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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头，“嗯好吧。”
“对了，安小姐有男朋友吗？”
安静抬头：“啊？”
“我看安小姐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啊，不如我们可以试试？”
“抱歉啊，我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可以甩了啊！你男朋友有我这么优秀吗？！”
“这个……王先生难道不是来参加节目的吗？要是和我交往了，就不能上节目了。”
“嗨，”王先生摆摆手，“咱们只是试着了解一下，又不一定要结婚，万一不合适呢！”
“那要是我和您吃顿饭，您能把那宗投诉撤掉吗？我们组的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工作很辛苦。”
王先生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仿佛看到了新大陆：“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咱们去吃顿饭，我就把投诉撤销。”

第五十八章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王先生和我这么有缘分，日子就定在今天怎么样？七点，地方我来订，不介意吧？”安静放下手里的中性笔，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肘部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先生。
王先生被安静这一看，可谓是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和安静双宿双飞把家还，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切凭安小姐安排，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送走王先生，安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众人都在上下打量着她。
“看什么呢？！”
“哎呀安姐，你老拼了啊！”小贾上前握住她的手，“为了嘉宾上节目都要出卖色相了？”
“……”
旁边的纪雨菲插嘴：“贾姐，这不是出卖色相，这是卖身求收视。”
陈宁殊严肃的点头，深表赞同：“对，这是卖身。”
安静瞅了一眼陈宁殊，欲言又止，碍于在办公室，只能说：“得了吧，说的好像你们都没有被奇葩骚扰过一样。”
陈宁殊窝在格子间里捧着一本《电视台运作与管理》看，旁边的纪雨菲左摇右晃的玩着手机赛车游戏。
“纪雨菲！你玩个赛车身子跟着摇什么！”当陈宁殊被纪雨菲第三次撞到以后生气的低吼。
纪雨菲马上点了暂停键，“因为——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啊。”
“你晃你的别撞我啊，我不介意被撞到地上，但是我介意被你撞到地上。”
纪雨菲还想贫两句，发现陈宁殊的手机亮了，成功转移话题：“哎你的推送，新消息。”
陈宁殊划开手机，是安静的新消息：七点半带着纪雨菲一起过来吃饭。
后面又附上了一个餐厅地址。
陈宁殊望望靠近落地窗处的办公桌，安静似乎在看视频。
手指飞快的打字：你不是刚签了卖身契吗？
安静发来一个发怒的表情：什么卖身契！等我应付完那个大奇葩了看今晚怎么收拾你！
陈宁殊看到最后一句话不免有点浮想联翩，心猿意马的连带着脸色都红润起来，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又看起书来，然而脑中却怎么也挥散不去安静的最后几个字。
手机再次震动，陈宁殊翻起手机拿来看：脸红了是吧～陈宁殊想也没想就回她：你怎么知道？
安静：因为我聪明啊。
陈宁殊：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蠢咯？
安静：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小宁殊。
陈宁殊：……今晚睡客厅去
安静：我的性生活！
陈宁殊：我看书了宝贝，爱你。
安静：（#｀o′）！！！
今天安静提前一个小时就拎包离开了，刚一进餐厅老板就迎上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吃饭？”
老板说着就搭在了她的肩上，身子倚着她，露出一脸“谢主隆恩”的谄媚笑容。
安静推开老板：“你个死gay离我远点，我可不想爱上男人。”
“你是打算爱上我了吗安静～”
“去去去，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餐厅老板领着她坐到靠角落的桌子旁，“挺好的，你这个策略还真挺好的，同志餐厅。”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没有勾搭几个啊？”
老板身子一扭，手拍在安静的肩膀上，“哎呦安静，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勾搭几个，我可是良家少妇知道吗？别败坏我名声。”
“行了行了，先说正事，我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等一下有个男人要过来……”
王先生进包间的时候安静正在喝茶。
“安小姐何必这么破费啊，还约在了包间？”王先生搓搓手，在安静旁边坐了下来。
“包间好办事嘛，大厅人多嘴杂的，干什么都不方便。”安静笑笑，给王先生倒上一杯茶。
王先生瞪大了眼睛，语气里藏不住的欢喜，“对对，好办事好办事。”
“安小姐还看新闻联播吗？这么关心国家大事？”王先生看看挂在墙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新闻，有些奇怪。
安静笑着说：“我们这些搞媒体的，不关心国家大事可不行，要紧跟政策嘛。”
王先生点点头，“关心国家大事好，说明安小姐爱国嘛。”
安静点了几个菜，抿了一小口茶，幽幽的说：“对于我下属小陈那宗投诉电话，只要我陪你吃顿饭就能撤销吗？”
王先生扶上安静的椅子，“这个……本来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哦？那王先生现在想让我怎么做呢？”安静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
“陪我一晚上。”
安静冷笑：“王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不厚道？”
“各取所需，很正常啊。”
“王先生，你确定要用撤销陈宁殊投诉这件事儿来威胁我让我陪你上床？”
“没错。”
安静起身，退后了几步，附身看着他：“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包间里有摄像头，刚才你我说的话都被录下来了，你是自己滚呢，还是让我公开视频帮你被开除呢？”
王先生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说，“录下来？你们媒体人都会剪辑视频，谁会相信这段视频是不是剪辑过。”
“所以我才要看新闻联播啊，王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新闻联播可以当做时间参照物吗？”
王先生睁大双眼看着安静，慢慢起立，指着安静：“算你狠，真恶毒的女人！”
“王先生谬赞了，没您恶毒，”安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慢走不送，希望明天我们能接到您的撤销投诉电话，否则明天下午你的领导就会收到我们现在对话的这盘视频了。”
王先生怒气冲冲的开门离开，迎面碰到了赶来吃饭的陈宁殊二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们这些媒体人太坏了！”
“哎？怎么回事？”陈宁殊坐在椅子上，菜刚好端上来。
“换两套新的餐具。”安静对服务员说。
“是的安总。”
“安总？”
“这家餐厅是我朋友开的，我入了点股。”
纪雨菲拽拽陈宁殊的衣角，“你女朋友还有这个副业？”
陈宁殊看她一眼，“别问我，我也是刚刚知道。”
这顿饭吃得相当愉快，酒过三巡，三个人都有点醉了，安静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吃到这里吧，也不早了，我让朋友送纪雨菲回宿舍。”
“太麻烦了吧，不用了。”纪雨菲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去太不安全了。”安静说着就给老板打了电话，“死gay你过来，送我女朋友的闺蜜回家。”
“什么死gay！你自己不也是les瞧不起我们gay啊！！”
“没有瞧不起gay，单纯瞧不起你而已啊。”安静无辜的说。
陈宁殊和安静回到家已经九点半，陈宁殊还没搞明白晚上发生了什么，进门就把安静堵在墙上，“说，晚上和王先生说了什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弄了个摄像头把我们的对话录下来了，他就认栽了。”安静的手攀上她的腰肢，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陈宁殊瞪她，“说话呢，别动手动脚。”
安静蹭蹭她的胸，“好想你啊小宁殊。”
“喂，还没洗澡呢……”
陈宁殊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安静的唇堵上了，吻得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双双跌到浴缸里，大战一番转移阵地到床上又来了两次，两人这才相拥而眠。
司雨晨好不容易送走了张言这尊大佛，又迎来了新的问题。
真的要公开和陈宁殊的恋情吗？
重点是我压根没和她恋爱啊。
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陈宁殊的手机，然而听到的确实无穷无尽的忙音。
连续三通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陈宁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睡觉，“嗯？谁啊。”
“我是司雨晨。”
陈宁殊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司雨晨倒吸一口空气，“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关系到我和你，还有张言。”
陈宁殊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安静，蹑手蹑脚的起身，关上了卧室门，走到客厅的阳台上。
“好了，你说吧。”
“张言要求公布我们的恋情，否则她的公司就会把你的资料放到网络上。”
陈宁殊惊讶的问，“公布我们的恋情？我没有和你谈恋爱啊，再说我们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讲……”
时针从11挪到了12，陈宁殊听完司雨晨的话以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这样做，安静怎么办？安静可是我的女朋友。”
“难道你愿意被人肉吗？你还在上学，这对你产生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啊，被迫出柜？”
陈宁殊重重的叹气，“司雨晨，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吗？”
“只要在微博上公布和你的恋情就可以了，平时你还是和安静在一起，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恋人关系。”
“你让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陈宁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绕城公路上飞速划过的红色光线一闪而过，无数车辆的灯光编织成一幅城市的夜景。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有些丧气。
安静会同意吗？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怎么可以让我爱的人如此受委屈。

第五十九章

这一夜司雨晨失眠了。
往常司雨晨心情不好总是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睡一整天，睡醒以后就可以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然而今天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和陈宁殊通过电话之后，司雨晨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和张言的纠缠根本与陈宁殊无关，可是自己还要把陈宁殊牵扯进来，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陈宁殊从这一刻起，都将和她同进退了，不是吗？
自己不惧怕舆论，可是害怕陈宁殊饱受非议，几年来自己深受其苦就不提了，每天留言下面总有几个人在骂自己，彻底退出社交网络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原创品牌可还需要网络这个媒介来推广，如果网友一致认为是陈宁殊接入了自己和张言的感情生活，那么根本洗不白。
再加上张言公司雇来的水军，陈宁殊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坐以待毙。
司雨晨清楚地明白，她的背后没有公关团队和经纪公司，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撑自己，不如就此退出网络吗……
但是这也不能阻挡张言公司把陈宁殊扒出来的脚步。
难道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张言的*吗？
是不是想要变红这件事可以让人丧失良知，还是说张言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不过现如今自己才认清她这个人罢了。
司雨晨不想把张言想得太坏，然而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太复杂，每个人都抱着功利心和别人交朋友，对待感情也几乎都是玩玩而已，她知道，自己是有那么点格格不入的。
想到这里，司雨晨下了床，打开电脑和剪辑软件，导入了相机卡里的素材，专心剪辑起视频来。
是那部在德夯拍摄的纪录片素材。
从德夯回来以后，她就没有碰过相机，因为这部片子里有太多的和陈宁殊的回忆，司雨晨不想碰，也不敢碰，今天之所以敢打开这些视频，是因为她想给自己一个了断。
不能再自甘堕落下去，不能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耽误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要努力奋斗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酒已是第三杯，也许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陈宁殊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踉踉跄跄的推开卧室门，摇摇晃晃的爬上床。
安静翻了个身，陈宁殊刚好能看到她的脸。
手搭在安静腰上，脑袋缩在安静胸前，安静哼唧一声把陈宁殊揽入怀抱，搂得更紧了一点。
安静的气息均匀的洒在陈宁殊的脑门上，按捺住那颗悸动的心，理智已经快要把陈宁殊压垮。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真是世界性难题。
迷迷蒙蒙也睡过去了，陈宁殊再次醒来已是早晨。
洗漱完毕发现安静正在厨房做早饭。
安静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视线从锅里挪开，看向靠在墙边的陈宁殊，温柔的笑笑，“起来了？”
陈宁殊点点头，走过去，脸贴在安静的背上，手环住她的腰。
“怎么了？”安静对陈宁殊的行为有些奇怪。
陈宁殊深呼吸：“好想一辈子都和你这样下去啊。”
安静笑：“那就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啊。”
陈宁殊不言语，手上的力度加了两分，“我何德何能，能够获得你的青睐呢？”
安静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关上火，转身把陈宁殊搂住。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从前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能够不弃前嫌，继续包容我，爱着我。”
安静的下巴抵在陈宁殊的额头，陈宁殊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刹那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想要开口的话哽在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这样信任我的你，如果知道我为了别的女人，为了自己，要让你受委屈，践踏你的尊严和底线，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爱我……
如果我开口说出这件事，你一定会百分之百支持我，甘愿自己受委屈，但是我不想，我也不能。
到头来还不是应该说是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保护好你。
如果自己强大一点，敢于和张言叫板，那我也就不会这样纠结。
“怎么了宁殊？”安静感觉到怀中人有些不对劲，松开她，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陈宁殊泪眼朦胧的双眼。
“哭什么啊？”安静低头，闭上眼，轻轻的亲陈宁殊的眼。
“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陈宁殊说完这句话竟嚎啕大哭起来。
把安静吓得连忙搂住她，“大清早的哭什么啊，别哭了别哭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说着就搂着她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好一阵子陈宁殊才停止哭泣，一抽一抽的说，“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以前我们的事情了。”
安静用纸巾轻轻擦擦她的脸，“都过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陈宁殊看着安静爱意浓浓的眼，坚定的点头：“会好起来的。”
“快去准备早饭吧，别迟到了。”
安静回到厨房后，陈宁殊打开手机，给司雨晨发了一条短信。
“中午一点，我去你家一趟。”
司雨晨粗剪完素材，正打算关机睡觉，手机突然传来一条信息。
打开，是陈宁殊的消息。
原以为陈宁殊会考虑很久，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给了自己答复。
“好。”
这下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宁殊，中午吃什么？”安静把车停好，扭头问副驾驶上的陈宁殊。
“中午我和朋友有点事儿，不跟你一起吃了。”
“哦……好吧。”安静垂下头，正要开车门，陈宁殊拉住她的手。
下一秒已经被陈宁殊拉到怀中，陈宁殊的唇轻轻的吻了自己的额头。
耳边传来对方温柔似水的声音：“我爱你，安静。”
安静的不安是有道理的，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中午一点，陈宁殊已经坐在了司雨晨家的客厅。
“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不用了，直接说正事吧。”
司雨晨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陈宁殊沉默片刻：“这件事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吗？”
司雨晨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吞吞吐吐的说：“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方法。”
“如果我假装和你交往，你除了要放到微博上，还要怎么做？”
司雨晨睁大了眼，看着陈宁殊不敢相信，“你……同意了？”
陈宁殊苦笑，“不然我能怎么办？我不敢想象我出柜的结果是什么，一分钱收入没有，全靠家里养，如果我妈逼我和安静断绝来往，我能怎么做？”
司雨晨颤抖着身子，站起来，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你妈妈的看法就这么重要吗？”
“那可是我妈啊，怎么能不在乎？”陈宁殊也站起来，看着司雨晨。
司雨晨怔怔的看着她。
“如果我不配合你假装谈恋爱，我不是就要被人肉吗？你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是希望我和你演戏吗？”陈宁殊反问。
司雨晨自嘲的笑笑，“对啊，或许我只是自觉代入了你的语境。当初和张言在一起，张言就明确的告诉我不会和我走一辈子，她说她以后要结婚。”
陈宁殊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让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坐在沙发两端，或许是真的过了很久，陈宁殊已经有些困意。
“喝点酒？”
“喝点酒？”
两人相视而笑，司雨晨起身去厨房搬出一箱啤酒。
打开一罐，递给陈宁殊，好像在自说自话：“和张言分手以后，我经常喝酒，总觉得似乎把这一辈子的酒都喝完了，这半箱啤酒是我最后的存货了，但愿喝完以后我就能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吧。”
陈宁殊接过，喝了一大口，“和安静分手的时候，我没有喝酒，和安静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也没有喝酒，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我竟然喝酒了……”
“大概是你真的很爱安静吧，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不喜欢张言，可是张言还是会带给我痛苦，你说这是为什么？”
“就算你不爱她了，可是你的回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