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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瞳的步子停了一会儿。
先不提为什么幻境会出现已经被唐三彻底毁了的杀戮之都，八岁是啥？八岁！武魂觉醒两年！唐三是混蛋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很流畅的报出了这个幻境的问题。“法规第五百一十三条，神不得未经申报随意窥探下界。森林之神，你的报告呢？”
幻境二通关。幻境三主角还是唐三。这回他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所有神子成年之前任何神不得在神界裸奔，你女儿就在后面看着呢哥！大哥！”
幻境三通关。
“主神宫殿规格不得超过执法神，你多盖了一行砖。”
幻境四通关。
“等等，火神，你不能动圣火！”
幻境五通关。
幻境六升级了一点，出场人物变成两个人了；是戴沐白和幻境御用主角唐三。这回季瞳认不出来他们是什么神了，这两位应该是刚从擂台之类的地方下来的，刚打过一架身上衣服毁的不成样子；看见季瞳的时候，戴沐白非常开心的迎了过来。
“修罗，你今儿不在真特可惜我跟你说，好不容易有个群殴海神的机会，你居然不珍惜！”他用一种故作非常惋惜的眼神看了季瞳一眼，又用一种故作非常挑衅的眼神看了唐三一眼。后者微微笑了一下，道：“是啊，能坑你给我补衣服，群殴算什么？”
季瞳非常尴尬的回了话，脑子转得飞快的想这两位到底犯了哪条法。
一直快到三个人回神殿她都没想出来，之后那条提示音居然响了，竟然是倒计时；照它说的，一分钟以内她如果再找不到违规点，这场考验就失败了。在这种巨大的压力逼迫下，她居然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她猛然停住脚步，“你们刚才打架用了神器？”
戴沐白的脸色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像被教导主任抓住作弊的学生。
神装一般是无损的，只有用神器才能破坏；而神殿内禁止用神器打架，不然这样大家会拆房。
幻境六通关。
幻境七还是御用男主唐三，另外一个配角是朱竹清和小舞和一个不知名家伙，情节是海神唐三在酒精和不知名心灵相关神的共同作用下对朱竹清酒后失言，现正在被小舞暴力揍至酒醒，朱竹清看向刚走进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季瞳，表情非常冷淡。虽然觉得这个锅背的很委屈，但常年养成的习惯让这姑娘直接就过去哄女朋友了，一点都没管什么考核的事。等哄完了之后季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好好整理了一遍事情经过，觉得很奇怪啊明明哪儿都特别正常特别合规矩，这个幻境的刺在哪儿？想了可半天，就差挨条过了，最后卡着点给猜了出来。
朱竹清是二级神，照规矩见面得给她行礼。这姑娘不光没行礼连招呼都没打，不敬。
哇什么破玩意儿，我女人不理我那也是我女人啊！她揍我都无所谓就差个行礼碍着谁了，我才是执法神噫！
幻境七通关，季瞳的内心是已经没有可崩溃的东西了的。
开幻境八的时候，提示音又响了一次，大意是季瞳的基本素质还不错已经通关了，现在该下界去执法了；此外还有一条友情提示，说不好意思啊你执法的时候执的法有可能被我们打过码。这季瞳就很想骂人了，可这并没有用，毕竟骂了对方也听不见；反正就在这种很奇特的气氛中，她来到了第八个幻境。不得不说，第八个幻境相当真实，比之前真实多了；毕竟这其中的人物性格都是符合现实的。
“她很出色，对吧？”朱竹清看着水面。那是个下界投影，里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长得非常像朱竹清的一个小姑娘，正在进行某神位传承。“她比我优秀得多。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没摸到神位的边呢。”
“比季瞳都强。”戴沐白日常怼队友，“季瞳当时也二十五了？这丫头才二十一就能上来了，不愧是我姑娘！”
哦等等，谁姑娘？谁？
这个幻境显然没走现实的人物关系，可能暂时还没到会和现实混为一谈的考验难度；每个关卡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漏洞，比方说这一轮戴沐白和朱竹清结了婚，然后马红俊居然和白沉香在一起。现在全队的人，九个人，都在这儿，围着一盘水看戴家后辈继承神位，可以说是相当无聊了；然后身怀重任的季瞳要在被绿了的痛苦之中观察每一个细节，找出那个违法者。
这真的是相当考验了。
她这关是最后一关，幻境，考人性，基本和这姑娘好感度高的都拎出来过了一遍；季瞳就在那儿很郁闷的看着，确认过其他人无一犯法之后就盯着小姑娘猛看，也没和其他人搭话也没干别的什么，就很专注的看。毕竟之前提示都说了是在下界，她现在又没神力，顶多知道谁申请开下界投影了谁申请下去了，要是有神在下界犯法她是感受不到的。就这么盯吧，还老因为朱竹清和戴沐白的亲密动作走神，结果走着走着她就把关键部分给走过去了；她不自觉盯着戴沐白放朱竹清腰上的手看了好半天，然后突然想起来刚看见的一影子很奇怪。
她想了想，发现这是八年前报告去下界的力量之神，刚才看见她的那段是以小姑娘十五岁为基础的幻境，也就是说这时候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她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位力量之神和幻境不太统一。这种幻境一般是把当时情况极端化，再多死俩人啥的；可这位躲灾躲的特别游刃有余，还老把小姑娘往外拉，一看就不是神位传承里自带的。
有问题。
在她认定这件事的下一秒，提示音又响了：“已发现违法参与神位传承者，现在开始传送，倒计时开始——”然后三秒，她就换了个位置。对面是闭着眼接受考验的小姑娘，以及旁边站着的力量之神。这是幻境外，不是刚才他们窥探的地方。
下一个任务是利用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和严密的逻辑劝服力量之神，让他意识到自己擅自延长下界时间和干预其他神位传承的罪行，并最好能不抵抗的被她处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花了季瞳相当的力气。她当时并没有想到后两个幻境的画风比这还要残酷得多，最后出来的时候她差点没跪在那一团白光里。
“修罗之神平时都在干什么？作为三大执法神之一的修罗之神，他的日常工作是怎样的？神界的法规是必要的常识，请用一天的时间熟悉它们；之后的十个小检测会告诉你你和修罗之神的契合指数。”
“你的观察力十分敏锐，但不够铁血无私。不要怀疑你所做的一切，那是执法者上岗之前必须经历的实习内容。必须通过的七个考核和三个加分项都被你拿下，你是一名能够获得满分的优秀选手。作为奖励，你将获得一枚头部魂骨。在修罗之神的诸多传承者中，你的成绩已经名列前茅。你现在是一名被允许给神殿擦大门的不合格传承者。”






第209章　贰佰零捌
可能是因为执法神比较特殊的关系，第五考的头部魂骨是加智力减情绪波动的，也就是让人更加机械化，便于成神之后的各种工作。它的技能是消耗大量的体力来激发超高的智力和感官能力，同时降低情绪作用，在射击、绝境求生、重要机械制造等事件中均有重要作用。魂骨融合的很奇妙，季瞳醒的时候已经融合完了，应该是个十万年级别的魂骨；在魂骨的作用下，她顿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恢复好魂力之后还能继续战个五百年。于是，刚得到新魂骨还没适应减情绪效果的季瞳同学，就冷漠的又躺回了床上。
第六考和第五考异曲同工，没什么要特殊考验的能力，可能是有素质考核的已经过完了；和之前的考核相比，第六考更像是个期末考试，就像当初唐三的海神第六考是实战一样。季瞳的第六考是模拟了历年修罗神执法的各种真实事件，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能力——神并不是能随意穿梭每一个下界的，他们需要巧妙地与世界融合，否则会扰乱世界的秩序。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刷了三遍的季瞳终于满分过关；除了又打到一块普通攻击魂骨之外，对魂力的掌控也愈发如臂使指。
第七考也和唐三的差不多，即取得神器；这应该是神位传承的固定关卡。这回季瞳终于是在入口进去的了，虽然比唐三那边有波塞西领着差不少，可怎么说也是有人解释的：“作为一个神，你当然应该有自己的武器。修罗之神的本命武器是什么呢？展现你的力量，被它认可吧！”
天啊，一开始就有提示的感觉原来这么爽哦。
修罗之神的武器现在就在这个她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宫殿正中央供着，一个很简单的黑色石台，上面插着一把剑。这剑造型异常嚣张，黑红色的宽大剑身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霸道之气，剑柄还有血色的花纹，看着是一柄就算是拿来砸人也可毫不费力取人性命的重剑。她看着那剑，脸上显现出一股犹豫之色，半晌才抬腿走了过去。
小舞当时说，唐三的海神三叉戟是超高温的，一旦松手就算输；显然，这柄修罗圣剑也不是什么好搞的东西。这是真正沾染了神力的武器了，上面来自于神的力量让季瞳异常烦闷；她在这剑跟前两三步远停了步子，露出了一个异常纠结的犹豫表情。
她明确地感到，自己不是很想碰这个东西。这不是以前她对神力的那种排斥，这是一种来自于血脉的本能。直觉告诉她，一会儿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非常可怕。
这种感觉很奇怪。按理说，考验就算难，她还有机会重新刷，算不得什么事；毕竟以她的身体素质，本身就比以前的人多出了一倍多的时间，本身实力也是很便于单人过考核的。至于幻境，有头部魂骨在，能有什么大问题呢？这只是一个刚过了十多天的考核……
可不论理智怎么去安抚自己，季瞳的本能都在阻止她再向前一步。不去完成考核这显然是不行的，可这种状态明显也不利于她执行下一步；她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后决定原地坐下，开始冥想。
这个考核显然需要一个平静的季瞳，而不是心里一团乱麻跟个别扭的小丫头一样的季瞳。她的状态显然不合适。
好在这考核并不是根据时间判断完成度的，安静得过分的大殿里飞快流逝的时间并没有给季瞳完成考核造成什么困扰；在不知道多久过后，这姑娘终于睁开了眼。为了给自己一个绝佳的状态，她是开了两大领域才上前的；她用一种极端凝重的步伐接近了那柄重剑，盯着它看了半晌，抬手握了上去。
有点冷。
这是季瞳的第一个想法，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对。刚过了几天超无情版本的日子，季瞳却在握上这柄剑的下一刻体会到了一种混合着食欲、□□和不敢置信的情绪来。这种复杂的情绪只持续了短短一刹，又在下一秒转而变成了一种极为痛苦的绝望。她似乎体会到身体被撕裂的痛感，还有手段极为差劲的吞噬；这吞噬好像比她第三考的时候那种差多了，速度也慢的要死，相对的也更为折磨人。随之而来的，还有饥饿的痛苦、窒息的痛苦、要害被穿刺的痛苦，体力流失而无法挣扎的哀嚎，没有生还的机会却没能在一开始死掉的绝望，求死的祈祷和求死不得的诅咒；她从未体会过这个，这让她感到遍体发寒。这种情绪极为逼真，好像就是她本人有过的一样，而且还是情绪最丰富的青少年时期经历过的；但这是不可能的，显而易见。
这段带着脏话的祈祷折磨了季瞳将近半个小时，没完。这个就算在绝境也只会拼死一搏，就算自己必死无疑了也要在对方身上咬下块肉来的姑娘，在这种情绪之中浑身发抖，无法自控。她不自觉地松了手，捂着脸脱力般的跪在了地上。
考核失败。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在她的房间里，季瞳像是刚做了个噩梦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头疼的要炸了。在这种没有考核影响的正常情绪之下缓了好久，季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她还感觉有点缺氧，这是呼吸过于急促且过于浅的证明。显然，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是取出修罗之神的武器的考验——一个关于情绪的考验。
太可怕了。那不像是她会有的，更像是一个濒临崩溃的人。而显然，根本就没经受过这种情绪刺激的季瞳，完全没办法抵抗这些。
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时间里，季瞳又重新刷了三遍考核；每次她都卡在了第七考，每次都是同样的情绪，而且这些情绪越来越重。她成功坚持的时间从一开始的半个小时不到到后来的半天光景，每一次都是一种格外难言的折磨；然后在第十八天，孟璇月发现季瞳好像有终止考核的意图了。
这个发现让她格外震惊。终止考核意味着什么，孟璇月一脉所有高层都清楚；这意味着季瞳将要放弃她十二天以后的生命。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找季瞳谈话之前孟璇月多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她忽视了。
季瞳的状态不对。她在恐惧什么。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对劲，这姑娘快疯了。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孟璇月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了。季瞳会恐惧什么，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么会有能让这姑娘恐惧到这种地步的东西！这是一个比“害怕”过分得多的词汇，而这个词语孟璇月曾觉得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世间最能让人恐惧的荆棘蔷薇身上的。但现在，显然，季瞳的恐惧要逼疯她了。
她恐惧这里的很多东西，尤其是孟璇月，和她自己。这种异常的恐惧马上令孟璇月想到了季瞳正在完成的任务，显然这异常状态很大可能来自于修罗神位的传承；她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现在季瞳完全不能正常交流。征求过季蔷儿的意见之后，孟璇月叫唐三用了蛊。
季瞳的素质非常特殊，这也就使得必须要用一种她绝对没有接触过的蛊毒才能控制她；这多花了他们两天的时间。然后，在季蔷儿、孟璇月、胡瑾薇都在场的情况下，唐三强制打开了季瞳的记忆。
朱竹清没有被允许参加这次活动，因为在场高层不确定朱竹清会不会过于影响季瞳，导致控制提前失效；但等他们真正做好对季瞳的控制之后，发现这种提防根本没必要准备。这姑娘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糟糕的不成样子了，在蛊毒操作下的精神控制也异常简单；而在唐三试着询问这一切的时候，季瞳也只是一个词一个词的回答了他。
那样子简直像个智障一样。
他们花了相当一阵子才整理出季瞳所表达的信息。拔出修罗之神的武器，考验是轮一遍被季瞳杀死的人在死前的感受。这种考核在某种程度上考察了考核者在面对杀戮时的承受能力，同时还能令其意识到杀戮对于个体所造成的最终后果。神是不能随意杀戮的，在动手之前，神必须意识到自己将要做什么。
问题很明显，季瞳杀过的人太多了，而考核绝对会无底线的放大这些负面情绪，并且撤销考核者的一切防护。想当初唐三拔出三叉戟的时候自己的火免就完全失效了，可以想象季瞳到底面临着怎样的考验；这简直是一场酷刑。
这是纯粹心智与意志的考验，而众所周知，季瞳的三观不正，而且如果找对了关键就非常容易崩溃。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局，好在在场众人并不都是纯靠武力上的位。为了节约时间，之后对其的情绪调节还是季蔷儿特意去找了一个能把多对象拉到幻术空间的强大魂师帮忙做的，幻境与现实时间流速的比例和幻境中对人精神的掌控帮了很大的忙；但就算如此，等季瞳整个人恢复正常，时间也只剩下短短三天了。而且，就算是恢复正常，也不能抹去之前考核留在季瞳心中的深刻阴影，毕竟那段记忆是没有人有权利将其抹去的。这实在是让自从她成年之后就没怎么为她担过心的季蔷儿难得有些担心。
好在季瞳最终成功了。
她最后拔出那柄剑的时候绝对是哭着的，那一瞬间她敢保证自己可能在十年内都不会想回忆起这些了。不过有一点走向不太对，考核大概是想让考核者不要滥杀、不要虐杀，而对于一早就立下把“恶”走到极致的目标的季瞳来说，她脑子里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以后实力必须凌驾于众人之上。
她绝对，绝对不要留给任何人杀死自己的机会。
她必须是最强的，没有之一。






第210章　贰佰零玖
修罗圣剑，重十万八千斤，对于使用者来说重一百零八斤，自带修罗神神力，不能收进魂导器，神器常见套路。季瞳醒来的时候，那把剑就握在她的手边。
然后她睡在一片废墟里。是的，床榻了。
刚才受到极大心理伤害的季瞳姑娘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不在柔软的床上，身边也没有任何熟人——这是当然的，在她进行神位传承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不得不说这对季瞳的心情伤害很大。但经过之前的变动，季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绪；她只是冷漠的瞥了眼自己的剑之后顺手清掉了身下的废墟，去训练场试了试手感。
据围观成员描述，和上次实验不太一样，季瞳这次下手利索多了。当然，这不保证是因为神器力度太大的关系，至少训练场里十来米深的沟壑是这么表达的。
还有两天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