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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想，是不能。
　　就像现在的施雨童一样，钟亦在她身边，就像是暖风一阵阵吹拂着她，她不会害怕，可那并不代表昨夜发生的事儿就真的过去了，现在让一个陌生人来解她的衣服，施雨童自问她还是做不到。
　　“算了，我来吧。”钟亦叹了口气又拐了回来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上个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我的话，你会介意吗？”毕竟刚才自己也帮着换了病号服，这孩子也没那么大的反应，应该是可以的吧？
　　钟亦知道自己在这个孩子心里是不一样的，这大概就是爱豆的力量吧。
　　盲目的习惯，盲目的信任，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听钟亦要帮自己上药，施雨童的不自在顿时就全都收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幸运了，这得修了多少的福气才能得钟亦如此对待？
　　简直就是“企鹅”本鹅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其他“意中人”孤立。
　　被孤立又怎么样呢，施雨童暗戳戳的想，哪只“企鹅”敢说自己不想被孤立？
　　于是她心安理得又忐忑不安的接受了钟亦的上药，只觉得钟亦手指点过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过电一般的感觉，就差心有小鹿砰砰乱跳了。
　　“昨天事急从权才自作主张带你来了医院，那你现在要不要联系一下家里人？”钟亦一边涂药一边问道：“这是我朋友自己开的私人医院，平时不接外客，虽然安全但探访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太方便，需要提前跟医院沟通。你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最好跟家里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没关系的，谢谢钟老师，我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了。”施雨童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卖可怜，忙补充道：“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不敢再麻烦钟老师，对了还有住院的费用，钟老师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个账号，我转账还给您。”虽然很想跟爱豆多多的相处，但施雨童心里明白两人的差距有多大，钟亦昨天救她一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怎么能再奢望更多？
　　钟亦是好心，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家里只剩自己？钟亦手上动作一顿，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
　　“没事儿，钟老师不用不自在。”施雨童脸上重新带了笑：“家里事儿嘛，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呀，更何况还是钟老师。这次已经够麻烦钟老师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才好，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施雨童上刀山下火海绝对没二话！”
　　“傻！”钟亦被她逗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个半大的孩子，自己出来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可以跟我联系。”
　　“钟老师住院观察的话，那要观察多久？”施雨童才高兴了没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少女之声》的选拔还在继续，她如果留院观察的话，一天还是可以的，但再久点必然会耽误《少女之声》的彩排，甚至还会耽误到录制，施雨童现在还不想被淘汰，尤其是在昨晚那件事之后，她尤其不愿意被淘汰，她甚至想努力争到第一名，让自己更加的强大起来，不被人随便欺负！
　　“三四天吧，具体得看你身体恢复的情况。”钟亦没她想的那么远，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才说道：“你安心养好身体才是主要的，别胡思乱想。”
　　“不是，没有胡思乱想。”施雨童有些为难的开口：“节目的彩排定在这周五，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赶不上彩排了，钟老师我能不能提前出院？就提亲到彩排前就可以了，我还不想被淘汰掉。”
　　“不行！”钟亦一口回绝了，那药虽然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施雨童却明显出现了不良反应，她昨天烧了一夜，今早钟亦摸了摸还是低烧状态，身上的红色小疙瘩也没有消除的意思，彩排就在后天，钟亦并不能保证到那时候她就能好起来，在她看来一个彩排而已，必须没有身体重要！
　　“那不参加彩排我会被淘汰的。”施雨童有些急，可是爱豆的话她有不敢明着反驳：“就、实在不行，我先去然后再回来住院？”
　　钟亦抬眼看了她一眼，见这孩子实在坚持，才说道：“听医生的话，身体最重要，至于彩排，我帮你安排一下，那个舞台你已经很熟悉了，去不去没什么要紧，等到正式录制的时候，早一点去过一遍就可以，节目组那边我去帮你说，绝对不会让你因为不彩排就被淘汰，行不行？”
　　“行，绝对行！”施雨童没想到钟亦会这么帮她，高兴的语无伦次：“谢谢钟老师，又救我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钟亦看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并没有说太多。此时的施雨童并不知道，虽然彩排没有淘汰掉她，但她即将被她放在心尖上的爱豆一键pass，过程之惨烈，不容与外人道也。


第11章　
　　施雨童被钟亦压在医院一直到身上的过敏反应都好了才被放出医院，甚至还多留她在医院睡了一夜，导致施雨童完美的错过了《少女之声》的彩排，她既得了钟亦的许诺，心里觉得自己是有人撑腰的，这点“小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了。
　　离开医院之后施雨童径自直接回了出租屋，果不其然柯雪已经离开这里，施雨童扶着门框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咬牙切齿的给柯雪打了电话，意料之中的无法接通，施雨童是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纵然她跟柯雪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施雨童自认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柯雪的事，大不了一拍两散天涯明月再不相逢也就算了，她何必这么对自己？
　　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一把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施雨童拎着信封的一角还没拿起来，粉红色的人名币就从信封中争先抢后的跑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信封里面装的都是施雨童曾经的痴傻！
　　弯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施雨童眼眶都被憋红了，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竟然不知道怎么讨回来，甚至还让柯雪拿着钱来打她的脸，还是用她的钱来打她的脸！
　　施雨童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眼眶更红了。
　　粉色的人民币被一张一张的重新整理好，施雨童随便点了一下，确实是她之前借给柯雪的那五万块钱，多倒是不多。奶奶去世之后，施雨童心里堵着一口气，花了大价钱给奶奶买了一个骨灰盒，几乎花完了奶奶留给她的存款，借给柯雪的那些已经是施雨童所剩不多的家底。
　　早知道还不如全都拿去给我爱豆做应援，买钟亦的大福海报，买周边，买专辑！哦，钟亦没出过专辑，爱豆专心演技暂时没有跨界的想法，随便买什么，把钱花在爱豆身上还能换一个得偿所愿！
　　施雨童愤愤的想，爱豆在救她于危难之中，给爱豆花钱才是正道！
　　于是第二天她揣着那个让她倍感屈辱的信封出了门，先给钟亦买了一堆礼物，什么吃的用的好玩的，钟亦同款玩偶一样来仨然后统统都寄到了钟亦的工作室，又给自己买了一些周边，以及各种典藏版的钟亦画册，不仅花光了信封里的钱，自己还倒贴了不少，彻底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施雨童不在乎，她安置好了自己的爱豆转身就投入到了火热的训练当中，录制在即，她只剩下两天还不到的时间，施雨童揣着满腔的自信是一定要拿第一走C位出道！她自问自己水平不算差，从小在奶奶的强烈要求下，不管是舞蹈还是音乐她都有很认真的学过，奶奶是个粗人，懂得不多，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出人头地，小地方没什么好的教学资源，施雨童有一段时间都是从网上自学，条件虽然差点，但施雨童的成绩却并不差，可见她其实是个十分聪明有些天分的孩子。
　　而且，她还有爱豆的特殊关照！晋级妥妥的，争取拿第一，不给爱豆丢脸！
　　所以当这个有着几分聪明和天分的孩子刻苦努力一定要争第一的时候，出来的结果也不会太差，她几乎是废寝忘食，跟着训练的老师也喜欢这样聪明又好学的孩子，也愿意多帮施雨童一点，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尽力展现出最好的舞台。
　　看着镜子里化妆师娴熟的手法，有些心不在焉，从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柯雪，彩排她错过了，可也打听过彩排当天柯雪是在的，那为何今天却迟迟不来？不想见到自己？也不对，她之前没有去参加彩排柯雪说不定以为她已经退赛了，哪来的不愿意看见自己？
　　不是她一定要见到柯雪，而是柯雪应该给她一个交代，这是必须的，这口气她不能就这么憋在心里，施雨童自认良善，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能翻篇，她想象不到如果那天钟亦没有从天而降带她离开，她究竟能不能走出那个肮脏的地方都是未知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小童，该你了，快点准备上台。”
　　施雨童答应了一声，收回了思绪，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上台。
　　舞台的灯光点亮，钟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台本，嘴角带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然后用笔在施雨童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小小的×，随后就将本子扔了出去，往后一靠开始专心看节目，毕竟这是这个孩子最后的一场表演了，得好好欣赏。
　　“该她了吗？”镜头扫不到的地方还窝着一个人，秦君挪了下位子，带着点埋怨：“早知道我就在下面找个地方坐了，还能安安生生的看看表演，您老人家一览无余的，我这儿还得躲着机器走。”
　　“君姐，看完这个，你就可以回家了。”钟亦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回去把合同准备一下。”
　　“真的确定是她？”秦君叹了口气：“工作室要签新人，你好歹跟我商量商量，这不在咱们的发展规划里。”
　　“咱们的发展规划就是等我退休以后带你们去海岛晒阳光浴吗？”钟亦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工作室现在每天点个卯就下班，一点儿正事儿也不干，早晚要倒闭。我这儿接不着戏，肯定是要物色新人的，我觉得这个小童就不错，稍加培养，日后定能成才，也给你们找点事情做，给工作室挣点外快。”
　　“可她毕竟不是表演出身呀。”秦君还想再说话，音乐就已经响起，她只能收起了自己没说完的话，换了个角度把视线放在了舞台上。
　　钟亦也收回了视线，舞台上的小姑娘眼神依旧是亮晶晶的，尤其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璀璨如天上繁星，她今天表演《化蝶》有一段很精彩的舞蹈show，能看得出来施雨童是真的下了大功夫，翩翩如天上蝶，空灵如凡尘仙。她前几天还病怏怏的躺在医院里，现在就能完成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没有高强度的训练根本就做不到，这就让钟亦很难办了。
　　她承认把人留在医院确实有一点拖延时间的意思，这样施雨童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她的训练，在钟亦的高标准严要求之下，这些选手个个都很卖力，施雨童这么一耽误那差距肯定会很明显，被她pass掉也是顺理成章。
　　但是现在……
　　小姑娘的表演其实很专业，别的不说，单跟之前那几位相比较就已经略胜一筹了，她虽然有一定的特权，但这个特权主要特殊在她可以破例往上提拨个别优秀的选手，淘汰个别优秀的选手，不知道会不会被张台长给弄死。
　　但，好苗子当然得给自己留着，钟亦承认自己半道儿劫人有些那什么了，可张言算计她的事儿还没翻篇，钟亦打算两厢抵消了，她要是能把施雨童签回来，就原谅张言这一回！
　　“不错不错，童童进步很大，舞蹈很有灵魂。”钟亦先是装模作样的点评了一番，然后才犹犹豫豫的拿着施雨童的照片：“只是这个理念跟我们《少女之声》有些不太相符合，这个表演太过重视舞台效果，声乐方面有些欠缺。”
　　施雨童站在舞台上美滋滋的看着钟亦，爱豆要给我过了，表扬完再提一点小不足，正是钟亦一贯喜欢用的套路，然后紧跟着就是其他老师的结果，不出施雨童意料她的汗水没有被辜负，她是目前出场的选手当中唯一一个全票通过的。
　　而且爱豆也马上就要给我通过了，C位出道离我不远了。
　　施雨童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在这个舞台上，钟亦还没有pass过选手，她会提前点评一下，那些评委老师们也都是人精，轻易就能从钟亦老师的语气里听出她喜欢哪个选手，哪些注定要被淘汰，根本就用不着钟亦pass，只是今天注定有些不一样。
　　“施雨童，我很喜欢你的表演，也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是，对不起，你的风格跟这个舞台并不搭。”钟亦翻了施雨童的照片，按了一键pass。
　　灯亮起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舞台上的施雨童懵了，连地下坐着的老师们也都懵了，钟亦对这个女孩儿的喜欢和欣赏大家有眼都能看出来，不然这个孩子上几场就已经被淘汰了，可今天施雨童破茧而出化蝶而飞却被钟亦直接pass，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录制被中断，施雨童站在舞台上看着钟亦身边围了好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在劝她改改决定，毕竟节目录制到现在施雨童确实是一匹黑马，正经的好苗子，被淘汰就可惜了。隔着人墙的距离，她只能看到钟亦脸上的坚持，甚至钟亦已经黑了脸！
　　即使中断了录制，最终的结果也没有改变，她被钟亦淘汰了！
　　施雨童茫茫然的走下舞台，脑子里一片浆糊，她怎么会被钟亦淘汰？钟亦不是她的靠山吗？回头想去看看钟亦，可视线被机器挡住，她为钟亦刻苦训练，就是想多在这个舞台上多留一段时间，甚至还想着走到最后，跟钟亦站在一个舞台上，怎么才刚刚走了两步，就被钟亦撵下来了？
　　心理落差太大，施雨童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消化不了，走路也走的心不在焉，还没拐弯就撞到了一个人，正想说对不起，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带着嘲讽的语气。
　　“我要是你就不来丢人现眼，明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还往枪口上撞。”柯雪已经换好了服装，一手掐住了施雨童的肩膀：“还是说你后悔了？可惜呀，后悔也晚了，你没机会了，收拾收拾东西赶紧滚回老家吧！”


第12章　
　　柯雪的手落在施雨童的肩膀上，让她觉得一阵反胃恶心，那双手好像是滑腻德冰凉的蛇信子，让施雨童再次回想起了那天发生的种种，她曾经找过柯雪几天，但这人明显的避而不见，没想到现在竟然主动往自己跟前凑。
　　那就别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情绪了！
　　施雨童微微错开一步，拍开柯雪的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单手扭住柯雪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另一只手反手就朝柯雪的脸上扇了过去，那速度和力道根本就不由柯雪反应，或者说她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挣脱不了施雨童的爪子，就那么生生受了施雨童一巴掌。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脑子里光想着再见到我该怎么‘报答’你了。”
　　柯雪穿着恨天高，被施雨童这么一打一扔，险些撞在身后的道具箱上，她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施雨童，咬紧牙关怒目而视：“施雨童！你敢！”
　　“我敢什么？”施雨童迈着步子又逼近了几分：“我哪有你敢呀！柯雪，你摸摸良心，我可曾对不起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敢？我再敢也没有你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你还有见我的时候？我要是你，做了那种恶心人的事，我就躲得远远的，从此山高水远永不相见，揣着那卑微又龌龊的那颗心钻进你黑暗潮湿的洞穴，此生都不配再做个人！”
　　“我不配？”柯雪怒极反笑，她是真当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放下捂着脸的手：“你高尚你纯洁你是大好人，你是大好人你怎么不拉住我？你明明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就那么冷眼看着，你算什么朋友，现在知道说好听得了，施雨童，你当初但凡拉我一把，我何至于如此？我没路走了，是你逼我的！”
　　施雨童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悲悯：“你过来。”
　　柯雪不明所以，看着施雨童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又近了她两步，却没料到施雨童毫不客气地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直接一巴掌将柯雪抡翻在地。施雨童活动了一下手腕，手腕处有些疼，她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会儿手掌心还一阵阵的发麻。
　　她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的望着柯雪，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逼你的？我逼你爬到那人床上去的？你用自己去换取捷径和利益，柯雪呀柯雪，你没救了。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或者说，在你心里我根本就算不上是你的朋友，充其量只是你用得趁手的一件工具而已，你没钱没地方住，我借你钱给你提供住处，还白送了贴心闺蜜服务，到头来呢？你为自己另谋了‘出路’，发现这个‘出路’并不是那么称心如意的时候反而倒打一耙怨起我来，我可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愿意帮你扶你，却救不起你的自甘堕落，柯雪，我倒宁愿是我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