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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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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坤泰宫的寝殿内,灯烛散发着晕黄的光,柔和而温暖。
  云睿刚刚被服侍着沐浴完毕,只穿着杏黄色的寝衣,墨色的青丝散在脑后,自肩头柔顺地披下,尚自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今夜,她还同往日一般,暂住在坤泰宫中。一则,她毕竟年纪幼小,又是乍入禁宫,景砚不忍心她一个人住。二则,储君一向住在东华殿,那里离寿康宫太远了,段太后唯恐委屈了她。是以,登基之前,得段太后的首肯,她可以住在坤泰宫中。用段太后的话讲,“方便皇后照顾阿睿”。
  撩起明黄色的流苏,云睿手脚并用地爬上那张硕大的床榻,一顿——
  映入眼帘的,是景砚痴痴凝着床榻上雕花的模样。她也只着寝衣,散着乌丝,柔滑的衣料极好地贴附在她娇美的躯体上,将整个身体的线条勾画得玲珑剔透。
  这样一幅画面甫一进入云睿的视线,便生生扎下了根,再也无法抹去。直到许多年之后,每每想到景砚,云睿脑中首先映出的都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这幅画面,有了别样的意味。
  此是后话。
  单说此刻,云睿觉得阿嫂美得像画中的人物,可是,看阿嫂又和看画中的人物不同。因为,无论怎样的一幅画,都不会让她有如此赏心悦目之感,甚至,心里有一丝甜意泛上舌尖。
  她不禁顺着景砚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曾经被她钻研过的“和合二仙”和莲蓬莲子的雕花。
  云睿眨眨眼,明了阿嫂这是思念皇兄了。
  “阿嫂?”
  景砚惊觉,怔怔地看向她,眼中是难掩的迷惘与疼痛。
  云睿实不愿看到阿嫂难过,于是拉出脖颈间的玉佩问道:“阿嫂曾说‘卿安’是高祖皇帝的字?”
  景砚此时方醒过神来,“嗯”了一声。
  云睿笑:“那阿嫂有字吗?”
  大周风俗,子女到了进学的年纪,便由家中长辈或是学馆中相熟的师父赐以字,以示开蒙习学。
  云睿因着身份特殊,云世铎只按孝怀太子遗嘱为她起名为“睿”,却并不肯给她取字。
  景砚盯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儿,想起自己开蒙时父亲说过的一番话:“当日你出生后,为父为你取名为‘砚’,即是取其端方、严正之意。如今,我儿进学,便是从此踏上通晓大义之坦途,为父就为你取字为‘端卿’,盼你行事端正,以之自警,无论何时,切莫堕了我景家的名头。”
  “我字‘端卿’。”景砚淡道。
  “端卿?嘻嘻,阿嫂的字倒是和高祖皇帝的有些像。”
  景砚微微一笑,倏的想起哲初初听到自己的字时,也曾说:“砚儿的字好像高祖皇帝的啊!唔,那我以后就叫你卿卿吧!”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唤自己“卿卿”了……
  云睿却不知她此刻所想,而是憾然道:“我都没有字,父……唔,云大人都没为我取!”
  景砚心中一动,“阿睿想要有字吗?”
  “是啊!”云睿眼睛一亮,“要不然,阿嫂为我取个字吧!阿嫂取的,自然是好的!”
  景砚迟疑了。
  她并非阿睿的长辈……
  然而,转念一想,阿睿于她和宇文哲而言,又何尝不似女儿一般?
  望着对面那双大眼中殷切的目光,景砚不由得心软。她一时想到这孩子曲折的身世,想到她今日在坤泰宫中说要和欺负自己的人“拼命”,她甚至把自己放在太后之前,这孩子是十分在意自己的……
  景砚大感欣慰,仿若自己养大的孩子懂得了回馈养育之恩一般。然而,她堂堂大周皇后,岂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她不仅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还会拼尽全力保护眼前这个孩子。她唯愿这孩子一生顺遂,无忧无虑。
  “便叫‘无忧’吧!”景砚柔着声音道。
  云睿一愣,继而一喜:“无忧好!就叫无忧!”
  她说着,一时兴起,抱住景砚的手臂,兴奋地在景砚的肩头蹭了几个来回:“阿嫂以后便叫我无忧!我只要阿嫂一个人叫我无忧!”
  景砚哪里经得住她这番折腾,忙无奈地笑着搂紧她。柔软的小身子,还有披散下赖的柔丝,趁上那张小脸,宛若活泼泼的小小仙女一般,连景砚都忍不住暗叹一声:这般模样,不知长大之后要倾倒多少世家子弟!
  她心中想着,遂不由自主地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般,挂念起儿女的姻缘来。
  “孩子话!阿睿将来有了自己的后君,便不做此想了。”
  “是无忧!”云睿急着纠正道。
  “好!无忧!”景砚耐着性子答应。
  “后君是什么?”云睿好奇地问,“为什么有了后君就不这般想了?”
  景砚笑:“后君就是无忧以后的夫君啊!无忧是皇帝,夫君当称为‘后君’。”
  云睿的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夫君?”
  “是啊!”景砚轻轻搂着她,“等无忧长大了,阿嫂会替无忧寻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做无忧的后君,他会一辈子陪着无忧……”
  “不要!”云睿大摇其头,她瞬间想到了吴骜以及和自己打过架的那些男娃们,顿觉嫌恶。
  景砚被她抢白,一滞。
  云睿鼻端沁满景砚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气息,享受得很,耳中却要听到什么“后君”之类的伤心话题。她突然发现,或许某一天,阿嫂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疼爱自己了,悲从中来,小小的心脏抽成了一团。
  “我不要后君!我只要阿嫂陪我一辈子!”她呜咽着,脸深埋进景砚的肩窝中。
  景砚哪知她心中如此波涛汹涌?淡笑道:“孩子话!陪无忧一辈子的人只会是无忧的心爱之人。”
  她转念一想,无忧小小年纪,哪里懂得“心爱之人”是何意?自己倒自失笑了。


第29章 柔软
  墨蓝色的夜空中皓月高悬,点点忽明忽亮的繁星点缀在明月的四周,俨然一副众星捧月的局面。
  夜风轻拂,不疾不徐。亮白的月光穿过风的隔断,投射在殿脊之上。其上蹲伏的脊兽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张着血盆大口,作狰狞状。
  微风扫过,殿檐下的铃铛发出“丁零丁零”的脆响,衬得夜晚中的奉先殿更显寂寥。
  “啾啾”,“啾啾”——
  几只未知名的鸟扑棱着翅膀各自归巢去了。
  风停,声住,黝黑色的大殿在夜色中重又回复了寂然无声。
  恰在此时,“嚓嚓嚓”,由远及近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紧接着,自殿前的甬道拐角处转出来一只亮着的灯笼。
  灯笼的主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内监服色,脚步娴熟地靠近奉先殿。
  庞喜是司管奉先殿的小内监,今晚上正是他当值。
  如往日里一般,庞喜提着灯笼,轻手轻脚地推开奉先殿的大门,沿着大殿的四围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尤其是诸位先皇的神主前的香炉内,他唯恐有没燃尽的火星,又小心翼翼地查验了一番。
  直到确定无异,庞喜才像每次结束之前那样,来到高祖皇帝的神主前,把灯笼放在一边,伏在蒲团上行跪拜大礼,口中犹自喃喃有词——
  “高祖老人家您在天有灵,奴婢日日夜夜恭敬伺候您,您可要保佑奴婢能得着荣华富贵啊,可要保佑奴婢的老娘和兄弟在家里平平安安的……”
  祝祷完毕,庞喜又恭恭敬敬地朝着高祖神主磕了三个响头,才抖了抖衣襟起身。然后,提着灯笼,掩好殿门,一阵由近而远的脚步声过后,庞喜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前脚一走,约莫不过半刻钟,黑暗之中,大殿侧柱旁的幔帐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撩起。
  一袭青衫,款制似道袍,又不似,裹着一具修长瘦削的身体,看那玲珑剔透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女子。
  黝黑的大殿内,只有月光透过窗棂透射进来。女子的脸,因为光线照射不到而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她足踏青布绸靴,踩在殿内的金砖之上,一步,两步,三步……若非眼见那身形移动,绝听不到半分声响,显然是个轻功卓绝之人。
  女子从幔帐后闪出身形,移至殿内诸神主前,顿住了脚步。
  太|祖,高祖,武宗,仁宗……
  她循着一个个牌位、一幅幅画像看了过去,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分明,双眸中却若有晶光闪动,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游转了一个来回,女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高祖皇帝的神主前,不由得神色一震。
  她先是远远地看着,继而心中似有所动,向前疾走两步,却又不知因为什么,突地停住了——
  似是近乡情怯,又似犹豫不决;迟疑半晌,女子终于迈开大步来至高祖画像前。
  高祖的画像,依旧是白日的模样,特别是那张脸,英气勃勃,英武的风致由内而外焕发出来。
  女子的目光,游走于高祖皇帝的脸庞……
  恰在此时,一道白亮的月光将将投注在高祖的画像之上,把她的模样映得格外鲜明。
  皎白的月光中,高祖皇帝宇文宁银甲红袍、青丝飞扬,仿佛飘飘渺渺于仙境,不似在人间——
  正凝视着画像的女子身躯突地一抖,竟至发出一声难以克制的呜咽,在黑漆漆、幽静静的大殿之内,显得格外突兀。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气。以她的武功修为,居然需要如此,才能强压下心中的哀痛。
  情绪稍缓,她不敢再凝望高祖皇帝的面庞,而是把目光移向画像的偏下方。
  那里,高祖皇帝的手中,正握着一对精光锃亮的银枪。
  女子眼中看着,雪色手掌不由得攥紧了青袍胸前的系带。
  那是她身后所背枪袋的系带。
  枪袋里,安安静静躺着的,正是画像之上陪伴高祖皇帝驰骋疆场的那对银枪。
  也不知这般怔怔地看了多久,女子忽的轻笑失声,她喃喃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分毫的笑意。
  “这许多年了,你竟成了神……”
  她叹息着转头看向香案前面的蒲团,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庞喜虔诚的身影。
  方才那内监打扮的人,跪拜、祝祷得那般虔诚。哪里像是跪拜这禁宫曾经的主人?俨然就是在跪拜寺庙内的神佛。
  “他们崇你敬你,像跪拜神祇一般跪拜你……可,你当年又做了什么?”
  女子低声自言自语着,说到此处,她的语调骤然黯淡下去了——
  “而我……又做了什么?”
  思及往事,女子心潮起伏澎湃难抑。也不知是憎恶别人,还是憎恶自己,她恨恨地攥紧手掌,指尖倏的扣进了莹白的手掌中,展眼间手掌便血肉模糊。
  时光流转,日月穿梭,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停留或改变。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已然转过殿角去,殿壁之上,高祖皇帝的画像重又回到了晦暗之中,而大殿之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坤泰宫。
  云睿折腾得累了,加上白日里发生了诸多事,即使精力再旺盛的小孩子,也是禁不住瞌睡虫的侵袭,她终于搂紧景砚的胳膊,嗅着景砚身上的气息,渐渐安静下来,呼吸随之趋于平缓。
  她睡着了。
  景砚轻轻地搂着她,鼻端散发着来自怀中人身体的气息。那是一种类似奶甜香味的独属于小孩子的气息。这味道令景砚瞬间想到了自己极爱吃的甜食,她不由得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唯恐夜深凉意重让云睿着了凉,景砚忙不迭拉过锦被,覆在云睿小小的身体之上。
  云睿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暖意,她闭着眼睛满意地轻哼了一声,又咂咂嘴唇,犹嫌不足,遂迷迷糊糊中手脚并用,整个人攀住了景砚的身体。
  景砚无奈,抚额——
  这样厚实的锦被,这孩子还要如此扒住自己,难道就不觉得热吗?
  刚刚经过的一个时辰,景砚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为“养孩子不易”。
  她从小便与兄长景衡亲厚得紧,二人虽不是一母所生,然论及感情之深,实不逊于一母同胞。
  景衡一向待她亲近,即使景砚大婚嫁入天家之后,二人难得相见,然见面独处之时,景衡也一如曾经般不见外。比如,他会唉声叹气地向妹妹抱怨“小孩子有多难养活”。
  景砚对此等话题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她并不觉得小孩子有多难相处,动之以情,教之以礼,有何难的?兄长不过是太过宠溺悦儿罢了,才会有如此一说。
  每每被自家妹子取笑,景衡总是理所当然道:“等砚儿和陛下诞下麟儿,便懂为兄此时得心境了。”
  景砚闻听此言,虽是大羞,但内心里仍是不以为然。
  直到今夜……
  她算是领教了小孩子的厉害之处。
  她凝着云睿恬静的睡颜,小小的脸蛋因为温热而红扑扑的,透着健康的可爱。
  这样的小孩子,这样小,不懂的事情又是那样多,分明就是这世间最最脆弱的存在;可是,杀伤力却是那般的大——
  她会用最最干净、最最纯粹的眸光盯紧你,问出口的却可能是这世间最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自己明明被问得哭笑不得,甚至因着她的纠缠不停而微微动了怒气,却在看到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的一瞬,所有的不快俱都烟消云散,只得打叠起百倍的精神应付她铺天盖地的问题。
  比如,她会问自己:何为心爱之人?
  若不是累了倦了睡着了,景砚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付这小小孩童的种种奇怪问题。
  心爱之人吗?
  自然是一辈子刻骨铭心爱着的那个人啊!
  即使天涯海角,即使阴阳相隔,依旧爱着念着,无法忘却,更舍不得忘却的那个人……
  景砚心中一痛——
  她的心爱之人,明日……明日就要大殓了。
  大殓,便意味着那副自己眼中最最美好的躯体,那个始终占据着自己的身与心的人,就这样永永远远地躺在了那副装饰得无比华丽精致,却冰冷孤寂得胜过冰雪的棺中。
  她从此,便再也见不到他了,只有到了可以安心放下一切追随他的时候,才可以再见……
  如果可以,景砚宁愿她的哲一直躺在那地底深处的雪洞暗室内。至少,那样,她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他。而不必,只能把一切变成刻骨噬魂的思念;而不必,今后只能在奉先殿内看到他的模样。
  但是,那样,太后定然不会同意,朝臣和宗室也不会有人同意。
  所谓“入土为安”便是这样。
  风风光光地被葬入鼎陵,那是世人眼中大行皇帝理所当然的归宿。
  可是,那是大行皇帝宇文哲的归宿,却不是她景砚的宇文哲应该的归宿。
  景砚的心,柔软成了一滩水,却也疼做了一团。
  想着,念着,思忖着,竟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第30章 磨砺
  胡乱拭干泪水,景砚再也躺不住了。
  她挣扎着起身,唯恐惊醒了云睿的好梦,不得不费力地扒开云睿攀住自己的手脚。
  这孩子黏自己黏得紧,也不知过去在云家是怎生入睡的。
  景砚想着,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已经折腾了一身的汗。
  “秉笔……”景砚低声唤道。
  今晚正该秉笔当值。
  夜阑人静,她歪在外间昏昏欲睡,忽听得熟悉的呼唤声,激灵醒来。
  “主子。”虽然脑子还是昏沉沉的,坤泰宫大宫女已经回复了白日间的端矜。
  “低声些,莫惊醒了无忧。”景砚回头瞥一眼云睿,见她睡得安然才约略放心。
  无忧?
  秉笔眉脚一跳,改名字了?
  主子们叫什么的事儿,自然不是她能管了的。腹诽一瞬,秉笔压低声音道:“主子有何吩咐?”
  “更衣,去陛下那儿。”
  饶是秉笔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这答案惊住了,旋即没忘了自己的职责,劝道:“主子,子时一刻了。这时辰,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不合规矩吧?”秉笔索性直言。
  “规矩?”景砚自然知道她所指为何,冷道:“难道本宫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权力去看了?”
  秉笔见主子隐隐动了怒气,忙垂了头,不敢则声了。
  服侍着景砚更了衣,秉笔忍不住又劝道:“主子,这夜深人静的,奴婢传何侍卫来护驾吧?”
  景砚不为所动:“不必张扬,只你和申承跟着本宫便好。”
  秉笔登时忐忑了,从坤泰宫到陛下安眠那处,正经得走一刻钟的,只自己和申承,再加上四个抬肩舆的小内监……这样真的可以吗?
  景砚扫过她担忧的神色,冷然道:“这禁宫还是我大周的禁宫呢!难道还能有人如何了本宫不成?”
  入夜时分,青铜门后的隐室内更是寒冷空寂。
  景砚顾不得沁入骨髓的寒意,紧紧地贴附在宇文哲的身体之上,想着明日起这人便再也见不到了,她悲从中来,柔肠寸断,晶莹的泪珠滚落,顺着脸颊倾泻在宇文哲的袍服上,顷刻间又凝成了冰珠儿。
  她原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对宇文哲絮念,可是到了这里,见到这人,想到“永诀”二字,所有的念头俱都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想静静地依偎着这具身体,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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