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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苏苑深深地看了钟凝一眼，话语中带着深意，“我在想，你肯定喜欢我。”

　　　　钟凝一听脸便涨得通红，她当然不会承认，“你瞎讲，我都说过了……只是因为每天梦到你而已。”

　　　　苏苑不置可否地拖长尾音，眼眸微微眯起，“是么？”

　　　　钟凝在那样的眼神之下，又有点忐忑不安，“而，而且，你都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不知道这时问到这里合不合适，但是好像有点骑虎难下，“我一直想问，感觉你的朋友……还有阮慕，跟我都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一直觉得有点不安。”

　　　　“……”

　　　　苏苑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些。

　　　　“钟凝，你跟她们确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不用为这种事不安，你知道么，”苏苑及其认真地看着她，完全收起了以往调笑人态度，“我们之间一起经历的事，过去、以后，都不可能再发生在我与任何人身上。”

　　　　苏苑这样认真的神情让钟凝有些不安，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事，便缓缓垂下眼，“嗯……”

　　　　“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不同的，别让自己太陷入到那些臆想里面，亲爱的，我是爱你的……其实我老实讲，以前我也试图跟你这样的留学生交往过，但大多都不欢而散了。”

　　　　“我是指，只读一年就离开的姑娘。”

　　　　“honey，你跟她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好像，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好像跟你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苏苑说着说着，眼眸中有些不明的情绪，“我懂得你担心什么，可我不会知道以后会怎样，就像我没想到自己会想让你留在身边一样。”

　　　　“anna……”

　　　　钟凝突然开了口，她听到苏苑这些话有些动容，虽然对方并没有讲一些更虚幻的承诺，但对现在的钟凝来说，大概也都足够了。

　　　　而后，心虽然安定了一些，但脑袋里却无法控制地往其他方面想，“……可是我们真的能全身而退么？”

　　　　carl的事反复在钟凝脑袋里绕，这几天以来假装都想要忘掉的事情，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要提起来，“我害怕你让我留下来，会让我们俩都有危险。”

　　　　“不会。”

　　　　苏苑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可话说出口后，她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安，“……”苏苑重新换上柔和的语调，放缓语气，似是在宽慰钟凝，也在试图说服自己，“不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相信我。”

　　　　……

　　　　前几天。

　　　　ubs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在阮慕办公室门口站定，轻轻地敲了敲门，“……”景菡清冷的眸光落在阮慕面上，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自己发过去的那行字：suet，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事找你。

　　　　十分钟前，景菡回复了条：稍等

　　　　而后阮慕便一直乖乖地等着，直到景菡闲下来了来找自己，“没什么事，”阮慕唇边划过一抹笑容，双眸直直地看着那换上了公式化的面容，站起身向她走去，“快下班了，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自从那晚景菡答应阮慕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好像终于步入了正常的轨道，景菡终于肯安心地接受她的关心，也会偶尔嘱咐阮慕生活规律一点，虽然不是太多改变，但偶尔能看见这清冷女人的些许温柔，阮慕却觉得开心极了。

　　　　但她是开心了，景菡似乎并不这么想。

　　　　比如现在，景菡听到她那句“没什么事”就感觉有点无言，便抬手揉了揉眉心，“阮慕，你别这样好么，我还有忙着，很多工作要做。”

　　　　阮慕倒并不在意，看了看表后，勾勾唇道，“亲爱的，你先坐下来吧，现在离下班还有十分钟，找你聊聊我们的假期的事。”

　　　　可下班后还有加班呢，景菡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却在阮慕的笑容里咽了回去，她终究还是还是别不过她，把门轻轻关上，而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咖啡要加糖么？”

　　　　阮慕走到景菡旁边，递了一杯咖啡给她，又随意问起了之前她们讨论过的事，“考虑好了么，复活节准备去哪里？”景菡抬眸跟她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接她的咖啡，摇摇头，“我不喝了，你也少喝点。”

　　　　“好，”

　　　　阮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乖顺地将杯子放到一边，而后挨着她坐下，“所以呢？”她将手搭在景菡身后的沙发上，侧过身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复活节究竟想去哪？”

　　　　阮慕唇边一直带着笑容，好像有多少耐心都可以放到对方身上，“亲爱的，这好像是我们交往以后第一次假期，你做决定好了。”

　　　　景菡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因为阮慕的温柔态度而有些动容，可口中却与心里想的不太一致，“你确定要让我做决定么？”她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平淡。

　　　　“是，当然，”阮慕笑着点点头，“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景菡不置可否地随意开口道，“冰岛。”

　　　　阮慕直直地看着她，毫不迟疑地笑着点了头。

　　　　景菡皱皱眉，又问道，“不，挪威。”

　　　　依然换来了阮慕的认同，好像无论景菡说出什么她都毫不在意，“好。”

　　　　景菡开始觉得有些慎得慌了，她习惯于面前这女人一贯的勾引，却不怎么习惯于对方完全的宠溺，阮慕现在这样子让她特别不安，“……”景菡眸光稍微避了避，不择言地说道，“那还是去希腊好了。”

　　　　阮慕眼眸微弯地看着她，丝毫没觉得她有什么反复无常，唇边一直含着笑，“好，怎样都好。”

　　　　终于，景菡深吸口气，清冷眸光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一直很听你的话，难道你没发现么”

　　　　这话听在耳里，阮慕都忍不住笑意深了几分，她靠近些，本就挨着的身子更贴近了些。

　　　　景菡因她的靠近有些不安，眼神飘忽在旁，整个身子都有些绷紧，“是么，我以前叫你离我远一点你也从来没听过。”

　　　　阮慕嫣红的薄唇一抿，低声笑道，“亲爱的，那是两回事，”她停了停，魅惑的眸光一直放在景菡精致侧脸上，眼角、唇瓣，每一寸都让人窒息，“我所指的是，我没再读过你的心的事……”

　　　　阮慕抬手触上景菡耳边的发丝，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耳根，而后轻轻地将它别在耳后，“其实我好几回都忍不太住了……”她的指尖依旧停留在景菡耳廓处，动作放地很轻，缓慢地摩挲着，“但是我很在乎你，不想让你生气。”

　　　　那轻撩的动作，让景菡耳垂边迅速泛上些许红意，“……”她能感觉到阮慕双眸微微眯起，将手伸到自己后腰处，轻轻地摸了上去，“……”

　　　　心里已经没办法如止水一般，她却依旧想将此时暧昧的姿态，用其他话题岔开开去——“所以，苏苑她们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阮慕此时都快将薄唇贴在那白皙的耳垂上了，她声音有些发哑，“怎么，为什么突然想知道她们的事了。”

　　　　她垂眸看着那整个都有点变红的耳垂，景菡精致的侧脸离她半厘米不到，连那诱人的薄唇都是，阮慕轻嗅着景菡身子的体香，就快要忍不住即刻吻下去……“你可以直接去问苏苑，我没什么瞒着你。”

　　　　阮慕的声音完全哑了下去，她抵在景菡耳边低喘着，“suet，我想要你了。”

　　　　那句话就像一阵电流过了身子，整个人都变得酸酸麻麻，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还未等景菡来得及习惯，阮慕却直接含上了她的耳垂，“……”

　　　　那温热的触感让景菡双唇微微张了张，一秒的恍惚，阮慕便起身坐在她的腿上吻了下来。

　第七十八章

　　　　无论如何逃避，一切终将要回到现实。

　　　　结束了三天两夜的香港之旅，钟凝和苏苑终于回到了伦敦。刚从机场出来，整个人的情绪便从热切的夏日，一瞬间转换到了伦敦一如往常的阴雨季节，心好像立时就变得沉重了。

　　　　其实复活节假期还剩下许多天，但两人并没有在外游玩太久的原因，则有两件，一是假期结束后就是论文上交的日子，这么些天，钟凝连参考文献都没来得及读，再拖下去简直就是要作死的节奏了，二是虽然苏苑和自己已经被前几日的事烦的透顶，却依然得不得不面对那件事。

　　　　于是她们便一边泡图书馆，一边尽量找时间往kcl顶层的博士自习室跑，知道这件事并可以信赖的人只剩下了alex和freda，他们便约了时间，抽空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面面相觑，想起眼下少了的人，想说话的情绪又往下降了几分。

　　　　许久，终于还是alex先打破了沉默，“ok，所以我们现在基本能肯定就是那个主持人做的了……”他推了推眼镜，面色看起来有点疲惫，“应该就是这样吧？”

　　　　闻言，其他人都没有立刻接话。

　　　　“……”

　　　　freda好似泄了口气般靠在桌边，“我真的很想再确认一次，你们真的执意要把这事归结到这种违背科学的事上吗？”

　　　　她好像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或许也是这些日子以来舆论给的压力太大，让她始终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便下意识地想以常规的逻辑去思考这件案子。

　　　　但这一下，alex就有点无奈了，“警官，不是我们要归结到超能力上，你不能因为你没在场就说大家眼睛都出了问题。”他把那段视频又倒回到事发的一瞬间，而后指着屏幕上的stockwell说道，“你仔细看看，一秒钟不到全死了……”

　　　　“如果是单纯脖子被抹了一刀也就罢了，可那是整个脑子啊，整个脑子没了。”他说着说着又感觉后颈有点发凉，生生顿住了……

　　　　freda赶紧抵开他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那么就这样。”她看了看苏苑和钟凝一眼，直起身认真道，“我们来梳理一下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从头开始。”

　　　　几人缓缓点点头。

　　　　“第一个死的人是theo，当时他的脑袋就已经空了，只是尸体很久之后才被发现，从这时开始jeff得到了暂停时间的能力……”

　　　　freda认真地说着，好像终于恢复到了以往的工作态度，“第二个是那对日籍的古董店主，目击确实证明他们是一瞬间被杀掉的……所以应该是跟杀害theo的人是同一个，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被拿走超能力。”

　　　　苏苑和钟凝缓缓点着头，表示认同。

　　　　freda继续回想着，“然后第三个是那对双胞胎，两个人受到袭击之后只是失去了超能力，但却并没有死……从这第三件案子看来，与前两个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做的。anna你说是阮琦，那么就暂且先算是他做的，但很多疑点我们后面再讨论。”

　　　　她很快便说到了最后，“最后是前几天的那场晚宴，在晚宴上连续死了三个人，kevin、carl、stockwell，跟钟凝预言的情形一模一样，但这里有一个疑点，奇怪的是carl这个人，原本是不在钟凝那个持续了近半年的梦里的。”

　　　　提到carl，整个气氛又有些难堪。

　　　　苏苑能明显感觉到钟凝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偏头一看，那整个眼眶都染上了红意。“……”她默声牵上钟凝的手，没有开口，以期能安慰到对方些许。

　　　　但效果并不明显，钟凝很快便抽出手，状态依然不好。

　　　　freda看着她们，轻叹口气，“好吧，我们还是说回到这件事上。”

　　　　“我认为双胞胎那次是一个突破点，如果按照苏苑所说，双胞胎那次不是jeff而是阮琦做的，那么我觉得这里有三个疑点。”

　　　　“一、他拿走的能力分别是暂停时间、透视或者说千里眼、还有一个未知的能力，所以jeff为什么选择的是这几个能力，而没有选择别的能力，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苏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许他只是选择自己需要的能力而已，并无其他。”

　　　　freda摇摇头说道，“那么这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如果说他只选择自己需要的，那么那古董店主的能力——所谓看到过去，应该算是他不需要的能力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又要费工夫杀了他们？”

　　　　苏苑深吸口气，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后，freda又道，“二、关于双胞胎那次的事情，如果真的像你们所说，阮琦是无辜的，那就意味着阮琦跟凶手没有勾结，那既然这样，那晚明明是如此好的机会，为什么jeff没有参与进来？”

　　　　钟凝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好像freda一下便戳到了问题的关键，为什么呢……她一瞬间便卡住了。

　　　　freda继续说道，“三、最后一个问题，所以说到底，阮琦究竟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那么jeff是从哪知道这些名单的？”

　　　　“……”

　　　　freda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继续问道，“ok，现在看来，你们都跟jeff没有接触，只是最多看过他的节目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不是阮琦跟jeff勾结那么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

　　　　片刻沉静后，alex突然插嘴道：“等等，稍等一下，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如果是阮琦告诉jeff的，那钟凝和苏苑你们怎么还活着？”

　　　　他的脑袋转的很快，这完全没有任何道理，freda的推断显然又绕了回去……所以如果又不是阮琦了，那jeff会是从哪知道的名单？

　　　　苏苑蹙起眉，突然开口道，“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节目么？”她也不清楚，只能勉强推测，“我不晓得他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但我总觉得跟那节目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在通过那个节目来获取每个人的信息。”

　　　　alex又打断了她，他认为还是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有，所以你要怎么解释钟凝的梦？到现在人都死光了……那个预言究竟有什么意义？”

　　　　苏苑摇摇头，表示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你绕远了alex，那只是个幻象而已，并不是一定会实现的事情。”

　　　　她停了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就在我们讨论阮琦如何的时候，恐怕他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他了。”

　　　　freda听到这话沉吟着点点头，“是，其实那天你们找事的时候，他就有说要单独跟我聊聊……我最初不愿见他，但后来还是去了。然后那个中国男人……你们说的阮琦告诉我他知道你们在怀疑他，还说自己今晚可以留下，证明那些事不是他做的。”

　　　　钟凝没有开口……

　　　　阮琦到底有没有嫌疑她一直说不上来，恐怕是那晚在格拉斯哥的意外让她印象太深了，很难接受他人给阮琦洗白的事实。

　　　　“还有，我想说的是……”苏苑张了张口，不由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想到carl依然情绪特别沉重，“我一直很在意carl说jeff有精神控制能力的事，我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说他离开之前正在看他的节目？恐怕是看出来的吧，我猜。”

　　　　alex皱起眉，又想起一件事，“对了，anna，你觉得那个主持人的精神控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苏苑看了他一眼，抿着薄唇，“我认为他并不是简单的精神控制而已，应该是有个过程的……因为原本精神控制就不是很简单能达到。”

　　　　“jeff恐怕是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了，我是说，也许他一开始只是能读心而已，但后来越来越成长，逐渐能做到影响人或者控制人思想，说不定还能篡改人的记忆，或者给人植入一段不曾有过的思想……这都是他能做到的。”

　　　　“……”

　　　　苏苑刚想要继续往下说，可想起阮琦她不禁又沉默了，自己答应过阮慕不能告诉任何人超能力的事，出于承诺当然不好延伸开来，可思索片刻又有些纠结，都这种时候应不应该说出口呢。

　　　　按理说，阮琦跟jeff的能力应当算作是同质的，但她不清楚究竟是阮琦更厉害亦或是jeff，阮慕显然还在成长的阶段，无法与那两个人相提并论，而这两个男人之间如果真的不是同伙的话，倘若他们有一天能面对面就能知晓答案了。

　　　　“所以说，有没有可能是jeff控制了谁告诉他这些事？”alex突然又把话题拉了回去，这话有点突兀，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愣，“你说什么呢？”

　　　　alex想了想又挠挠头，“不对，我想不清楚。”

　　　　“不，我想起来我要说的话了，你们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吗……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那家伙能控制人的话，我们要怎么去找证据？”

　　　　“你要知道，如果他既能读心又能控制人的话，我们根本不能出现在他面前。”alex忧心冲冲地说道。

　第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