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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念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显十分懊恼又强忍着不敢表现出来的楚霜，没有说话，右手悄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接着，就像梦里那样，缓缓靠近，将温软的双唇印了上去。
　　“你想、唔！”
　　楚霜的惊呼通通被堵在了嘴里。
　　这是封念第三次吻她，只有这一次，她完全不想拒绝。毫无抵抗地被撬开了关口，放任对方带着侵略地占据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唇上不断传来温热的触感，让楚霜几乎无法思考，甚至忘记了呼吸。
　　吻通常是用来表达爱意的方式，但她与封念前两次的亲吻都有着各种各样除了“表达爱意”以外理由，那这次呢？
　　这次又是为什么？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或许封念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沉浸在深沉的吻中，一股别样甘甜又有些微涩的味道被送进口里，她也只是顺势吞咽了下去。
　　对于这样乖觉的反应，封念十分满意，于是她决定将这个吻进行到底。
　　待到双唇分离时，楚霜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软软地瘫在封念怀里。
　　楚霜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儿，有些混沌的脑子才终于做出反应：“这是、什么？”
　　“礼物。”封念抱着她走进了卧室，“生日快乐。”
　　？？？
　　楚霜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这是什么发展？
　　她失忆了？难不成其实她已经告诉过封念自己的心意，然后对方还接受了？
　　“不不不，就算你接受了，这也太快了！”
　　

　　第54章　睡吧

　　封念看着怀里彻底陷入混乱的人；　再次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
　　“放轻松；　刚开始肯定会很难受的。”
　　丢下这么一句，封念把她放在了床上。
　　！！！
　　楚霜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她用力地掐了自己好几下，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才终于确信；　是真的。
　　她全身紧绷着；　心底天人交战。
　　什么叫刚开始就会很难受？！她错过了什么，到底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她她在脱我衣服了！
　　难道是要……双修？！等等，才刚告白就直接开始双修这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啦，不过表现得太明显、太热情的话会不会不太好——我是不是该矜持一点？！
　　电光石火之间，楚霜做出了决定：再怎么样也要假装拒绝一下！
　　然而；　封念在脱掉她的外套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保持着被放到床上的姿势躺了半天，楚霜眨巴了两下眼睛；　看着黑暗中半跪在身侧的那道影子：“你——怎么停了？”
　　“剩下的你自己来。”封念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什么鬼？楚霜有点恍惚，这是让她自己脱？虽然她确实很想主动一点，但是她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这上来就让她自己脱，还怪不好意思的，可是看封念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是铁了心要等她“自己来”。
　　……
　　楚霜借着夜色的掩护，极不情愿、扭扭捏捏地摩挲着自己的衣服。
　　这也太难为情了——封念又不受光线影响，这种黑夜她完全看得到！！！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封念在看到她这幅欲言又止、满脸羞赫的模样终于绷不住了：“你这是、想干什么？”
　　那种想笑又强行压住后有些变调的声音，在楚霜听来，宛若晴天霹雳。
　　“……不是你，让我脱吗？”
　　“我可没这么说。”封念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僵了，“我的意思是；　接下来，得靠你自己。”
　　楚霜面无表情地看向封念，后者一脸无辜。
　　“……”
　　楚霜默默地拉过被子，然后轻轻盖过自己的头顶，接着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都是梦，这全都是梦，醒过来她肯定还在宿舍……
　　自己还是就这样睡过去吧，永远不要醒来的那种——让她死了算了！！！
　　楚霜希望自己就这样安静地步入天堂。
　　“差不多快了……”然而封念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了人间。
　　“你说什、我——啊！！！”楚霜脱口而出的脏话都没能说出来，直接惨叫一声，疼的全身抽搐。
　　“开始是会很难受。”封念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神色间带着怜惜，“如果确实受不了的话就告诉我……我会帮你驱除。”
　　——什么玩意儿？
　　楚霜已经没力气去问了。她连传音都做不到。
　　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岩浆之中，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被狠狠地灼烧着，每一寸血肉都像是被万只蚂蚁撕咬。
　　识海里也是一片烈火，肉体和灵魂同时传来的痛苦疼得她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很快就会好的……忍耐一下。”封念的话让她勉强支撑着，无意识地在床上翻滚。
　　她视野模糊，什么也瞧不见，耳朵里一阵阵轰鸣，她觉得就是千刀万剐也没现在难受。
　　只是封念很明显希望她坚持下去……
　　楚霜死死咬着牙，汗水一颗颗冒了出来，一直将她的里衣湿透。额间颈间一条条不甚明显的青筋也悄然冒了出来。
　　封念叹了口气，看着她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模样，有些不忍，却还是默默地控制住自己。
　　“很快的……”
　　楚霜听不太清封念后面说了什么，她疼到极致时几乎已经没了知觉。
　　也许真的如同封念所说的“很快”，也许其实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封念的声音终于再次传入耳中。
　　“……睡吧，晚安。”
　　楚霜的意识渐渐远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正安然的躺在被窝里，恍若之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只有周身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变化让她不得不去猜测，昨晚的事也许都是真的。
　　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告白没有？
　　楚霜躺在床上，混沌的意识渐渐回归，顺了好几遍昨晚发生的事。
　　渐渐地，她终于反应过来，告白是不可能告白的，接受什么的也是不存在的。
　　回想起封念吻她时，那个异样的甘甜又带点微涩的味道……她好像吞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当时她实在是被吻懵了，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封念说的礼物是给她吃的那玩意儿！
　　回想起自己的反应还有说过的话，她猛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狠狠地锤着棉被。
　　“你是猪吗！！！”
　　也许是听到她的动静，很快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醒了？”
　　回忆起昨天干的蠢事，楚霜真的很想装死，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我在客厅等你。”封念明显已经确定了，只是过来通知一下而已。
　　“……嗯。”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她昨晚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等她冲完澡磨磨蹭蹭收拾好去客厅时，封念正如往常一样盘腿打坐，神色淡然，没有任何异样。
　　楚霜干咳了两声，等待着封念的解释。
　　封念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沉入识海，看看就明白了。”
　　楚霜其实也隐隐感觉到了昨天封念给她吃的东西大概是与修炼有关的——也许是传说中的洗髓丹之类的呢？
　　可为什么一定要用那种方式给她！楚霜内心咆哮，这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好吗？！
　　吐槽归吐槽，楚霜还是乖乖听话将意识沉寂了下来，就算有心理准备，她还是在进入到自己的识海时惊呆了。
　　“她的识海此刻只有最中央有一团火焰燃烧着，却将整个幽暗的识海都照得火红一片。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魄比往常强了数倍不止。
　　封念的虚影在她身边显现，“吸收的不错，加上佛舍利，以后修炼会轻松很多。”
　　楚霜试着操控那团灵魂之火，竟十分顺利，仿佛自己身体的延伸一般，随心所欲：“这是……你给我吃的什么？”
　　“九幽火莲的莲子。因为是我体内本命火莲孕育的，所以只好直接喂给你……咳。”封念本想再逗逗她，结果转头便看见那团魂火突然狂躁失控，于是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你之所以感应不到天地灵气，并不是因为什么天赋的缘故。你的灵魂是残缺的，一般而言，你能正常活着都算是奇迹。”
　　“什么？”楚霜怔住，这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只是在修炼方面会很艰难。”封念继续说道，“这份礼物，虽然没办法完全替代，但至少可以弥补一下修炼方面的劣势。”
　　“这样啊……”楚霜应了一句。封念对她的修炼，当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她也确实能感受到，识海中变化之后她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吸收能力通通上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
　　可是她现在最大的疑惑还是刚刚的某句话：“你说的灵魂残缺，是怎么回事？”
　　封念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地回到：“关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这样的情况，我从未见过。”
　　楚霜狐疑地看着封念，只见她眸色幽深，却又十分真切，一时无法分辨此话的真假。
　　“总之，现在你不会再被这个事影响了，修炼一途会轻松很多。”说着，封念的神色间染上了一些忧虑。
　　楚霜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会抓紧时间修炼的。”那个叶青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手，现在她们在明处，十分被动，封念再强，也保不准那天就被自己拖累了。
　　封念却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修炼之事你也不用太过急切，一步一步慢慢来。其他的，我会处理。”
　　楚霜看着对方的身影渐渐消失，她再次看向识海虚空中的那团火球，深吸了口气：“……我相信你。”
　　楚霜得了封念如此照顾，修炼之事再也没有半点儿怠倦。
　　之前她总觉得自己跟封念迟早要回归各自的轨道，因此一直坚持着课业。可现在，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踏入御灵师之途。那学校那边，对于她而言便没有什么必要了。
　　从那天之后，她几乎没日没夜地修炼，直到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爸叫我明天去他那儿，又不是逢年过节，怎么会突然叫我去吃饭？”楚霜简直一脸懵逼。
　　父母当初断的很干净，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下，简直叫楚霜怀疑他们俩到底为什么有了她。父亲后来虽然一直对她很不错，但实在算不得亲近。
　　“你父亲？”封念挑了挑眉，她看过楚霜的记忆，但很少有关于她父亲的。
　　“嗯。”楚霜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明天去，吃过晚饭就回来。”
　　封念无所谓地点点头：“有什么事，传音给我。”
　　楚霜现在的处境其实很不妙。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将佛舍利的功效传得神乎其神，引得无数人垂涎三尺。而佛舍利在楚霜手上的消息也传遍了御灵师界，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但以楚霜现在的程度，倒是不用担心遇到敌人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算叶青岚亲自来抢东西，她也有信心撑到封念赶来。
　　“我明白的。”楚霜郑重地应了一声，便再次沉入了修炼之中。
　　……
　　方家别墅，方德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前方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让他大气也不敢喘。
　　那双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竖瞳死死地盯着他：“上次的古玉没拿到也就算了，这次消息没有任何泄露，她也没有插手。”黑袍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能勉强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个女性，“你，还是没拿到？”
　　“大人息怒，魔焰珠的持有者已经找到了，他同意跟我们合作……”
　　“合作？”
　　一声冷哼，让方德下意识弯下腰行了个大礼：“是，他的目的与我们不冲突，在下认为，可以跟他合作一番……而且，在下觉得，让他去做这件事，比由方家出面，更合适。”
　　“行了。”黑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该明白，本座目的只有一个，只要不给她，魔焰珠在谁手上都无所谓。”
　　“在下明白。”方德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她要找的那样材料一直严格控制着。”他心里清楚，大人口中的“她”只会指代一个人。
　　黑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接着问道，“佛舍利呢，拿到舍利的，就是上次逼退你们的那个人？”
　　“是的，其本人实力并不强，但使用的法剑十分厉害。”
　　“那可是她的，当然厉害。”黑袍哑着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佛舍利一定要给我拿到。”
　　方德一惊：“那个楚霜有法剑在手又时常与那人在一起，我等确实没有机会取得佛舍利，请大人明示。”
　　“剑再厉害，用不了就是废铁。”黑袍的眼中闪过了诡异的光芒，“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拖住她，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是。”
　　方德见大人挥手示意他离开，便也不敢再多问，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封——念——”
　　身后隐隐听到沙哑的声音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刻意拉长的语调听起来极其诡异。
　　“封念……哈哈哈，封念……”
　　接着，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对着什么人低诉，那位叶大人突然像是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念叨着，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方德觉得自己的冷汗都已经快滴到地上了，他不敢多留，快步离去。

　　第55章　叶青岚

　　楚霜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这位面色蜡黄、眼眶深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父亲。他才四十多岁；　此刻看上去却像是六七十的老人，若是跟外人说这是她爷爷辈估计也没人怀疑。
　　“小霜……进来吧。”楚父看见她的时候，无神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光芒；　“来；　先吃饭，我准备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青椒炒肉丝……”楚父引着她进了饭厅。
　　“……”楚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喊出口。
　　一顿饭，楚父不停地在给她夹菜，都是“小时候爱吃的”；　她很想说不是的，她的口味早就变了；　但最终还是选择默不作声。他也许曾经是个好父亲，但现在已经变了。
　　“小霜啊，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终于来了。楚霜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直了身体。
　　“我知道，你妈不是一般人。”这开场白让楚霜不由一震。
　　“其实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最开始，她温柔贤惠，老实、也有些软弱。”楚父说的跟楚霜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她记忆中的老妈实在跟温柔贤惠扯不上关系。
　　楚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我辜负了她。那时她怀着你，有天晚上很晚了都没有回来……等再找到她时，她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听说是抑郁自杀未遂。万幸母女平安。自那以后，她就变了。”
　　楚霜皱眉，她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些。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中邪了，她说她自己叫闻木槿，还自称若华仙子，当时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可后来，又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去的事她全都记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再没提起过……只是她从此以后就变了，变得冷漠了许多，也决绝了许多。”
　　楚霜听到“若华”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楚父还在说着，但再后来的就是楚霜记忆中的那些，虽然过去的什么都记得，但他们两个就像是陌生人，他有心修复关系也于事无补，最后终于闹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或许从那次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后来我找到了这个。”楚父拿出一本小册子，样式跟之前在自家卧室中的笔记十分相似，但看起来要破旧得多。
　　楚霜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还算镇静地接过来翻了翻，里面果然是那种似古文一样的异界文字，其间偶尔有一些阵法的图画。
　　楚父看她这般平淡的反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楚霜合上册子，问道，“有人找过你？”
　　“嗯。他们说想买你手上的一样东西……我知道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确实没资格要求你什么，所以，这只是一个长辈的劝告，很多时候，身外之物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你没必要太过固执”
　　楚霜咬了咬牙，她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那些人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楚父神色躲闪了一下，楚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楚父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到：“你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你有自己的判断，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时糊涂。”
　　……
　　虽然这个世界相对来说真的是很和平了，但封念对于周遭环境的掌控还是没有半点放松。
　　也因此，当那个熟悉的气息进入到领域范围时，她第一时间就能查探到。
　　对方是故意放出的挑衅信号，她明显感觉得出来，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出去。对方没有跑多远，引着她到了一片荒野郊区便停下了脚步。
　　“叶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