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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情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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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幸不知父亲是怎样的性格,在梦中,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胸膛宽阔,骨头很硬,手掌粗糙,摸在林幸脸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那天晚上,好像林幸缺了十六年的父爱和母爱在梦中一下子被补齐,她不是那个害死父母的小扫把星,而是在父母相爱中诞生的幸运的孩子。
  连她的名字也不是随意瞎取的,里面怀着爸爸妈妈最殷切的期待。
  ……
  徐溪晚和林幸在这个偏远县城里逗留的时间有点长,徐溪晚带林幸去看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十六年间,城区进行过数次规划,很多原来熟悉的建筑已经被拆除了,不过县中学还在,正是暑假,学校里空无一人,徐溪晚给看门的老大爷塞了两百块钱,得到进去参观的允许。
  “原来你妈妈就在那间办公室。”徐溪晚指着老教学楼二楼的一道门给林幸看,“她小孩子性格,毛毛躁躁,经常赶着上班不吃早饭,没办法,我只好每天买两份早餐,有一份趁早读下课给她送过去。”
  “你妈妈也会给我做莲藕排骨汤,她煲的莲藕特别香糯,我离开这里之后,跑遍全世界,也没迟到过那么好吃的莲藕。”
  “还有那里,是她的宿舍。”徐溪晚带林幸穿过一道拱门,进了教师宿舍区,“我以前放假的时候经常赖在她宿舍里不走,然后她就让我帮她批改那些一摞摞堆起来的学生作业。”隔了十几年,徐溪晚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批完了作业,她会给我做银耳莲子羹。”
  林幸跟着徐溪晚走过宿舍区,心里泛酸,反驳:“你不爱吃甜的。”
  “是啊,所以那么多甜食,我只吃得下去这么一碗银耳莲子羹。”
  林幸看着徐溪晚脸上的笑容,心里没来由地慌了,她只知道徐溪晚不好甜食,却不知徐溪晚独独喜欢一道银耳莲子羹。
  林幸想问徐溪晚,对自己的母亲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徐溪晚和母亲之间那么多回忆,你来我往,林幸甚至觉得自己和徐溪晚相处的这十几年都微不足道了。
  像是宣告主权一样,林幸不甘心地去牵徐溪晚的手。
  徐溪晚却抽了出来。
  徐溪晚想的是,林幸已经十六岁,这种十指相扣的牵手姿势过于暧昧,已经不适合了。
  可林幸看在眼里,只当徐溪晚在和母亲的回忆之地,连牵手都是对这里的亵渎。
  这是母亲的故居,不该抱有这样阴暗复杂的心思,林幸就是忍不住。
  林幸一直以为自己是离徐溪晚最近的那一个,谁知道一直很遥远。
  徐溪晚心中怀念着的人,林幸估计自己占不到那人的十分之一。
  ……
  林幸上学那天,是徐溪晚亲自送她去的。
  平常林幸上学,司机接送她开的车就是普通大众,虽然经过特殊改装,可并不起眼,从没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连林幸他们班的学生都不知道林幸和徐家的关系,只是看她平时的吃穿用度,推测她家里应该小有资产,可看她家开的车子,又确时不怎么像有钱人。
  这次入学和往日不同,声势浩大。
  徐溪晚亲自送林幸去,开了三辆宾利车,前后两辆全是保镖,中间那一辆副驾驶坐着薛曲双,后座是徐溪晚带着林幸。
  林幸不关注豪车品牌,看到这前后三辆车、十几个人的架势,也不免暗自咋舌,又不好表露,怕在外人面前露了怯。
  这是上学还是会见国|家|领导人?有必要这么大阵仗?
  徐溪晚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手掌按在她的肩头,“当然有必要。”
  这样的私塾,一个人的成绩、能力,远没有家世来得重要,这里的老师能力比外面强得多,也势利得多,谁是哪家的太子,谁只是不受宠的私生子,谁需要讨好,谁可以不闻不问,老师在拿到学生名单的那一刻就已经摸得门清。
  林幸不是正经的徐家身份,徐溪晚又一直把她捂在怀里,从没让外人知道,今天是林幸在各世家面前的第一次亮相,为了保证她在私塾不受欺负,徐溪晚必须让全校师生都看到,徐家当家人对她的重视。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已经和林幸之前所接触的世界完全不同了。
  私塾没有名字,以前叫私塾,后来变成私立贵族学校后,还叫私塾,只在校门口挂了一块“私塾”的牌子,徐溪晚的车子还没停稳当,等候多时的校长已经带着学校管理层秩序井然地走出来迎接。
  “徐总,欢迎光临,这位就是林幸同学吧?来,赶快里面请。”校长十分热情,带着一众教师前呼后拥地把徐溪晚和林幸迎进会客厅,亲自给徐溪晚和林幸倒茶,那态度,林幸看在眼里,近乎谄媚。
  徐溪晚端起茶盏,掀起盖子慢悠悠地撇了撇茶叶,“卫校长,我们小幸以后就劳你的照顾了。”
  “徐总放心,这是一定的!”徐溪晚都带着阵仗亲自来了,卫校长就一人精,哪能看不出来徐溪晚对林幸的重视,跟徐溪晚斩钉截铁地保证,说林幸在塾里一定享受最贴心的照料,谁知徐溪晚却不是这个意思。
  “卫校长不知道,我这个孩子要强得很,样样不服输,说不定以后比我还强些,不瞒您说,我手上的这点东西,以后还不是要教给她?还请卫校长帮我严加管教才好。”
  说严加管教那是客套,卫校长自然不会当真,不过徐溪晚话里有一个信息卫校长可不敢忽略,徐溪晚手里的权力迟早要交到眼前这位乖顺安静的少女手里。
  这就相当于是钦定的继承人了!
  卫校长倒吸一口冷气,只当今天来的这位是和当年的徐亦晴一样,是个被家长溺爱的小姑娘,混个三四年,到年纪就等着嫁人的,谁知道她竟然是徐家未来的继承人!这样一个小女孩,竟比多少世家的太子身份还要矜贵!
  徐溪晚话里的意思,就是对林幸得重视,不能像打发那些二世祖一样,让林幸在学校每天混日子就行,学校里得教林幸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否则徐溪晚饶不了他们。
  难怪声势浩荡,连徐溪晚都亲自来了。
  “徐总放心,我懂了,本校一定保证小姐能得到最优质的教学服务。”卫校长再说话时骤然严肃,连对林幸的称呼都尊敬起来。


第四十三章 野蔷薇
  谁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顺瘦弱、兔子一样无害的少女; 会是徐家未来的继承人!
  私塾里有几个老教授; 培养过几批优秀毕业生; 徐家从强盛到衰败,又到再次强盛; 可以说几个老教授看在眼里,除了一个徐溪晚是自己长起来的精怪; 剩余的那些徐家人; 包括已经蹲了监狱的徐兴安和还外逃的徐兴言,哪个没有听过老教授几节课?
  甭管那些人资质行不行,至少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 有抱负,能担得起一家之主的担子,可就这个小姑娘?
  老教授上课的时候不时目光就飘到林幸身上去。
  私塾的课桌都是单人单座; 林幸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跟着教授上课内容认真做笔记; 午后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斜斜地落下来; 映着她半边身子都是一片浅金色。她在阳光里写字,光晕勾勒出一道只属于少女的曼妙侧影,修长的脖子和挺直的脊背浸在阳光里; 后排那些半大小子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兴奋躁动; 不住地交头接耳,时而发出一连串猥琐的窃笑。
  这个班上的学生几乎全是各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在林幸以前,班上从来没有一位女性; 她是这个班级唯一一个女的——还是一个从外表上看柔弱貌美、娇羞无限的少女,无疑是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炸起一片水花。
  对于后排的骚动,林幸充耳不闻,她只专注于自己平板电脑上的讲义,素色的指尖与纯白色的手写笔交相映衬,许是课程太难,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一点,手上写字的动作在阳光里带起一连串文静漂亮的侧影。
  这样的孩子,安静、乖巧,若是在普通人家,绝对能成为令大多数同龄人自惭形秽的“别人家的孩子”,但要成为一个家族的掌权者,那就远远不够格了。
  不够强,也不够狠。老教授想,要当上位者远远不够,但是要成为哪个家族里温和柔顺的妻子,那就说不出的完美匹配了。
  女人天生就适合顺从,非要在男人的世界里竞争什么呢?就为了证明自己比男人强?津岭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徐溪晚,其余的,有哪一个是女的?女人想玩弄权术,本来就是可笑的,她们应该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在家里当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弹琴画画、品茶论诗。
  当一个被人宠着、捧着的“艺术家”有什么不好?何必自找苦吃?
  思及此,老教授看向林幸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嘲弄,嘴边勾起一点讥讽,站在讲台上指了指林幸,“林幸,来谈谈你是怎么理解凯恩斯主义与新凯恩斯主义的。”
  林幸没料到老师会突然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也没料到回答的还是一个和本堂课内容无关的问题,不过她就读私塾之前已经自己恶补了差不多一年的相关课程,这样一道题目难不倒她,她结合自己之前从教材上看到的案例,简洁扼要谈了二者的区别,答的中规中矩,但老教授本就是为了故意为难她才出的题,她能答得出来,老教授就很不满意,沉着脸夸了一句“不错”,让她坐下,继续上自己的课。
  这个班上的同学和林幸从前的同学们完全不一样,一中的男孩子,尤其是优等班的男孩子,即使有些调皮,也常开些带颜色的笑话,那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本质还是单纯干净的小男生,林幸现在的班,男生明显狂妄流气得多,他们大多家世显赫、眼高于顶,有时候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小小年纪,都说自己是“吃过见过”的人。
  这些“吃过见过”的未来接班人,之前对徐家族长当宝贝似的捂在怀里不愿示人、身份特殊的徐家小姐就已经多有好奇,摩拳擦掌等着小姐的十六岁生日宴,没想到等来的是徐溪晚对外宣布,林幸的十六岁生日宴不予举办,这些少爷们失望透顶,又等来了林幸即将入学私塾的消息,那还能放过?
  林幸进了这个班,对他们来说就是入了狼群的兔子,还不是任他们拆吃入腹么?想到这里,一群少爷相视而笑,形容猥琐。
  这不,林幸第一天放学,就被同班的一位少年拦住了去路。
  “你叫林幸?你好,我是罗秒,现在还早的很,林小姐一个人回家也是长夜漫漫,不如陪我去兜兜风?”说着,轻轻扬了扬下巴,让保镖把他那辆法拉利跑车从路口开到了学校门口,风骚夺目的大红色,即使在这样的校园里,也让人侧目。
  林幸背着书包,脸色平静,淡淡说了句让开。
  “让开?”罗秒哈哈大笑,“林小姐怕是还不认识我吧?我可是罗家人。”
  徐罗郑卫,整个津岭城都握在这四家的手里,徐家这两年在徐溪晚手上如日中天,地位不可动摇,其次就是罗家了,罗秒正是罗家的二少爷,他大哥一心从政,不愿接手罗家产业,以后罗家十有八|九要交到罗秒手上,所以他狂妄也是有道理的。
  虽说林幸是徐溪晚心尖尖上的宝贝,那不还是要嫁人么?于情于理,罗家都是最合适联姻的家族,而罗家又只有罗秒和林幸年岁相当,可以说,罗秒在见到林幸的第一面,就已经把林幸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林幸看着他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不愿与他多谈,又说了一句“让开”。
  “二少,听见没有?林小姐叫你让开呢。”罗二少身后那帮跟班跟着起哄,“二少,赶紧展示展示你的魅力啊,别让林小姐跑了。”
  “去去去,林小姐冰清玉洁,是能让你们随便起哄的么?你们活腻了?敢调戏你们的未来嫂子?”罗二少嬉皮笑脸,假意训斥他那帮跟班,借机占林幸的口头便宜。
  林幸知道跟这些人说话纯属浪费口舌,干脆直接从他们侧边绕过去,没想到那群跟班直接在她前面筑了道人墙,把林幸的去路挡得死死的。
  林幸心里早就不耐烦,基于自己的教养,依旧控制着问:“这位罗同学,你到底想干嘛?”
  少女温软的嗓音,故意压了怒火,轻声问“你到底想干嘛”,连眼角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点怒意都是风情,非但不能起到警告罗二少的目的,反而让罗二少听得心里跟蚂蚁爬似的直痒痒,“不想干嘛,林小姐,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罗二少鬼使神差地想去摸林幸的脸。
  林幸后退一步,堪堪躲开他的手,懒得跟他啰嗦,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间,已经过了五点,她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只消几秒的功夫,从暗处冲出来七八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护住林幸,把那些流里流气的世家子弟隔出林幸两米之外。
  那些保镖是徐溪晚精挑细选配给林幸的,其实林幸这么多年一直有保镖,不过都在暗处,完全不打扰她的生活,她长到十六岁,也没有用到过他们的时候,那天徐溪晚郑重地把这些保镖叫到明处,给林幸认识,林幸还觉徐溪晚兴师动众,取笑道:“晚晚,我是去上学,又不是上战场,用得着这么全副武装么?”
  徐溪晚只说:“那所学校就是战场。”
  林幸只当徐溪晚危言耸听,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用到这些保镖的时候,谁想到才开学第一天,保镖就派上了用场。
  保镖们认识罗二少,不敢对他怎么样,怕坏了徐家和罗家的关系,简单地把他控制住,为首的男人低头问林幸,“小姐,您受伤了么?”
  “没有。”林幸摇头,看了罗秒一行人一眼,说:“他们把我的路挡住了,你们挡他一下,等我走了把他们放了就行。”
  “是,小姐。”
  可又听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慢着。”
  凛冽的女人的声音,只两个字,就让罗秒打了个寒颤。
  保镖分作两队,露出那女人的身影,原来是徐溪晚。
  “你就是罗家的二少爷?”徐溪晚睨着罗秒问。
  “是,你想怎么样?”罗秒认识徐溪晚,但他那帮跟班还在看着,即使他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子,嘴上也不能服输,绝不能让自己的跟班看了笑话。
  再说,再怎么说罗秒也是罗家人,罗家虽然抵不过徐家,但这些年两家多有合作,徐溪晚不至于不给罗家面子。
  可惜他太小瞧了一位上位者的心思。
  “晚晚?”林幸看着徐溪晚走到罗秒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徐溪晚轻松地退后几步,冲着保镖首领抬了抬下巴。
  首领明白了她的意思,三两步就跨到罗秒前面,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起腿,一脚踹在了罗二少的肋骨上,罗二少当场摔出两米远,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站不起来。
  长年受训练的成年男人,要不是收着劲儿,只怕罗二少的肋骨都得折几根。
  那群跟班都还是半大孩子,没有开始接触家族核心权力,各个眼高于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看到罗秒被踹的那一脚,都吓得变了脸色。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一脚哪里是踹罗二少,分明是在罗家当家人的脸上直接打了一巴掌!
  徐溪晚这是在告诉他们,什么罗家郑家,在她面前都不如一条狗,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没名没姓不入流的小家族。徐溪晚收拾起他们来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全看心情罢了。
  上流社会的孩子最心思活络,不到几秒钟就想透了这一层,脸色发白,就怕收拾完罗秒,徐溪晚就要来收拾他们。
  远处,罗秒的保镖们见自家少爷受伤,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两个半跪在地上给罗秒检查受伤情况,另外两个警惕地看着徐溪晚,不敢上前。
  “回去告诉罗世森。”徐溪晚斜睨着罗家保镖,冷笑,“罗家的少爷自家人不管教,我这个做晚辈的不介意替他管教。”
  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跟班,自始至终,徐溪晚压根没有正眼瞧过他们。
  林幸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徐溪晚的行事狠戾、不留余地,对徐溪晚的行为不甚赞同,她一直知道徐溪晚性格里的另一面,当真接触的时候,又觉得有些过于残忍,让人觉得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她几次抬头看徐溪晚,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小幸有话要跟我说?”徐溪晚笑着帮她先起了话题。
  林幸点头,顺着徐溪晚的话说:“晚晚,那个男生被踹的那一脚好像挺厉害的。”
  “你心疼了?”徐溪晚问。
  “不是心疼,就是……就是……咱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你看他也没伤害到我,可是他受的伤可严重了。”
  “但是他已经有了伤害你的倾向。”徐溪晚侧着头,说的轻描淡写,“这时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他只会变本加厉,迟早要伤害你,小幸,你刚踏入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权力压制,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绝对生存法则,你从前学的温和无害的那一套,在这个世界全都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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