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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栖摇头。“不是用眼睛看，是用心。”
　　顾离不说话了。她转过头继续看着远方的风景。“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了，除了我的家人，我只对你好。”秦栖笑眯眯。
　　“为什么呢？”顾离不懂。这个小兔子对自己好的理由简直就是……就是没有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啊！”话题又饶了回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顾离完全放弃了飞叶津书院观一步，行两步，想三步的教诲。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询问着。
　　秦栖脸红红的。“离姐姐是个美人呀。”
　　果然还是因为这张脸吗？顾离问：“如果我不美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秦栖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是美的呀。”
　　顾离深呼吸，她要克制情绪，“栖栖，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不会寒冰真气，没有救过你，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秦栖苦恼地咬着唇。半晌才怯怯地说：“可是，这一切都有啊。为什么要假设没有呢？”
　　“呵呵。”顾离被逗笑了。她突然发现错的不是兔子，是自己。就像秦栖说的，这一切的假设都不存在，为什么自己要执着于这样的假设呢？
　　看到顾离笑了，秦栖也莫名地开心起来。
　　顾离继续摸摸秦栖的头，“你很聪明。”
　　“是吧。皇帝舅舅和我爹娘都这么夸我。”秦栖骄傲脸。
　　两人正聊着，远处传来喧闹声。顾离见园林入口处有十几辆马车驶进来，很多人正在下车。
　　秦栖叹了口气。“看来这里是没有清净了。离姐姐，我们走吧。”
　　“那些是什么人？”顾离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却全都是女子。
　　“前面那个穿着粉衣服的是淑仪公主。后面那些人都是京城勋贵家的小姐。”秦栖被人打扰，难免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


第7章　发现
　　这边一群公主小姐们说说笑笑走过来。突然有一位小姐看见了巨石上的秦栖，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淑仪公主走近的时候，顾离已经抱着秦栖跳了下来。
　　“奉安，你怎么上去的？”淑仪公主话是问秦栖的，眼睛却盯着顾离看。顾离这一张脸，实在很难不吸引别人的目光。
　　“离姐姐带我上去的。”秦栖的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丝骄傲的意味。
　　“就是她？”淑仪公主笑道。“不知是哪里的姑娘，见到本公主都不见礼。”
　　她若不提见礼顾离还真没意识到。飞叶津书院里随处可见的公主，到了京城倒成了稀罕。
　　“顾离见过淑仪公主。”看在秦栖的面子上，顾离低头施了一礼。
　　淑仪公主皱眉。“你这是哪里的礼数？不知姑娘是什么身份，见到公主都不跪拜的吗？”淑仪公主身后的宫女质问道。
　　“够了！”秦栖叫了一声。拿出兔子护食的态度，上前一步道：“淑仪表姐，离姐姐是我带来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
　　淑仪笑道：“奉安啊，我怎么敢对你不满呢？谁不知道你是全明汐最受宠的女子。我若是对你不满，怕是转天就会被父皇叫去训斥了。”
　　秦栖闻言也笑得人畜无害。“表姐知道就好。今天表姐打扰了我的兴致，改天我可要和皇帝舅舅说一说的。”
　　淑仪公主脸色涨红。“奉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秦栖挑着好看的眉，“我就是过分了，怎么样？”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看不见的火花噼啪作响。
　　“我们走！”淑仪公主到底不敢怎么样，甚至对着秦栖放狠话都不敢。毕竟这位小郡主在皇上面前随便说她两句坏话，她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顾离在一旁惊讶地看着秦栖如同一只斗赢了的公鸡，骄傲地回头。原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秦栖扬起头。“反正我有皇帝舅舅撑腰，才不怕她们。”
　　“她们经常这样？”顾离望着远去的人群，还有人不时地回头望着她们这边。
　　“也不是都这样啦。”秦栖摆摆手，显然不是很放在心上。“不过淑仪表姐就比较爱针对我。听说之前有次皇帝舅舅因为她背后说了我几句坏话训斥了她一顿，之后她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不过也没关系啦，我也不喜欢她。”
　　“你倒真是爱憎分明。”顾离第一次看到这个奉安郡主凶人，嗯……怎么说呢？奶凶奶凶的。
　　“爱与憎当然要分明啦。”看着顾离走远，秦栖立刻跑过去拉住顾离的手，这样她才安心。
　　顾离不习惯别人离自己太近，下意识想甩开，但看到秦栖满足的笑脸，只好作罢。
　　回到长公主府，秦栖将园林中的经历和长公主讲了，“娘，淑仪表姐好过分，非要离姐姐向她下跪。”
　　长公主笑道：“你不是把面子争回来了？还有什么忿忿不平的？不过顾姑娘是飞叶津书院的人，那里大多数弟子都是各国的公主郡主，也难怪她在这些礼数上有所疏慢。”
　　秦栖不依。“离姐姐又不是我们明汐国的子民，凭什么要下跪？我才不要离姐姐下跪。”
　　“好。”长公主宠溺道：“你去宫里向你的皇帝舅舅求一道口谕，免了你的离姐姐下跪之礼不就得了。”她拿着帕子替秦栖擦着额角的汗。“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急出汗。”
　　“娘这个主意好。”秦栖起身就要进宫。
　　“哎！”长公主急忙将女儿拉住，“也不看看天色，明天再去吧。”
　　“哦。”秦栖见外面天色已经变暗，就带着大米小米回康园找顾离去了。
　　长公主目送女儿离去。“为了顾姑娘，栖栖真是尽心尽力。”她转头看着秀茹，“淑仪公主总是找栖栖麻烦吗？”
　　秀茹回道：“淑仪公主曾经因为郡主被皇上训斥过，所以每次看到郡主都要说上几句。大概是不服气吧。”
　　“有什么不服气的。若我的栖栖体内没有炎毒，全天下的人不宠她我都心甘情愿。”长公主到底是护短的，虽说女儿没有被欺负，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康园。
　　“离姐姐。”秦栖来到顾离的房间外，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她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见顾离正在里面打坐练功，立刻闭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往自己的房间走。
　　“栖栖。”顾离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离姐姐，我打扰你了吗？”秦栖又把门推开，不过这次的缝隙比较大，够她伸进脑袋。
　　“你进来。”顾离已经睁开眼睛。
　　“好呀！”秦栖开心地进了房间，乖巧地坐在桌边看着顾离。
　　“呃……”顾离被看得有些尴尬。“把你的手伸过来。”
　　“哪只？”秦栖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犹豫道。
　　“随便了。”顾离抓住秦栖伸过来的右手，一股真气进入到秦栖体内。“有什么感觉？”
　　秦栖皱着眉不说话。顾离差点以为自己的寒冰真气伤了她，就要收回内力。秦栖却在此时笑眯眯，“好舒服呀！”
　　嗯？这回换顾离皱眉。
　　“是凉的。”秦栖舒服地低头用脸蹭了蹭顾离的手，“离姐姐的身体也是凉的。”可是明明之前拉着手的时候还不凉啊？
　　“这个……”顾离继续尴尬。“施展内力的时候就会这样。你不冷吗？”顾离探入秦栖体内的可是最纯正的寒冰真气。一般人完全受不了的。
　　秦栖摇头。“比平时好受很多。”
　　饶是如此，顾离也不敢探入太多内力给秦栖，生怕她被冻伤了。送走了秦栖，她继续运行内功心法。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内功又有些一点进步。果然吗？顾离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停滞不前的内功得以进步，全赖秦栖体内的炎毒。难道自己以后都得带着她？顾离忍不住皱眉。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既能够压制秦栖的炎毒，又能促进自己的内功修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但是……想到秦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顾离总觉得自己在利用她。
　　正想着，门又被推开一条缝。秦栖的小脑袋出现在门缝里，“离姐姐，吃饭了。”她说得小小声，似乎怕惊动了顾离的修习。
　　晚饭的时候，秦栖和顾离说了长公主给出的建议。“明天我就进宫去求皇帝舅舅颁个口谕给你。看以后谁敢让你下跪！”
　　这……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顾离知道这是秦栖对自己好。却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结果第二天，秦栖真的进了宫，还真的拿到了皇帝的免跪口谕。顾离这才深刻意识到，所谓的“最受宠的女子”绝对不是假的。
　　下午顾离要回心月坊看望岳如心，秦栖当然要陪着一同前往。心月坊依旧，这个时间段坊内安安静静的。岳如心还是曾经的风情万种。顾离觉得女子如果能够活成岳如心这样，何尝不是人生赢家呢？她知道有很多男人追求岳如心，却不见岳如心动过心。也许最早的时候动过心吧，可是看到好姐妹的悲惨下场，唯一的那一点心动也变冷了。
　　岳如心看到顾离回来很高兴。又见顾离身后跟着秦栖，忍不住笑道：“奉安郡主快进来坐。”
　　“心姨。”秦栖乖巧地叫人。
　　“哎呦！”岳如心捂着嘴笑道：“郡主可别折我的寿了，这一声我可不敢应。”
　　门外有小丫鬟端来热茶和点心。顾离挑了几样秦栖应该会喜欢的小点心送到秦栖面前。秦栖笑眯眯地吃着小点心，安静地做一只兔子。
　　岳如心惊讶地看着两人相处的模式，有些回不过神来。“离儿，你和郡主……”这什么情况？
　　“栖栖很听话的。”顾离一脸养兔能手的表情。
　　“哦。”岳如心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这可是奉安郡主啊！真当兔子养啦？
　　“其实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您。我在长公主府挺好的，您别担心。”顾离知道长久没有消息的话，岳如心难免会为自己担心。她来报一声平安，也是对岳如心的尊重。
　　“那就好。总之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来心月坊。心姨没什么本事，总还能陪你说说话。”岳如心笑着，那种风情是顾离这样的年轻女子怎么都学不来的。再美的容颜也抵不上那一瞬间的风情。
　　又说了一会儿话，顾离起身告辞。这期间秦栖一直没有说过话。她安静地吃着点心，吃饱了就安静地坐着。若不是顾离临走时叫了声“栖栖”，岳如心几乎忘记了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心姨，再会。”出门前，秦栖还在热情地和岳如心打招呼。
　　“再……再会！”岳如心僵硬地挥动着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思凡，抱枕大人，柯沐笙投的地雷，爱你们~~~
　　可爱小兔子也是会呲牙的有木有？所以说，不要惹小兔子，她要是真生气了你根本hold不住。
　　但是我们的小兔子日常不生气，哈哈~~~


第8章　相遇
　　出了心月坊，旁边就是顾离第一次见到秦栖时的酒楼，叫客似云来。此刻几个文士正从酒楼里出来，看样子喝了酒，却没醉。互相打招呼依旧含蓄有礼，不失风度。
　　“顾大人？”顾离听见身边的秦栖嘟囔了一句。她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哪个顾大人？”
　　“啊？”秦栖没想到顾离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但随即答道：“刑部左侍郎顾浩之顾大人。”
　　顾离的眼眸微眯，看着秦栖所指的那位顾大人。当真是丰神俊朗的一个人。虽然已到中年，依旧清俊优雅，一派文人风范。难怪当年母亲对他一见倾心。
　　“离姐姐，你怎么了？”几乎是同时，秦栖就感觉到顾离的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的声音不大，却还是惊动了那边要上马车的顾浩之。他转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秦栖，刚要过来施礼。第二眼，他看到了顾离，整个人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顾离的容貌和姚初雪有七成相似，得到飞叶津书院的栽培，气质更显高华。顾浩之站在那里，目光再也移不开。“初雪？”他喃喃道。
　　顾离的眼眸里满是深沉之色。突然，她转头对秦栖笑道：“栖栖，我们走。”
　　“好。”秦栖立刻拉着她的手臂上了马车离去。
　　顾浩之看着两人从自己眼前离开，怔怔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好容易回神，他抓住身边的一位老人叫道：“坚叔，你也看到了是不是？那是初雪是不是？”
　　老管家顾坚道：“大老爷，您一定看错了。初雪姑娘早就过世了。”
　　顾浩之颓然放开手，上了马车。
　　“离姐姐，你认识顾大人？”问出这句话，秦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歪着头看着顾离，突然用手捂住嘴，一脸错愕的表情。
　　顾离被她的表情逗笑，“你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你……你该不会和顾家有什么关系吧？”秦栖满脸惊讶。
　　顾离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和顾家有没有关系呢？”
　　秦栖摇头。“我才不想那些事。有没有关系你都是我的离姐姐啊。”
　　顾离发现了秦栖的又一个优点，就是她从来不会庸人自扰。她有本事将每一件看似复杂的事用最简单的逻辑理清楚。
　　“那个顾大人……他是我爹。”顾离坏心起，看着秦栖果然一脸吃惊到极点的表情。这样子不欺负一下怎么行？她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嘘，这是我的秘密，栖栖不要告诉别人哦。”
　　果然，秦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使劲地点头。
　　“乖。”顾离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到她高兴地眯起了眼。
　　“离姐姐想回家吗？”沉默了一会儿，秦栖还是忍不住问。
　　顾离扭头看着她，没有回答。
　　秦栖怕顾离误会什么，急忙道：“如果想，我可以帮忙啊。”
　　“那里不是我的家。飞叶津才是。”这时候她想起了自己那不甚靠谱的师父。听说师父也曾经有过一段极为艰难的过往，只是如今都放下了而已。
　　顾离对于顾家，也能放下吗？顾离想到这里微微皱眉，随即又觉好笑。顾家在她心里几时提起过？又何来放下？不过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然而让顾离没想到的是，被她视为陌生人的顾家却在半月后主动找上门来，要让她认祖归宗。
　　因为秦栖保守了秘密，所以长公主丝毫不知道。面对秦家老夫人的请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叫来顾离。
　　花厅里，顾离见到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夫人，耳边听长公主道：“顾姑娘，这是顾家的老夫人。”
　　顾离施了一礼，并没有说话。
　　老夫人脸上微微有些不悦。哪家小姐只施礼不叫人的？看来是个没有规矩的丫头。
　　长公主让顾离落了座，这才说道：“顾老夫人说你是顾大人的骨血，如今要将你接回顾家，认祖归宗。你意下如何？”
　　顾老夫人露出一脸慈爱，“离儿，我是你的祖母啊！”
　　顾离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她看着慈爱的顾老夫人，开口道：“顾老夫人，当年我娘没有踏进顾家的门，今日我也不敢高攀。老夫人请回吧。”
　　顾老夫人有些恼怒，但是长公主面前，她不敢造次。“离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当年的事情有诸多原因，等你父亲去见你娘的时候，你娘已经过世的。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想看到。这些年我们顾家一直在找你，只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前些日子你父亲在街上看到你之后，就一定要将你接回家。离儿，你毕竟是我们顾家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
　　顾离才不信顾老夫人的话。不过她不明白顾家为什么非要让她回去。照理说她一个私生女，这可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顾家这种名门望族居然愿意自曝其短，怎么想都有问题。
　　“顾家是名门望族，门槛太高，我顾离知道自己身份，迈不进去。老夫人不用说了，顾离还有事，长公主，老夫人，告辞了。”顾离起身要走，却被老夫人上前几步抓住了衣襟。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顾离一时间也不敢挣开。只得皱眉道：“老夫人何必如此？”
　　“离儿，我可怜的孙女！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不给我们家一个弥补的机会啊？离儿，你今天不答应了，我不会让你走的。”老夫人边说边抹着眼泪。
　　这像什么话？顾离一时也没撤。她到底经历的人和事都太少，却也不愿轻易答应。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朗声道：“老夫人要我回顾家也可以，我要顾大人以平妻身份娶我娘灵位过门！将我娘的坟迁入顾家祖坟之内，生生世世受顾家后人祭奠！”
　　顾老夫人抓着顾离衣襟的手都在颤抖。她半天都没抬起头，只是低着头做伤心状。
　　顾离却不理会这些。“老夫人若是做不到，就放开我吧。我娘既然不是顾家人，我怎么会是顾家人呢？”
　　“好！我答应你！”顾老夫人突然抬头，苍老的眼眸，眼神却十分锐利。
　　顾离没想到这样的要求顾家都能答应，一时间也愣住了。还是长公主从旁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顾老夫人回去准备。顾姑娘如今住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