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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清清是这样说的。
　　虽然磕磕绊绊，到了最后声音愈发轻微，却也终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醉酒后的她微歪着脑袋望着苏镜，圆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其中泛起雾气，同时也红了眼眶。


第34章　
　　“为什么？”苏镜眼底闪过些许讶异；　当看到白清清泛红的眼眶时；　她轻轻地笑了，“其实，你根本舍不得；　对吧？”
　　似是被戳中了心思；　白清清呼吸愈发急促，眸中荡漾开层层波澜。
　　“我们当初签了合同，试用期三个月，最后由我决定你能否入职，而现在才刚过去一个多月；　你说你想辞职……虽然我可以同意，但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苏镜望着她；　不曾将视线移开半分，顿了顿之后，她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白清清认真在听苏镜讲着，两侧脸颊已然红透发烫。在听清苏镜那个问题之后，她紧攥着衣角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感觉到身前的人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苏镜忽然伸手抚上白清清的脸庞。
　　她心头那团被她压下去的火再度燃烧起来，熊熊火焰比她此刻手心里的温度还要烫上百倍千倍。
　　“老板……我……”带着酒意的白清清并未推开苏镜的手，她眉头微微蹙着，紧紧注视着苏镜的双眼，心中泛起苦涩。
　　她分明是十分喜欢的，可那声“喜欢”却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喜欢又有什么用呢？苏镜又不会喜欢自己。而她之所以想要离开，只是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倒不如早早远离了苏镜，这样对她们彼此都好。
　　即便思念，痛的也只会是她一个人。
　　“白清清，既然你说不出口，便让我来说吧。”苏镜再度笑了起来，笑得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
　　“其实，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她便吻上了白清清的唇。
　　柔软的唇轻轻触碰，苏镜将自己的信子探入白清清口中，撬开对方的贝齿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
　　白清清蓦地睁大了双眼。
　　此时此刻，梦境抑或现实，她已然分不清楚，但她是如此希望这是现实而并非只是自己又在做白日做梦。
　　而即便只是梦，即便可能是最后一场她与苏镜之间的梦，她也愿意最后再沉沦一次。
　　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便回应了苏镜的吻，热情而炽烈。
　　“一百年后若是在一起/不曾舍弃的情/我依然眷恋着你的眼/无人敢来阻拦这如海深沉的爱……”
　　音响里正在播放着这首歌，苏镜未曾听过。
　　副歌响起的时间恰到好处，附和着这一副场景，不知是否天赐。
　　屏幕里的歌手深情地唱着，屏幕外的两个人深情地吻着。
　　这是点歌列表里的最后一首，是白清清让张子亭点的，她却未想到张子亭在此之前竟还点了这么多首歌。
　　分明是沾染着巨大酒气的吻却在这一刻香甜得让她们彼此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白清清闭上了双眼，完完全全将自己沉浸于其中。
　　等到苏镜的唇舌第一次与她的分离，这突然抽离的甜蜜让她不由拧了拧眉，睁开了带着水气的朦胧双眼，“老板……”
　　酒确实给她们二人都壮了些胆子。
　　“我在。”只有低低的两个字，却给了白清清忐忑的内心一丝宽慰。
　　苏镜探出舌尖轻舔着白清清的耳垂，似乎觉得不够，她便直接将她的耳垂含在口中，用力地吸吮着。
　　白清清的耳根原本便又红又烫，这会儿更是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等到松口之后，苏镜对着白清清敏感的耳中轻轻吹了一口气。白清清微颤了颤，浑身上下一片酥麻。
　　“白清清……”苏镜在她耳畔轻唤着，“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嗯？”
　　她尾音上翘，极具诱惑。
　　“老板……我是真的好喜欢你……”苏镜断断续续地回应着，脑袋一阵阵发晕，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可我又怕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你……或许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傻瓜。”苏镜轻点她精致的鼻尖，后者愈发沉醉，“我才明白过来，其实在不知不觉当中，我也慢慢喜欢上了你，我不想让你离开，也不会让你离开。”
　　白清清紧阖着双眼，享受着苏镜给她的炽热爱意。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苏镜扶着她的肩将她慢慢推倒，白清清顺从地躺在了沙发上。
　　一阵缠绵过后，白清清睡着了。安静又乖巧，只是双颊处依旧一片绯红。
　　出了“彩虹KTV”，苏镜背着白清清沿着向阳街一路往她们所订的那家酒店走去。
　　白清清睡得沉，趴在苏镜的肩膀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她温热的呼吸打在苏镜纤细的脖子上，酥酥。痒痒。
　　在这座城市，九月初的气候依旧闷热得可怕，KTV内和大街上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纵然已是深夜，也无法感受到一丝微风。
　　苏镜热出了一身汗，她的后背紧贴着白清清前胸。她知道若是白清清清醒着，定然也十分不好受。
　　等到了酒店回到其中一间房间内，苏镜将白清清轻轻放在了床上。她们都得洗个澡，但她俩都没带任何衣裤过来。
　　苏镜进酒店之前路过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想着里头应该会有一次性内裤卖，便拿着房卡出了门。
　　她也喝了不少啤酒，匆匆忙忙一来一去，这会儿脑袋也开始发晕发胀。一进门她便将两条一次性内裤往桌上一放，直奔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她双手摊开并拢，盛了些凉水往自己脸上泼。这样连续几次之后她觉得缓和许多，便关上水龙头走到桌旁抽了张纸巾出来擦脸。
　　她站在那里，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熟睡的白清清身上，眼含笑意。
　　回想起她们在KTV里时的场景，她觉得自己似乎冲动了些，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因她不想错过白清清。
　　只是，她从未想过白清清会因此事起了辞职的念头……
　　苏镜轻笑一声，正想着该如何替熟睡中的白清清洗澡，便见床上原本平躺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艰难地坐起身来。
　　苏镜忙上前扶住她，以防尚未清醒过来的白清清一个不稳又摔回到床上。
　　白清清的长睫如蝶翼般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她从迷蒙中醒了过来，眼中雾气未消。
　　“头好疼……”苏镜搂住白清清肩膀之时，耳畔轻飘飘传来一声呻/吟，糯糯的直击她心脏。
　　“喝了那么多酒，当然会头疼了。”苏镜凑近了白清清耳边，柔声说道。
　　“老板……”白清清有要下床的意思，苏镜便赶紧弯下腰去，一手扶好她，一手替她穿上拖鞋。
　　她原本正愁着该如何替白清清洗澡，这会儿白清清自己慢慢恢复了意识，扶着额站了会儿，轻轻吐了三个字出来，“洗澡吧。”
　　“好。”苏镜搀扶着她，带她悠悠走进了浴室。
　　打开淋浴等待着热水上来，苏镜站在玻璃门外替白清清脱了衣裤以及内衣裤，随后又开始脱自己的。
　　伸手探了探水温，她扶着白清清光脚走至塑料软垫上。
　　温热的水“哗哗”落下，苏镜原本因闷热而粘乎乎的身子这时才觉舒适一些。
　　“搂住我。”她说。
　　白清清没有说话，乖乖地搂住了苏镜的脖子，因身子无力而卸了些力在她身上。
　　苏镜笑着，替她抹上沐浴露，双手带着泡沫在白清清光洁的背部摩挲着，一寸一寸往下。
　　“你酒量这么差，为什么还这么拼？你说你如果醉死了我该怎么办，把你扔浴缸里吗？”苏镜放慢了速度，微弯下腰来，下巴与白清清还带着雪白泡沫的肩膀轻轻摩挲着。
　　“我以为酒能壮胆……”白清清半睁着眼说道。
　　“借酒壮胆……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话音刚落，苏镜一口含住了白清清的耳尖，探出舌来轻轻舔舐着，暧昧如斯。
　　“怂了……有点不敢面对……”白清清闷闷地说了句，心中有什么东西开始乱窜，她阖上了双眼，静静享受。
　　“你对自己的老板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苏镜松口，轻问道。
　　不清醒之中白清清应了声，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了句什么话。
　　苏镜伸手将她的脑袋靠到自己的颈项处，让她的下巴抵着自己的肩。在替自己也抹完沐浴露后，她重新打开了淋浴。
　　一时间清水哗哗而下，她与白清清沐浴在着温热的水流之下，任由这水冲去身上的白色泡沫，顺着微微倾斜的地面流入下水道中。
　　洗完澡之后，苏镜拿了毛巾正准备替白清清擦干身子，一个眨眼的工夫那毛巾却从她那儿到了白清清手中。
　　“老板，我自己来吧……什么都让你来做……我……”白清清圆睁着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你老板我乐意。”苏镜轻而易举又从白清清手中拿回了毛巾，替她擦起身子来。
　　苏镜低下头去，视线落在白清清纤细的腰肢上，忽而抬起头来，“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已经吃得很多了，只是吃不胖而已……”白清清小声嘟囔了一句，全数传入苏镜耳中。
　　她帮白清清穿上了浴袍，将束带轻轻一系。
　　白清清在刷牙的时候苏镜从柜子里将吹风机拿了出来，吹干白清清这一头长而直的黑发，她才开始吹自己依旧湿漉漉往下滴水的发。
　　“清清，你快睡吧，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等到苏镜扶着白清清走到床边将她放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后，白清清便慢慢闭上了眼睛，安静睡去。
　　替白清清盖好被子，床头灯暖洋洋的柔光洒下来，苏镜蹲在床边，仍旧注视着她安静乖巧的睡颜，将这一副美好的场景深深刻进自己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祝宝宝们平安喜乐，万事顺遂，爱你们～
　　另：中间穿插的歌词是作者瞎写的，不用在意（捂脸


第35章　
　　时间悄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苏镜终于准备站起身来，却因蹲着的时长太久而双腿麻木。
　　她强忍酸涩感站起来，不由想发笑。她慢慢往旁边小沙发挪去；　坐下来之后揉了会儿双腿；　这才感觉好上一些。
　　她和白清清换下来的衣物还放在浴室的台子上，这么晚了也不知还有哪家服装店开着，若是这两件衣服干不了她们明日也就没衣服可穿了。
　　苏镜将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两度，走至洗手台前，将自己和白清清的衣服都洗了；　用力挤干之后将它们挂在了栏杆上。
　　房间的温度令人舒适，苏镜洗漱之后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灯都被她关上；　只留下了那盏亮着暖黄色光芒的床头灯。
　　白清清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灯光下的侧脸安静又美好。苏镜侧躺着，手掌撑着右侧脸颊，再一次凝望起她来。
　　白清清的睫毛很长，随着呼吸似乎还能看到她的睫毛在轻颤着。
　　回想起白清清入职以来她们在一起的种种过往，苏镜觉得有些奇妙。
　　她自认不是粉丝口中的完美女神，她也有小脾气，也会任性。当初她招白清清进来，便是因她这小脾气。
　　可是后来仔细想想，虽然将自己从粉丝列表移除的是白清清，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没犯任何错。
　　与白清清起初的相处；　每一次苏镜的撩人其实都是刻意为之，但白清清的可爱与真诚让她愈发不能自已，情不自禁地陷入了一个她自认绝不可能进入的地带。
　　那一日，白清清发了烧，苏镜在她床边守了很久。她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在白清清发烧的时候她的内心会如此清晰地涌起不适。
　　这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哪怕以前的助理生病受伤，她也从不会如此。
　　于是，当白清清醒了之后，她想去牵白清清的手，想去了解白清清眼中的失落是何原因，却都被她极力克制住了。
　　她的确迷茫了，但是现在——似乎心中的迷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晚安，清清。”
　　凑近白清清耳畔低沉而温柔地说了一句，苏镜知道白清清听不见，可她仍感到满足。她转身平躺下来，望向被灯光映出一个弧形光影的天花板，缓缓阖上了眼睛。
　　相信一觉醒来定然又是美好的一天，而她极想听听白清清的心里话。
　　凌晨一点半，房间内静悄悄的，只余二人均匀的呼吸声，一片静谧安稳。
　　次日早晨，白清清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
　　她艰难坐起身来，只觉脑袋仍旧很晕。揉了揉太阳穴处，她的视线落在了床尾。
　　窗帘只被拉开了一个小缝，阳光穿过落地窗洒落进来，一路向前延伸最终在床尾处终止。
　　前方书桌上的手机还在响着，伴随着轰轰的声响，而这熟悉的声响显然并不是从手机中传来的。
　　循着声音来源转过头去，那扇紧闭着的门阻隔了她的视线。
　　这次她可以确定，这是吹风机的声响，而这相互交杂着的声响让她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
　　浑身都不太舒服的她缓慢下了床，好不容易走到了桌前，她一手扶着椅背刚要将手机拿起来，铃声却就此戛然而止。
　　她看了一眼未接来电，是黄珊。
　　一瞬间，所有昨日在KTV里的画面争相往白清清脑子里挤，一幕幕在她眼前播放起来，她胸口一直连到耳根子的那一大片地方蓦地泛起了红色。
　　吹风机的轰轰声停下了，卫生间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苏镜站在门口，静静注视着拿着手机却望着白色墙面发愣的白清清。
　　“清清，你醒了。”苏镜穿着昨日的白T，手中还拿了另一件朝白清清走来。
　　白清清垂下拿着手机的手，顺势将它放回到了桌子上。瞥了一眼苏镜手中的那件短袖与内衣，凭那正面露出来的印花她可以断定这是自己昨日穿着的。
　　白清清脸上和耳朵处赤红一片，苏镜并非没有看见，但她未多说什么，只将衣服递到白清清面前，说道：“衣服我洗了也吹干了，你换上吧，裤子就在沙发上。”
　　白清清接过自己的衣服挡于胸前，却没有着急穿上，而是仔细打量起苏镜来。
　　苏镜仍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浅浅笑容，任由白清清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不肯移开。
　　四目相对，苏镜神色如常，白清清却不免有些怂了，别开视线的同时她的耳尖愈发滚烫。
　　“好了，快把浴袍换下吧，这衣服还暖烘烘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咚咚咚——”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苏镜转身往门口走去。
　　白清清望着她的背影，只觉今日的苏镜与往常有些许不同，却依旧温暖如冬日里的阳光，将冰雪一层一层融化，让她一时忘记了头疼。
　　她将窗帘拉拉实，匆忙开始换衣服。
　　“镜子姐，小白姐，你们起了吗？”
　　“起了起了，不过你得等会儿啊！”苏镜朝门外喊道。
　　等到白清清打理好了一切，苏镜这才开了门。张子亭向她打了声招呼，雀跃着往里冲。
　　“小白姐，中午好啊！”张子亭挥舞着手，腾一下来到了白清清面前。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苏镜无奈地笑笑，关上了房门。
　　“嗯，中午好。”
　　“中午好啊臭小子。”
　　白清清望了苏镜一眼，后者已然来到张子亭身边，手搭上张子亭的肩。
　　同一时间，苏镜望进白清清的眼底，她先是看到了一抹犹疑，但是很快，这犹疑被一种叫“坚定”的情感所取代。
　　昨天的她们还处于另一种状态之中，经过这一夜，她俩之间的情感就像堵了眼的泉水被拿去塞子，清澈的水继续汩汩往下奔流，畅通无阻。
　　张子亭先是看了看苏镜，再侧过脑袋望了一眼白清清，黑黢黢的眼眸咕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在我面前眉目传情呐，教坏小孩可不好哦。”
　　他一双眼睛中写满了机灵，苏镜轻敲了敲他的脑瓜子，“你这个小脑袋里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张子亭“诶呦”一声叫了出来，模样那叫一个做作，“我这聪明的脑袋哦，都要被镜子姐敲坏了，我还要高考我还要上大学呢，这敲坏了可怎么办呀！”
　　“好好好，你把脑袋凑过来我揉揉。”
　　“不给。”
　　苏镜和张子亭两个人闹，白清清就在一旁看着，笑意浅浅。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如此融洽，让她舍不得抽身。
　　“小白姐你看镜子姐她幼不幼稚，拿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张子亭和苏镜斗着斗着，蓦地转过头望向白清清，撅着嘴一脸委屈。
　　苏镜解释道：“这不叫幼稚，这叫富有童心。”
　　张子亭“嘿嘿”笑了两声，边说着边挥手往外走，“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先去找我姐了，你们一会儿好了给我发个消息，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行。”
　　等到张子亭关上门消失在苏镜与白清清的视线当中后，她俩对视一眼，饶有默契地唇角上扬，漾开小巧可爱的弧度。
　　苏镜走到镜子前查看一番，确定一切没问题之后便转身再次望向依旧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