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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可钟凝却是不明白的，她下意识便想拦住阮慕，虽然讲心里话她很讨厌这女人，但到了这种本就不安全的节骨眼，她当然不会眼睁睁地再看着一条人命卷进来。

　　　　“没关系的，”

　　　　苏苑却在钟凝开口之前就拦住了她，“我跟阮慕已经说过了，她只是离开一下，马上就会回来。”

　　　　……

　　　　钟凝这回更加不理解了，自己没想问阮慕要去哪，只是想问阮慕为什么要留下……她有些疑惑，便奇怪地看着苏苑，“你跟阮慕说什么了？”

　　　　这时，kevin用手势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表示先去大厅内冗长的楼梯口、接近二楼的地方站着，这样能离二楼stockwell的房间更近一些，苏苑点点头同意了，又嘱咐他不要离开她们的视线。

　　　　被打了茬后，苏苑才想起跟钟凝解释，“我跟阮慕讲了那晚在格拉斯哥发生的事情，阮慕听了我的描述后，说她觉得应该就是阮教授没错。”

　　　　钟凝怔住了，“……”

　　　　“但是，她认为阮教授是为了消除与adam的超能力才这么做的，毕竟最后他们也没有死，”

　　　　苏苑停了停，话到了嘴边，又还是换了一种方式说出来，“大概用的是催眠一类的方法，让双胞胎其中一人忘记了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的事实，所以才说跟adam连接不上了。”

　　　　钟凝脑袋转了半天才转回来，所以苏苑是说，阮教授是为了双胞胎好所以才袭击了他们？这样一来没了超能力也没了杀掉他们的必要性。

　　　　可是……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

　　　　钟凝觉得太奇怪了，如果真的想这样做，直接告诉她跟苏苑不就行了，“而且adam都受伤了，你说阮琦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法接受。”

　　　　“嗯，我也觉得有些顾虑……”

　　　　苏苑轻声应了一声，又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总之阮琦现在在被质询，也没办法过来，我们还是先不要管他那边了，专注于这场晚宴吧。”

　　　　钟凝被苏苑这一些话差点绕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最初的主题，“苏苑，你讲了半天还是没说为什么让阮慕留下来，如果她跟阮教授的事有联系你不该这么做，如果没有联系，即使我再讨厌她，也还没到希望她送死的地步……”

　　　　她越说越觉得不妥，“……”

　　　　苏苑动了动唇，刚想要解释，却又被端着酒杯的侍者打断了，他礼貌地向两人笑笑，“两位小姐，你们想来点吗？”

　　　　这场景有些熟悉，就像是催眠中的场景又重现了一般。

　　　　钟凝并没有告诉苏苑这一段情节，却眼看着对方优雅地取了两个高脚杯，而后递给自己一只，“……”

　　　　她心神不宁地咽下，而后苏苑便柔声问道，“aud‘，好喝么？”

　　　　钟凝感觉有些奇异，但依然红着脸说出了那句台词，“嗯，很甜。”

　　　　……

　　　　钟凝一瞬间有些忘记了刚才在说的话题，眸光扫过正前方阶梯上的欧式雕塑和小型壁画，转而落在旁边小型的舞台上，钟凝直直地看着墙上极具现代感的广告牌：“undertheworldovertheworld”

　　　　恍然间，好像催眠中那种强烈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了，好像下一秒就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画面。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前方，直到阮慕都已回来了。

　　　　“……”

　　　　阮慕不偏不倚地走到苏苑面前，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苏苑显然有些失望，她知道阮慕的意思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倒也是，虽然kevin现下靠近二楼，她大概能看遍整个大厅，但因为可施展的范围本来就很小，有限的人中看出什么异常也太过困难了。

　　　　“等等，”

　　　　但片刻后，阮慕却又蹙起眉，在苏苑探寻视线的追问下，她低声说道，“但是有个男人我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

　　　　这时，阮慕不止为何突然转过了身，直直地看着楼梯口，“对，就是他。”

　　　　那是一个栗黄色头发的男人，一身笔挺合称的西装，看起来40岁左右，轮廓深邃、举止优雅。

　　　　那张脸看起来有点熟悉，苏苑想了很久没头绪，答案却被身旁的钟凝说了出来，“anna，他就是bbc那个超能纪录片的主持人，”她的语气有些惊慌，“最关键是，他还穿着我在梦里见到的那身衣服。”

　　　　“……”

　　　　事情的发展有点突然，让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阮慕借势走近了几步，她看着钟凝轻挑起眉头，低语道，“……看来今晚这事已经有了眉目了，”“……为什么”苏苑却喃喃自语着，“可是我们之前看过了名单，上面并没有他。”

　　　　这完全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她们都有些发憷。

　　　　苏苑一直看着那个男人，连楼梯口站着的kevin都两眼瞪得滚圆，在那男人背后示意苏苑等人赶紧往这里看，kevin做出的口型清楚明显，“快看，这不是那个主持人her吗？”

　　　　“亲爱的，你去告诉kevin注意一下他好么，”

　　　　苏苑靠近钟凝几分，低声嘱咐道，“让kevin不要离他太远，尤其让他注意jeff摸左手腕的时候，留心他的表情。”

　　　　而后，苏苑看着钟凝走远了些，才跟阮慕讨论起了刚才她说的话，“说吧，这个jeff究竟怎么奇怪了，你难道又读不出他的心思么？”

　　　　“……”

　　　　阮慕双眸微微眯起，用抬高的杯脚去掩饰自己的视线，“不，我读的出来，但问题不在这里，”她停了停，视线转向身旁的人，“我说的奇怪，是说他心里的声音很奇怪。”

　　　　“我读过很多人的心思，大多数人在独处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一些抱怨的话，但是面对人群时又换上另一幅面孔。”

　　　　“但是他很奇怪，从我刚才看到他那一刻起，就完全听不到所谓说话的声音，只听到了一首不断循环往复的童谣。”

　　　　“童谣？”苏苑皱起眉。

　　　　“se”

　　　　阮慕直直地看着苏苑，神情严肃，“他一直在念那首诗，就没停过。”

　第七十三章

　　　　se

　　　　是著名的鹅妈妈童谣，其中知名的有“玛丽有只小羊羔”、“伦敦铁桥倒下来”等等，亦有广为流传的“知更鸟之死”。

　　　　苏苑不知道那主持人心里一直在默念的是哪一首，而这些诗有什么用意，但是无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精神失常的样子，奇怪。

　　　　“所以你觉得他……”

　　　　苏苑正要低声问她，这神色淡定的主持人会不会有超能力之时，周围的人却都站起了身，全都朝楼梯口看去，“……嗯？”

　　　　只见那一头银发的艺术家站在台阶最顶处，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来，低语声与些许掌声交织着，伴着从未停下的闪光灯声，他径直地走过钟凝与kevin身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感谢各位参加这次晚宴，”

　　　　kwell沉稳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周遭逐渐安静了下来，“uheworldovertheworld是我这几年来最喜欢的一次活动，它耗费了我近五年的时间，为此，我要感谢以下的人……”

　　　　他一直说着，眸光看向苏苑和阮慕这边，只是停留半刻便扫了过去，继续寒暄了几句，“……所以，今晚请各位尽兴。”

　　　　kwell等待众人长达半分钟的鼓掌结束后，再一次鞠躬致谢，然后示意乐队开始演奏。

　　　　晚宴，终于正式开始了。

　　　　……

　　　　自钟凝告知kevin要注意那个叫做jeff的主持人后，她就一直站在kevin身旁，与他一起特别紧张地盯着jeff和stockwell看，视线一直跟随着stockwell走入人群，但好久好久过去了，都没注意到jeff跟他有任何接触。

　　　　两个人就像是完全莫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举止如常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而且甚至jeff左右手都从未交替接触过，更别说是钟凝梦中见到的那个动作了。

　　　　这时，苏苑感觉手机一震，是钟凝发来的短信，“我先不过去了，陪kevin站一会，他一个人太孤单了。”她柔和的视线朝楼梯处望去，朝钟凝轻轻点点头，回复道，“嗯，累了就过来坐一会：）”

　　　　短信过后，苏苑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她那些神情看在阮慕眼里，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anna，你真的想好要跟她在一起了么？”

　　　　“……”

　　　　苏苑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明白阮慕这么问是什么用意，“你说什么？”她感觉阮慕此时就像在挑衅一样，便蹙眉答道，“这事没什么想好没想好，难道你是那种交往还要思考的人么？”

　　　　阮慕唇边划过一抹笑容，解释道，“我是说，让她留在伦敦跟你在一起，”

　　　　这话倒是有些新奇了，苏苑靠在一旁，举起酒杯看着她，“当然，我没有劈腿的前科。”算起来，苏苑确实从未劈腿过，即使是移情别恋，也会先提出分手再寻找机会。

　　　　但她这句话显然是对阮慕说的，证据就是，阮慕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苏苑扫了她一眼，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张张口便道，“阮慕，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们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希望分手后你我都能更开心一些。”

　　　　阮慕笑了笑，没说什么。

　　　　而就在这个略显尴尬的时候kwell已经开始举着酒杯，四处找人碰杯闲聊了，因为太多人找他喝酒，她们的视线经常会被其他人的身子挡住。

　　　　“你看着stockwell，我看着另外一个，”无奈之下，苏苑只好这样嘱咐道。

　　　　转眼间，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们也不敢离开，只得一直那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切都很平静，亦很无趣，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少有波澜。

　　　　艺术家一直在与人聊天碰杯，而那个名叫jeff的主持人则几乎没怎么离开甜品区周围，一直举止优雅地切蛋糕，倒茶，光是盘子就换了三四个了。

　　　　两个人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有接触过。

　　　　正当苏苑开始思考是不是该采取点非常的手段时，钟凝从楼梯口下来了，“……”她走到苏苑旁边，一过来便咬着嘴唇，“anna，陪我上洗手间，我一个人不敢去。”

　　　　“嗯，我陪你。”苏苑拉上她的手，浅笑着答应了。

　　　　看看时间，离结束只有最后十五分钟，虽然几人的精神都明显松懈了下来，心里开始不停地打鼓，究竟今晚会不会出意外呢，是不是已经不会有事了？

　　　　洗手间在城堡二楼走廊尽头，苏苑带着钟凝走上楼梯口，恰好路过kevin身边。

　　　　kevin看起来有点耗不住了，但还是皱眉嘱咐道，“你们可小心一点，我们之前试过了，二楼我可覆盖不到，我没法陪你们过去，”他见两人点点头，又补充道，“反正我在这里看着那个jeff就行了，只要他不离开这里就没问题。”

　　　　“嗯，你当心点。”

　　　　苏苑跟他讲过几句后，带着钟凝上了楼。

　　　　而她们还没离开多久，大厅门口便出现了几道争执声，kevin有些疑惑地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进了门，这张脸kevin并不熟悉，但他再看去时，发现刚才跟苏苑说话的阮慕倒是微微一怔。

　　　　“……carl？”

　　　　阮慕微微直起身朝门口，carl她还是认得的，当初跟苏苑在一起时，苏苑几次帮他忙，自己也跟这高傲的英国男人有过不少接触。

　　　　但转而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分明听苏苑说因为carl也会出意外，所以已经叮嘱过他不要来了么，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先生您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

　　　　“我只是找个人而已，马上就离开。”

　　　　carl面色非常不悦，他跟保安争执了几句，最后，还是负责人走过来帮忙解了围，说反正也只有最后十五分钟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赶出去了。

　　　　kwell也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似是想起了carl是谁，但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转过身了。

　　　　而另一边，一直看起来对晚宴没兴趣的jeff，则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直直地盯了carl好一阵，“……”carl显然也注意到了jeff的身影，他微微一怔，两个人的视线随即紧紧地黏在一起。

　　　　……直到阮慕走了过去。

　　　　“carl？”阮慕没有跟carl多做寒暄，这种时候也没有那个必要再浪费时间，她便站在他面前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anna不是叫你别参与么？”

　　　　carl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乎那么久没见，他对阮慕依然是不太上心。

　　　　“……”

　　　　就在阮慕耐性有点被磨光的时候，他默不作声地倒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大厅门口边缘，阮慕皱眉看着他有些奇怪的举动，又眼看着他向前走回来。

　　　　这整个过程中，carl的视线一直放在jeff身上，仿佛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他有超能力，我发誓。”

　　　　carl终于跟阮慕开口对话时，却竟是这样一句。

　　　　阮慕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她一瞬间没有理解carl的话，“你说什么？”

　　　　carl这才看向她，声音有点发冷，“我来是想告诉苏苑，这个主持人有精神控制能力，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尽快告诉她要小心。”

　　　　阮慕吃了一惊，回头便想去看jeff，可是方才还在那里的人影却突然消失了，人群中到处都看不到，“你赶紧离开这里，”她心里有些发憷，忙低声嘱咐了carl一句，而后朝楼梯口那里快步走去。

　　　　可carl这时却没听进去她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kevin在他怎么可能用得了超能力。”

　　　　……

　　　　与此同时，苏苑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好像钟凝在里面已经呆了有一阵了，苏苑本说为了安全起见，想要进去陪她，但钟凝有些害羞地把她推了出去，“你在外面等我。”

　　　　她看看时间，大概有五分钟了，钟凝还没好么，“……”

　　　　苏苑有些担心，便轻轻地敲了敲门，“宝贝你好了么？”

　　　　没有回应，“……”

　　　　苏苑正觉得奇怪之时，突然留意到门是开着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翻涌上来，她心一沉，便抬手开了那间门，“……”里面，空空如也。

　　　　苏苑脑袋嗡的一声作响，刚才还好好在里面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尽管心里有万分的手足无措，她还是心急地向外跑了出去，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却听到另一头传来一声尖叫，没错，是钟凝的声音。

　　　　“……”

　　　　苏苑几乎想要瞬移过去了，但她脑袋里太过混乱，想不起另一头的场景便没办法使用超能力，她只好跑到楼梯口想要叫kevin跟她一起上去，“kevin呢？”苏苑心急地看着站在楼梯口的阮慕，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kevin早就已经跑上去了，因为jeff刚才突然不见了！”

　　　　阮慕还没说完，正想要补充句，“但是carl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他刚才说……”可阮慕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苏苑便跑上楼了。

　　　　二层的另一头有一个蜿蜒向上的石阶，墙壁上还留有维多利亚时代用于射击敌人的三角形窗口，苏苑提着一口气，沿着楼梯快速向上跑，心跳加速，害怕的事情眼见便越来越近。

　　　　而当她终于站在塔楼的顶端时，却只能看见kevin躺倒在了血泊中，墙壁的烛台因微风而轻轻晃动着，如同黑夜般惊悚，依旧没有钟凝的身影。

　　　　苏苑整个脑袋是空的，她一下子懵了，但却没法再去顾及kevin的死因，只能勉强按耐着心里想吐的*，再次向下冲下楼梯。

　　　　“……”

　　　　大厅中的人面上大都浮现出一种疑惑的神情，或许是因为钟凝刚才的尖叫声太过有穿透力，而苏苑站在楼梯底下，只觉脑袋一瞬间有些晕眩，时间像是停止了一秒。

　　　　而等她反应过来之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尖叫了。

　　　　“……”

　　　　苏苑一步一步地向人群中走去，心里颤抖着，“别，不要……”她这样想着，却依然无法不去面对现实，carl以梦中相差无毫的姿势躺倒在地上，白皙的脖颈上还淌着血，而那艺术家眼睛瞪得滚圆，头向上跪在了地上。

　　　　“……”

　　　　而就在旁边，则是不知为何晕倒在地上的钟凝。

　第七十四章

　　　　这回不同于废弃工厂的那一次，钟凝很快便醒来了，而本来就惊慌着向外跑的人群看到她挣扎着想坐起身，都像见了鬼似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有的女人开始尖叫，“……我的天，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苏苑并没有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但即使看不见，她也能通过周围人的反应猜到一些了，“……”她根本顾不得旁侧惊慌失措的反应，视线扫过carl和stockwell时心一沉，便忙将钟凝扶了起来。

　　　　“还好么，伤到哪里了？”

　　　　钟凝怔怔地看了眼身侧，眼见周围人都在惊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