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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刹那芳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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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见此状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暗忖总算除去了师北落。。。。。。
“皇上,”师北落红肿着右脸撩起前摆缓缓跪下,朝着皇帝磕头,起身的时候视线垂着望着地面,一字字道,“请皇上听草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草民的确曾与汶城许氏若华订过婚约,”师北落说这话的时候慢慢抬起了头,这一回看的却是天璇公主付青硕,就像是这些话全都是冲着她说的一般,“但是许若华已于三年前亡故。我和她只是定下婚约,并未真的成婚。”
这一次场面又沉寂了许久,很多人都还绕在云里雾里,来不及反应。
“什么。。。。。。什么。。。。。。”许氏老妇颤颤巍巍地绕到师北落面前,皱巴巴的一张脸上老泪纵痕,“你说若华她。。。。。。她已经死了?”
师北落轻轻地阖上眼睛,一字一顿道,“她临死前求我瞒着你们,但我现在真的已经。。。。。。瞒不住了。。。。。。”
☆、第021章
怡王付贺初见师北落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打算将这位即使病到虚脱还逛青楼的白衣公子放在心上。但连番观战之后,付贺不得不对师北落刮目相看,他一直认为苏和才是琥国最奸诈最狡猾之人,但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师北落竟然会屡次三番地打败他。于是付贺开始慢慢地收敛起平日的慵懒态度,端正坐姿从侧面仔细地观察师北落。
天色渐暗,在白日里不太显眼的大红灯笼此刻成了光源,随风左右摇曳,灯笼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但好在数量众多,能够照亮整个公主府。
礼官很是无奈,他千挑万选选定了这个日子,但吉时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他不知道究竟是师北落倒霉,是天璇公主倒霉,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倒霉。这明明不是吉时,而是个衰日。礼官愁眉苦脸,深怕身后御座上的冷血皇帝一不小心来个杀无赦。
那对来自汶城的老妇人听见女儿早已亡故的消息后当场晕厥,皇帝命人将她和那瞎了眼的老人同时带下去安置。事情已经弄清楚,苏和苏定父子铁青着脸回到席间,他们煞费苦心地想要拉师北落下马,但人没有拉成,反而挫伤了自己的锐气,皇帝没有将他们定罪已算皇恩浩荡。回到座位上,两位苏大人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如坐针垫。
身着大红喜服的师北落原来就扎眼,此刻更被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师北落守孝三年是痴情的表现,也有人说根本就是师北落谋害了那女子。
众说纷纭之间,身处暴风之中的师北落却神态自若,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坦然站在御前,静静地等待付青硕——也就是她未来的妻子,而付青硕此刻正一步一步迈下台阶朝着自己走来。
到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付青硕突然一个不稳,身子便如轻烟一般朝着前方飘去。师北落一个横步捞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身,一袭柔软正正好地贴在师北落怀中,一对明眸隔着珠帘瞧着师北落,而师北落在与她对视之时有些怔忡,心跳骤停,脑海中忽而浮现往日的一幅寻常画面。
琥国天和四年,陈国玄武宫后殿花园。
“悠南你莫要乱动,动了苏和就不能好好画你了。”
“你问问苏和到底还要多久,我真的已经撑不住了。。。。。。”
对方噗嗤一笑,眉眼弯如新月,容色倾国,“是你自己非让苏和临摹画像,人家画得仔细,慢一点也情有可原。这样吧,我去替你瞧瞧进度,催一催苏大才子。”
李悠南冲着她吐吐舌头,虽然嘴上说已经坚持不住了,但还是咬着牙死活不肯动一分。
付青硕走出李悠南所在的亭子,下到小路上与苏和站在一边,探首仔细观赏画像,慢慢地嘴边抿出一抹笑,点头称赞道,“苏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宫里的每位都要找你临摹画像了。”
“公主谬赞,”苏和停下画笔,皱眉问,“其实苏和大体已经画完,为何公主还不让陈国公主放松下来?”
付青硕眼带笑意看着亭子里的人道,“她性子太急,正好借此机会磨一磨。”
苏和感慨道,“公主待陈国公主真是亲如姐妹。”
天和八年,琥国长兴街公主府。
这时候礼官请示皇帝是否该另择佳辰,皇帝凝视着师北落道,“好事多磨,或许这是上天想让大家多了解新驸马。佳期未过,明月如钩,良辰美景犹在,婚礼可照常进行。”
礼官于是尽职做好本分,高亢嘹亮地对着新人道,“新人跪拜——”
师北落撩起前摆双膝跪地,付青硕也徐徐跪下。
“一拜天地。”
师北落与付青硕同时拜倒,叩拜的时候师北落听见了自己腰间的黄佩声响,也听见了付青硕的遮面珠帘相碰的清脆声音。
“二拜高堂。”
师北落抬头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一抹明黄衣角和明黄的鞋面。她的父亲陈国皇帝喜欢柘青,故而连龙袍布料都是柘青色,相比明黄的霸气张扬,柘青色更平易近人一些。
“夫妻对拜。”
二人此刻都站着,师北落拱手作揖,长揖到地,一缕头发垂在半边脸颊上,柔柔地划过。付青硕略微垂首,屈膝半蹲行女子之礼,面容遮蔽在华贵面帘之后,半遮半掩。
“礼成——”
此时天已全黑,但公主府有着今夜最明亮的灯火,昼夜不息。觥筹交错,来参加婚礼之人想要将别人灌醉,却在不知不觉间让别人将他们自己灌得烂醉。
夜风清冷,撩人情思。公主府主间内,天璇公主一袭红装端坐在塌的正中。红烛未剪,熏香气息弥漫。描龙彩凤的塌上洒着一些新鲜花瓣,以及花生、桂圆、红枣等吉祥之物。正中心还铺着一块白色锦帕。
公主府的布局与西宫观风行殿如出一辙,皇帝终于实现了将女儿嫁出去的目标,天璇公主搬出了皇宫,皇帝的担忧猜忌之心也就少了许多。
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付青硕微微抬头,视线透过面前的珠帘瞧见了一个身着大红喜袍之人靠在门边,能在这时候进来的人唯有新贵驸马师北落。
师北落虽然被人灌了一肚子的酒,但脸上没有添加一点红润反倒是惨淡如白纸一张。她摇摇晃晃地靠在门边,沉默了好一阵才歉然道,“公主殿下稍等,北落去去便来。”
付青硕稍一定眸,还未张口便见那人慌忙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付青硕纤秀的眉蹙起,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
守在门外的婢女见驸马爷突然踉跄跑出去,目瞪口呆,想着去追师北落但又放不下屋内的公主,若此时张扬出去明日怕还有不少流言蜚语,于是暂且作罢。正焦急如何处置的时候,师北落却自个儿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一脸黑色的一等宫女杜未未。
天璇公主既已出嫁,杜未未也被皇帝派遣出宫继续跟随公主。婢女们见杜未未来了也就心知肚明,可能是这位新驸马临了逃跑,却在半途上撞见了杜未未,此刻是杜未未押送他回来了。
但杜未未面有忧色地看着身边这个人,实在想不通为何公主偏偏挑中的是他。方才她遇见师北落的时候,师北落正靠在花园的假山上呕吐。杜未未知道有些人喝了酒之后是会难受反胃的,但师北落不一样,她不是自然地起了生理反应去吐,而是自己故意引导他自己去吐干净体内的秽物。
师北落吐完了之后,满脸是汗。她回头瞧见杜未未在一侧显然是一愣,但最后温和笑道,“杜姑娘,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公主。”
杜未未看着她的脸色,沉默半晌道,“你这样勉强对身体很不好。”
师北落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杜未未无奈道,“赶紧回去罢,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日后咬舌头。”
“好。”
当再一次回到卧房的时候,师北落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她走到摆放着酒水食物的圆桌旁边,端起酒壶倒了两杯,然后走到榻边将其中一盏龙凤金杯交给付青硕道,“公主,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付青硕接下那杯盏,指端若有似无地擦过师北落的手背,师北落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公主是要大交杯还是小交杯。”师北落问。
付青硕道,“何为大交杯,何为小交杯。”
“所为的小交杯便是我们勾手对饮,所谓的大交杯——”师北落神秘地笑着,“就是我们交颈对饮。”
付青硕眼神一定,朱唇轻启问,“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东西?”
师北落道,“成绯馆。”
“你常去?”付青硕虽在宫内但也时常听人说起这所盛名在外的青楼,里面有四大花魁,各自精通琴棋书画,千金难买一面。其中更以擅长书画的绯绯姑娘为最,而怡王付贺便是她的入幕之宾之一。
师北落慢慢点头道,“对,我常去。”
半晌,两个人再没有开口,连空气也陷入一片宁静,唯有窗台前的红烛还在噼啪跳响,跃动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付青硕半侧的脸。
“公主,瞧我这记性,我还未给公主揭开盖头呢。”师北落说着就要去撩付青硕的面帘,付青硕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回避。
师北落嘴上还噙着笑,但伸出去的手却有些轻微地颤抖。
多年前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皇城屋顶之上,她和付青硕两个人躺着仰望天空,夜风习习,让人的心情平和。
李悠南说过,她最期待的是将来有一个聪明又英俊的男子做他的驸马,然后她要精心打扮自己,让他再揭开盖头的那一刻为自己无限着迷。而李悠南会在他揭开盖头的同时对他说,她已将李悠南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请他好好爱惜这个女子。。。。。。
付青硕转过头,看着李悠南,平稳如深山古潭的漆黑眸子里渐渐泛起微波。。。。。。
挑开面帘,出现一张如水墨画般勾勒出来的脸,依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此刻正专注地打量自己,就好像那一日朝殿之后,走入后宫刚跨出拐角,在宫道上瞧着那一个赤着脚在悠长的宫道上跳动的精灵。
☆、第022章
这杯交杯酒恐怕是古往今来最诡异的一次,因为成婚的同样是两位公主,只是其中一个是权倾天下的公主,另外一个则是亡了国的公主。
她们最终默契地采用了小交杯的形式,但即便如此,两个人的呼吸也在不断地靠近。当付青硕白瓷般的脸近在咫尺的时候,师北落余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那樱桃□□人小嘴之上。只见付青硕轻轻张开嘴,小舌稍稍探出,优雅地含下一口酒水,那白皙的面庞上很快染上一片芳菲。
师北落几乎是蹭着她的脸颊饮下杯中物的,但即使见了杯底她还是尝不出那酒水是何种滋味,只觉得鼻间充斥的满满都是属于付青硕身上的味道。
炽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喝完交杯酒之后,两个人没有立即分开,付青硕缓缓靠近师北落的耳边,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嘴上抿出一点笑意,在师北落耳畔道,“师北落,你既心甘情愿做本宫的驸马,今后本宫就不会放你走。”
师北落一怔,耳根在发烫,她手里还捏着杯盏,连手心也冒出了汗,却还佯装淡定。酒水里早被她下了药,不出一刻付青硕就会昏睡,她只要再坚持一下便能够成功混过一晚。
只是目前的景象颇为撩人,付青硕那迷离的、蒙着雾气的眼神让她局促不安。
说完那通暧昧的话语之后付青硕与师北落分开一些距离,但两个人还是一同挨着坐在榻上,宽大的袖袍叠在一起。
过了须臾,师北落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间笑了,侧身屈指去抚摸付青硕嫩滑的脸,指腹在她的脸上游走着,来回婆娑着。
她突然间明白了付青硕的用意,她大约是想主动挑逗自己迫使自己招认女子的身份,一旦自己是女子这样的事实被揭穿,那么离揭穿李悠南的身份也就不远了。但师北落一时还不明白为何付青硕不直接揭发自己,而是要这般耐着性子挑逗,自己与她有亡国之仇她不是不知道,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会行刺她么?
不过既然她有胆子玩这样的游戏,那么师北落也有胆子奉陪,她也想和付青硕来一场正面交锋,比较一下在分别四年之后谁比谁更能控制情绪。
有点发凉发颤的指端在付青硕的脸上来回抚摸,付青硕稍一定神注视着她,师北落便嘲讽一笑,指尖也慢慢地顺下去,一直落到了付青硕的腰间结扣上,师北落的身体稍稍往付青硕那一方再挪了一些。
付青硕刚刚掀起波澜的眼神此刻化为平静,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只用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师北落。
师北落见她没有反应,稍稍一犹疑还是咬了牙下手解开了付青硕的腰带,再打开她的前襟,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
师北落忍不住抬眼望向付青硕,付青硕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师北落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无耻歹徒般在欺凌良家妇女。她再不忍心去看她的眼神,只能垂下头,但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头顶上,让她的脖子仿佛压了重物一般无法抬起。
师北落深吸一口气,想着若是连这样安静的付青硕她都斗不过,那还谈什么复仇?!于是又一咬牙她的双手便攀上了付青硕的双肩,利落地将付青硕的外袍掀开褪到她的腰间。
“驸马,本宫头上的配饰很重,不如摘去。”付青硕自己抬手摘除了头上的凤冠,用金步摇奘着的宫装发髻也在此刻散落。如瀑般的青丝长发披在肩头,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靥,以倾城之姿用如水双眸注视着师北落。
师北落喉咙干涩,心中擂鼓阵阵,但她绝不可在此时妥协,于是再次暧昧地贴近她,近距离地端详付青硕。付青硕巴掌大的一张瓜子脸,睫毛是那般长而浓密,就像是扇面一般。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脸,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放越大。白瓷般的皮肤在烛光下泛着莹莹白光,在师北落踌躇着是否该真的吻下去的时候,她却含着半真半假的笑意轻轻地开口了。
“现在想要吻我的这个人,是师北落,还是李悠南?”
师北落眸色一动,沉声道,“公主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她动作轻缓地解开付青硕的中衣叠口,付青硕白皙的脖子和光滑的香肩就在眼前,精致的锁骨弧度诱人口干舌燥。面对着这样的绝色尤物,连精明的师北落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付青硕却从容地将她往榻上一推,娇躯顺势也压在了师北落的身上。此刻灯火晦明,将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发丝倾泻,轻描淡写地扫着师北落的面额,朦朦胧胧之间,师北落看见付青硕的眼睛里似乎带了一些凄迷的光。
“父皇赐婚的时候,本宫其实并不想真的去成婚。但你来了。。。。。。。”付青硕轻声呢喃,“当付贺拿来那枚抹着‘忘年枯’之毒的毒箭来的时候,本宫就认定是你,那种毒药产自蜀中,正是当年陈国境内之物。虽然你改变了样貌,也改了字迹,但本宫知道所谓的师北落一定就是你。”
师北落被压在下面,避无可避,苦笑道,“公主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难道公主错认我作另外一个人?”
“师北落。。。。。。。北落师门。。。。。。”付青硕缓缓低头,鼻尖贴着师北落的鼻尖,两个人的唇几乎就要沾到一处,“北落师门乃是北宫玄武的一个星宿,而陈国的宫殿就叫玄武宫。你心中挂念故土,因此连化名都和陈国有关,你难道还想继续瞒着本宫么?”
师北落却道,“虽然我还不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件事情似乎弄清楚了。公主的确认错了人,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靠着一点小运气发了一点财又阴差阳错地参加驸马昭选,最后又稀里糊涂地赢得了驸马之位。。。。。。”
“是么?”付青硕浅笑,“那么余行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他在初期风头正劲,却在后期失足成恨,现在甚至入罪下狱。。。。。。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安排的?”
“公主还真的是想象力丰富,”师北落道,“余行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我正要将此事禀报公主请公主出面为余行求情呢。”
“哦?”付青硕挑起纤眉,“你还需要为余行求情吗?恐怕此时该押送回牢的余行早已经失踪了吧?”
师北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公主的话,北落是一句也听不懂。”
“余行虽然是个江湖人,但江湖人最重义气。苏和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说得动余行。如若本宫料的没错,他在牢中对苏和说肯到御前指证你,恐怕就是你的主意。一来你可以借机削弱苏和在父皇面前的影响力,二来余行可以从重重森严的皇宫守卫中脱身而出,他原本被关在宫内的牢房中,现在却可以因为作证的事情暂时出宫,他再宫内你无法出手解救他,但若是在宫外途中尤其实在大家都松懈的时候,这情形可又说不定了。”
师北落僵住,“公主未免太高看师北落。”
“是么?不如本宫与你打一个赌罢,本宫赌明日一早就会有人来通知余行在半途被人劫走,你敢不敢入这场赌局?”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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