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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虐我千百遍[重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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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齐表哥挣扎着爬起来,目光阴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小小一个安平侯又能阻止得了什么?倒不如亲手奉上,说不得她还能多活两日。”
  顾凌洛咬牙切齿,突然探手扳住他的脑袋。
  “那还真要多!谢!你!了!”
  咔嚓!
  齐表哥来不及惊呼已被拧断脖子。
  皇宫地域广阔,守备森严,顾凌洛紧赶慢赶总算在天明前寻到了被关在一方窄院的熟悉身影。
  天不过刚蒙蒙亮,往日月娘不睡到日晒三竿决计不会起身,如今却已驻足在枯败树下,望着最后几片残叶目不转睛。
  顾凌洛潜在一旁,心如刀绞。
  眼前这形销骨立的女子,真是她认识的那个娇俏动人的小月娘吗?
  月娘一支木钗随意绾发,只着里衣站在风中,白衣猎猎,乱发纷纷,本就不大的小脸如今更是瘦的只手可遮,往日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死水一般,枯槁冷寂。
  月娘……
  顾凌洛眼眶发热,刚想上前,吱呀呀,院门推开,两排御林军齐刷刷闯了进来,直奔她藏身之处团团围住!
  皇帝紧随其后,遥指喝令:“给朕拿下!”
  顾凌洛身形如电,几个虚晃躲过长矛,抱起月娘便跑!
  皇宫大内又如何?所有空间守护者都有被动加成,无论速度力量灵活度亦或者轻盈度都远在普通人之上。
  以她之力,想带着月娘在如此密集的围追堵截下毫发无伤突出重围虽不太可能,可保月娘一个毫发无伤却也不是不可能。
  她不怕流血不怕痛,只要月娘平安无事就……
  噗!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顾凌洛踉跄了一下差点跪跌在地,却下意识搂紧怀中人,怕她受伤。
  怀中人抬起枯瘦的小脸,一双眼大到极致,眼瞳黑得发红,红得赛血!连眼白仿佛都要被它浸染成一片腥色!
  顾凌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寒瞳微颤。
  噗!
  刺入伤口的凶器拔了出来,是原本那绾在月娘发间的木钗。
  月娘歪头望着她,缓缓勾起诡异的笑,眸底腥色晕染,手中沾血的木钗摇晃着眼熟的水蓝流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我就知道……嘻嘻嘻……呵呵……”
  噗!
  又是狠狠的一钗!
  月娘吃吃笑着,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空洞的大眼看不出丝毫情绪,麻木而又机械的一钗一钗又一钗,在她胸前捅下一个个血洞。
  血染红了彼此的衣衫,溅在月娘枯瘦的小脸,那笑显得越发的惊悚骇人。
  便是那钗扎得都不深,可挡不住失血过多。
  顾凌洛脚下虚浮,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向前栽去,倒地的瞬间还不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凌空翻了个身,将月娘送到上面。
  咚!
  她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月娘坐在她腰上毫发无伤。
  月娘那沾血的小脸依稀还恍在眼前,昏迷的瞬间,她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那是我的……流苏木钗……
  ……
  再度醒来,她已成了禁。脔。
  月娘将她锁在房中,手腕粗的锁链玄铁打造,反剪了她的双臂锁在身后,便是她如何天生神力也无法以血肉之躯强行挣脱,否则,铁索未断腕骨先断。
  月娘坐在床畔,一言不发望着她,一身宫装的小宫女端来热滚滚的汤药,月娘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她侧躺在榻上喝药不便,想起身再喝,可稍稍一动便疼出了满身冷汗。
  月娘将那药又向她递了递,空洞的大眼直勾勾盯着她,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却死的一样,不带一丝朝气。
  “痛吗?”月娘歪头望着她,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你之痛,不及我之万一。”
  顾凌洛无言以对,若非她盗了鼎,月娘又怎会家破人亡沦落至此。
  月娘将她锁在屋中,并未再如初见那般伤她,却也未如当年那般与她亲近,她真真儿像极了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每日重复着相同的轨迹,日复一日,丝毫不变。
  卯时起床,她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动不动。
  卯时三刻,宫女送来汤药,她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辰时一刻,宫女送来早膳,她依然一口一口喂她。
  午时午膳,继续喂她。
  未时午休,她躺在她身侧一同阖眼,却离她远远的,丁点都不肯碰到她。
  她终于自她偶然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来龙去脉。
  她盗鼎走后,月娘逃到十里坡接了那留书,虽难过她的不告而别,却还抱着希望,一路去了惠芸庵。
  却不想,那茶棚老头虽不识字,可家就在惠芸庵附近,他便是再如何蠢笨,日日看那门楣牌匾也记住了个大概。
  顾凌洛走后,他抖开布帛看了一眼,“惠芸庵”在一堆不认识的字里格外显眼,他一眼便记住了,却也没多想,只当是姑娘家要去参拜。
  月娘去了惠芸庵后不久,老尚书派人一路追查,查到了这茶棚,稍一威吓便吓得那老头交代了个干净。


第85章 别怪我
  月娘刚住进惠芸庵便被抓了回去。
  她这般丢尽刘府颜面; 老尚书自是勃然大怒,若是平日; 一顿家法是逃不过的; 可也最多一顿家法罢了; 女儿既已逃婚; 再强求她嫁过去; 且不说女儿如何怨怼; 只怕太傅府上下也不会真心待她; 倒不如退婚。
  可今时不同往日,聚福鼎丢了!
  没有谁比老尚书更清楚这于刘家意味着什么。
  他心知肚明若这鼎找不回来; 只怕刘府大难临头!
  可他还是不够狠毒,没有杀人灭口,只是花了重金堵了所有知情人的嘴。
  然而人心险恶,看到浴房大洞的不止一两个下人; 总有那一个贪心的偷偷卖了消息再赚一笔。
  齐表哥不是唯一一个买了消息的人,却是第一个买的。
  他确认属实之后,连夜给皇上递了消息,皇上便派他给刘府使绊子; 若刘府真的中招,皇上才敢放心拔了这肉中刺。
  老尚书不敢告诉月娘真相,怕她心无城府走漏了风声; 只能一边偷偷追查顾凌洛的下落,一边不顾她的苦苦哀求,硬生生将她塞进花轿亲自送到太傅府; 以期将来万一刘府遭难她能逃过一劫。
  太傅虽对月娘诸多不满,可忌惮刘府的聚福鼎,加之老尚书也确实给足了他颜面,遂冰释前嫌接纳了月娘。
  可毕竟吉时已过,只能重择吉时拜堂。
  太傅当场着人查了最近的吉时,是在第二日凌晨。
  老尚书敲锣打鼓的把女儿送了过来,自然不可能再抬回去,太傅便暂且将月娘安置在偏院,只待天亮拜了堂再送入洞房。
  第二日一早,齐表哥突然登门,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指责老尚书一女许二夫,背信弃义!
  月娘昨夜便接了齐表哥的消息。
  他先是为当日之事道歉,说自己只是太过心仪表妹才会那般做派,如今日夜懊悔。
  得知表妹大婚,他虽心痛如绞,却不敢再惹表妹不愉,只遥祝表妹幸福。
  却不想,表妹竟逃了婚。
  表妹既不愿嫁,他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救表妹于水火,权当将功折罪。
  月娘并不尽信他的言辞,可她已走投无路,只能答应与他里应外合。
  老尚书气得拍案而起,“口说无凭,证据何在?”
  证据自然是有的,齐表哥称,早在他在尚书府借住之时,已与月娘订了口头姻亲,他赠予月娘的玉佩尚在府上。
  月娘也当众承认。
  太傅立时派人与几个见证人一起去了刘府搜找玉佩,果然找到。
  玉佩一角刻有齐表哥小字,尚书府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此时此刻,若再痛斥两人无媒苟合,不仅挽不回与太傅府的联姻,就连齐府这边只怕也保不住了。
  刘府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不管齐表哥人品如何,好歹他是真对月娘有情,嫁给他比之一波三折的太傅府甚至还要好一些。
  老尚书承认了是自己老糊涂了,忘了早在数年前已口头允过这门亲事。
  他抛掉几十年的高高在上,主动跟齐表哥道歉,并当众将月娘转配给了他。
  一女许二夫,且又当堂换了新郎,这笑料传遍了紫禁城,尚书府真真儿是颜面扫地。
  齐府虽也丢人,可除了齐表哥,齐家上下尚不知聚福鼎被盗,还十分满意他抢了小福娘。
  如此一来,刘府急着保闺女,齐府急着得福娘,一拍即合,婚期定在了三日后。
  月娘如何肯嫁?
  她苦求爹爹娘亲无果,只得求到了齐表哥面前。
  齐表哥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假称洞房之夜助她逃脱。
  月娘便是不信也无可奈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一众人严加看守下嫁进了齐府。
  洞房之夜,齐表哥原形毕露,月娘方知上当,拔了凤簪抵在喉咙,抵死不从,险些闹出人命。
  眼看到嘴的肥肉无从下口,齐表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你口口声声要去寻那丫头,却不知正是她偷了你家保命的聚福鼎!如今皇上要拿你刘府开刀,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儿上,直该叫你同那老东西一起被满门抄斩!”
  月娘震愕,自然不肯相信,可细细回想这几日府上愁云惨淡,爹爹娘亲几次欲言又止,还不停追问她顾凌洛的下落,又有些不敢确信。
  三日回门之际,她抓住爹娘追问,老尚书见实在瞒不住,这才据实已告。
  月娘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顾凌洛会不顾她刘府安危盗走聚福鼎,誓要当面问个清楚。
  她几次找机会逃走都被抓回,争执中,齐表哥听出她与顾凌洛有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横竖月娘已是囊中之物,早晚都能吃进肚子,先找聚福鼎更为要紧,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在月娘又一次逃走之时放她离开,自己带人尾随其后。
  月娘一路战战兢兢,生怕他追来,不敢走官道,独自一人穿林过野。
  顾凌洛让她在惠芸庵等她,可惠芸庵显然已不安全,她只能朝着江南而去。
  顾凌洛曾说过,江南依山伴水,风景秀丽,最适宜居住,她当时便说了逃婚后要到江南同她一起偏安一隅。
  顾凌洛在惠芸庵寻不到她,该是能想到上江南寻她的,这点心有灵犀月娘还是自信的。
  月娘女扮男装,餐风露宿,感染风寒都舍不得停下脚步,总盼着到了江南就能见到她的夏儿。
  却不想,走到一处山坳被一群山匪抓了去。
  山匪看出她是女子,欲强行欺辱,月娘情急之下道出身份。
  山匪自然不信,刚要继续逞凶,尾随其后的齐表哥登门求见。
  齐表哥游说山匪散出“尚书嫡女被抢做了压寨夫人”的消息,以期诱得顾凌洛自投罗网。
  山匪不信会有人这般愚蠢,齐表哥却相信顾凌洛会来。
  她既肯盗鼎之后留书给月娘,显然与月娘姐妹情深,即便这情意敌不过聚福鼎的诱惑,可至少不会坐视月娘受辱。
  眨眼数月过去了,顾凌洛并未如预见那般过来救人。
  齐表哥暗暗心急,难道是他估算错误,那小丫鬟翻脸无情?
  恰逢皇上急召,他只得丢下月娘匆匆回去,临行时不仅留下金银,还许诺了大当家不少好处,要他好生看顾月娘,绝不可动她一根毫毛。
  大当家的倒是讲信义,真真儿是对月娘十分周到,也没再起什么歪心思,可挡不住二当家心思狭隘,因着对大当家种种不满,竟带着几个弟兄灌醉了齐表哥留下的护卫,一同闯入月娘卧房。
  这些日子磨砺,月娘早已不是当初那心无城府的傻姑娘,她见情势不妙,含泪恳求二当家的陪她喝上一碗酒权当壮胆。
  二当家不疑有他,着人端了酒坛上来。
  月娘帮他们一一倒酒,几人喝下不久便脸色泛青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是蛇毒发作。
  月娘在这山里待了数月,整日闲来无事,无意间发现厨子总爱抓蛇取蛇胆泡酒,遇见毒蛇还会收集毒液。
  月娘偷走了那瓶蛇毒掺入红艳艳的蔻丹涂在指甲上,防得就是这般色胆包天之徒。
  第二日晨起护卫醒来,只看到满地尸首,月娘不知所踪。
  大当家的闻讯赶来,气得脸色发青,哪儿还顾得什么齐家公子的嘱托,绑了那俩护卫丢进地牢,誓要手刃了刘月娘替兄弟们报仇!
  可不等他们跑出山寨,一个个突然腹痛如绞倒地不起。
  月娘这才背着包袱出现,到底是初次伤人,神情怯怯带着愧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想要害夏儿。”
  也怪那二当家的自寻死路灌醉了护卫,不然她哪儿来的机会连夜窜进火房往水缸下毒?
  月娘套了马车继续南下,端了土匪窝让她松了口气,可随后又是淡淡的忧伤。
  消息都放出去这么久了,夏儿为何没来救她?
  她虽并非真想夏儿自投罗网,可夏儿不为所动更让她难受。
  不,也许并非不为所动,只是并未收到消息,或者刚收到消息还未来得及赶到。
  这般劝慰自己似乎好受了些,她一路紧赶慢赶,刚入了最近一处小镇,便听说皇城出了大事,盛极一时的刘家全部下了大狱!
  “刘家?哪个刘家?!”
  “自然是丢了福鼎的那个刘家咯。”
  月娘惊慌失措不敢相信,遂又追问了许多,终究放心不下,调转马车朝着京城赶去。
  一路逢人便打听,消息越来越坏。
  三堂会审,刘家犯了谋逆大罪,只怕要株连九族。
  圣旨都下了,秋后问斩。
  不不不,不是秋后,早在数日前已斩于菜市口了。
  惨呐!刘家上下百十口,百十颗脑袋滚得哪儿哪儿都是,那血红的呦,接连几天都散不去的腥味儿。
  都死了吗?不会吧?怎么听说有人被放了?
  被放的都是卖主求荣的玩意儿,他们可提供了不少老尚书谋反的罪证,皇上还赏了他们不少银子呢。
  月娘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回的京,一路跌跌撞撞跑去昔日的家,却不见熟悉的尚书府牌匾,只有白白的两张封条封在门上,还有侍卫把守。
  侍卫远远就吆喝:“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她赶紧低头弓腰转身离开。
  她想起小莲的父母就住在附近,自己往日曾来过,还赏过他们不少银子,他们对她也是千恩万谢。
  她悄悄过去,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莲父母一看是她,当即脸色骤变,呆站了半天,这才想起将她拉进屋子。
  小莲正在屋里绣花,见了她吓得一针扎破了手。
  月娘忽而想起路人所言,凡是活命的都是卖主求荣之徒!
  可已然晚矣,后脑勺突然受了以及重击,她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在齐家,她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旁边睡着死猪般的齐表哥。
  她慌忙检查了下自己,确信最多只是被轻薄了,绝对没有真被怎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听到动静,齐表哥也醒了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我没碰你,死鱼一般的有甚趣味?还是醒着的好。”
  说罢懒洋洋爬坐起来。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如今你已没了靠山,若从了我,我还能保你条命来,若抵死不从……哼哼……我便将你扒个。精光曝尸闹市,让全天下人都看看传说中的小福娘究竟比旁人多长了什么?”
  “你敢!”
  月娘气急攻心,一口猩血翻涌到喉头,又硬生生被她咽下。
  齐表哥勾起她的下巴,得意洋洋道:“忘了说了,你爹娘的尸首还在乱葬岗,能不能入土为安,全看你肯不肯乖乖就范。”
  月娘怔怔望着他,空洞的大眼没有一滴眼泪。
  “我爹娘真的死了?”
  “真的,不止你爹娘,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全家老小,包括刚出世的小侄子通通死了!”
  死了……
  通通死了……
  “不!我不信!你在骗我!你骗我!!!”
  月娘突然发疯似地抱住头,拼命蜷缩成一团,后脑的伤口撕裂,猩血浸透了纱布。
  “不信?呵,好!爷便带你去乱葬岗瞧瞧!”
  乱葬岗,尸首成山,腥臭扑鼻,到处都是野犬豺狼。
  它们早已习惯叼食死尸,并不攻击活人,只远远跟着,不时仰头唔嚎,似乎盼着有新鲜尸首送来。
  月娘疯了,她辨不清爹娘的尸首,辨不清哥哥们的尸首,却辨清了那一颗颗堆在一起小山般的人头。
  她癫狂地扑过去,抱起一颗哭一阵儿,再抱一颗再哭一阵儿,一百多颗脑袋,她从午后一直哭到日落,哭到没有眼泪,只有猩血顺着眼角蜿蜒。


第86章 报复
  齐表哥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时; 她已经哭得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血红一片。
  “你真当你爹不心疼你; 非逼你嫁人?不过是料到刘家大难临头; 出了门的姑娘不算本家人; 想保你一命而已。
  可你呢?
  先是引狼入室; 害得你爹丢了镇宅保命的聚福鼎。
  再是误解你爹好意; 害他晚节不保一次次当众出丑。
  最后害得他身首异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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