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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何美离开了，一直留心周围的薛音，才拉着季明染说，“唉，我看何美还挺老实的，下次有机会也可以带着她。”
　　季明染四处看了两眼，随口说道：“这姑娘挺有野心的，我看不用你带她也能混出来。”
　　“圈里混的，谁还没个野心，有野心不是坏事。”


第7章　十八线明星去表白了
　　听薛音一直念叨，季明染只好答应，酸溜溜地来了一句，“我看要是没有我，你怕是要跳槽做她的经纪人。”
　　“你别小看人家，演员有时候就是要看运气，说不定哪天她一翻身，连你都要仰人鼻息呢？”
　　季明染是个很少会有负面情绪的人，可是薛音这句却让她心理上十分的不舒服，她张了张嘴好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草草道：“挺晚了，我们回吧。”
　　薛音说着看了眼时间，果然有些迟，想着明一大早还要带季明染去见人，连忙拉起她去几位前辈们道别。
　　季明染到家洗漱完，已经十点半了，薛音提醒她，“记得明早九点钟在微博上发LOLI酸奶的广告，文案发到你邮箱里。”
　　“知道了。”季明染大声答应着，吹风机的声音吵得她脑仁疼，不知怎的她想到薛音夸何美的话，就觉得很不安。好像，这并不是猜想，而是即将到位的现实一样。
　　她从来没有这种危机感，哪怕她处于最低谷的时候。
　　发梢的水珠蒸发，季明染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异样。
　　她不安的情绪完全是来源于薛音，薛音是个很警惕的人，但是她这段时间对何美太殷勤了，甚至超出了同事之间的范畴。
　　“小音。”季明染关掉吹风机，大声喊了几声，看到薛音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连忙招招手，急切地问道：“我记得，从小学到初中，从高中再到大学，你都没有谈过恋爱，对吧？”
　　薛音莫名其妙地望着季明染，完全不理解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可值得严肃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薛音微微扬起下巴，系睡衣带子的手也跟着顿了顿，“什么？”
　　季明染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出了她特别特别想问的话，“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这句话还没说完，薛音的脸就唰地红了，连忙嚷着，“你胡说什么！”
　　季明染看到薛音神情紧张起来，就知道有情况，从沙发上绕过来继续黏着薛音追问，“怎么回事？你真的喜欢何美啊？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觉你是les！姑姑知道吗？”
　　“你闭嘴。”薛音站稳脚跟，白了眼季明染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说呢，你怎么对何美那么关照，你喜欢她早说嘛！我又不是那些顽固的家长，我肯定挺你们啊！”
　　季明染自个先激动起来，“你们俩现在发展到啥程度了啊？她也是弯的吗？改天带她回家，我们一起吃个饭啊。”
　　薛音被季明染突如起来的八卦搅得心乱如麻，几步回到房间，锁了门警告道：“你给我安生点，别搞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别怪我撕了你的参赛函。”
　　季明染听到参赛两个字，立刻挨着门乖乖站好，“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你要是不敢表白，我帮你问问呗。”
　　“不需要。”薛音的声音很有穿透力，隔着门都让季明染感到一股杀气。
　　突然发现大秘密的季明染回到沙发，翘高了二郎腿哼着歌，脑子里把薛音和何美日常的互动过了一遍，瞬间觉得“恋爱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她火速打理完头发，就踩着小白兔拖鞋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暖暖的被窝，季明染鬼使神差地点开自己和枯骨的热搜，排名已经从第二降到了二十三，很快就要消失了。
　　“截个图存在来。”季明染甜滋滋地操作着，顺手去给枯骨的微博下面留了个言。做完这一天的最后一件事情，怀揣着小心思，季明染做了一夜的噩梦。在她的梦境里，白天和韩导在一起的小美女熟练地控制着手里的金线，一边露出残忍的笑，一边说着喜欢她的话。
　　季明染就是在这样诡异的夜里，被披头散发的薛音摇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薛音的粉色睡衣十分显眼，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吓得脑袋着地，摔下了床。
　　“你还睡！还睡？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季明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打开了，她一面揉着脑袋，一面暴躁地埋怨着薛音，“大半夜的干嘛啊！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
　　薛音把手机扔到季明染的怀里，屏幕上数万条消息和回复，吓得季明染颤了颤，她四处点了点，发现原博已被删除。但是大家的回复却还都能查看，一水的都在说什么表白，示爱……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被盗号了吗？”
　　“你自己发的你还问我？”薛音从相册找到原微博的截图，“早就跟你说了最近小心点，别再惹事，你怎么就不听话！你小号用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去用大号给枯骨留言了？现在你小号也被扒出来了，满世界都是你示爱的消息，你高兴了？”
　　“我做错事情了？”季明染刚睡醒，脑子转的超级慢，愣在地上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可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不可能登错账号。”
　　“难道还是我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去跟人家留言？”薛音生气的大喊，见到季明染还不在状态里，继续说：“虽然及时删了留言，但是很多粉丝都有动态显示，还截了图。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天看情况吧。”
　　季明染无辜地抱着被子扑腾，突然露出恐惧的表情，“我这一回二回的，ＦＭＬ娱乐会不会把我直接Out了？”
　　薛音看着季明染吓得煞白的小脸，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淘汰了也好，正好老天爷帮你做了选择。”
　　“什么意思……”季明染哭丧着脸，比得知自己用大号给枯骨撒娇还要悲壮。
　　薛音连打了三个哈欠，整理好思绪，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姜导的那部戏年底开机，的确是很好的资源，也的确有意让你去试试。但是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丧气的季明染，道：“男女主要提前六个月进组，进行武术培训，就是说……”
　　“就是说，如果我抓住这次机会，就只能放弃Ｏｎｉｏｎ的比赛。”季明染补充完毕，嘴唇动了动，有些没底气，“这怎么行，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薛音忙迎合道：“是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姜导的作品，演得好肯定能冲奖的。”
　　“不，不是，我是说……”季明染仰起脸，盯着薛音，恳切地说：“我不能放弃参加比赛的机会。”
　　薛音眉宇之间全是困惑，可她话音未落，就被季明染抢白道：“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争取也白搭。我这次的比赛我去定了，是输是赢都不要紧。”
　　薛音沉默了良久，大概是这样的话听多了，也不再花时间和她辩驳，转身叹道，“既然你愿意赌这一把，我也不拦着你。只不过，你要想清楚，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薛音，我知道你肯定怪我自私，可是我，我不止是为了钱。”季明染似乎哽咽了一下，话音却被薛音打断，“我知道你不光是为了那5000万，也知道那个人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可是你要明白，有时候你喜欢的，敬仰的，只不过是你想象的产物，他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好，他也许只是在做一个个赚钱的工具呢？”
　　“我相信我的感觉。”季明染淡然道。
　　“那你何必非要去比赛，既然你在意的是那个人，为什么非要绕那条远路？”
　　季明染的目光是冰凉的，她从未如此清醒，迎着门口薛音的背影，认真道：“就像你喜欢一个人，战战兢兢怕伤到她。我也会忐忑，想靠自己的行动，努力证明自己是懂他的。我喜欢那个人，懂得他内心的脆弱，看得到他想用自己微末火光照亮别人的世界，我想靠近他，想温暖他。这条路就算是崎岖难行的，我也愿意去尝试。如果我现在放弃了，那可能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个人曾被他的光温暖，也不会知道有我的存在。”


第8章　十八线明星被人YY了
　　这段话季明染说的很慢，很轻，却让薛音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季明染一直都不愿意走出小时候的那段记忆，也不轻易向别人打开心扉。听到她这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心事，她突然觉得，也许那个最自私的人一直都是她吧？
　　因为永远都没办法走上舞台，所以才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季明染的身上。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季明染为什么突然放弃模特事业，转行做演员。
　　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多想重新站上舞台。季明染，是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梦想。
　　那么现在，她有什么权利，剥夺她仅剩的渴求呢？
　　*
　　次日清晨，季明染顶着黑眼圈，薛音被拉去见了几位导演，可是沟通问话完全都不在状态。薛音也被网上的争议吵得头疼，两个人相对无言，疲倦不堪地回到了家。
　　季明染看薛音也没心思做饭，就点了两份外卖，顺便爬上去看了眼自己九点钟那条微博的评论。
　　果然，评论区里都在问，恋情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季明染很苦恼，苦恼的源头在于，她怎么会搞错账号留错了言？她一向都很注意公众形象，而且微博大号轻易都不会登录的，昨天她也没有换账号，怎么可能会出错。
　　她绞尽脑汁，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正当她觉得快要抓到什么关键线索的时候，突然听到薛音在卫生间一声大叫，激动到拍着门跑了出来，举着屏幕道：“Onion大赏的参赛名单出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各届吃瓜的争议：
　　“听说是个很NB的比赛？”
　　“这热搜啥意思，我咋看不懂……”
　　“是慈善大赏啊，邀请的不都是各界名流吗？这个女的是哪个十八线？厉害了！这都能走后门，当选秀呢啊。”
　　“谁跟我科普一下，季明染是谁啊？”
　　“这一届吃瓜群众不行啊，竟然不知道这女的后台有多大！”
　　“啊季明染啊，她好久没出来了，以前演的程楹我超爱的！”
　　季明染也兴奋的要命，但是却表现相当克制。良久，她心虚地偷瞄了眼薛音，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的痕迹，才试探地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想得美，我还等着你赚大钱养活我呢！〃薛音如释重负，对于季明染参赛的事情也上心了很多，〃现在好了，大局已定，就等你大胜而归啦！〃
　　〃你就这么相信我？〃季明染笑眯眯地仰着脸，盯着薛音面部的每一个细节，直至确认她是真的为自己欢喜，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薛音的手捏了捏，薛音也抓紧她，别有意味地嘱咐道：〃有些事别太固执。其实，就算你赢不了钱，赢个大活人回来也挺好。〃
　　季明染毫无防备被调侃，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薛音连忙又说，〃你昨天还笑话我喜欢女孩子，万一枯骨也是个女的，你还要不要这么死心塌地地追她？〃
　　〃不可能。〃季明染大力摇着头，一脸得意地盘膝坐下，〃我这么优秀，再怎么也是她追我好吧！我怎么可能去追别人。〃
　　这两位在家里冰释前嫌，互相调侃，却不知道他们口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正在电话里和Onion主办方的人周旋。
　　此时，何解忧挂了电话，立刻打印出刚收到的一系列资料，助理小靳守在门口老半天，终于看到老大抬了抬手。
　　〃何总，主办方为什么要力保季明染啊？〃
　　这几天，关于季明染的热搜不断，对于娱乐圈而言不过是个小明星八卦，可是对于FML娱乐而言，这么大的选拔Bug，简直是要把公司好不容易和Onion谈拢的合作叫停。
　　狮鸣集团的人甚至向Onion提供了关于季明染的个人资料，利用娱乐八卦夸大何解忧和季明染的私人关系，妄图打断FML和Onion的合作。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Onion不仅没有听信狮鸣那边的说辞，反而在舆论沸腾的今天官宣了选手的参赛海报。
　　如果不是这一通电话，何解忧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Onion备受推崇的慈善理念为什么能在浮躁的大环境下屹立不倒。
　　小靳接过何解忧递过来的资料，是一些关于季明染，他没有调查到的信息，〃竟然还有这些，那何总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那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何解忧早就该知道，季明染既然能通过Onion的筛选，就一定有过人之处。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隐藏着这样有趣的一面。
　　〃按照正常流程走。〃
　　小靳也明白，错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何总竟然没有责怪，是他走运。他放下资料，正要离开办公室，却又听到何解忧道，〃对了，公关的事情，做的很好。只不过，做的未免也太过好了吧？〃
　　〃小报告都打到Onion那边了，要不是我血厚，恐怕你就得带着公关组等着被狮鸣收购了。〃
　　何解忧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桌面，心里却想着，被竞争对手耍了这么久，也该振作起来好好回应一下了，〃这次的参赛选手里不是有个狮鸣那边的人吗？你安排一下，别让他空着手回去。〃
　　小靳早就摸清楚了这人的情况，听到老大发话，立刻从胆战心惊变得斗志昂扬，激动地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得意完，又忍不住后怕，〃何总，您和季小姐的事情，真不是公关部故意的，您可千万别记恨他们。〃
　　见何解忧这几天忙得日夜颠倒，小靳十分贴心地打开手机，小心翼翼地说，〃而且，季小姐对您可是痴心一片，昨晚还在微博上跟您表白来着。〃
　　何解忧手机的笔，栽倒在纸上，她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表白？〃
　　十分钟后。
　　终于找回微博密码的何解忧登上了账户，忽略消息区的小红点，直奔热搜广场，果然在吃瓜群众的截图里看到了小靳口中的那段肉麻留言。
　　〃老公晚安，又是一起睡觉的一天呢！么啾~〃
　　嗯…何解忧捧着脸颊，想到那天在酒店时，看到季明染看她的样子，突然觉得画面很可爱。
　　小靳敲门来送数据的声音惊醒了她，看着黑掉的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刚意…淫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几秒钟，一张脸就恢复了往日的死气沉沉。
　　〃喂。〃何解忧接起韩导打来的电话，听完第一句脸色就有点怪异，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道：〃麻烦您了，没关系。〃
　　韩导听电话对面何解忧语调和气，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觉得可惜，〃我已经和她的经纪人确认过了，季明染的确婉拒了。该帮的忙我已经帮了，你看？〃
　　对面的女声也十分客气，〃还是要感谢韩导的引荐，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这个你放心。〃
　　韩导满意地点点头，两个人很快就结束了这段对话。
　　姜亦宗的那部戏，本来就是何解忧想诱使季明染主动放弃比赛的诱饵，既然现在季明染的入围没问题，而她自己也选择了放弃，何解忧当然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
　　只是，这件事落在韩导心里，却变了味。老人家八卦之魂开启，隐隐觉得，网上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嘛！这俩人关系的确是值得玩味。
　　而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金主〃呵护〃的季明染正在客厅看着电视练瑜伽，惬意得差点忘了自己还在风口浪尖。
　　薛音拿着季明染的手机，看着通知栏叮咚叮咚地响着，却一条也没有点开，悠悠道：〃最近网友都很闲啊，你这种十八线，居然也能引爆热搜！〃
　　〃你看不起十八线啊！〃季明染大汗淋漓地贴在地上，喘着气讲，〃一夜爆红有什么可神气的，你不知道现在最火的就是逆袭吗？〃
　　薛音没好气地靠在沙发边，手指戳着名单的第二行第一个名字，不无庆幸地说，〃最近这么多事，虽然看似都在针对你，但你好像才是最大的赢家呢！刚刚还有人联系我，要采访你呢。〃
　　〃我不去。〃季明染尝试着新动作，扭着脖子看向薛音，〃那些人还不是想趁着我有点热度，博博眼球？谁知道采访出来会放什么标题呢！〃
　　薛音淡淡地道：〃爆料的始作俑者，肯定是我们比较亲近的人。这么想的话，你账号切换也就能说得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整垮一个过气小明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季明染听到薛音的分析，笑着打断道：〃别想了，我哪里值得别人这么费尽心思啊！肯定是误伤。〃
　　〃你是不是知道谁做的？〃薛音警惕地盯住季明染，直到她的目光开始闪躲。
　　〃我要是知道谁这么算计我，我一定坑得她叫我爸爸！〃季明染大大咧咧地说，看薛音还不信，就点名说道：〃你看看纪兮兮，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记仇呢！更何况是犯到我眼前。〃
　　薛音这才有点相信，手机递给季明染。就要回屋休息。
　　她刚转身，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