧子的车吗？她怎么在这。”段邕急的直伸手，把季明染拽回来，警告道：“我的小祖宗，待会进去可别张口就你家你家的！”
　　季明染用手挡住小白牙，拍了拍段邕的肩膀，一溜烟钻进了酒店的大门。何解忧正站在门侧打电话，看到季明染立刻做了个手势，两个人一起进到洗手间。何解忧挂了电话，直接挨到季明染的身侧。季明染很有经验地看了一圈，然后指了指手机，钻进了一扇门。
　　同一个厕所，还要偷偷聊天？
　　何解忧颇觉郁闷，但还是乖乖拿出了手机。
　　季明染：你怎么在这？
　　何大茧子：被齐制片拉来的。
　　季明染：……说实话！
　　何大茧子：想你了
　　季明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何大茧子：我担心你喝醉＋W＋
　　卖萌？谁教的？
　　季明染赶紧结束蹲坑，跑到洗手台，清了清嗓子说：“何总好。”
　　何总本人：？？？
　　厕所又有人出来，竟然是上次勾引何解忧的那个孙祎祎。
　　这女孩的确漂亮，就是个子有点矮，季明染悄悄瞥了一眼，孙祎祎看到何解忧就跟女妖精看到唐僧似的，刚开始还温柔有礼，见何解忧没有很反感，又开始动手动脚。
　　晚宴那次，何解忧一个表情，就吓得一圈小姑娘直哆嗦。季明染特别想帮孙祎祎回忆一下长点记性，可是看她压根不搭理自己的样子，就摇了摇头打算溜。
　　“何总，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您的每个采访和报道我都看过。”孙祎祎说着，目光落在何解忧的刚洗完的手上，连忙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您用这个。”
　　季明染眼角一提，分明看到那小手帕上写着一行数字。
　　啧，小姑娘很懂事嘛。
　　季明染咂舌不已，突然看到纪兮兮挂着包，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她看到洗手台前三个人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先问候何解忧，然后对季明染说：“呀，这么巧碰到你。”
　　纪兮兮手指往后一挑，还真就跟闺蜜聊天似的，“你们剧组，也住这家酒店啊？”
　　孙祎祎看何解忧要走，连纪兮兮也顾不上搭理，直接追上去，喊道：“何总，我和您一起进去。”剩下季明染一个被纪兮兮堵在半道，纪兮兮见四周无人，这才不悦道：“别以为你打了个翻身仗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走着瞧。”
　　季明染靠回洗手台，瞅着纪兮兮只是笑。
　　纪兮兮被看得心里发毛，跺了跺脚道：“你笑什么！我最讨厌你笑，有什么可笑的！”
　　季明染站起身，扶着墙往外走。
　　纪兮兮一时不忿，挡在她的面前，怒骂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走！你……你凭什么嘲笑我？”季明染绕开她，不打算理睬，没想到纪兮兮蛮力上来直接推了她一把，季明染没站稳摔倒在地。
　　段邕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季明染，正想来厕所碰碰运气，就看到这一幕。“哎呦”一声赶紧冲过来，卫生间地滑，季明染摔得实实在在。纪兮兮还以为季明染会卖惨，她有些慌张地退了几步，却听到季明染站起身说：“如果你到现在为止，还拿我当敌人，那你就真的是蠢。”
　　纪兮兮虽然在圈内很多年，但是家里把她保护的太好，一点也不懂得人心险恶。当然，她也不会懂得，自己随手一个决定，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你骂我蠢？”纪兮兮果然还是那个脾气，一生气只知道挥舞着两只小钳子要夹人，“你才蠢呢！卑鄙龌龊！”
　　季明染被纪兮兮整了好几次，以前都是懒得跟她计较。但这回她吃的是个大亏，干脆就和她捅破这层窗户纸，“从你和纪云旗合伙陷害我起，我们就不可能再做朋友。但起码，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可现在，你联合别人，恶意曝光我的隐私，中伤我，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
　　只要有心，想毁掉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就像当年，纪云旗毁了尚悦一样。
　　“你威胁我？”纪兮兮气的脸红，恶狠狠地说：“就算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你被骂是你活该！什么朋友？什么陷害你？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报答我的？抢我喜欢的人！陷害我哥哥！还害的尚悦名誉扫地！都是你！”
　　季明染好笑，“我几时抢你男朋友了？”
　　纪兮兮被她这一笑刺激到炸，手里的包直接丢过来，骂道：“你还装！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假惺惺！就看不惯你装模作样！”
　　楼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纪兮兮猛地止了声。季明染仔细一听，是路琤、樊峥还有陈一璟几个人说说笑笑从楼上下来，直接进了举办杀青宴的那间大厅。
　　段邕趁机拉着季明染离开，纪兮兮对着地上的包骂了一句，却没有立即出去。她正在镜子前补妆，突然听到轻微的抽水声，厕所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是和她同剧组的宋羽然。
　　宋羽然落落大方地走出来，洗个手，临走前漫不经心道：“听我一句劝，有些事不要只听旁人怎么说，自己好好想想，先把真假分清楚。”
　　纪兮兮没想到刚刚一席话竟然会被宋羽然听去，瞬间有些尴尬，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羽然咳了一声，显然也因为刚刚的被迫偷听有些难为情，但她本着前辈＋朋友的身份，还是劝道：“敢爱敢恨是好事，但别让好人蒙冤。”当年那件事，她略有耳闻，也了解过一点真相。可听他们刚刚对话，这位当事人的妹妹，对真相的叙述似乎有那么一点偏差。
　　纪兮兮有了解真相的权利。不管是谁在蒙蔽她，但因为误会，记恨，甚至恶意中伤一个真正的朋友，总是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
　　再多的话，宋羽然也不肯说。纪兮兮站了一小会，才想起自己要来补个妆出门，站在镜子面前，想到刚刚季明染的表情，她更加生气。可气着气着，连她自己也开始疑惑。
　　是啊，她最开始用小号吐槽只是为了泄恨。后来，为了竞争角色，公司帮她造势发通稿，甚至把季明染修复期的照片也发了出去。再后来，就有人联系她，提供季明染的病情资料，还暗示他们如何引导舆论。
　　那时候，她怎么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呢？
　　纪兮兮觉得头疼，干脆去找助理商量。
　　助理小姑娘刚入职不久，听话又耿直，听了纪兮兮的原话，很大胆地说：“你看，真相明摆在那，不管季明染什么时候澄清，只要她愿意发声，大家了解实情之后，都不会责备她，反而还表示理解和同情。反而是最先爆料的人，成了……嗯……卑鄙的那一方。”
　　助理翻开图库，她大概一直在收集八卦，纪兮兮随便一眼都是自己和季明染明争暗斗之类的文章，“这些都是最近网上的新闻，好多媒体都在替季明染发声。最近两头粉丝也掐的厉害了，控评都控不过来。安姐今早还发脾气，说这件事便宜了季明染呢！”
　　嗯，没错。因为这段时间的恶战，季明染的粉丝竟然破了千万。一群粉丝一会和这个战斗，一会和那个战斗，今天和这个讲道理，明天又跟那个搞辩论，雄赳赳气昂昂，偶尔再吹两句彩虹屁，闹的不亦乐乎。
　　纪兮兮闷闷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助理住了口，赶紧偷偷请教经纪人安姐，纪兮兮有点不开心，我该怎么哄之类的。
　　此时，杀青宴接近尾声。
　　号称千杯不倒的季明染喝的“酩酊大醉”，挂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副导演还在旁边不停地劝酒，段邕见状不妙，连忙又是咳嗽，又是打呵欠地使眼色。
　　何解忧跟齐制片客套两句，表示要走。
　　季明染微眯着眼，算准了何解忧经过自己的时间，一个翻身，身娇体软地靠了上去，还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来何总啊，别走嘛，我也敬您一杯……祝您桃花朵朵开！”
　　现场突然安静。
　　只见季明染眯着眼，微红的脸颊贴在何解忧的锁骨，磨来蹭去，伸手捞起一杯酒，就朝着何解忧嘴边塞。
　　隔壁桌的孙祎祎看目瞪口呆，想起先前自己被何总关在门外的惨痛经历，满脑子都是何解忧怎么把季明染丢出去的画面。没想到，高贵冷艳的何总非但没嫌弃，还扶了扶她的腰，跟身侧一桌的导演、副导演，以及男主演微笑示意，然后对段邕说：“季小姐醉了，需要我顺路送一程吗？”
　　段邕嘴上说着：“哎呀！何总，会不会太麻烦了。”手上已经使劲往外推，季明染趴得更紧，两只细长的胳膊搭在何解忧的肩膀上，口红蹭了她一领口，喃喃道：“喝……继续喝……祝我们票房大卖！”
　　何解忧状似嫌弃地抬了抬肩膀，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季明染递给段邕，头也不回地道：“走。”
　　等到了车上，落锁的一瞬间，季明染就睁开亮晶晶的眼坐起在何解忧的身前，“我演的像吧？”
　　何解忧望着季明染的嘴唇，将她狠狠一按——我可拿你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段邕：喂喂……别虐狗啊……


第121章　棉花糖狗粮吃不吃？
　　透过车窗；　季明染和何解忧意外看到一幕好戏。
　　后知后觉的段邕微微伸出脖子；　有些惊讶；　“那不是樊峥吗？刚刚那个女孩是在表白吗？”女孩子白白瘦瘦的，看起来有点眼熟。季明染正色道：“嘿；　是商骁？”
　　何解忧不知道商骁是谁：随口问：“樊峥不是有女朋友？”
　　“炒作而已。”不等她再问，季明染就把合约情侣的事情一股脑倒给了何解忧；　“要真谈恋爱；　哪个小情侣不情不自禁、擦枪走火、喜滋滋黏糊糊的？以樊峥的个性，对自己女朋友绝对不会那么……”季明染顿了一下，说：“礼貌。”
　　何解忧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怪我。”
　　“可没有！”季明染举手投降；　一边拍着段邕开车，一边低声示意：“回家说回家说。”
　　何解忧放过季明染，路上继续听她说八卦。
　　“商骁胆子可真大；　竟然敢追樊峥。当年有个臭不要脸的老头想打樊峥的主意，结果被扎的满腿都是洞；　后来有人帮樊峥摆平了这件事；　他又火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我们那一波新人都特别怕他。不过他虽然看着凶了点，但是心地却很好。”
　　何解忧总结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觉得季明染这些年实在艰难。别人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可何解忧却满心觉得，季明染耕了这么久的地，并没有收获半分。
　　大概，正如段邕常念叨的；　季明染还缺少一点运气。
　　“他帮过你？”何解忧听她帮樊峥说话，突然问。
　　季明染本不想提过去的事，但是何解忧问，她也不想故意隐瞒，“早前我和樊峥一起拍过一部剧，但是拍了没几天就出了纪云旗的事，我就被换了下来。那天我喝醉后闯了点小祸，樊峥帮我遮掩过去，那天我发高烧差点厥过去，还陪了我一晚上。”
　　她有一丝丝的犹豫，试探着说：“那个……过夜的事还被拍到了。公司为了保护樊峥，买断了视频。”
　　季明染莫名心虚，毕竟和男人过夜这种事有点说不清，她担心何解忧不开心。可她看着何解忧神情依旧，又有点郁闷——她好像也没有生气，为什么她不吃醋？不开心。
　　“闯的什么祸？”何解忧端详着季明染，看不清她怎么想的。季明染掰着手指，支吾道：“我不小心，把女主演第二天要用的一套贵重戏服给烧了……”
　　何解忧露出一点微妙的笑：“真是无意的？”
　　“故意的。”
　　季明染状若呆鹅，承认的倒是爽快。
　　毕竟是新人，年轻又冲动。当时她本就委屈的要命，公司经纪人都不帮她说话，她为了那个角色下了苦功夫，定妆照都发布了，半路被换下来。公司是个人都奚落她，网上也都议论纷纷拿她的人品戏品说事。她怎么甘心？
　　何解忧摸了摸手指，眸光垂得极低，“后来呢？”
　　“好像是用更贵重的顶替了。”当时樊峥已经大红，他出面揽事自然没人说啥。那时候，季明染自知理亏，也不敢跟薛音提这件事，所以这人情就一直欠着。时隔多年，季明染觉得樊峥肯定把这事给忘了。
　　何解忧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叹道：“刚刚在席上，有位制片人邀请我参加一档侦探类节目。他透露说，你和樊峥作为一组，已经接受了邀请，而且是樊峥特意指定了你作为他的搭档。”
　　“哪有？”季明染不记得最近有什么侦探类节目啊，段邕适时地提醒道：“今天来的时候，我跟你提过的——《侦探来了》。”
　　啊！好吧，想起来了。
　　可是樊峥干嘛要找她搭档？看她最近事多上赶着送人情？还是说，跟黎大影后一个目的，看上她身边谁了？
　　季明染目光流转到何解忧身上，立刻翻出段邕给她的册子，果然是两个人一组，团体破案类节目。
　　节目嘉宾多为当红艺人或者业界名流，每期节目一共八名嘉宾，其中包含两名固定主持人，嘉宾两两一组，一般为了节目效果，会把嘉宾设定为情侣、兄弟姐妹或者好友之类。八个固定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