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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GL]-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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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顿悟,即所谓“明心见性”,修习内力便亦是如此。这陆卫鸿虽是俗家弟子,于武学一道却颇有天赋,更加之拜在罗汉堂首座之下,佐以名师指点,功夫自然不可限量。现今观其“四大”修为,地、水、火、风各有所长,互补并进,已然可进当世高手之林了。
而那云晨潇十年前便已聚会“五行神功”,这几年更是凝神聚气,到了收发由心的炼神境界。当此际,这“四大”对上“五行”,真是酒逢知己棋逢对手,却也不知究竟胜负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点找不着北了……
迷糊迷糊~~~~拖拉的太长了,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谢大家这么耐心的看到这儿
后面几章,小云和小悠便要交手了,虽然是大家不太情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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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文的结局我想了好几种,现在还没有确定,写到现在这个程度,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小云和小悠一番争斗是在所难免的,不然俩人各自十年潜心修行,要不在对方面前亮个相什么的有些可惜了。但争斗的结果不一定就非要两败俱伤你死我活的。引一句俗话叫“打亲骂爱”。呵呵,当然也可以是遗憾的结果,就在这里卡住了……
下面的剧情,应该是小云来河南寻怪老头,然后开镜虚铁盒,发现秘密。这个过程本来不要小悠参与的了,现在她远在京师为官,也不是那么好出来的。可是我也在郁闷,俩主角各干各的,没有对手戏,这文还能看下去吗?不光各位看官急,我也急。所以在想怎么把小悠合理的引出来的问题,可是小悠小云一见面,问题就又来了,是叫俩人继续发展呢,还是各回各家呢?又跟原来设想的有些冲突了,所以还在考虑中。。。还有婉儿和柳如眉那里,怎么处理才好?婉儿和小云之间该有个交代,怎么交代好?文中人的矛盾,其实也是作者的矛盾。是谁说的,写文就是要把谎给编圆了就好,真是至理名言,一开始就知道是瞎扯,还得扯得有理有据有节的,真是费脑筋,可怜白发生了~~~~
不过也许这就是写文的乐趣所在吧,我也很愉快的思考着,享受着这个过程……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如果不是大家的支持,我也不会这么有写文的动力了……
第54章 天高任鸟飞
几缕乐声传来,虽然微弱,却真真切切的传入人耳中。这乐声既有七弦古琴的悠扬婉转,又似笛声的清泠清脆,更伴着琵琶的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层次质感。乍听之下,只觉乐声波平如镜,毫无起落,像是一位久居山林的隐士,独坐竹林,俯仰天地,一派遁世之飘逸无争。但若你敞开心扉,用心聆听,便会于这冲淡疏散中品出几分凄然萧索,那是深隐在音符主人内心深处的淡淡悲哀伤感,那主人好像在极力克制这份特殊情愫,然而这份不经意的感觉却还是顽皮固执的伴着乐符溜了出来。
乐声的主人也无奈了。乐为心声,这份复杂的心绪,无论自己如何遮掩,也瞒不住真诚坦率的音符,只得任由这情感流露出来。而一旦这感情无可控制的宣泄而出,又当真是缠绵彻骨荡气回肠,能使听者堕泪,闻者忘机,神魂飘荡,不知所终。
一曲终了,余音飘渺,萦绕不去。树上的三只鸟儿,两大一小,好似是恩爱融洽的一家子,此时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枝头,耐心安静地等着欣赏下面更精彩的曲子,看来是光顾此地的熟客。
然而今天,那乐声却再也没有响起。良久,鸟儿子等得不耐烦了,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催促起来。那大鸟爸爸一声长鸣,声音高亢严厉,教训起不听话的小鸟儿子了。鸟儿子受了委屈,叫声改为小声咕噜。鸟妈妈心疼幼子,一边挥起翅膀拍着鸟儿子以示安慰,一边抱怨着鸟爸爸,还时不时地用长喙啄着他。
鸟儿一家正自享受着家庭的温馨情趣,忽此时,阁楼的窗子“嘎吱”一声豁然而开。鸟儿被惊吓到了,拍翅疾飞,慢慢化作三只小黑点,终于消失不见了。缓缓的,一双白皙纤细的双手从窗子里探出。指如葱根,肤若羊脂,指尖上还带几丝惹人注目的鲜红的血丝,料来是刚才弹琴所致。那是双极好看的手,人说美女的手为“红酥手”,如此看来,那手儿的主人也定然仪表不俗。
那双手儿握着窗架,将窗子支了起来,然后又扶着窗棂,怔怔地停在了窗边。
“今天可真是好天气啊!”
一个女声传来,同时,窗子里探出一张秀丽脱俗的女子的脸庞,瞧她双颊略红,眼中含笑,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脸庞,遮住了她眉梢一点,却更添几分风韵。
“柳姐姐,怎么今日琴声急促,好似心绪不宁的?”那秀美女子并不收回螓首,而是整个人趴在窗前,细细欣赏着夏日小园美景,呵呵笑着,略带有几分调侃的语气道:“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了?”
“啊……”另一个声音传来,略显急促惊慌,那双搭在窗台上的红酥手也微微一颤,往另一边挪了几寸,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将十指交叉在一起,又道:“呵呵,不想婉儿真是我的知音了,竟能从琴声中听出我的心事?”
那婉儿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支颐,极目远眺,似是想穷尽眼前之景,又或是在期盼着远方的什么事物,慢慢答道:“高山流水遇知音。能为姐姐的知音,可是婉儿的荣幸了。”
那柳姐姐忍不住一笑,回过身子靠着窗棂道:“婉儿,你也太谦虚了吧?这几年来你不仅精修茶道,于音律方面也进步不小啊,只怕再过几年,都要超过我这个入门老师了。”
婉儿“嗯”了一声道:“乐者,乐也。乐为人之挚情真性,寓之于乐器,发之于口指,即成音律。所以音律最是深入人心。倒不是我精通音律,而是姐姐你满腹心事,所以我才知晓的。究竟什么事啊?啊……难道,是水师姐?水师姐那里有什么情况?还是金师叔他……”
“婉儿啊……”那柳姐姐移步至房内,婉儿也跟着进了去,抓着她的手臂急急追问道:“柳姐姐,你说话啊,究竟怎么了?水师姐要,她要……”
“你水师姐……”柳姐姐犹豫好久,这才下定决心道:“她要出京了。皇上已经下了密旨,着令首辅大人出京调查此事。说不定慕容先生也得一起去。”
婉儿一听,大惑道:“爹爹?爹爹也去?去哪?干什么啊?还是皇上下旨?是大事吗?”
柳姐姐微微颔首道:“我们老板也是今日才得的消息。此次五行门中高手尽出,一起去河南,只因……只因,镜虚铁盒十年之后重现江湖,那铁盒……”
后面的话,婉儿一个字也没听见。一瞬间,好似心脏也停了跳动。镜虚铁盒啊,十年前的镜虚铁盒……韶华虚掷,流年匆匆,现在谁还记得,在雁荡山麓,乐清西城,古槐树下,故废墟旁,曾埋藏着一个妙龄少女的美梦啊。梦中,曾与那人携手同行,曾与那人山间徜徉。梦中花草香,梦中情人忙,梦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梦中相逢方一笑,还未来得及慢慢品味欣喜欢情,便已匆匆话离肠。
然后,到咸阳,过城墙;过城墙,绕回廊;绕回廊,近闺房;近闺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螀;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哎,不思量,自难忘……十年来,那人几度入梦,梦醒后就有几度凄凉。许久许久,婉儿才略微平下心情,刚要说话,便觉一道怜爱温柔又略带心疼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婉儿一惊,原来自己双手还紧紧的攥着那柳姐姐胳膊,指甲几乎嵌到她的肉里。婉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一时间有些发窘,忙收了手摄住心神,故作镇定道:“柳……姐姐,我,我刚刚……”
那柳姐姐苦笑一声,别有意味的看了婉儿一眼道:“婉儿,我明白的,明白的……”
是真的明白,那朵白云,永远就那么潇潇洒洒地飘落在婉儿的心间,不论十年还是百年,永无尽时。可明白又怎么样?明白了就能收起心中的滚滚热情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既已还君明珠,又干什么要恨不相逢呢?此恨可依,婉恋缠绵,不可言哉!刚刚的琴声,不也早已暴露了心下事吗?
“柳姐姐,柳姐姐……”
婉儿轻呼娇唤,将柳如眉从思绪中拉回来道:“那这次大家去河南,她,她也……在么?镜虚铁盒就在她身上吧?会不会动手啊?那,那岂不是……”
那个“她”字好轻好柔,声若细蚊,几不可闻,然而在柳如眉听来却如枚枚尖针入心,说不出的酸楚难受。她定了定心神,勉强笑道:“大概吧,动手是难免的了。据说这铁盒跟传国玉玺有莫大的关系,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着急,连首辅大人都直接上阵了。”
“啊?”婉儿一听此言,更是慌了神道:“那岂不是朝廷也要派兵马去夺铁盒了?她又是那倔脾气,要万一,万一一言不和……”说着更不停留,直奔衣柜,随便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打了个包袱背在背上道:“柳姐姐,咱们这就启程,一定要赶到朝廷之前找到她,好歹给她提个醒,也好劝劝她呀!”
柳如眉愕然一愣,看着婉儿一脸担心又行色匆匆模样,竟忍不住开怀大笑道:“这么着急啊?”
“嗯!”婉儿目光坚定,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老板最近年纪大了,那个,你也知道的,胖人懒得动,又是大夏天的,这次怕是又要推脱不去了。水门主可是点了名的要我随行呢,你现在又要我去通风报信,这不是叫我当内奸啊?”
“哦?是么?”婉儿言语中略带一丝连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失落,而后又展颜笑道:“那水师姐和金师叔都那么看重你,看来你是前途无量了。不像我,哎……”说着又自怨自艾起来。
“你?婉儿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柳如眉不慌不忙的拨了一下琴弦,伴着音符的声音更显得淡雅舒然,“你有那么疼你的爹爹,还有一个,一个心底至爱。与这比起来,前途又算什么?”
婉儿没注意道柳如眉故意借着音符掩饰着心中的焦躁,而是恍然大悟道:“是啊,爹爹那边,柳姐姐,你可要替我瞒住了。爹爹若是知道我去找她,定要生气了……”
柳如眉莞尔一笑,眼前这人好似永远也长不大一样。“这个重任啊,”柳如眉干咳几声道:“只怕婉儿你要交给其他人了,我可帮不了你。”
“你……你又帮不了我?最近都这么忙的吗?哎,也是了。”更明显的失落的语气,这下不光婉儿,连柳如眉也察觉到了,但她只是笑而不语。
婉儿摇头叹息道:“说了还是你好。像我有个爹爹,做什么都不得自由的。除了那个时候……”言罢心中又浮现起起那张朝思暮想的清俊逸美的容颜,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下下定决心,恨恨的背起包袱,急急夺门而去。然而刚出了房门,柳如眉便尾随而至,跟在她身后。
婉儿眉头一皱,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去找水师姐商量大事吗?还不快去?”
柳如眉却不答她,笑道:“傻丫头,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不被你爹爹知道才怪!到时候别说救那姓云的家伙了,自身都难保。”
婉儿听得这轻佻的语气,微有些不悦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翻墙了,你还以为这是慕容大小姐游春呢?前呼后拥的,就这么理直气壮?”柳如眉无奈的说着,顺便拉起婉儿手,猫着腰贴着台榭小路,避开家丁密集之地,来到侍郎府的后院,看着那高高的围墙道:“翻墙出去!来……”说着便要搀挽着婉儿越墙而出。
孰料婉儿却忽地将手一甩,冷冰冰的看着柳如眉,好像生气了的样子。
婉儿平日脾气最好,哪里这样发怒过?那柳如眉虽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此时却也方寸大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唐突了佳人,只得傻傻赔笑。
婉儿轻哼一声,别过脸去道:“这点高度还要你拉我上去?柳姐姐,你也太小瞧我慕容婉了!”
哦,呵呵,婉儿自己不说还真是不记得了。这位慕容小姐,不单单精通茶道音律,还是个武功高手呢。五行木门门主慕容光的独生爱女慕容婉,真可算是文武全才了。
柳如眉微笑颔首道:“是了是了,那这就请慕容女侠先上墙吧。”
婉儿白了柳如眉一眼,又道:“不去水师姐那里了?不怕她责怪你啊?”
柳如眉笑道:“把咱们水大门主当个宝似的放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可是另有其人呢。我是无所谓,但婉儿你这里下了命令,我还能不从吗?”
此句话一语双关,既点明了那云晨潇与水心悠互相有情,又婉转的表示出自己的心意,还真是没辱没了她柳如眉精明之名。
那慕容大小姐却是迟钝了大半截,只一听柳姐姐要陪自己同去河南,登时心花怒放,却哪里理会得她柳姐姐的个种深意?当下娇喝一声,气运丹田,提起轻功翻墙而去。婉儿毕竟是名门出身,武功自有套路。那动作也算得上轻盈潇洒。只是她平日疏于练习基本功,下盘不太稳,堪堪翻上墙头,落脚之际,脚下猛地一滑,一个趔趄几欲栽倒,只把那墙头瓦砾震得直往下掉。
柳如眉见了婉儿的露的这一手俊俏的轻功,本在心中暗自嘉许,谁料那个“好”字尚未出口,紧接着便是这叫人瞠目结舌的场面。柳如眉也来不及多想,忙跳上围墙,伸手将摇摇欲坠的婉儿拖住,紧接着双臂一收,将她搂在怀中,两人稳稳地落在墙外地上。
而与此同时,墙内那瓦砾坠地之声哗啦啦的响起。侍郎府家丁俱是大惊,人人抄起扫把木棍大喊“抓贼”,只把婉儿与柳如眉逗得哈哈大笑,又不得不落荒而逃。
柳如眉好不容易能与婉儿如此毫无顾及的亲近,当下并不松手,直搂着她的腰快步疾奔。这两个大姑娘相拥互抱,于大街上狂奔的场面实在罕见,自然引来不少街坊侧目。婉儿惊得花容失色,挣扎道:“你放手啊,我自己走……”
此言刚落,便听一个街坊惊叫道:“呀,那不是礼部侍郎慕容大学士家的千金吗?这是怎么了?被人拐了吗?快报官呐!”
婉儿听得此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拿衣袖掩面,缩在柳如眉怀中急道:“被人认出来啦!大事不好,快走快走!”
柳如眉嘻嘻一笑,只将婉儿紧紧攥在手臂中,心道:“若真就此把你拐了就好了,罢了,就豁出去了……”
那婉儿犹然不知自己已然“身处险境”,懵懵懂懂中,好像柳如眉把自己放下,然后身下便是一阵颠簸,耳边还伴着马儿的嘶鸣声。
婉儿忙睁眼去看,只见自己正孤身坐在马车车厢之中,那柳如眉却没了影子。婉儿大急,忙掀开车帘叫道:“车夫,送我回去!”
那车夫却不理她,兀自催马扬鞭,口中吆喝个不停。
婉儿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正要奋身跳车而下,却见那车夫回首笑道:“婉儿坐好了,咱们要出长安城了。”
婉儿听得这声音耳熟,忙止了眼泪定睛看去,敢情这车夫不是旁人,正是那柳如眉柳姐姐。原来刚才婉儿被街坊认出来,柳如眉为掩人耳目,便将外衣脱了罩在婉儿头上。好歹保住了慕容大小姐的面子,至于自己是不是被人当作“采花蜜蜂”之类,或是一不小心春光外泄给街上人占了便宜,却也懒得去理会了。只要有怀中的婉儿,这世间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婉儿刚刚急中生乱,也没认出脱了外衣的柳如眉。此时忽见故人,只觉惊喜交加,真是说不出的满足高兴,那开始的一些担忧后悔,竟也随之渐渐淡去了。
婉儿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拾起手边柳如眉的外衣轻轻给她披上,而后呆呆的蹲在“柳车夫”身后,看着不住后退的景物和那高翔天际的为她送行的“老相识”鸟儿,顿时只觉天大地大,宇宙无穷,胸襟为之一开,心儿为之驰往。
多少年了,她从未如现在这般轻松惬意过,仿佛身心也随着这鸟儿自由地飞翔起来,往着浩瀚的苍穹,无尽的天涯飞去,脑子里也只有这一个念头道:“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啊!”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胸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纵声大笑起来。
柳如眉在前面听得婉儿这样肆无忌惮的爽朗笑声,真的好似抛开了一切,也放下了一切一般。登时,她心中不再有不甘,也不再有迷茫。能听到这样的笑声,柳如眉已经知足了。就这样带着婉儿,浪迹天涯,策马红尘吧。至于要不要到什么地方,要不要见什么人,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先把小云、小悠那俩讨厌的家伙放一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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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到咸阳”那一段是化用《汉宫秋》第三折,原文如下:
【梅花酒】呀!俺向着这回野悲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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