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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有女要娶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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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王丹霞!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们死了,柳红嫣岂会轻易善罢甘休?怕是不出三天就能将我揪出来凌迟,死法可不比你们好看!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此刻岂是内讧的时候?!”春归雁挺直身体与王丹霞怒目相视。
王丹霞难以辩驳,在卧榻前止步,目光疑望蜷缩在春归雁怀中的青衫公子。
春归雁一把将那“公子”推开,双颊泛起红晕,低头解释道:“这女人是楼里的客人,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女人?”
青衫公子诶哟一声倒在榻上,起身之后还未来得及坐稳,便被王丹霞一把扯去了头上发冠,本来只以为会瞧见那青衫公子一头黑发飞扬飘散的景象,哪料这一扯却是将头冠连带着黑发一同扯了下来。
一头银白长发于空中翻飞,隐隐泛着华美光芒,犹如天上银月悬挂,诱人心魄叫在场三人一时尽都失了神。
王丹霞刹那间反应过来,丢掉手中假发一把掐住青衫“公子”纤细脖颈,沉声喝道:“你是何人?可是柳红嫣派来的细作!?”
那青衫公子本能的挣扎,意图掰开王丹霞手掌却是动不得那五指分毫,最终只得泄气,苦笑答道:“我若说我是被柳红嫣囚禁于苏城的囚徒,你们大约是不会相信的。”
春归雁未曾料到这位青衫公子背景颇为复杂,听着言语似乎还与“花红柳绿”楼主柳红嫣相识,那么她刚才询问狐妖白仙尘的事儿,莫非此人当真与那惑世妖孽有些香火之情?若要做更大胆的猜测,或许此人便是那白姓女子!?
思及此处,春归雁身体猛然后退,后背重的撞在墙壁之上,背脊布满了冷汗:“你莫非便是那位‘狐妖女子’?!”
“狐妖女子?”未等青衫公子答话,王丹霞早已报以冷笑,鄙夷道:“这小娃娃哪里有资格成为白仙尘那样的绝代芳华?”
春归雁瞪视王丹霞道:“王女侠凭什么道她不是?武当上一役众人皆道那白姓女子投靠了北寒剑神阁,可整整隔了一年,你可听闻剑神阁那儿有那白姓女子的消息?柳红嫣擅长鬼谋,此事真真假假有谁知道?或是柳红嫣散布的谣言也未可知。”
王丹霞冷笑道:“凭什么?就凭我见过白仙尘本尊!就凭我与你们口中的白姓妖孽相处许久时日!就凭我杀了柳红嫣后便要北上,为的不是别的,便是宰了那害我家破人亡的贱婢白仙尘!”
春归雁与那青衫公子无不咋舌,薛琉儿扯了扯王丹霞衣角,双眼含泪小声言道:“师姐莫要说了,咱们今日恐怕都得死在这儿,也谈不上什么报仇了。”
“那此人究竟是……”
“你们要北上!?是去见白仙尘么!?”未等春归雁说话,青衫“公子”忽而拽住王丹霞手臂,睁大光彩双眸,激动得声音都发了颤:“你们……你们能带我一起去么?”
三人表情诧异,王丹霞皱眉道:“你为何要去北寒?”
青衫“公子”嘻嘻一笑,虽是一脸俏皮,目光却极为坚毅:“王丹霞女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丹霞心头一惊,忙道:“你认得我?”
青衫“公子”笑道:“你可记得武当山下有一座武村,村子角落地方开着一家不起眼的陈家小栈,小客栈太也偏僻,收成自然不是很好,里头一位抠门儿小老板未舍得花银两雇佣伙计,凡事都亲力亲为,当年白仙尘初来驾到武当山,住的便是那家客栈。”
一旁薛琉儿一拍手掌惊喜道:“诶呀!师姐!这位‘公子’便是那位姓陈的小掌柜,当年与白仙尘交好,白仙尘曾在山上多次提起这位有趣的小掌柜,她便是那位小老板娘陈小咩呀!”
女扮男装、名为陈小咩的青衫女孩向薛琉儿善意一笑,王丹霞似乎也记起了陈小咩这号人物,眼眸中闪烁过一时的恍然,目光依然锁在陈小咩那一头古怪的银白长发上,稍作思虑后再度问道:“你刚才可是说你被柳红嫣囚禁于此?她为何要囚禁你?”
陈小咩道:“说来话长,柳红嫣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只是隐约猜测这或许与白仙尘有莫大关联,柳红嫣聪慧天下无双,但善妒心性亦是天下无双,指不定便是认为我与白仙尘有啥藕断丝连,至于为啥么不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我便更难以捉摸了,自武当山一役后,柳红嫣将我囚禁在苏城,派人时而来探视我,除了不许我出城外倒也没有在别的事儿上为难我,当真奇怪的很。”
“那你何必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北寒?”王丹霞半信半疑不依不饶。
陈小咩从容自若道:“柳红嫣虽没有如何虐待我,但被人禁闭牢笼的滋味怎么都是不好受的,我一个啥事儿都没犯的小人物无缘无故被如此对待,这等冤屈能找谁诉苦去?对付不了柳红嫣那红衣魔头,还不只得寻北寒那软柿子白仙尘捏捏?”
王丹霞眉头大皱,隐隐觉得陈小咩所言似乎是在讽刺自己杀不了柳红嫣、却要去北寒杀那没有半点武功的白仙尘,但于情于理陈小咩该与她同仇敌忾才是,断不会出言讥讽才是。
见王丹霞似乎信了自己,并缓缓松开了捏住她脖颈的手爪,陈小咩心中大定,打理了一下衣领,目光一一扫过面如死灰的周遭三人,小声问道:“可是不仅行刺柳红嫣失败,还被四大丫鬟给盯上了?”
王丹霞心烦意乱闭目不去理会,薛琉儿恭敬有礼抱拳答道:“正是如此,此刻那银丝恐怕已然追到楼下了,过不多时便会上得楼来,到时候恐怕……唉——”
一声无奈叹息,春归雁皱眉道:“就一个银丝?珍珠可曾出手?”
薛琉儿老实答道:“琉儿去行刺柳红嫣时遇到过珍珠,那女子武艺高得可怕,但我一旦退却她便不再追上来,银丝说四大丫鬟各司其职大约就是这个理儿。”
春归雁端起桌几上茶杯,允了一口花茶冷笑道:“你们自称武艺高强,却是二人联手都打不过一位银丝,是我春归雁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们,哼,武当宗门下弟子可当真是武艺高强的很呢。”
王丹霞猛然一掌拍落,砰得一声立时将榻边茶几拍得稀烂,瞪着春归雁怒道:“我都还未怨你,你却来向我们发牢骚了,你春归雁可曾告知过我俩四大丫鬟的武功境界?你与我们道那四人皆是‘出尘境’,可知道这‘出尘境’中也分三六九等?那位银丝显是再过几年便要踏破‘宗师境’门槛儿的天纵奇才,你春归雁可曾提前告知过我俩?”
春归雁恨道:“我又不是你们习武之人,我哪知道?”
王丹霞冷哼道:“你一句‘不知道’,却是害得我们三人丢了性命,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将你作为人质,与我们一同出苏城,至于能逃得了逃不了、能逃多远都得听天由命。”
春归雁沉思过后,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成了。”
王丹霞蹙起眉头:“你想过河拆桥?”
春归雁道:“你们若是去找别的魁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来找我却是自寻死路,恐怕连‘花红柳绿’都出不得便会被银丝摘去头颅。”
王丹霞、薛琉儿皆是一惊,齐声问道:“为何?”
春归雁道:“在你们行刺之前我与银丝有过照面,哪怕那时她还未察觉,这会儿怕是早已猜透了我与你俩的瓜葛,若是要挟我出城,银丝怕是会毫不留情的连我一同杀了。”
众人沉默的片刻,春归雁锐利目光忽而望向陈小咩,表情古怪道:“我是不成了,不过你们两人若想活命,倒可以试试将这位与柳楼主关系不浅的陈小咩陈‘公子’绑了,说不准会有奇效。”
薛琉儿大觉有理,笑道:“陈小咩想与咱们一同北行,这岂不就是缘分?咱们如此顺路必能逃过此劫,春归雁姐姐既然在‘花红柳绿’呆不下去,那便与我们一同走吧。”
王丹霞狠狠剜了一眼多嘴多舌的陈小咩,春归雁冰雪般的脸容上不觉化开了真挚笑容,伸手牵起薛琉儿一双手掌言道:“琉儿的好意春归雁心领了,可琉儿可有想过并非出了苏城便能万事大吉?‘花红柳绿’鹰犬走狗无数,大可派杀手一路死追誓不罢休,带着我这个半点儿武功都不会的累赘,可不得连累你们三人都无法逃脱?为今之计我能够做的,大抵便是留在‘花红柳绿’尽力混淆视听,为你们逃生尽最后一点儿微薄之力。”
薛琉儿眼眶湿润,紧紧握住春归雁双手不舍得松开。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轻笑,那叫人头皮发麻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何必那么麻烦?你们若能乖乖听话,我便摘下你们头颅让你们速死,保证不会折磨你们,如此可好?”
众人脸色霎时苍白,王丹霞拔出钉在卧榻上的宝剑架在陈小咩喉头,喝道:“别过来!不然我便先割了这小子的脑袋!”
银丝自门口走廊悠闲转入房中,瞧见王丹霞惶恐面容,嘴角扯起不屑冷笑:“你怎得还不动手?这丫头若是在苏城规规矩矩,按照楼主的吩咐,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会为难她,但这回是她自己要趟这趟浑水,便是杀了楼主也不会怪罪。”
薛琉儿用袖管抹去眼中泪水,将心一横身子纵跃,一剑朝银丝眉心刺落……
☆、第六章
第六章:
薛琉儿一剑刺到,银丝站立不动仅是对着剑刃屈指轻弹,便将锦袍女孩连人带剑一同打歪了方向,同时抬脚迎面踏在薛琉儿胸口正中,未将女孩踹飞出去,却是顺着一股巧力甩出一个弧度将薛琉儿一脚踏翻在地。
“琉儿!”春归雁双拳紧紧捏住胸口衣襟,仇视目光未抛向前来索命的大敌银丝,却是瞪向了身旁王丹霞,“王丹霞!你怎得还不出手?!”
王丹霞面色阴沉不去理会春归雁的叫嚷,春归雁却是不依不饶,起身扯住王丹霞臂膀怒道:“你可是薛琉儿的师姐!她若是死在银丝手上,我断不会由着你独逃,便是死了也要拉上你一起陪葬!”
“疯女人!”王丹霞身形微动,肩膀撞在春归雁胸口,直将春归雁撞倒在卧榻之上。
银丝瞧着这场闹剧咯咯娇笑,本想顺手了结了脚下女孩,见此情形却是起了玩心,冷眼旁观起了那两位在大难临头时本该是“一根绳上蚂蚱”的女子发疯,而见春归雁再度起身纠缠王丹霞,王丹霞怒极一巴掌再度将春归雁打倒——银丝瞧得津津有味,连道数声“有趣”,不觉鼓起掌来。
春归雁脸颊火辣,一头梳理整洁的头发此刻凌乱得犹若狂人,凄苦眼神望向银丝道:“如此你满意了吧?如此柳红嫣满意了吧?”
银丝一边玩弄着肩上辫子,一边朝春归雁盈盈笑道:“归雁姐姐,你也不是蠢人,怎得做事这般粗心大意,‘花红柳绿’明面上买的是风花雪月,可暗地里做的确是情报生意,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莫不是真当伪了一份身世背景便可万无一失,叫楼里的谍子查不出你母亲是当年花海棠的手下党羽?”
“花海棠?怪不得……怪不得……”王丹霞冷眼望向春归雁,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春归雁的身世。
“花红柳绿”这一任的楼主是柳红嫣,而上一任楼主的名字便是“花海棠”,这两位掌权者更新换代的时光大约算得是今代“花红柳绿”最为黑暗的时光,花海棠死后虽有遗书任命弟子柳红嫣为楼主,但却有不少楼中元老皆认定此事大有蹊跷,并认为花海棠扑朔迷离的死因与那位才大权在握便火急火燎颁布下一系列“改革政谋”的新楼主有莫大牵连。
一时间楼中暗潮涌动,以前任楼主花海棠手下的那些个楼中元老为中心,与羽翼未丰的柳红嫣展开了未有硝烟的战争,那些个老辣人物利用地位与人脉□□夺势,不遗余力的陷害柳红嫣手下忠仆,几乎斩尽了柳红嫣全部党羽。
由此看来似乎姜还是老的辣,那位沦落为孤家寡人的新任楼主怎么看都还是太年轻了些,然而这场内乱最终却是以“柳红嫣杀尽一切叛逆、将‘花红柳绿’彻底换血”为结局收场,实在大出人的意料。
柳红嫣擅长扮痴作傻韬光养晦,似乎直至今日都少有人知道那位红衣女子的可怕之处,武当山浩劫天下皆闻,无知人们谩骂魔道崇鬼堂、辱骂狐妖白仙尘、咒骂剑魔君亦然,却是无人晓得柳红嫣在那出“戏”中穿针引线,扮演了何等重要的角色——春归雁深深叹息,待得她死后,天下可还有人能够看穿装傻充愣的柳红嫣怀揣着一颗吞没天下的勃勃野心?
春归雁晓得柳红嫣的本性,便是因为她母亲就是被柳红嫣所杀害的楼中元老之一,那一夜母亲临死前用身体挡在她的身前,用手掌死死按住了年幼春归雁的嘴巴,春归雁很幸运,在漆黑的夜里,杀手们竟未曾发现还有她这一位幸存者。
那位心狠手辣的红衣女子亲自领着一队杀手屠戮春归雁满门,上至八十高龄的外婆,下到春归雁一岁大的妹妹,皆被柳红嫣亲手砍碎身躯,临走前那位小心谨慎的女子好似还放心不下,又向母亲的尸体刺了十二剑,其中四剑透过尸体刺在了春归雁身上,最要命的一剑甚至离春归雁心脏只差一寸。
天亮了,杀手们走得无影无踪,春归雁满身是血无声哭泣,获救以后整日沉默寡言、易狂易怒,成了个无知痴儿。
救春归雁的人是在那场“大换血”中幸存下来的某位元老,那人将事情的始末尽皆与春归雁诉说,用对柳红嫣的憎恨燃起了春归雁再度活下去的信念。
春归雁不会武功并非是她不想习武,委实是那夜可怕的景象如同梦魇缠绕,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直至今日哪怕春归雁仅想持起一柄匕首手掌都会不住颤抖。
弃武从文的春归雁专攻于棋道经纬,擅长布局谋略,却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中根本无子儿可落,若非如此几乎已经寻到柳红嫣软肋的春归雁何至于落魄于此?
回想起这些凄惨往事,春归雁瞧向银丝的目光更显怨毒,嘴角上扬扯起一抹自嘲冷笑:“原来柳红嫣早就知道我是……”
银丝双眼弯成好看月牙,笑道:“不,并非是柳楼主知道,而是我知道——嘻嘻,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你怕是早已被珍珠撕成了碎片也活不到今天。”
春归雁眉头紧皱,眼神流露出一抹异样。
银丝目光转向正思虑对策、沉默不言的王丹霞,嬉笑道:“王女侠可是还在想着如何脱逃?若还想不出法子,不如便由银丝帮你想个。”
王丹霞轻轻冷哼:“愿闻其详。”
银丝道:“告诉你也无妨,时至今日楼中四大丫鬟其实只剩我与珍珠二人,翡翠姐姐在武当山一役中早已死了,只不过外人皆不知道而已,本该选一位新人继承‘翡翠’一职,无奈自失了那位白姓女子后,柳楼主整日郁郁寡欢,再也未曾打理过正经事;那位金缕实在太过神秘,自我来到这‘花红柳绿’以来,其实从未见过金缕出现,说不准‘四大丫鬟’只是个唬人的幌子,‘金缕’一职一直无人胜任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珍珠姐姐,她是个一根筋的死脑筋,整日里跟着柳楼主端茶送水,楼主去哪儿她便去哪儿,还真将自己当成寻常奴婢了——如此算来,这‘花红柳绿’中实际也就我银丝整日里在奔波劳累,不过能者多劳嘛,辛苦是辛苦了些,倒是攒下了不少威望,只要我说放过你们,怕是柳楼主也不会过问。”
春归雁稳定下了心神,思虑过后试问道:“你愿意放过我们?”
银丝笑而不语,春归雁急忙又道:“你若能够放过我们,我愿意付给你三百两黄金!”
银丝咯咯娇笑:“三百两?你们三人的人头加起来却也只值这点银两?”
王丹霞道:“三百两是春归雁自己的赎金,我愿意再给你六百两,换得我与我师妹平安。”
银丝啧啧道:“一人三百两听来倒也不差,只是你们行事太也张狂,此时全楼的人都晓得你们是行刺楼主的刺客,我若假作不敌放过你们,以后谁还会看得起我?”
王丹霞怒道:“那你废什么话!?”
银丝笑道:“我虽不能给你们放水,你们倒可以试试打赢我,若是胜了我一招半式我便放你三人离开,如此可好?”
春归雁皱眉道:“论单打独斗,王丹霞哪里是你敌手?”
银丝脸容变化犹如翻书,刚才还是满面堆笑,此刻便又成了阴鸷无比:“那便与我无关了。”
王丹霞二话不说长剑一抖,剑刃便如疾风骤雨般朝银丝刺去,身法剑法皆是极快,先发制人欲将还未回过神的银丝一剑刺死。
银丝满面惊惶,可惜王丹霞吃一堑长一智不再上当,“太乙剑法”故意刺偏方向,手中柔韧剑刃弯曲几近成圆,站于正面却刺得银丝后背脊椎!
银丝面容微动,身形猛然后转弹出一指抵消来势,同时一肘击出抵在王丹霞迎面拍来的手掌,继而一脚踢出踹在王丹霞右脚小腿。
骨骼“咯”的一声响,声音听来并不算轻,王丹霞牙咬忍耐额头渗出了豆大汗水,腿骨霎时没了知觉,不知是重伤还是已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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