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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以后的问题，目前的窘境是朕要如何向她解释，朕亲近了别的女子？”

　　　　柳香怡微皱眉头，“香怡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解释的，皇上完全可以不去解释，反正皇上也不会因为亲近了别的女子，就对她有什么变化，还是依然最宠爱她就好了嘛！”

　　　　此刻的柳香怡好生羡慕韵妃，皇上待她这般好，要是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哪怕一点点宠爱，早就幸福得不知所以，怎么还会追究皇上是否只和自己亲近呢？这个要求对寻常男子都实属难为，何况是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

　　　　“或者皇上就直接告诉她这个结果，不要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她若真心爱皇上，一定会理解的。”

　　　　司马凌玉闻言，觉得没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还是有些烦恼，她坐回正殿高位，继续批奏折，想以此来平静下乱乱的心。

　　　　当日晚上，司马凌玉依然宿在乾政殿。这几日来，司马凌玉的表现，让两宫的人都有些疑惑。长公主的人说，皇上每日就在殿里批奏折，偶尔和柳姑娘说说话。长公主早在柳香怡进乾政殿的第一日就知道了，她以为不久，额驸就会给柳香怡一个名分。额驸和柳香怡在“春满楼”那段往事，她是知道的。可至今也没有任何关于柳香怡的任何晋封的消息，只知她晚间住在乾政殿不远的“竹清楼”，白日里去乾政殿为额驸抄抄写写。虽没见两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额驸这几日没进后宫，肯定和她有关。

　　　　麓纤云见几日了，司马凌玉都没来，也是有些不解，以往从不会这样的。她倒没有担心司马凌玉会和柳姑娘有什么，只是怕她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了。

　　　　这日晚上，柳香怡回到“竹清楼”，怎么也睡不着，皇上烦心的样子，总出现在脑海。她从心底感到很心疼，皇上如此烦心，也正是因为太过重情重承诺的缘故。不行，自己得帮帮皇上，既然皇上不知如何解释，那么自己便去替皇上开这个口吧！

　　　　柳香怡穿好外衣，由一个下人陪着，挑着灯笼，便去了安悦宫。

　　　　此刻天色已晚，麓纤云其实已经睡下了，但听到兰儿说柳姑娘来了，便狐疑地起身穿衣，来到外间。

　　　　柳香怡见了麓纤云，立即要跪下行礼，“民女见过韵妃娘娘！”

　　　　麓纤云走上前，亲自扶起柳香怡，也看到了她的容貌，怪不得玉儿曾经替她赎身，这样貌美又多才的女子，这世间是不曾有几个的！

　　　　“不知柳姑娘深夜到访，有何事？”麓纤云让柳香怡坐下说。

　　　　柳香怡看了眼房里的下人们，示意麓纤云禀退下人。

　　　　麓纤云使了眼色，兰儿带着她们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麓纤云和柳香怡。

　　　　“有什么事，柳姑娘不妨直说吧！”麓纤云看着柳香怡，不禁有些感慨，老天真是不公，让如此佳人沦落风尘，后又被函关捋去做了被囚的首领夫人，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韵妃娘娘，请原谅民女深夜叨扰，但有一事，民女实在是不吐不快。”柳香怡想了想，打算把自己和司马凌玉的过往也一并讲给麓纤云，以示尊重与真诚，“想必娘娘也知道，皇上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常去‘春满楼’，也因此结识了民女。”

　　　　麓纤云心说，这柳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谈和玉儿的感情吗？好吧，她要谈，那自己便听着。

　　　　柳香怡把自己和司马凌玉的过往一一道来，最后表达的意思就是，她认为司马凌玉是难得的重情重义的君子，自己虽是曾经有过幻想，但两人终究有缘无份，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她觉得自己也再配不上皇上，也已经完全抛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如今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为皇上做一些事分一些忧。

　　　　麓纤云点点头，她听得懂柳香怡的话外音，那就是她和玉儿现在在情感上再无半点瓜葛。可是，她这么晚来，就为了澄清这一点吗？不可能吧！果然——

　　　　“最近几日，民女在乾政殿为皇上抄奏折，见皇上常常若有所思又坐立不安，很是烦恼的样子，便禁不住问了原因。”柳香怡停了下来，看着麓纤云。

　　　　麓纤云此刻很是着急，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几日玉儿的行为这样异常。

　　　　“皇上是在自责在懊恼，皇上说没有做到当初承诺你的事，他不知如何向你解释，也自觉愧疚不敢向你说明，当然最怕的，还是怕你听后伤心难过。皇上是那么爱你，不想你难过，但事情又已然发生，所以皇上会不知所措，每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近日整个人都消瘦了。”

　　　　麓纤云听到柳香怡说“没有做到当初承诺”几个字，心咯噔一下，当初承诺？麓纤云几乎立即就明白了，玉儿和别的女子亲近了！想到这，麓纤云的心顿时像被利器刺穿的感觉。

　　　　柳香怡看出麓纤云表情的细微变化，一时没有再说什么，她想给麓纤云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是皇上让你来的？”麓纤云面无表情，平静的问道。

　　　　“不是！”柳香怡摇摇头，“皇上还在每日痛苦的纠结中，是民女实在看不下去了，民女也曾和皇上说，他是皇上，这后宫里会不断地有更多的女子进来，他虽然是最宠爱娘娘，但也不可能只专宠您，而且这种要求这种承诺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这对寻常男子都是为难他们，何况是拥有佳丽三千的皇帝呢！”

　　　　柳香怡叹了口气，“可是，不论民女如何劝解，皇上似乎都没有听进去，他每日陷在自己的懊悔情绪中不能自拔，长此以往，皇上龙体受损，也无心朝政，那么这辛苦得来的江山怕是也要葬送了！”柳香怡故意说得很严重，其实司马凌玉是为此苦恼不假，但对于朝政的事，没有一点掉以轻心。

　　　　“其实，皇上之所以如此痛苦，不还是因为在意娘娘吗？”柳香怡想着自己既然来了，便把话说到位吧，“不瞒娘娘，若皇上肯花这份心思来对民女，民女便是死也无憾了。可惜的是，皇上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娘娘一个，旁人就是拼了命，也是挤不进去的。皇上对于皇后娘娘，民女觉得说是爱，不如说是怜，皇后的身份如今多有尴尬，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其中的苦楚怕是外人无法了解。实话说，她为皇上付出的，不比娘娘少。”

　　　　柳香怡看着麓纤云的表情在一点点地变化着，她知道自己这些话已经是刺激到了麓纤云，可是若不是这般，怕是不能解决问题，她必须让麓纤云明白，像皇上这样重情之人要珍惜。

　　　　“民女今日来，说了些不中听的，”柳香怡起身单膝跪在麓纤云面前，“若惹娘娘不快，民女甘愿受罚。只是民女劝娘娘，重情如皇上，还请娘娘珍惜，不要将皇上越推越远，最后倒让皇后得了便宜！民女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请娘娘责罚吧！”

　第八十八章

　　　　麓纤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波动，上前搀扶起柳香怡，“柳姑娘，快请起，你一番肺腑之言，让本宫有如醍醐灌顶，要感谢你都来不及，何来怪罪之说呢！”

　　　　“民女谢娘娘不怪之恩，那娘娘休息吧，民女告辞了！”柳香怡说道。

　　　　“好，兰儿，找人送柳姑娘回去！”麓纤云喊兰儿。

　　　　送走了柳香怡，麓纤云回到内间床上，眼泪就下来了。她的玉儿——到底还是和长公主亲近了！她再也不是她一人的了！

　　　　刚才柳香怡的话，一句一句闪在脑海，玉儿是皇帝，以后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宫，她不可能只专宠自己一人。虽然玉儿的真正身份是女子，可是即便如此，玉儿还是人中龙凤，凭她让人一见倾心的容貌和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会不想得到她的宠幸呢，谁又会介意她是男是女呢！

　　　　自己独享玉儿的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再要求她的身体只忠于自己，是有些苛刻了。柳姑娘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若不懂得珍惜，怕是玉儿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地倾向于长公主。

　　　　唉，道理虽是这样，但一想到玉儿和长公主……还是好难过啊！

　　　　这将是个不眠之夜，麓纤云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眼泪流干了，也想明白了。自己和玉儿相爱如此不易，好不容易能够没有任何人阻止，可以好好在一起，绝不能让这件事影响了两人的感情，否则正如柳香怡所说，后果不堪设想。

　　　　想通了的麓纤云，渐渐睡去了。第二日她醒得晚，睡饱了才起，她知道如果顶着黑眼圈去见司马凌玉，未免形象不好。她精心地化了淡妆，玉儿喜欢她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她让人做了司马凌玉爱吃的饭菜，叫兰儿提着食盒，便去了乾政殿。

　　　　司马凌玉听到外面的太监报“韵妃娘娘到！”心里一惊，云姐姐怎么来了？难道她是知道了，来兴师问罪的？

　　　　随即，麓纤云便带着兰儿，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来到司马凌玉面前，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今日麓纤云的妆扮，果然让司马凌玉眼前一亮。她赶紧伸手扶起麓纤云，“云儿怎么来了？”

　　　　麓纤云佯装委屈，娇嗔道，“皇上这几日忙，都没来安悦宫，臣妾想你，只好不请自来，怕你忙得不好好吃饭，特地让人做了皇上最爱吃的饭菜，一起带了来。”

　　　　一边的柳香怡见状，心底笑了，看来自己昨晚的努力没白费，她识趣地起身告辞退下了。出门前，她和麓纤云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兰儿也退了出去。

　　　　司马凌玉见到麓纤云，心底别提多高兴了，这几日自己受着煎熬，不敢见她，可是又多么想她啊，等柳香怡一出去，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云姐姐抱在怀里，“云儿，这几日我好想你！”

　　　　“那你也不来看我！”麓纤云有些委屈，她抬手摸着司马凌玉的脸颊，真的清瘦了些，不禁心疼，她是那么在意自己，否则也不会为此事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她不能也不该怪她，她是爱自己的啊！

　　　　“我今晚去，好吗？”司马凌玉也想着不如晚上便说清楚，无论云姐姐想如何罚她都认了，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了。

　　　　司马凌玉和麓纤云就在乾政殿吃了午餐，就吃的麓纤云带来的，没有叫御膳房的人再传菜。

　　　　吃着饭，司马凌玉忍不住一直看着云姐姐，好几日不见，真的是让她想念极了。

　　　　麓纤云意识到司马凌玉总在看她，心里得意，嘴上却说，“玉儿，你不好好吃饭，总盯着我干嘛？”

　　　　司马凌玉笑了，“我云儿真好看，秀色可餐，看着你不用吃饭也行！”

　　　　“没个正经！”麓纤云白了司马凌玉一眼，心里却高兴得很。

　　　　吃完饭，麓纤云起身，“玉儿，那你先忙吧，我回去了，晚上早些过来，我等你！”

　　　　“好！”司马凌玉答应着，目送麓纤云出去了。

　　　　司马凌玉见过了麓纤云，心情好了不少，下午的奏折很快就批阅好了。她早早的就去了安悦宫。

　　　　麓纤云回了安悦宫便又睡了，昨晚太过伤神，还是觉得困倦，想着司马凌玉怎么也要快到晚饭时才会来。

　　　　于是，司马凌玉去时，麓纤云还在内间睡着。这种情况司马凌玉通常不会让下人们去叫醒她，而是自己悄悄的进去了。她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麓纤云。

　　　　云姐姐睡得安详，她一定是还不知道自己和长公主亲近的事呢，否则便不会是这般光景了。

　　　　麓纤云一直睡到自然醒，一睁眼，看到司马凌玉，先惊后喜，“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

　　　　“我喜欢这样看着你！”说着司马凌玉想去吻麓纤云的唇，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她说那件事，也许说完，云姐姐就不想再和自己亲吻了，便停了下来，“云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麓纤云摇摇头，反倒贴过来，双臂环上司马凌玉的脖颈，十分妩媚的看着她，“玉儿，这么久不来，你都不想我吗？”

　　　　麓纤云含情脉脉，又主动亲吻司马凌玉的唇角，这让司马凌玉体内一下子着起火来，她再也没控制，亲了上去，直接把云姐姐压在身下，天知道自己多么想她！

　　　　两人疯了一阵，都有些累了，便抱着睡了会。再醒来，月亮已经攀上了柳梢。

　　　　司马凌玉说，“看来我们要吃的是夜宵了！”她一只手臂搂着麓纤云的肩，把她揽在怀里，“云儿，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司马凌玉还未说完，嘴就被云姐姐的纤纤玉指阻止了。

　　　　麓纤云看着司马凌玉的眼睛，“玉儿，你爱我吗？”

　　　　司马凌玉拿下云姐姐的手，握在手心里，“当然了，这么久了，云儿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麓纤云有些固执得依然看进司马凌玉的眼里，“玉儿心里只爱我吗？”

　　　　司马凌玉在这样的注视下，眼睛不曾眨一下，“我只爱你，从来都是如此，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一样！”

　　　　麓纤云笑了，“那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可是，云儿，……”

　　　　麓纤云拽了司马凌玉的手，“不要说了，我已经饿得肚子都叫了，咱们去吃饭吧！”

　　　　司马凌玉见状，只好不再提及此事，她想着云姐姐今天有些奇怪的举动，怕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她……是不怪自己？不对，云姐姐刚才问自己是否是只爱她，看来是退而求其次了，只要她心里只爱她就好！

　　　　唉，云姐姐宁可委屈自己，又对自己是如此体谅，真让人心疼！自己以后要更加疼爱她才好！！

　　　　这个夜晚，两人相互依偎着在窗口看月亮，又说了些只有她们才懂的情话，困意再次袭来时才又睡下。

　　　　如此，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司马凌玉又过了几日才去了长乐宫。

　　　　长公主见司马凌玉多日之后，总算又来看自己，心里高兴，过来便拉她的手。

　　　　司马凌玉笑笑，她和长公主一起用过晚膳，便在长乐宫里随意看看，发现桌子上有已经上了撑的女红刺绣，“粟盈又要绣什么？”

　　　　长公主笑着说，“你记得我说过要给你绣件寝衣的？”

　　　　司马凌玉当然记得，那还是在额驸府，长公主为她绣了个香囊，她说好，长公主便说再给她绣寝衣。

　　　　“不是说过，不要绣了，当心眼睛！”司马凌玉说着，抓了长公主的手，“而且总绣，也会伤手指的！”

　　　　长公主有些小害羞地说，“不怕，这一针一线……都是……粟盈对额驸的爱！”

　　　　“傻瓜！”司马凌玉闻言，把长公主揽在怀里。她敏感地觉出，长公主和自己亲近过后，对自己的感情更深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的感情自己又该如何回应呢？怨只怨她与她遇见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云姐姐。谁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额驸，你怎么叹气了？是不是近日为朝政烦心啊？”长公主想着司马凌玉这段日子都在乾政殿，很少来后宫，怕是政事上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有！”司马凌玉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由自主地叹气出声，赶紧安慰长公主说没事，“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一听到“歇息吧”，长公主不由得想起那晚，脸禁不住就红了，她赶紧转过身，去床边又铺铺已经被下人整理得很好的被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司马凌玉的眼睛，但她装作没看到，她已经告诉自己，如果长公主不主动求欢，她绝不会再主动去“招惹”长公主。

　　　　长公主果然是紧张得很，当她和司马凌玉躺在床上，她依然枕在司马凌玉的臂膀上，但却不似往常那般自在，一靠近司马凌玉，她就有些心跳加快。她告诉自己，睡觉睡觉，可是就是睡不着，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司马凌玉，后者倒是好好的闭着眼睛，额驸这么快就睡着了？唉，自己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第八十九章

　　　　登基之初的日子很是有些繁忙，但两月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司马凌玉也并不似往日那般忙碌了。

　　　　这日她批阅完奏折，便在乾政殿随手翻着一本辞书，却突然有一阵眩晕，辞书也掉落在地上。

　　　　一直在边上的柳香怡见状，赶紧过来，拾起地上的书，“皇上，你怎么了？”

　　　　司马凌玉被柳香怡这么一喊，恢复了意识，“啊，没事，有点晕，可能是前段日子太劳累的缘故！”

　　　　“让太医来瞧瞧吧！”柳香怡看着司马凌玉刚才瞬间有些苍白的脸颊，有些担心。

　　　　司马凌玉摇摇头，“没事，无须大惊小怪，朕多休息便是了！”

　　　　正在这时，阿越进来报，“皇上，王爷请你去偏殿，说有事！”

　　　　阿玛找自己何事？司马凌玉答应着，“说朕马上就到！”

　　　　待司马凌玉进了房间，发现敦亲王和福晋都在，“阿玛，额娘，什么事？”

　　　　“玉儿，阿玛和你额娘想着明日就要回去了！”

　　　　“什么，明日就回去？”司马凌玉有些无措，“为何这样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