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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情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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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溪晚没有答应她的这句话,只笑着说:“以后不许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林幸天性单纯,做一件事很容易专注,徐溪晚把着她的手,带着她在作业本上写了两个“a”,她已经能自己一个人用正确的握笔姿势练习,一个劲埋头写,只是她学东西确实不快,写了一二十遍才算有模有样。她得了甜头,又照葫芦画瓢,写了“o”、“e”,还是有点难看,但已经比之前那些奇形怪状的“a”好多了。
  徐溪晚想,这老师上课也有意思,教字母都不按顺序教,后来听林幸用笔指着她写的字母读了一遍,才想起来林幸这是学汉语拼音呢,难怪顺序怪怪的。
  徐溪晚对林幸没什么太大的要求,能识字、会算术,不是文盲就行了,重要的是一生平安顺遂、快快乐乐,徐溪晚也算对林灵有了个交代。
  反正有徐溪晚在,照顾这个小孩一生周全,不让她再受委屈,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十四章 我饿了
  林幸开学一个星期后,徐溪晚就要出差。
  这是年前就定下来的计划,其实早两个礼拜就要过去,只是忙着林幸上学的事,硬拖到了三月份,那边分部的人已经明着暗着催了好几次,不去不行了。
  徐溪晚放心不下林幸,出差之前特意叮嘱保姆,让她每天做完晚餐迟些再走,多陪陪林幸。徐溪晚在津岭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连个能替她照顾林幸几天的人都难找到,只好在走之前一遍一遍提醒林幸,让她晚上睡觉前一定要反锁好大门,还要把卧室门也锁上;让她早上上学、下午放学都要乖乖等司机来接送,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让她不能看太多电视,每天早晚的牛奶都要喝完……总之徐溪晚能想到的,事无巨细,都要跟林幸交代清楚,还得让林幸复述一遍,确认她认真听进去了才作罢。
  就这样,徐溪晚走时还是很忐忑,一下飞机就给林幸打电话,确认她一切都好。
  正好是星期六,林幸埋头写作业,一听电话铃响了,跳下椅子哒哒跑到客厅去接,那话筒比她脸还大,她把听筒对着耳朵,一本正经道:“您好,这里是徐溪晚和林幸的家。”
  徐溪晚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听林幸有板有眼的童音,眼前已经浮现出林幸故意严肃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小幸,是我。”
  “晚晚?”林幸声调立刻扬起来,“你下飞机啦?”
  “刚下。”
  “那边冷不冷啊?你刚走,津岭就下了一场雨,可冷啦,晚晚你要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能感冒了!”
  “知道了,小管家。”徐溪晚笑着应下来,“这里不冷,南方城市,阳光很好,空气也好。”
  林幸问:“看到大海了么?”
  徐溪晚走之前,林幸就把她要去的城市打听清楚了,林幸现在还不识字,就让徐溪晚把她要去的那座城市的简介一句一句念给自己听,听说那里有海,林幸有些向往。
  林幸只在电视里见过大海的模样,据说大海很大、很宽,一眼望不到尽头,又很蓝,天也蓝、水也蓝,林幸光是想象,就觉得美得不得了。
  “看到了。”徐溪晚回答。
  林幸非常羡慕,“真好啊。”
  徐溪晚说:“这里的海岸很短,不怎么好看,等你放暑假了,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
  “晚晚不许骗人!”
  “我从不骗人,再说了,骗人……”
  “骗人是小狗!”林幸和徐溪晚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徐溪晚又问了些林幸一个人在家的情况,聊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才跟林幸说自己要忙了,收了线。
  秘书很少能见自家上司这样细致得有些婆婆妈妈的一面,要不是她知道徐溪晚未婚,只怕会以为是徐溪晚的孩子打来的。秘书实在很好奇,问徐溪晚:“徐总,该不会真是你闺女吧?”
  徐溪晚只道:“朋友的孩子。”
  秘书不清楚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徐溪晚这么上心,可看这位徐副总的神态,明显不愿多谈,秘书也不便再问。
  徐溪晚要在这座靠海的南方城市待最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不论多忙都要抽时间给林幸去一通电话。有时因为应酬,回酒店已经很晚,她便发条Q|Q消息过去,问林幸睡了没有,不回复就表示林幸已经睡了,徐溪晚也不再打扰。
  此时智能手机尚未兴起,电脑版的Q|Q也不支持发短语音,林幸学会了用Q|Q,却没学会识字,但因为徐溪晚,把“睡了没”这三个字记得特别清楚,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她有时一天也等不来徐溪晚的一个电话,所以晚上不睡觉也要守在电脑前,等徐溪晚给她发消息。
  一收到徐溪晚的消息,林幸就会按徐溪晚教她的,点击屏幕上那个圆圆的、有点像眼睛的标志,就能和徐溪晚视频聊天,能听到徐溪晚的声音,也能看到徐溪晚的脸。
  第一次视频的时候,林幸还跟徐溪晚感慨,发明这个方法的人真聪明,有了这个小按钮,思念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能想看就看得到了。她说这话时兴奋地趴在桌子前,脸都快要凑到屏幕上,徐溪晚从摄像头里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但不妨碍徐溪晚直接感受她对这种通讯方式的好奇。
  “可是……”林幸遗憾地咂咂嘴,双手撑着下巴,“看得见摸不着啊。”
  徐溪晚便笑起来。
  自从林幸到来,徐溪晚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这个小娃娃像有魔力一样,随便说句傻话,都能让徐溪晚心情大好。
  “晚晚,你快回来吧。”
  徐溪晚走了还不到两天,林幸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徐溪晚说:“好。”
  等徐溪晚真正忙完了工作回到津岭,已经是十天之后了。本来的预计时间更晚,可是徐溪晚让秘书把能往前排的日程通通提前,休息时间尽可能压缩,紧赶慢赶,总算在第十天把这边的所有工作处理完,买了最快一班机票飞回津岭,正好能赶上接林幸放学。
  徐溪晚跟林幸说的返回日期晚了两天,她想给林幸一个惊喜。
  徐溪晚跟司机说今天不用再接林幸放学,她自己早早把车开到学校对面的马路边等着,眼睛盯着学校大门看。
  学前班的小孩放学比其他孩子早,林幸又在一班,总是最早出校门的那一拨,即使她个子小、混在孩子群里不起眼,徐溪晚总能一眼就发现她。
  今天林幸一出来,徐溪晚却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林幸跟在一班孩子队伍的最末尾,埋头往前走,因为有点掉队,走在队伍旁边的班主任不耐烦,竟然还狠狠推了林幸一把,正好有一辆自行车从她旁边过去,虽然骑车的人及时刹车,可林幸还是磕在了单车前轮上。
  骑车人脚尖点地,弯腰跟林幸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询问林幸有没有受伤,可是林幸不敢说话,赶紧站起来,捂着额头,畏惧地看了班主任一眼,重新回到队伍最尾,低着头跟紧前面的人,不敢再掉队。
  徐溪晚看到林幸低着头走在队伍最尾,本就心疼得不得了,又见老师推林幸,林幸额头还有可能受伤了,又心揪又愤怒,一股火蹭地窜起来,立刻下车,嘭地带上车门,大步向学校门口跑去。
  徐溪晚到学校门口时,班主任正带着那群孩子在马路边等红绿灯,徐溪晚叫了声“小幸”。
  林幸抬头,手还捂在额头上,看到徐溪晚,眼睛一亮,想朝她跑过去,可腿刚迈出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看班主任,又缩了回去,站在队尾不敢出声。
  班主任一见徐溪晚,脸色骤变,刚才推林幸的那股阴狠劲儿没了,笑容满面地朝徐溪晚迎来,“呀,是林幸姐姐啊,你是来接林幸的吧?快快快,林幸过来,跟你姐姐回去吧,作业要记得按时做知不知道?”她说着,冲林幸招招手,笑容和蔼可亲,和刚才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林幸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走过来,牵着徐溪晚的手站在她身边,班主任又笑着对徐溪晚说:“林幸姐姐,你来接林幸我就放心啦,我这里还有这么多学生需要照看,就不跟你们聊啦。”
  “请稍等。”徐溪晚瞳孔漆黑,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低沉:“老师,能不能单独聊聊?”
  班主任脸上微露不耐,“林幸姐姐,我这里还有这么多学生呢,怎么跟你单独聊?麻烦你们做家长的体谅体谅我们老师的辛苦吧?”
  徐溪晚轻声一笑,笑容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只这样轻轻一笑,班主任却觉得毛骨悚然。徐溪晚的眼睛里带着一点冷淡的怜悯,简直不像在看一个活人。
  班主任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会儿才预料到可能情况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不敢和徐溪晚对视,回头吩咐同行的副班主任照顾学生,再转回来时,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林幸姐姐,你想聊什么?是想了解林幸在学校的情况吧?林幸这孩子挺乖的,很让我们当老师的放心……呃,要不咱们去我办公室好好聊?”
  徐溪晚下巴轻轻点了一下,表情冷若冰霜,一个字都没说。她是天生的上位者,对别人的讨好习以为常,对于这个班主任的态度转变不以为意,林幸却有些无法适应。
  除了第一面,林幸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冰冷的徐溪晚了,她不懂向来温柔的徐溪晚怎么又突然变成了这样,也不懂一向恶狠狠的班主任为什么突然变得和善起来。
  林幸握紧徐溪晚的手,往她身边贴近一点。
  林幸很害怕,她预感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她拉了拉徐溪晚,央求道:“晚晚,我们回家吧,我肚子饿了。”
  徐溪晚低头,看着林幸。
  林幸果然被自行车划伤,额头上一道细长的血线,林幸皮肤本来就白,衬得额头上的一道血痕愈发明显。
  林幸也抬头看她,又说一遍,“晚晚回家吧,我饿了。”一双大眼睛仰视徐溪晚,加上额头上的伤,可怜极了。
  班主任站在旁边,心虚得一句话也不敢说,额头直冒冷汗。
  徐溪晚终于抬起头,重新正视那个心里直哆嗦的班主任,稍微颔首,歉意一笑,“那老师,我带着林幸先回去了,实在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
  非常优雅而得体的微笑,连轻微的低头都显得十分矜持,却让人发冷。
  “好……好好好!”班主任松了口气,点头如捣蒜,“没关系没关系!那你们先回去,路上小心,再、再见!”
  可下一句,徐溪晚又说:“明天八点我会到您的办公室,届时希望您和校长都能准时到场,麻烦了。”
  话虽客气,但完全是惯用的命令式的语气,全然不允许班主任拒绝。
  徐溪晚说完这句,就带着林幸离开了,头也不回。
  等她们走远,班主任才挺直了腰板,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啐道:“装什么X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第十五章 不要丢下我
  徐溪晚在给林幸的额头上药。
  林幸很害怕。
  她偷偷打量徐溪晚好几次,徐溪晚脸色铁青,瞳孔里一片暗色,眉头微拧,嘴唇抿成一条线,全不似平日,总是向上弯起一点好看的弧度。
  这副面孔依旧好看,林幸却很心惊。她几次想跟徐溪晚解释,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晚……”等林幸终于鼓起勇气要说,还没叫出徐溪晚的名字,徐溪晚已经给她上完药,收拾好药箱,转身把药箱放回电视柜抽屉里,然后直接进了厨房,压根没管林幸。
  徐溪晚生气了。
  林幸沮丧地想,她该生气的,都是自己太笨,害她一起丢脸。
  林幸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好,只是她一直没敢跟徐溪晚坦白。开学第一天林幸就在班上出了大丑。
  开学第一节 课是语文,也就是她们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抽查功课,一个一个地点孩子起来背诵上个学期学的唐诗,林幸是直接从下学期开始念的,对上学期学了什么完全茫然,一直低着头,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结果就被班主任第一个点起来,要求背诵。
  林幸站了起来,脸胀得通红。
  班主任说:“背《咏鹅》。”
  可林幸不会,她连《咏鹅》是什么都不知道。
  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她又因为个子矮,坐在第一排,一站起来,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聚集,林幸从没被这样注视过,她也答不出老师的提问,心里怕得直怦怦,脸上红得滴血,头都快埋到胸脯里去。
  “背《咏鹅》。”班主任不耐烦地又说一遍。
  此时班上的同学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喧哗。
  “安静!”班主任的教鞭在讲台上啪啪拍了两下,好像抽在林幸身上一样,她吓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弱弱地说:“老……老师,我……我不会……”
  老师冷冷地低头瞥着她,林幸不敢抬头,半晌,老师又说:“那你翻开书读一遍吧。”
  林幸的头埋得更深了,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能地上有个缝儿,好让自己马上钻进去,“老师,我……我……我看不懂……”她连脖子都红透了。
  林幸只听自己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蔑笑,老师对着全班问:“哪位同学会背?”
  班上大部分学生都齐刷刷举起了手,班主任点了林幸右边的同学,“杨雨然,你来背。”
  叫杨雨然的女孩子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一首《咏鹅》脱口而出,清脆响亮,班主任笑着夸奖,“坐下吧,杨雨然同学真棒。”末了,她又看了林幸一眼,冷哼,“某些脑子笨的同学也坐下吧。”
  林幸还沉浸在自己的羞耻之中,没听清班主任讲了什么,直到她旁边会背诗的杨雨然拉拉她的衣角,小声提醒,“喂,老师让你坐下呐!”
  林幸这才慌张坐下来,谁知忙乱间动作太大,把书包扫到地上,一声巨响,又一次引发了全班关注。林幸蹲在桌子底下捡散落一地的课本,杨雨然也蹲下来,帮她一起捡。
  班主任靠着讲台,讥讽道:“真是笨手笨脚,还一点没有自知之明。”
  林幸捡书的手一顿,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下来,直直砸在手背上,她用手掌捂住眼睛,企图让眼泪别再流了,可眼睛不听使唤,越是不想哭,泪水就越汹涌,把崭新的课本打湿了一片。
  她虽年幼,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却不少,可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这么委屈又耻辱,恨不得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她宁愿班主任直接打她一顿,好过说这些针刺似的话。
  林幸第一次知道,原来言语伤人比直接的暴力痛一万倍,又痛又无法说出口。
  汉语拼音和十以内的加减算数早在上学期学完,这学期班上同学学更深的东西,林幸却连一个字母也写不好,老师也不会为了照顾她一个人特意再多教一遍,林幸只好一个人吃力地自学,好在她的同桌,就是那个叫杨雨然的小女孩心地很好,主动教了林幸许多,还告诉林幸,回家后可以跟着课本后面的光盘自己学习。
  林幸的智力实在平庸,虽然有徐溪晚教她,也学得很慢,连从前班里最后一名的水平都赶不上。班主任也不知为何,好像非要找林幸的茬一样,明知林幸不会,还老是叫林幸站起来回答一些她没学过的问题,头两次答不上来还让她坐下,到后来就要罚站,站在讲台旁边接受众人围观,一站就是一节课。
  小孩子是极端势利的生物,尤其在一个小班级里,班主任就是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人,她嫌弃一个人,不用明说孩子们就能敏锐地感觉出来,然后自发地排挤孤立她,每个班上都会有这样的孩子,而在这个班上,被排挤孤立的那个孩子就是林幸。
  慢慢的,连第一节 课帮过林幸的杨雨然也开始讨厌林幸,在两人课桌中间的过道画了一条“三八线”,警告林幸不要越界。
  尤其是今天考数学,林幸只会三道十以内的算数题,一百分的试卷只得了三分,全班最差的也都及格了,就她一个考三分的,把整体平均分拉下来,拖了全班的后腿,一向和善的数学老师都开始流露出对林幸的不满,班主任当然更生气了,班上最调皮的男生给林幸起了个外号,管她叫“林白痴”,因为只有白痴才会只考三分。
  林幸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徐溪晚,徐溪晚每天工作已经很辛苦,林幸不能让她再为自己的事操心,再说,都是她自己太笨了,才会被人讨厌,林幸害怕徐溪晚也变得和学校里的人一样讨厌自己,更加不敢说。
  就算在学校里偷偷哭了很多遍,放学了也要擦干眼泪,努力高兴起来,让晚晚知道,小幸在学校很努力很用功,有好好听老师的话,很乖,也并没有那么笨,过得很开心。
  小小的林幸不懂大人的世界,可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她的世界里只剩一个徐溪晚,没了徐溪晚就什么都没了,她不能让徐溪晚也变得讨厌自己。
  她被丢弃过两次,再不想被第三次丢弃。
  所以徐溪晚才会看到,比平时亢奋一点的林幸。
  可是还是被晚晚发现了,晚晚还是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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