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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情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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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幸不懂烟火表演是什么,但是既然是徐溪晚说的,她毫不犹豫点头说想,徐溪晚就给她穿好羽绒服,带她一起去顶楼。
  顶楼早已聚集不少本楼栋的住户,有些有先见之明的还带了瓜子饮料小马扎来,一边聊天闲扯一边等着跨年,等到零点倒数的时候,楼顶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一起倒数,迎接新年到来,这样的跨年气氛实在很好,林幸也跟着一起数。
  “……三、二、一、零!”
  众人一齐数到零,林幸被徐溪晚抱着,刚想转头,跟徐溪晚说一声新年快乐,没想到天空炸起一声巨响,她一听这个响声就震住了,脸白如纸,整个人一抽搐,脸埋在徐溪晚肩头,不敢动弹。
  “小幸?”徐溪晚觉出林幸的僵硬,低头,贴着她的耳朵问,“是不是不舒服?”
  “放炮……放炮了……”林幸喃喃低语,声音都在颤抖,“晚晚快跑,放炮了,疼……”
  “疼,好疼……晚晚快跑,好疼……”林幸说着,竟然哭起来。
  原来林幸害怕烟火的响声。
  徐溪晚不敢多待,众人还在感慨今年的烟火表演比去年更加壮观,她却抱着林幸,逆着人群赶紧下楼去。
  电梯里,烟火响声已经很小了,只传来遥远的一点闷响,林幸的啜泣就明显起来,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疼。
  徐溪晚轻轻拍着她,“小幸别怕,没有放炮了。”
  “有,有……”林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衣服里,好疼。”
  “没有,不在衣服里。”徐溪晚贴着她的耳朵说,“有我保护小幸呢。”
  “晚晚,晚晚……”林幸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边哭边叫徐溪晚的名字,抓着徐溪晚的衣服,指节发白都不敢放手。
  回到家里,徐溪晚把所有门窗全关起来,又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直到听不见外面放烟花的声音,林幸才渐渐止住哭。徐溪晚终于有机会问她为什么害怕烟火。
  “弟弟,会把……炮仗,放到我衣服里。”林幸擦擦眼泪,指着自己后背,“疼。”
  徐溪晚之前没注意,这回听林幸一说,掀起她背后的衣服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淡淡的旧疤痕,颜色很浅,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弟弟拿炮仗炸的?”徐溪晚问。
  “弟弟,还有小朋友,他们说,好玩。”林幸擦着泪摇头,“一点都不好玩,我好疼。”
  小孩子的恶意是与生俱来的,他们对这个世界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以不懂事的名义作恶取乐。
  徐溪晚从不相信所谓“人之初性本善”那一套鬼话,从林幸断断续续表述不清的句子里,她已经能感受到林幸当时的绝望痛苦。
  一群小畜生。
  “小幸,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徐溪晚抬起林幸的下巴,替她擦去满脸泪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她。
  林幸大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眨巴,看着徐溪晚,疑惑不解。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徐溪晚对着林幸笑,“小幸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
  林幸点点头,挂着泪水,努力对徐溪晚露出笑容。
  林幸很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童话故事里说,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使,林幸想,徐溪晚一定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天使姐姐,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好到每天她睁眼,都怕这一切是做梦。
  津岭传统,大年初一、初二是不能拜年的,到了大年初三,徐家现任家主徐泰宏发帖,在徐家本宅设宴,宴请津岭各界名流,徐溪晚作为分公司负责人之一,也在邀请之列,这样的宴会,是各个家族势力之间互相笼络关系的好机会,政界商界的知名人士都会参与,很多消息都夹杂在推杯换盏的玩笑话里。
  徐溪晚回国几个月,一直苦于没有打通关系的门路,一直再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头天晚上叮嘱林幸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第二天精心打扮前去赴宴。
  徐溪晚到时,徐家门前已经停了不少豪车,门口两队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保护来宾安全,同时挡住众多记者往前拥挤的脚步。
  此等规模的宴会,即使徐家,一年也只举办这一次,徐家保镖集体出动维护秩序,保护宾客安全——这是理所应当的,参加宴会的很多都是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万一在徐家地盘出什么闪失,就算是徐泰宏,只怕也不好交差。
  门口迎宾的正是徐家现在实际管事的徐兴安,徐家基因优良,兄弟姊妹几个都长得周正,徐兴安接近一米九的个子,人高马大,头发向后梳,笑容得体、西装笔挺,和每一位来宾弯腰握手,从容自信,看着已经颇有徐家当家人的风采。
  徐溪晚身着浅灰色的丝绸质晚礼服,搭配样式简洁的珍珠耳环和颈饰,妆容也很素净,在一众较着劲要争奇斗艳的太太小姐中并不扎眼,她拿着请帖走到徐家门前,负责接待的徐兴安看到她,还是愣了一下,笑容变得略显暧昧起来,和徐溪晚握手的时间也比其他人稍长几秒。
  “二妹,好久不见了。”
  徐溪晚微笑颔首,仪态极佳,“多年不见,大哥风采依旧。”
  得美人夸赞,即使只是客套,徐兴安也一下子膨胀起来,“二妹抬举,要说风采,谁能比得上你呢?”他趁无人注意,凑近一步,低声道:“这一屋子美女如云,只怕也比不得二妹半分。”
  徐溪晚抿唇一笑,似有些羞涩,抬手微微遮了一点嘴唇,“大哥谬赞。”
  那只手在傍晚不甚明亮的光线里莹白如玉,看得徐兴安一痴。
  “大哥,我可否进去了?”徐溪晚微笑着问。
  徐兴安这才回过神来,“二妹,请。”
  “多谢。”
  徐溪晚进了徐家,在别人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眼底才划过一丝嫌恶,不过转瞬不见了,脸上又挂上一抹恰当的笑容。
  走过铺了红毯的长廊,徐溪晚突然觉得背后有个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的感觉向来极其敏锐,不动声色转头,却什么都没发现。徐溪晚勾起一抹笑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晚宴在徐家最大的宴会厅举行,首先是徐泰宏致辞,徐溪晚端着高脚杯站在角落里,冷眼看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
  徐泰宏这几年见老,头发花白一片,他这两年退居幕后,致辞完毕后由老管家扶着去休息,招呼客人的事早就交给了大侄子徐兴安。
  徐泰宏一走,宴会厅的气氛便轻松起来,各家太太们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小声交谈,从商从政的则聚在另一侧,互相试探交换自己手里的消息,末了酒杯一碰,脸上是心知肚明的笑容,话全在酒里。
  徐溪晚也端着酒杯结识了几个她一直想见而不得的人物,这些人身居高位,对她是不怎么看得上的,凭着自己几分礼貌,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徐溪晚也不甚在意,她人微言轻,本来也没想着一个晚上就能和这些人搭上关系,混个面熟罢了,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再说,这些人不行,还可以从他们的太太女儿们下手,徐溪晚端着酒杯正要过去,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二姐,别来无恙。”
  徐溪晚转头,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西装裁剪合身,更衬得他那股子斯文的书生气。
  徐溪晚却从他的镜片后面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这个眼神,和刚才在暗处注视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辙。


第十一章 毒蛇
  徐溪晚略带歉意地微笑,“请问先生是……?”
  年轻人笑了,“二姐贵人多忘事,连三弟也不认得了。”
  徐溪晚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是徐兴言。
  徐兴言是徐家三老爷的儿子,叫徐溪晚一声二姐并不为过,传言自小体弱多病,不常在人前露面,今儿稀奇,竟然参与这种宴会。
  徐溪晚只在少年时和徐兴言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徐兴言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是个成年人,难怪徐溪晚认不出来了。
  既然徐溪晚想起来,出于礼节也少不得要她这个便宜三弟打招呼,笑道:“原来是三弟,多年不见,你愈发玉树临风,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二姐认不出我,我却认得出二姐。”徐兴言走上前,拿自己手中酒杯碰了一下徐溪晚手中的杯子,自己先干为敬,喝完之后端着空杯子朝徐溪晚示意。
  徐溪晚微微一笑,只抿了一口,道:“三弟好酒量,我可比不上。”
  徐兴言也笑,“没关系,三姐您随意。”
  徐溪晚打不准徐兴言找自己搭讪是何目的,不动声色应酬了一会儿,徐兴言虽文质彬彬,但徐溪晚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邪光,徐溪晚向来看人透彻,再说从徐家这口大染缸里出来的又能有几个好人?徐溪晚不想与徐兴言纠缠,找个借口要离开,徐兴言却道:“二姐,与其结交外人,何不与我联手?”
  这话一出,徐溪晚终于对他有点感兴趣了,漫不经心地摇晃手中的高脚杯,微眯起眼睛打量他。
  徐兴言从容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里人多,空气不好,我自幼体弱,受不得这样的嘈杂,二姐可否陪我去花园透透风?”
  徐溪晚眼里闪了闪,思考两秒,欣然同意。
  花园就没有宴会厅里的宜人温度了,春寒料峭,徐溪晚的晚礼服又是露胳膊露背的抹胸款式,亏她定力好,冻得皮肤刺痛,面上依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徐兴言年纪不大,举止却颇有绅士风度,刚出宴会厅,便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徐溪晚肩上,只是他从小体弱留下了后遗症,个子不像徐兴安那般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徐溪晚又穿了高跟鞋,徐兴言给徐溪晚批外套,还要踮一点脚尖,也亏他身上的病弱斯文气质,做这个动作才稍微减轻了一点尴尬。
  徐溪晚拢了拢肩上的西装,虽觉膈应,还是接受了自己这个三弟的好意,道了声谢。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行至一处人烟稀少的僻静凉亭,徐兴言拣了一处石凳坐下,右手虚握拳,遮在嘴边轻咳一声,目光若有若无往徐溪晚身上飘。
  对于公事,徐溪晚一向极有耐心,纵使这个所谓三弟的目光里已经有些冒犯之意,她也不急不恼,胳膊环在胸前,从容站立,也看向徐兴言。徐溪晚一双眼睛生得尤其漂亮,眼尾上翘,眼中波光婉转,尤其在夜里,与璀璨星空遥相映衬,给人一种极为深情的错觉。
  徐家二少爷毕竟年轻,定力不够,看痴了,竟喃喃叫出一声“溪晚”来,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凉亭里却被放大数倍,他本人说完都觉失态,不由一愣。
  徐溪晚心底划过一道讽刺的笑意,面上柔情却是分毫不变,“你我血缘手足,这里又没有外人,三弟有话不妨直说。”
  “二姐爽快人。”徐兴言朗声一笑,遮盖住自己先前的狼狈,道:“二姐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徐溪晚侧头看他,不置可否。
  徐兴言见她不接茬,继续说:“可惜,你我上头还有一个徐兴安,大哥虽天资愚钝,到底是长子,这些年把徐家的产业管理得也不错,徐家长辈的认可有目共睹,仅凭二姐一人之力,想撼动他的地位,只怕难于上青天。”
  徐溪晚道:“我回国不过为了借徐家庇佑,混一口饭吃,三弟说的长子、地位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懂。”
  “二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徐家这样的百年望族,想从外面攻破,那是痴人说梦,不过……”徐兴言略一沉吟,轻笑,“不过徐家内部,各个势力盘根错节,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里头可以操作的地方,可是比二姐在徐家外面见到的多多了。”
  徐溪晚暗忖,看来这个传言中的病秧子徐家二少爷,也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侍花弄草闲情雅致。
  “看来三弟早就谋划好了,何必找我来多分一杯羹?”
  徐兴言笑得文静雅致,“人人都说徐二少是个闲云野鹤的甩手公子哥,二姐,在徐家这片森林里,我是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兔子怎么敢跳出来和老虎搏斗呢?”
  徐溪晚暗自冷笑,人人都说徐兴言是只人畜无害的兔子,谁能料到他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
  “小弟知道二姐的顾虑。”徐兴言咳嗽一声,又说:“二姐担心,我在徐家多年,根基深厚,你我联手扳倒了大哥,到时做弟弟的翻脸不认人,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溪晚道:“你既然知道,何必还来找我。”
  “随二姐信不信,我志不在徐家。”徐兴言语气极温和,“徐家所有尽归二姐,我想要别的东西。”
  徐溪晚问:“你要什么?”
  她此时似乎被徐兴言勾起了好奇心,身体下意识向前倾了一点,于是那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在夜色中越发分明,简直晃人眼睛。
  徐兴言凝视她片刻,才道,“二姐到时就知道了。”
  用不着到时,徐溪晚现在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又在凉亭里坐了片刻,徐兴言突然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徐溪晚冷声道:“夜深露重,三弟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
  “二姐说的是。”徐兴言边咳嗽边站起来,和徐溪晚一起,慢悠悠又走回宴会前厅。
  到了门口,徐溪晚把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还给徐兴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三弟,保重身体。”
  徐兴言脸色苍白,虚弱地笑,“多谢二姐关心。”他只穿一件纯手工制白色衬衫,西装搭在肘间,非常文弱乖巧的模样。
  徐溪晚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找了个理由,先行告辞。
  她走以后,徐兴言也借口身体不适,回了自己的别院,转到暗处,才把搭在手肘的西装拿起来,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
  徐溪晚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她回到自己车里,坐在驾驶室,脱了高跟鞋,把车开出了徐家大宅的地界,才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来。
  然后,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真是让人恶心。
  徐溪晚虽不是徐家名正言顺的小姐,毕竟在那所深宅大院里待过几天,里头的龌龊事徐溪晚也在下人的窃窃私语间听过不少,谁想有一天,这龌龊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想起徐兴言那副道貌岸然的书生样,徐溪晚就一阵冷笑。到底是年轻人,徐家即便是座弱肉强食的森林,他也在强者的庇护下温顺太久了,没有经过历练,竟然这般天真。
  徐溪晚天生冷血的性子,最能忍的一个人,她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既然有一条送上门来的毒蛇,不用白不用,何况徐兴言说的对,要攻破徐家,从内部当然容易得多。
  一晚上勾心斗角,比和客户谈判还让人疲惫,徐溪晚停好车之后连高跟鞋都不想再穿,拎在手里,光着脚就上了楼,打开门,见着屋里柔和的灯光,听得林幸那一声稚嫩软糯的“晚晚,你回来啦”,她心情才好些,露出笑容,“小幸在家乖不乖?”
  “乖。”林幸点点头,凑近徐溪晚,秀气的鼻尖动了动,“晚晚,你喝酒啦?”
  “只喝了一杯。”
  林幸简直震惊,“不行不行,晚晚开车,不能喝酒!”
  “这你倒是知道。”徐溪晚笑着答应,“好吧,我以后开车就不喝酒了,行吗?”
  “嗯!”
  徐溪晚摸摸她的脑袋。
  林幸的头发细而柔软,摸在手里丝绸一般顺滑,手感极佳,徐溪晚差点舍不得把手拿下来。什么公司,什么徐家,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此刻统统被她抛到脑后。
  这个年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初七,基本所有人都开始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薛曲双从老家回到津岭,给徐溪晚和林幸带了特产若干,还有一大箱给林幸买的玩具,顺便问了徐溪晚有关徐家那边的动静。
  “小幸,带着玩具回房间去玩。”徐溪晚道。
  于是林幸抱着薛曲双给买的航模盒子一颠一颠回自己房间里慢慢拼。
  徐溪晚这才把徐兴言想跟自己合作的事跟薛曲双简要叙述一遍,当然,省去了令她非常不愉快的那部分。
  “徐兴言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外面都说他只钟情诗书字画,从来不管徐家外面那些俗事,啧啧,没想到背地里小动作倒是挺多。”薛曲双道,“学姐,那你怎么想?”
  徐溪晚不屑地轻笑,“送上门来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学姐你可小心点,这么看来徐兴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徐溪晚道:“放心吧。”
  薛曲双一想也是,自己这个学姐简直是天生地长的玲珑人物,徐兴言那点小把戏,在她面前真不一定够看。


第十二章 我很笨
  过了年,林幸也该上学了,徐溪晚的住处正好在附近一所小学的学区范围内,三月一日正式开学,二月底就要去报道,林幸的年纪还不够上一年级的,还好那所小学有个学前班,就是为了让孩子从幼儿园到小学能良好过渡才设立的,林幸现在报名,从学前班下学期开始念,到九月份她年龄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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