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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欧里特将看完的快报直接丢入了身侧的纸篓，纤长的手叩击着桌面；　书桌上摆放的灯将这个房间照耀得连粉尘都无处躲藏。
　　整个教廷里都是洁白的；　连带着教皇的寝宫都是纯白，唯有少量的金色点缀才有了那么些许生气；　但是依旧毫无人情味儿。
　　而此时一道人影却是被灯光映在了墙上。
　　“谁！”维欧里特低呵了一声；　下意识地用了破除幻象的奥术；　可是墙上的影子依旧仅仅只是个影子。
　　“你好啊，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教宗陛下。”
　　维欧里特找不到声源，就好似那人是从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向她进行的对话。
　　维欧里特眼里只有戒备，这显然是奥术师所为，在这种关键时刻来夜闯教廷除了来刺杀还能是什么？
　　“别紧张；　你肯定是认为我是来刺杀你的；　这样光明神教就能发生动荡直接撤兵了是吗？”风望舒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选择；　但当隐藏进阶激发的那刻这最简单直白的方法就已经随风而逝。
　　这神秘人能够窃听她的心音！维欧里特给自己施放了心灵屏障，可是下一刻来人就再次点穿了她的想法。
　　“你是觉得我探听了你的内心想法？不，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诚意？维欧里特差点想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了。
　　“　作为光明神教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教皇，请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维欧里特瞳仁猛地缩小了，但她面上一如往常带着悲悯和平静，“光明神教里没有女人。”
　　“是吗？看起来是我给的诚意还不够充足，”风望舒取消了能耗极高的隐形立场，而后又直接开启了精神立场将错愕的维欧里特完全包入其内，这并不意味着她的防御就此下降，反而几乎是让她处于了一种绝对操控的状态，哪怕维欧里特被光明神附体都插翅难逃。“我能保证你现在与你亲爱的父神完全断开了任何联系，蒂法无法对你进行窥探，说吧，我亲爱的女教皇，你为什么作为一个女人登上了神权的高台？”
　　维欧里特对风望舒只有警惕。
　　“看起来我的话语权并不够高，这样好了，如果你不愿说出你的故事，那你的秘密可就要在战场肆意传播了，至于结果如何，我可不保证。”风望舒刻意地着重了“秘密”二字，几乎满含恶意地看着维欧里特，“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先前向你的父神祈祷，问他讨要神术。”
　　维欧里特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法袍容貌过度妖冶的女人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引动微记，可就正如眼前的女人所说，她手臂上的微记无论她如何输入精神力都毫无反应，就好似那只是一个纹身而不是一个媒介。
　　“你想要得到什么。”维欧里特依旧保有理智，她无法信任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哪怕看似已将她收入囊中，生死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我要的？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帮你完成你一直以来的企图，无痛，速效。”
　　“我的企图？我没有企图。”维欧里特直接否认。
　　“大家开诚公布很难吗？”风望舒反问到，这位女教皇的确是难搞，但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这位女教皇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否则从一开始她也不会选择把和女教皇“谈人生”揽在自己身上。
　　作为一个女人却是在男尊女卑的光明神教管辖地带瞒天过海并将光明神教把持在手，女教皇必然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女教皇的登台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企图任何目的，就是为了侍奉光明神。
　　要知道教义里可是严格规定了女人是没有资格进入教会的。
　　女教皇这已经违反了教义。
　　维欧里特听了一声不吭，就好似是在无声的反抗和拒绝。
　　风望舒却是再次开口了，“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来威胁你胁迫你，诱惑你为自己的欲一望沉沦，否则无论教皇是个女性还是教皇是个隐藏的奥术师都会让你万劫不复。”
　　维欧里特更是一言不发，衡量了许久才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你真的做到天一衣一无一缝无人知晓了吗？对于牧师而言，那的确是无法区分，但对于真正的奥术师来说，你的伎俩太直白。”风望舒轻笑了声，“也许你还没真正见到过奥术师，不，其实你见到过了。”
　　她可是和这位女教皇早前就打过了一个照面。
　　“除了你之外，我的确还未曾见过其他的奥术师。”维欧里特的表情有些冷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开出的条件不会有一点兴趣，哪怕你将我的秘密公布，这也不会引起战事的一点动荡。”
　　“哦？话不要说太死。”风望舒看着维欧里特头上代表教皇地位的冠冕，又看了看维欧里特腰间挂着的权杖，“男女的不平等，应该很糟糕吧。”
　　维欧里特危险地半眯起了眼，等候着风望舒的下文。
　　“你应当是一个奥术师家族的后裔，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你家人都已经故去，就此你被其他人收养。这家人应当是信奉光明神的，你耳渝目染了不少光明神教的教义，教点上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可以背诵得滚瓜烂熟，当你想将这一生都奉献给神的那刻，你却是发现你根本无法进入教会，就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此时一波未止一波又起，你的收养人出现了意外，双双亡故或者失踪，而你并不服输，你并不认为女人和男人无法相媲美。等你真的伪装了身份成功混入教会却已是覆水难收，你的目的还是身份被揭穿的双层压力压迫着你往前走，一路直行。可这时奥术师的传承却是因你的年岁已到突然激活了，你踌躇，你犹豫，你认为自己是恶魔的一员，但你却是发现你依旧能够使用神术，一开始的愤慨和憎恨瞬间只留下疑惑。随着你的研究，你却是发现神术和奥术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神术太过片面，并且还不属于自己，而奥术却是完全不同。相比起神术，奥术更像是神的使者所用，我说的对吗？“风望舒将自己的推测一一说出，其实她完全是临时根据女教皇目前暴露出的信息随机捏造的。
　　可维欧里特的表情却是徒然变了，数次试图重新控制都失败了，最后维欧里特叹息了。
　　其实神秘人说的除了收养人这一点不同和她的经历几乎相差无几，但这唯一的错漏也变相证明了神秘人仅仅是看穿了她看透了她，而不是对她进行了不礼貌的读取记忆。
　　她不知她诞生在哪儿，当她有记忆之初就住在教堂里，收养她的是当地小镇的神父，神父恪守教典，对于那些世人秉持的男尊女卑一直报以否认，神父一直都坚信着世人皆平等。
　　而她就包在一个襁褓里被放在了教堂的门口，光明神教里的神祇人员无法进行婚配或者纵欲，因此神父认定了她就是他的命定女儿。
　　是神赐予了他女儿，既然是神赐予的，那么她便是与众不同的。
　　从此她就被神父带着做弥撒，学习教义教典，学习什么叫做人人平等。
　　小镇的人本就不多，而神父从一开始就让她穿着教堂的制服，因此她的性别一直是被默认为男性的，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和教义里描述的男性有着极大的区别。她就跑去问神父，她是不是只要再长大一点，就要被赶出教堂，随便找个修鞋的端盘的就这样嫁出去了，她不否认那时她更多是不甘心，在她眼里她只想侍奉神的左右而不是像寻常女孩那样从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了人生，按部就班地学习礼仪，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所需，最后按部就班地嫁人生子最后活成了一个工具。
　　神父却是问她，她愿不愿意做一个特别的人，愿不愿意为了验明世人皆平等踏上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神父给了她选择，那时的她也的确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想继续在教堂里和神父在一起每天做祷告，而不是过一年两年就嫁了。
　　她的同意在神父眼里却是非同寻常，那天的神父尤为开心，而后就开始真正的教导她，她也就此被神父登记成了神职一员。
　　但没过几年，神父就因为年事以高撒手人寰。
　　而她也因为她是那个教堂里仅剩的神职人员，直接上位神父接手了她养父那个位置。
　　随后所发生的就是如同神秘人所说的那样，她因为到了年纪发现了自己本质是奥术师，可她依旧能够使用神术，她是教义里被认定为无用的女人，可她一样能使用神术，每一个都触及了悖论。
　　而她就此为了真相借着每一个机会往上爬，奥术师得天独厚的精神力天赋让她上爬的速度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位。
　　“真正的神，该是公平公正，毫无偏颇的。”维欧里特面无表情。
　　但风望舒却是从中看出了维欧里特的松动。


第99章　
　　“世上该有神指点人不走入歧途；　但首先；　神自己就不能走入歧途。我想这世界上也许是有神；　但绝对不是蒂法；　也许接下来我说的会让你感到不那么容易接受，你可以质疑或者感到不可思议；　但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诚意了。”风望舒似是而非的将话题引向了真正的神被挟持了权柄这一能让光明神教的人更能理解的方向；　“你是奥术师但是从未去过高塔；　所以你仅能通过某些探子和细作递来的消息间接了解；　这些消息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偏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高塔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地方，无论是男是女；　只要你有导器你都可以成为奥术师。一旦一个家族同时出了一男一女而家里只有一个导器；　那么导器先是会按照共鸣度高低来决定使用者，而后那个家族的长辈会不远千里奉上所有的资产就为了凑另一把合适的导器。我并不是想告诉你高塔有多好；　仅仅是想告诉你高塔已经做到了自由和平等；　你拥有自由而公平的特质说不准就有你是奥术师家族继承人的深层影响。”
　　“但我说的这些也仅仅是针对你先前说的话；　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正题。”风望舒看了看维欧里特的面色，依旧如常，甚至当风望舒看过去的时候维欧里特做了个继续说的手势，“蒂法，也就是光明神；　是目前高塔的六位女大奥术师的同届同学；　是同一学院同一导师的同学。”
　　至于学院名字她就不说了；　反正六位女大奥术师毕业于哪所学院人尽皆知。
　　“什么？”
　　一直维持着冷静的维欧里特失态了，随后她伸手捂住了嘴，只有眉目间暴露了她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其实她早就思考过光明神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但她就是从未想过光明神该是奥术师。
　　“你有传承，哪怕你选了其他的派系，你也应该对亡灵系的奥术稍有了解。蒂法是亡灵系的奥术师，而奥术本就可以进行再改，或者是借助某些定律直接创造，蒂法修改了大部的亡灵系奥术的外在体现。”
　　维欧里特只觉得恍惚，她曾经的确是想过为什么光明神没有尽到一个神该做到的职责，可是她真的从没想过光明神就是一个欺骗了所有人的奥术师！
　　见维欧里特的神色愈发复杂，风望舒及时开口阻止了维欧里特愈发飘忽的思绪，“蒂法和六位女大奥术师立场不同，从高塔和光明神教掌控的地域秉持的不同理念你就可看出，蒂法背叛了奥术师，六位女阁下早就想收拾蒂法了，但是一直以来从未成功。”
　　“光明神的实力”
　　“无法推断，这就是我找你做交易的起因。”风望舒绕了一大圈总算是绕回了一开始的话题。
　　“如果你确定你能够不违背我内心奉行的教义，也能达到我的企图，那我同意与你做交易。”维欧里特终于还是做了决定和这个随时可能把她扯进火坑里的奥术师做交易。
　　至于到底是福是祸，她只能祈祷神秘人能够看懂她看透她，是因为抱着同她一样的目标。
　　一一一
　　阿芙洛特站在一处深不可见底的裂缝边，从这个位置她能看到裂缝之中涌动的滚滚热焰，流动的岩浆好似随时喷发而出。
　　阿芙洛特却是没有心情观赏这一常人没有机会欣赏的风景，她拉上了法袍的兜帽就一跃而下。
　　随着阿芙洛特如同陨石一般直直地朝裂缝的深处坠，温度也逐渐升高，隐隐似是想将一切融化，而此时阿芙洛特的身周出现了一个仅容纳她的防护罩，将那逐渐升高甚至只要她一旦暴露在外就直接汽化的热气全都隔离在外。
　　足足降落了五分钟阿芙洛特才使用飞行术凭空立于岩浆之上。
　　她的脚下就是流动的岩浆，这也是为什么是由她前往深渊而不是其他试炼者前来的缘故。
　　要让她班里那些个就晓得小伎俩的试炼者来，别说下一步了，根本到不了这里就该打道回府。
　　维持防御罩的精神力消耗并不小，阿芙洛特并不准备再等候，从空间袋里取出了一枚寒气逼人的冰球朝着岩浆里就丢。
　　一颗丢完，岩浆里仍没有反应，阿芙洛特干脆从空间袋里取出了一大框冰倒垃圾似的朝着岩浆里就倒，倒完一筐阿芙洛特就继续换一筐全满的继续。
　　一连好几框，岩浆动了。
　　一有着公羊犄角面上同岩浆一样红黑的深渊恶魔咆哮着从岩浆里钻了出来，吼声振聋发聩，但此时阿芙洛特却是眼底红芒一闪。
　　恶魔楞在了原地，痴呆似的张着血盆大口。
　　一一一
　　深夜月朗星稀之时，除了高塔，大部分地区的人都已入睡，正是睡得神不知所往在梦境里流连忘返。
　　一个身影在守备森严的皇宫里一闪而过，绕开了卫兵的封锁钻入了这这偌大帝国掌权者的寝宫。
　　克里斯还在门口就给寝宫里的数个骑士设下了魅惑术，待他进入那些个骑士全都视他为无物，就好似眼前的只是一团空气。
　　走到了四十多岁的帝王面前，克里斯还好奇地特地围观了一下这位帝王的相貌，然而非常普通，除了棱角分明之外毫无特色。
　　克里斯也没什么可失望的，略微矮身，一道魔纹就没入了帝王的额头，而克里斯也随之进入了帝王的梦境。
　　但这还仅仅是一个开端，克里斯在梦境化身为掌控着一切的王者，将帝王拖入了更深的梦境。
　　与此同时，数个公国的王宫里也发生着同样的事。
　　一一一
　　奎因纳斯，奥术师与光明神教交锋的地带哪怕是夜间都依然热火朝天，神术与奥术到处流窜，将天际映得如同白昼，双方都咬合着一丝都不肯退让。
　　战场很乱，可就在此时光明神教的几个神职人员却是在释放术法的那刻突然被什么拖入了黑暗，再也没能出来，连预警和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解离术卸下了浑身上下的炼金物品，赤条条地被绑了结结实实，施放了昏睡术还不够嘴上又被贴上了一条加固的胶带。
　　一个个牧师都被绑成了“肉鸡”，传送向了奎因纳斯另一侧的小树林。
　　传送阵发出了数次光芒，修正双臂环于胸前用精神力把昏迷的牧师们都挪到了一边，朝其中一个踢了一脚那牧师就滚入了一个地窖。
　　修清点了一下数量，点了点头，距离太远无法用心灵链接传递信息，他手上出现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下试验品已经足够，就将纸丢入了传送阵，反向传送了回去。
　　王尘在传送阵中看到了纸张，拿着纸就走入传送阵，启动后地上的魔纹瞬间溃散只留下光秃秃的地面。
　　一一一
　　留在阿卡班的龙小正呆坐在寝室里，虽然无事可做，她也没有找本书来看，她的另一半正在忙碌，而她却是只要等候在阿卡班做最后一步的通报。
　　宿舍里的沙发极为绵软，龙小将自己蜷缩在了沙发里，等候着另一个她接收到其他人的任务完成进度。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天边的月都已东去，龙小突然睁开了眼，开门下楼极为流畅，但龙小却是并没有走向任何一个楼层，而是站在了一截楼梯上念动了“秘钥”。
　　“星空汇聚。”
　　楼梯的半截突兀地从楼层上解下缓慢旋转之后搭在了位于宿舍楼层之上，并没有任何学生注意到的地方。
　　通过楼梯，那楼梯便再次复原。
　　而龙小就站站在了一处大厅，隐约能看到大厅里林立了六个人影。
　　“阁下，第一阶段非常顺利。”
　　“哦？是吗？”其中一个女声轻笑着，“这世界果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种老骨头可都迟钝了，那位教皇也解决了？”
　　“是的，阁下。”龙小略微低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与那六位女阁下对视过。
　　“唉”另一个大奥术师无端叹气。
　　“叹气什么，都千年了这是好事。”一女子娇嗔着，“高塔不断有新的血液逐渐涌入，有什么是比这还好的事？”
　　“的确没有。”
　　龙小就听着几位大奥术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权当自己不存在，直到大奥术师总算想起她们疏漏了什么。
　　“第三阶段预计还有多久？”
　　“暂时未知，但至多不超过一日一夜，在第三阶段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