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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长生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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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现于自己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事。
阮年心头微怔,思绪翻转下更是骇然起来。这女人的武功应当和念安不分上下,自己面对她,就如同面对念安。
被捉住根本生不出半分的反抗之心。
太强了。
强到只能无力地被她攥在手心。
女人的气息愈来愈近,那与水汽缓缓交融的浓香勾着脸颊阮年的脸颊。
阮年被这股味道一窒,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莫非是我生得太丑,先前你竟连望都不愿望我一眼。”女人的桃花眸中含着水,话语间生出一股缠绵悱恻的旖旎之意,“现在你还要抛下我走掉,坏家伙,可真是伤了我的心。”
那张一颦一笑都勾人摄魄的脸颊湊得那般近。她的眸底是幽幽的碧色,深邃得望不见底,却又隐约掩着些幽怨之意。
她攥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微松。
女人身上的酒香混着树木的清浅梨香竟让阮年生出了些许紧张,下意识的便倒退了几步,磕磕巴巴道:“你生得不丑。。可。。你莫要离我这般近。”
身后便是梨树,因阮年退了几步,身子便抵在了树上。那些凸起的皱褶刺得背部微微发疼。
阮年表情僵硬。
女人见阮年的反应,唇边的笑容绽得愈来愈妩媚,狭长的凤眸微眯,眸底耀出了一抹柔光。
身子略往前移了几步,便伸手捉住了阮年的下巴,将脸凑得更为的近了些:“既然我生得不丑,那你还这般怕我作甚。我又不会将你吃了。”
阮年心中一紧,瞳孔骤缩。
那捉住自己的指尖触感细腻,就像是块上好的美玉。
阮年望着她的眼睛,神色迷茫。
满园的梨花灼灼,倒在地面上的酒坛溢出了温醇的酒香,飘飘荡荡,渲着几分薄薄的醉意。面前的女人眉眼精致,含着的风情晃得阮年一阵恍惚。
这一幕像是一柄重锤落在了阮年的心底。
脑中闪过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有模模糊糊的画面。待阮年想要去捕捉那些片段之时,它们又飞快的顺着指尖溜走。
不留痕迹。
不该是这样的。
阮年的眼睛一酸,泪水便从眼眶中滚落,滴在了女人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上。
一滴一滴。
面前的女人神色一怔,随即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便泛起了点点波澜,像是水波一般,一圈一圈自眸底荡漾开来。
那捏着阮年下巴的手却毫不放松。
女人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擦过了阮年的眼底。
不同于念安的手,她的指尖虽凉,却也透着一股别样的炙热之感。
动作轻柔得像一片毛羽。
女人望着阮年,怔怔出神。
眸光中的笑意敛去,却又隐隐地透出了几分痛苦之意。
这样的表情看得阮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了片刻,眼睛眨了眨,这动作将阮年眼底中那些未落下的泪珠抖落于她的指尖之上。
女人的手指微颤。
那泪珠逗留了片刻又碎成了水渍滚滚地沾染了她的手背。
“你怎的哭了呢。”女人眉眼低垂,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苍白无力地笑容,声音也低得微不可闻:“你不是说过,流泪的人是懦弱的,也是你最为瞧不起的么。”
她所说的话,阮年一句也听不懂。
身子不自然地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手。
被捏着下巴实在是太过于难受。
女子的眸光黯淡,神色似乎是有些凄凄然。这般神伤的模样实在是非常不适合面前这个女人。阮年看了,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是想起了甚么才会像现在这般吗?
“你叫甚么名字?”阮年将眼底最后的泪水揩去时,便听见女人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
名字,告诉应当也没有甚么关系。
阮年轻声回道:“阮年。”
身前的女人在听见这个回答后,神色复杂至极,呢喃似地重复了阮年的名字:“阮年。。吗?”
阮年刚想说话,便听见身后了传来的轻微啪嗒声。
这是树枝断裂之声?阮年怔了一下,想回头却又不能回头。
就在这晃神的一瞬间,面前的女人便换上了初见时的模样,眸光含着柔柔地水波凝在了阮年的身后。
阮年知道,身后有人。
很熟悉之人。
这种感觉让阮年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会不会是她?
“许久未见。”身后的嗓音淡淡的,轻得好似夜空中刮过的一抹风。
阮年听见这声音,身子随着心尖一抖,便用一种祈求的目光望着身前的女人。
“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惹人厌。”女人笑眯眯地望了一眼阮年,便松开了捏着阮年下巴的手,轻松道:“念安,你若是再用那种目光望着我。我怕我会拧断她的脖颈。”
语气慵懒,妩媚得叫人骨头都要酥软了半截。只是吐出的话语却又格外的叫阮年毛骨悚然。
阮年相信面前这个女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
神色一僵,飞快地转过了身。
“你不会。”念安站在不远处,墨色的眸子沉沉,仿佛染上了以往夜中那些薄凉的夜色。梨花飘落,落在了她轻轻颤抖地睫毛之上,再顺着扇动的弧度落下,坠进了念安的眼中,眸底微微荡漾。她轻轻地向阮年伸出了手,眸光平静道:“来。”
那白色的倩影灼灼生辉。
这一幕与往昔重叠。
她再一次向自己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T。T看得人和以前差不多,怎么就没有评论呢。【打滚】
沈姑娘终于出来了。
希望在三章之内!我就把阮年写着长大了!
至于武功的高低大家以后就知道了╮(╯▽╰)╭念安是个腹黑的家伙,隐藏了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毕竟打架什么的还没写出来。哈哈
第三十五章 遥远
阮年望着她的手;恍惚间竟觉得时光倒转,回到了两人初遇时的那刻。
那日的她也同现下相同;白衣灼灼的立在一片烟雨之中;眸光淡然却又好似盛着星光般耀眼;向自己伸出的手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而唯一不同的;也便是阮年的心境。
在很多夜里,阮年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若是有重来的机会;自己还愿不愿意回握住她的手;不问所有,不顾一切的和她走。
会不会后悔同她过上如此波澜且不安定的生活?
那日她给予自己的,不仅仅是一份温暖。那只手对于自己,也是生命的希望。
若是没有她,自己的生活会比现在还更为的不安定和坎坷罢。
阮年轻轻地握住了念安的手。
其实她的心早就为她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阮年愿意。
阮年也不后悔。
不管重来多少次,阮年都会做出与第一次相同的选择。握住她的手,和她走。
在握住念安手的那一瞬,阮年瞧见她的唇角边滑过一抹笑。这抹笑意稍纵即逝,落在她清淡如水的眸子中,竟添上了几许往常从未见过的的温柔之意。
两人的距离极近。
好像只要阮年一伸手,便能触到念安掩在眼底那层层荡漾开来的柔情。
阮年满心愉悦,待到还想细细看清之时。
念安却早已敛了唇边的笑。墨玉般的眸子平静地望着阮年,面上的表情寡淡得犹冬日的冰雪。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和神情让阮年恍惚的认为,方才在念安眼底所瞧见的温柔只是自己看花眼的错觉。
也对,念安怎么可能会有那般柔和的眼神。
阮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念安眸子微微扫了一眼阮年身后,旋即凉声说道:“我不该相信你答应我之事。”
阮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小声辩解:“那时候我脑子里糊涂得很,身体也不受控制。要是不往这边走浑身就像点了火一样难受。你的话我还记得,但是心里又被这感觉弄得焦躁得很…最后…我,我错啦,你以后不要不信我。”
“难受?”念安眉头微蹙,终是转过了眸子看着阮年的眼睛:“怎么个难受法?”
阮年被这问题问得一愣,想了想便指着心口道:“就是这里被甚么东西烫着一样,不动便滚烫得仿若开水沸腾,难受的紧。一动的话却更为焦躁。心里脑里总想着要去甚么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甚么地方。”
阮年这番话说得有些含糊,顿了片刻后又补充说道:“我总是记得你说的。让我莫要乱跑,心里忍了一会。最后难受得忍无可忍才顺着感觉寻到这里来的。”
念安的眼神清亮,听了这番话后移开了眸子,将视线落在了仍旧站在两人身后的女人身上。
阮年也便随着她的视线转过了身子。
那女人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又捞起了地面上的酒坛,眼中蒙着一层朦胧的醉意,眸光潋滟,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两圈薄薄的酒晕。唇边含着笑随着两人的视线肆意绽开,慵懒却又勾着几抹别样的风情。
念安神色淡然地望了她一阵,将阮年的手攥得紧了些,声音冰冷地唤道:“沈烟离。”
阮年听见这名姓后,便有些诧异起来。
不管怎么想,阮年都觉得这个如烟般缥缈的名姓并不适合她。
沈烟离听见念安唤她,嘻嘻一笑,便晃着酒坛上前道:“虽说我的名字十分好听,可从你嘴中叫出却变得分外不讨喜起来。”她于两人三步前定住身体,含着水波的眼睛转了转,随后落在了阮年身上:“要不小家伙,你叫声我的名字来听一听?叫得好听了,姐姐就告诉你一些你现在想知道。但是念安又不告诉你的。”
阮年一愣。
旋即有些疑惑的偏头望了望念安,她说甚么?
念安眼中压着的冰雪翻涌,浓得几欲化成实质。随后,念安目光凉凉的自阮年身上滑过。
阮年被这视线冻得浑身一冷。
分不清究竟是沈烟离的哪一句话惹得念安不快起来。若是说前半句,照她那冷淡地性子是不会理会这种冷嘲热讽,可若是说后半句…
阮年更为想不通。
那段话好似是沈烟离随意地说出。
但就算是她有意的,应当也不会让念安生出这么大的反应。
毕竟念安未曾告诉自己的,阮年也不想知道,因为她不说,便是不想自己知晓。
而且这个女人究竟是甚么人,自己又为甚么会被蛊惑似的走到她所存在的这片梨园之中?
“我从未想过你会将这种阴毒的法子用在她的身上。”念安淡淡道:“以你的性子,不该如此。”
沈烟离肩膀微微一哆嗦,眸光深邃地望了念安一阵,旋即又娇笑起来:“你还是莫要再说些这样令人误会的言语。我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性子,你又怎会知晓。你此番前来寻我应也是不准备将她带来见我,若我不使这些小手段,又怎么能如我愿。”
念安眉眼压得极低,闻言沉默了一阵道:“我并非一定不将她带来见你。你不该再执着…”
“我不该?”沈烟离低头呢喃道,再抬起头之时,阮年发现她的眼中竟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身子颤抖得好似被风一吹便要倒了,“真是可笑。念安,你应当明白,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没有资格劝我不再执着之人。而究竟是谁不该再执着,你心中也比我更为透彻。”
两人的话好似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甚么也听不个真切。话语间所围绕的重点也是含含糊糊,不过阮年唯一明白的,便是两人都在同时追寻同一种东西。
那东西是甚么呢?
难道是念安所持有的长生引?
阮年乖乖地站在一侧,并没有插口两人的谈话。虽然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听着总归不是甚么坏事罢。
现在阮年好奇的事还是非常之多。
能让念安这般心性还苦苦追寻的东西,不是长生引。那究竟是甚么?当一个人能抵挡得住长生带来的诱惑之时,那还有甚么东西能够能够让她如此魂牵梦萦。
念安的牵住阮年的手突然忽冷忽热的轻微颤抖起来。
这股颤抖让阮年迅速地抬起头望向了念安的脸。可是不管阮年怎么偏移视线,却只能看见她那线条优美而又透着脆弱的一截脖颈。
墨色的发丝笼上了一层水雾,垂于身侧,紧紧地贴在脖颈之上。更衬得肌肤犹如薄纸般透明。
阮年又瞧见了脖颈上那只六头一身的赤目兽。
只是这一眼却让阮年受到惊吓般的叫了起来:“为甚么这只眼睛愈来愈红了?”
确实是愈来愈红了,这次阮年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先前在念安脖颈后望见的赤目兽,虽是眼睛通红得可怕,却也不是像现在这般。红得犹如浸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好似只要阮年用手指轻轻一触,那里便会裂开一个缝隙,从刺青的眼中滴出血来。
念安单薄得好似垂在枝头的梨花,在一瞬便要被这些雨水折落了去。
她的身子颤得厉害。
好似她的身体只要一沾染上雨水,便会难受成这样。那么为甚么?
究竟是甚么原因?
阮年怔怔地望着念安,颤声道:“你甚么也不告诉我。你身子出了问题也不让我知晓…”
自己究竟要埋怨她些甚么,怪她不将这些事同自己说?
说了又有甚么用。
甚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生生的看着她痛苦罢了。
阮年心里蓦地一酸,眼圈红得厉害,想了一阵又抖着嗓子道:“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因为这些雨水的缘故,但,但我们走罢。离开姑苏去个不会落雨的地方。”
阮年的话刚刚出口,站在一旁的沈烟离便笑了起来,这笑声落在这片空寂的梨花园中,晃晃荡荡地生出了些许嘲讽之意。
阮年用力地揉了揉眼角,哑声问道:“你笑甚么?”
沈烟离灌了一口酒坛中的清酒,似笑非笑道:“听你那么说,我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我就笑出来了。难不成你还不准我笑?”
见她说话间带着一股嬉笑的味道,阮年心里颇为无奈,也不再理她。继而侧过身去想望清念安此时的模样。
只是身子刚刚一动,念安那只微颤的手,便紧紧地将她扣在原地。
阮年挣了挣,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
沈离烟眸中含笑,见阮年一副委屈的模样,若有所思地开口:“念安,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耐心。本以为你寻了这么长久的时光,会将你的性子磨得像巫柒一般疯狂偏执。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真能忍住,半点都未曾透露于她。”
“我不是你。”念安声线缥缈冷漠,“我也不是她。”
“你此番寻我的缘由我也知晓了。”沈烟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目光玩味地在念安身上扫了扫,“我确实有法子可以助你。”
“沈…”阮年心头猛然一动,瞪大了眼睛问道:“助她?你是说你有法子可以治好她身上病症?”
沈烟离笑眯眯地点道:“小家伙真是聪慧。在这世上有法子可以治疗你念姐姐的,也便只有我了。她从前来寻我,也是为了解决她身上之疾。只是那时候治疗所需要的东西还未寻到,我即便有心,却也无力。”
所需的东西,便是那长生引吗?
阮年在这一刻猛然醒悟。也知晓了从前念安所言究竟是甚么意思。
她所寻的东西,对她而言便是一切。
所以她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阮年心里欣喜,面上不免浮出了几分笑意,望着念安的目光分外柔和。
只要能治好,她便再也不需受这苦了罢?
“我并非是为了那法子前来寻你。”念安淡漠地转头道:“它于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她的脸颊苍白得可怕,眼眶因为方才隐忍痛楚而有些微微的泛红,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眸子中含着大病初愈时的浅浅倦怠。
半晌,她微微垂头。
墨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耳际滑落,遮住了她半张脸颊,那张清丽绝伦的脸颊便掩在了这片浓稠的墨色之中。
她松开了阮年的手,轻轻地上前几步。
那雨丝不断的自空中飘落,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她站在阮年的身前。
背影高挑纤细,好似一缕淡漠的孤烟,随着这烟雨朦胧的梨园浮浮沉沉。
那薄薄的白色长衫上沾满了雨雾。周身絮绕着的冷香混着沉沉的雾霭。将她修长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如雾般不测捉摸。
阮年甚至产生了一种在下一瞬她便要消融在这一片水天之间的错觉。心里酸涩,伸出手,却怎么也触不到她那抹白色的衣角。
念安俯身在沈烟离耳际说了些甚么。
阮年只听见那还未来得及消散于空中的几个字。
念安的声音清冷,卷着几分倦怠,却又轻柔的似风一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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