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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幼鸢这般那般地说了，时悦：“这，靠谱吗？”
　　“试试呗，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许幼鸢有点头晕，不敢再泡，打算起身回家。
　　“你要准备多久？咱们什么时候再进暗厢？”时悦问。
　　“今天一天练下来肌肉疲劳，感觉不是很好，给我两天时间调整一下，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嗯……”
　　许幼鸢从水里出来，时悦的目光一直跟着她，欲言又止。
　　许幼鸢摘掉泳帽的时候背对着她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等了几秒钟没等到时悦开口，许幼鸢好奇地回头看她。
　　“许幼鸢，你在暗厢里的虚拟形象是通过扫描全身建立的吧。”
　　“嗯？是啊，你不也是？”
　　时悦拖长音地嗯了一声：“突然看到了姐姐的小心机。”
　　“什么意思？”
　　“姐姐在某些方面动了手脚，我感受过的可比真相要宏伟许多啊。”时悦悄悄地往下潜，只留了两只眼睛在水面上，望向许幼鸢的胸口。
　　许幼鸢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不就是她把胸部的尺寸稍微调整了一下么？说的好像偷偷作弊的人只有她一个似的，而且就算是真相也有B　cup了好吗！
　　经历过这么多次的交锋，许幼鸢也该让她明白，找事也该有点新意了。
　　“呵呵。”许幼鸢道，“你不也是靠着吸血鬼buff才骗了五星好评吗？拔了那双牙揪了尾巴也未必有什么真本事。”
　　时悦：“……”完全无法相信这是许幼鸢会说出的话。
　　许幼鸢临走时说：“早点回去吧，下次别跑这么远了。”
　　没等时悦回应，许幼鸢已经离开了泳池。
　　时悦依旧泡在热水里，回味一晚上的点滴，忍不住笑，几乎要融化了。
　　花了快两个小时跑到西郊来，也很值了。


第39章　
　　一段时间健身房泡下来，许幼鸢经脉活络身体轻快；　状态好了不少。
　　苍麓派来的小助理很勤快；　每天按上班点钟来；　帮忙打扫卫生又买菜遛狗；　为许幼鸢省了不少麻烦。
　　小助理一切都很好；　只有一样让许幼鸢头疼，那就是小助理做饭实在让她崩溃。
　　许幼鸢一点儿姜都吃不得；　小助理无比喜欢放姜，放姜不行还得放姜末；　许幼鸢毫无防备一口吃下去眼泪都要出来了；　想要挑拣出来都没办法。
　　小助理非常坚持个人立场：“姜末去腥味，而且天气冷了；　驱寒活血，许总您别挑食。”
　　这不是挑食的问题……许幼鸢默默流泪。
　　除了无比热爱放姜末之外，咸口的番茄炒蛋；　甜的鸡汤面，全都在许幼鸢接受范围之外。
　　小助理来了几天；　倒是帮助许幼鸢在坚持难吃的运动餐道路上走得很坚定。
　　这段时间里；　时悦还是经常跑到健身房来，口口声声说免费卡不用的话太浪费；　这人要是经常浪费财神爷不会眷顾，她还想着一夜暴富呢。
　　许幼鸢问她：“你的最终理想不是混吃等死吗？”
　　时悦回答得理直气壮：“只有一夜暴富了才能混吃等死啊。”
　　时悦跟着许幼鸢泡在健身房的日子里手臂的线条又紧实了不少，搏击课没落下一节，私教一直夸她有天赋；　让她别浪费了才能，别半途而废。
　　“听到了么？”时悦很认真地跟许幼鸢重复私教的话，“从小到大第一次被这么狠夸，我决定天天都来，绝不埋没才华。”
　　许幼鸢：“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经常被夸奖啊，不都说你是小天才。”
　　“那都是家长们的客套，您还真信啊。”
　　“信啊。”许幼鸢说，“给你补习的时候就发现你很聪明，比我见过的同龄小孩儿思路都要活络，学得也快。肯定比我初中那会儿强多了。”
　　“你不是说你不怎么记得那阵子的事了么？”
　　“十多年前的事不太记得很正常吧。”许幼鸢道，“我也不是全不记得，又不是失忆。只是很多细节忘记了，感觉还是在的。”
　　时悦眨眨大眼睛：“什么感觉？”
　　“每个周末和夜晚都被占用的感觉。”
　　“就这？没有其他的？”
　　许幼鸢怒道：“那时候你才十一、二岁好么？谁会有什么其他感觉？”
　　“啊？我是说补习的感觉。”时悦很认真问她，“和我年龄有什么关系。”
　　许幼鸢：“……闭嘴吧你。”
　　一切准备就绪，许幼鸢特意约了个周末和时悦再次进入暗厢，时间能充足点，免得又太晚了时悦第二天上班累。
　　进入场景前，时悦在那儿精心挑选外观，考量着哪些buff有什么作用，这次是否能用上。
　　“别费心了，我们还是先去确定一下思路是不是对的吧。如果一开始想法就是错的，穿再贵的外观都没用。”
　　时悦同意，两人携手再次进入冒险主题第二阶段场景。
　　回到了高尾山车站，进入场景之时时悦依旧只剩血皮躺在地上，许幼鸢将背着的包脱下来，拿出奶瓶对着时悦一阵猛灌。
　　青蛇再次出现，在屋顶悄声无息地盘旋了一阵后，蛇头慢慢降了下来，闻了闻人类的气味，“嘶”地一声，对着许幼鸢的头就咬。
　　许幼鸢这回早有准备，左手握着奶瓶让时悦迅速回血，右手藏着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扳手，回手就是一抡，扳手狠狠地敲在青蛇的脸颊上，将她整颗蛇头敲转回去一百八十度。
　　“走！”许幼鸢一声喝令，时悦跳起来一边奔跑一边疯狂灌奶。
　　二人前后脚奔到了站台，火速上车。
　　青蛇哧溜哧溜地跟着蹿，蛇腹拐着弯地扫过台阶和满是灰尘和枯叶的站台。
　　时悦钻进电车之时回头一看，青蛇被扳手砸歪的下巴还没掰正，皮肉掉了一大块，根本不在乎，呲牙咧嘴跟上来。
　　也对，蛇什么时候会怕下巴脱臼？
　　时悦一脚把车门带上，和上次一样，将气势汹汹的青蛇拒之门外，许幼鸢迅速找到了备用电源，发车！
　　青蛇被阻拦了一下，想要再次上车时电车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
　　这一次，许幼鸢全程没有离开驾驶位，眼前只有红绿两个按键，绿键是启动，红色是停止，这是肯定的，但有没有改变路线的按钮？
　　她要赶在水漫金山之前，找到隐藏的关键人物。
　　和时悦一块儿泡在健身房的这段时间里，两人有很充足的时间讨论作战方针。
　　许幼鸢觉得，白蛇和青蛇应该无法击杀，是她们绕不过的情节。她们亲自经历过水漫金山的场景，威力太大，整座高尾山都会被淹没。
　　“我想的是在这个场景里，只要白蛇发出大水，触发水漫金山这个情节，我们就一定失败。”许幼鸢说，“我们要做的应该不是在大水里逃生，逃生的难度很明显过高于我们的实力。我们要做的是阻止白蛇水漫金山。”
　　时悦被许幼鸢这么一点拨似乎也摸到关键点。
　　“那么，问题来了。”许幼鸢骑着燃脂车，汗流浃背，双目炯炯，“白蛇为什么要在高尾山施法？而且她那句台词很重要。”
　　时悦：“秃驴，还我夫君？”
　　“对。她要找的夫君自然是许仙。我猜，高尾山上必定有座金山寺，许仙就被困在金山寺中。只要找到许仙，将许仙还给白蛇，就能阻止她发大水。”
　　时悦顿悟：“你这样一说，感觉就很对！”
　　“然后，问题又来了。这高尾山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从咱们进入车站起就遇到了青蛇，根本没有时间走别的路寻找许仙。而且咱们上一次挂的时候的确看到了第三站台，对吧，说明我们乘坐电车的行动路线没有问题。”
　　时悦道：“所以许仙也一定在这条路线上？只不过上次咱们没有注意到，疏忽了？不应该吧，如果有一座金山寺应该挺醒目。就算青蛇分散注意力，咱们也不应该错过。”
　　许幼鸢狂蹬了一顿，直到双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才停下，拿来毛巾擦汗：“我们上车的地点是第一站台，而终点是第三站台，你猜，第二站台有什么？”
　　时悦倒吸一口气。
　　明白了。
　　青蛇想要追电车，许幼鸢满操作台地摸，完全没有变道的按钮。
　　上一次她们从第一站台出发开始就没有变过道，从头到尾并没有看到第二站台，许幼鸢觉得一定是疏忽了，在某个地方肯定有一条岔路，通向另一条轨道，能够抵达第二站台。
　　既然她们要找的是隐藏人物，找到他的方式必定不会在明面上。
　　许幼鸢立即往操作台外的地方寻，此时青蛇的尾巴已经卷在车外的把手上，随时都可能闯进来。
　　“别让她进来！”许幼鸢喊道。
　　时悦一手拿螺丝刀一手拿已经被打弯的扳手，严阵以待。
　　白蛇发动水漫金山一定会死，这是一回事。如果青蛇进了电车，她们也有很大几率会被咬死，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现在的时悦已经不是一个月前起急的时候只会咬人的她了，甭管系统不系统专业不专业，在私教的引领下，时悦揍人肯定是疼多了。
　　许幼鸢说不用穿外观不用buff，时悦还是买了一副熊掌手套，加689的力量，专门准备揍青蛇的。
　　青蛇就要破窗而入时，时悦扭了扭脖子抖了抖双臂，来！
　　斗志勃勃的时悦并没有如愿以偿，因为许幼鸢在她和青蛇交锋之前，终于找到了一根隐藏在操作台之下的操作杆。
　　一定是它！
　　就在许幼鸢握住操作杆之时，透过车头肮脏模糊的玻璃窗，她果真看见了另一条铁轨。
　　双手用力掰动生锈的操作杆，电车向左转移。
　　另一条铁轨铺满了无数的杂草和碎石，电车车轮碾上去的时候，整个车厢都在颤抖。
　　时悦没有防备摔倒在地，就在此时青蛇一头撞碎了车窗玻璃，盯住了时悦。
　　青蛇脖子往后一紧，露出一双毒牙，这是要迅猛出击的信号！
　　时悦本能地抬起胳膊抵挡，青蛇就要弹射扑向时悦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电车车身上刮了下去。
　　车窗外一片漆黑，车厢内只有微弱且不断闪烁的灯在照亮视野。
　　电车进入了狭窄的隧道，刚才便是隧道入口的提示牌阻挡了青蛇。
　　上次并没有隧道场景，而进入隧道之后，白蛇没有出现，更没有触发水漫金山的情节。
　　看来许幼鸢的想法是对的。
　　“时悦！”许幼鸢在前方车头兴奋地叫。
　　时悦跌跌撞撞地来到驾驶室，在电车驶出轨道后，她们真的看见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站台。
　　在电车即将接近站台的时候，许幼鸢按下了红键，电车逐渐减速，慢慢停下了。
　　电车两旁是拥挤的山体，轨道就像一颗长长的螺丝钉钉进了山壁中，硬是挤出一条路。
　　这个站台非常小而简陋，几乎是在山璧上挖了一个小窟窿，竖了块旧到看不出材质的站牌，上面有字。暗红色的字体隐约可以辨认出是“第二站台”这四个字。
　　“行，起码证明我的猜测对了一半。”许幼鸢往山上看，山体太过陡峭，站在山脚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许幼鸢：“现在就要赌一赌山上有没有金山寺，金山寺里有没有许仙了。”
　　时悦跃跃欲试：“走！”
　　第二站台建在山脚，周围没有任何通往山顶的路，手脚并用爬山的时候许幼鸢非常庆幸这一个多月来的运动无比有效，如此难走的山路也不在话下。
　　进入场景之前许幼鸢没有换外观，依旧穿戴的是凤凰羽翼，增加了敏捷度和力量，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即将抵达山顶。
　　但没见到金山寺，没有任何寺庙的影子。
　　势在必得的事一直没有着落，许幼鸢有些累，靠在一棵树上歇会儿。
　　都找到隐藏的第二站台了，难道还是错？
　　除了这条线索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可能？许幼鸢脑子快速转动着，时悦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
　　“许幼鸢，许幼鸢！”时悦望着别处，用力捣许幼鸢的胳膊，“有个小和尚！”
　　许幼鸢精神为之一振，透过茂密的树林，果然看见一个挑着扁担的小沙弥。
　　小沙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见着时悦和许幼鸢就像见了鬼一样，立即往回跑。
　　“追上他！”许幼鸢穷凶极恶，完全是见着小羔羊的饥饿野狼，“他肯定是金山寺的和尚！追上他就能到金山寺！”
　　时悦二话不说埋头猛追，小沙弥吓得大叫，扁担摔在地上也没敢理会，撒腿狂奔。
　　又不是少林寺，豆大点儿的小鬼居然轻功了得，别说许幼鸢，即便是戴着猫耳无比敏捷的时悦也快要跟不上他。
　　许幼鸢跑得气喘吁吁，本身躺在沙发上的母胎体也都忍不住手脚抽动，额头上全是汗。
　　时悦家里的AI犬蹲在她身边盯着手舞足蹈的她很久了，担心不已，根本不敢走开。
　　就在两人要累断气的时候，眼前忽地开阔，一座灿烂雄奇的古刹仿佛推开了丛林，傲然出现在眼前。
　　许幼鸢和时悦大喜！
　　金山寺！
　　然而还没高兴两秒钟，当她们发现通向金山寺的999个台阶时，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原地。
　　金山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999个台阶每一阶都比普通的台阶更高更陡峭，看一眼晕三秒。
　　“这特么的……是要人命吗……到底是玩游戏还是搞铁人三项？策划出来挨打！”许幼鸢腰都要直不起来，扶着膝盖气喘连连，脸都白了。
　　时悦也累够呛，小沙弥一阵风似的已经爬到一半，频频回头对她们笑，谁都看得出来是嘲笑。
　　时悦将主面板调出来，查看了一下进度：“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金山寺场景，这儿是存档点，你如果累的话咱们可以下次再来挑……”
　　“不。”许幼鸢憋着一口气，完全不想认输，“都到这儿了，一鼓作气上吧。你还行吗？”
　　时悦气势高昂：“你行的话我肯定行。”
　　“是么。年轻人，别落在我后面。”
　　许幼鸢说上就上，很快就蹦了十个台阶上去。时悦跟在她身后还挺感叹，许幼鸢身上这股劲儿一如既往，从来没有消失。
　　时悦见过不少行业大佬，能在某个行业爬到高处的人都有一个相似的气质——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做任何事，都非常认真，绝不轻易放弃。
　　许幼鸢，即便身处人生的绝对低谷，依旧是时悦凝视了许久仰望了许久的那个人。
　　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时悦卯足了劲，迅速跟上许幼鸢的步伐。
　　那些不眠不休往上爬的日日夜夜还历历在目，时悦绝对不允许再被拉开距离。
　　要一直一直，和许幼鸢并肩前行。


第40章　
　　在断气之前总算是爬到顶，将腿扳上最后一个台阶；　看见宽敞的寺院时；　许幼鸢累到眼前的景色几乎分叉。金山寺变成了两座；　天空中飞鸟不断；　金光四射；　特效晃得眼睛疼。
　　缓过劲儿，许幼鸢和时悦都发现金山寺里安静得过分；　一个和尚都看不见，连刚才的小沙弥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金山寺开门迎客的节奏吗？
　　许幼鸢比了“嘘”的手势；　和时悦一起悄悄往里走。
　　院内有几个扫地小僧；　时悦和许幼鸢贴在院墙墙角，用私人频道的语音交流。
　　时悦：“要做掉他们吗？刚才那小和尚轻功都那么了得；　我们能是小僧的对手么？”
　　许幼鸢：“你看他们头顶上没有状态，肯定击杀不了的。我觉得这关是要考验操作——不被寺庙里的小僧发现，进入到寺里寻找到许仙。”
　　果然；　许幼鸢刚说完，任务提示就来了：
　　【系统提示：进入金山寺；　在不被金山寺和尚发现的情况下寻找到许仙】
　　许幼鸢指了指天空中的那行醒目的蓝字；　得意。
　　时悦伸手捏了捏许幼鸢的脸，许幼鸢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没躲掉。
　　时悦迅速起身，猫着腰往寺院里走。许幼鸢想要上去踹她屁股，又怕动作太大被发现，只好作罢。暂时先记在心里；　秋后算账。
　　小僧们在安静扫地，以小僧为圆心，周身散发着红色的圆形，这是他们的观察范围，如果落入了范围内就会被发现，任务很有可能宣告失败。
　　时悦一连躲过两名小僧，贴着墙走，奔到了东面的配殿。
　　金山寺依山而建，台阁相连，一路走高。时悦躲在配殿就能看见主殿之后高耸的藏经阁。
　　她记得《白蛇传说2021》里面许仙和法海就是躲在藏经阁，还引了一票和尚围着许仙诵经，想要感化他，净化沾染在他身上的妖气，甚至诱导他出家为僧。
　　两人一边小心地躲避小僧的视线，一边继续私聊。
　　许幼鸢问时悦：“这部电影里白蛇和许仙最后是怎么重逢的？”
　　时悦：“法海一开始想要劝他出家，本来都要劝成功了，听说白蛇来了，许仙有些动摇。法海不让许仙出去，后来水漫金山死了太多人，连地势这么高的金山寺都被淹，连累了周边很多百姓，法海才迫不得已拎许仙出去。本来想马上收了白蛇，却发现她怀了身孕。往后就是雷峰塔那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