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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江静白的声音。
　　鱼希转头，见到江静白从旁边包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给孩子选礼物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是个红色盒子，没有多余包装，鱼希看她眼，沉默几秒接了过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小猴子的形状。
　　鱼希倏地想到以前有次和江静白闹矛盾，因为她不高兴卢小伟每天跟在江静白身后，所以趁着午休的时候拽她手出班级，两人坐在花坛边，她气恼的说道：“你还说没什么，你看他那个眼神！”
　　江静白懵懵看她：“什么眼神？”
　　她对上那双茫然的眼睛更恼：“就那个想要你给他生猴子的眼神！”
　　江静白顿了几秒轻笑，清冷的脸上有了不同表情，唇角稍稍扬起，弯成愉悦的弧度，她声音也带着笑意：“鱼希，我只给你一个人生猴子。”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当了真，每天在韩宜司和胡小静面前得瑟，我家江静白说要给我生小猴子哎！
　　现在回想起来。
　　鱼希眨眨眼。
　　都是黑历史。
　　她合上盒子，抬头对江静白说道：“江总的感觉出错了。”
　　“这个项链不太适合我。”
　　“我倒觉得挺适合陶倚彤的。”
　　“今晚谢谢您，再见。”
　　她说着将盒子放在江静白的手上，踩着高跟鞋下车，依旧全副武装，却难掩妙曼的身姿，江静白坐在车上捏着盒子抿唇，半响后她将盒子又放回了包里。


第11章　讽刺
　　鱼希从胡小静家回来之后就没再出门了，她每天窝在公寓里研究剧本。
　　网上的非议渐渐被其他消息压了下去，连同一起压下去的，还有她人气，虽然她之前拿了三个大奖，成为圈内最年轻的三料视后，但这件事影响确实很大。
　　已经大到影响她有没有戏拍的地步了。
　　白雨棠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哪个剧本又黄了，哪个节目又推了，或者之前谈好的广告也解约了，虽然网上支持她的人不少，但这个风口浪尖，还真没哪个资本家敢投资在她身上。
　　一个不好，就打了水漂。
　　鱼希听着白雨棠的话，这么几天在家修身养性，偶尔上上微博看看剧本，倒也惬意。
　　当然如果把眼前这个唠叨的助理赶回去，她会更惬意。
　　钟晨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鱼希说道：“希希，你剧本看了吗？”
　　鱼希头疼。
　　钟晨的每日三问。
　　希希你看剧本了吗？
　　希希你要吃饭吗？
　　希希要锻炼了吗？
　　简直堪比酷刑，偏偏白雨棠怕她一个人待在公寓会胡思乱想，非要让钟晨过来照顾她，鱼希觉得这绝对是白雨棠的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钟晨没听到回答，转头：“希希？”
　　鱼希声音没什么活力：“看了，不吃，不运动。”
　　钟晨：……
　　鱼希站起身，钟晨很小声的说道：“希希你再不运动就真的胖了。”
　　“到时候上镜不好看。”
　　刚站起来的人身影趔趄，差点摔倒，鱼希扭头看着钟晨，想到明天上午的试镜，还有和她演对手戏的陶倚彤，她咬牙。
　　钟晨又补刀：“虽然现在不怎么需要上镜了。”
　　鱼希往卫生间的身影一拐，进了卧室，没几分钟又走出来了，钟晨看到她扎起长发准备出门的样子忙道：“希希你干什么？”
　　“去锻炼！”
　　钟晨：……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公司门口，鱼希是有专门塑形老师的，以前再忙也会定时做锻炼，但是这段时间她被白雨棠勒令在家休息，不仅没锻炼，连吃的都没忌口，所以钟晨说的没错。
　　她确实胖了四斤。
　　看着秤上那诚实的数字，鱼希想，昨晚上不应该吃那只烤鸡的。
　　唔——也许昨天中午的红烧肉也应该少吃两块。
　　钟晨看着鱼希站在秤上一声不吭，她凑过去，问道：“希希，怎么了？”
　　鱼希落落然从秤上下来，抿唇：“这秤是不是坏了？”
　　钟晨：……
　　两人边说话边往里间走。
　　这里是白雨棠的办公室，鱼希成名后，公司就将白雨棠单独拨给她，只做她的经纪人，所以相比较其他经纪人要带很多艺人，白雨棠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她只需要把照顾好鱼希就可以了。
　　她的办公室分两间，里面是给鱼希用来锻炼的地方，各种器材都有，比外面的空间还大一些，鱼希站在里面做热身运动，问道：“白姐呢？”
　　钟晨瞥她眼，低头：“不知道哎。”
　　鱼希偏过头看她，淡淡移开视线。
　　房间里响起跑步机的声音，鱼希带着耳机，脖子上挂了干毛巾，她只穿了背心和热裤，肌肤白皙有光泽，腰很细，双腿修长，肌肉紧致，线条流畅。
　　不多时，她身上冒出细汗，迎上落地窗洒进来的光，性感至极。
　　钟晨平时看到她运动都恨不得双眼黏在她身上，今天却一反常态。
　　她神色犹豫，似乎有话想和鱼希说，但是又纠结要不要说。
　　其实她知道白雨棠去哪了。
　　白姐一早带着新人去赶通告了，这周白姐的一大半时间都放在新人身上，虽然钟晨明白是因为鱼希目前确实不太适合露面，但是她总跟着另一个新人身后跑，怎么着都是让人有点不舒服的。
　　尤其另一个新人，鱼希看起来很不喜欢。
　　想到这里钟晨抬头，看向鱼希，喊道：“希希。”
　　鱼希正在跑步，带着耳机，没听到钟晨的声音，她手臂被拍了下，鱼希拿下耳机，转头：“怎么了？”
　　钟晨刚准备说话身后传来声音。
　　“那行程目前就这么安排吧，我会再看一遍，如果有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
　　陶倚彤站在白雨棠的身边，姿态温软：“好的，谢谢白姐。”
　　白雨棠看着陶倚彤点头，还真是个省心的艺人，跟着她安排走，不会主动提过分的条件，听话，性格也不错，这周的短暂相处，她对陶倚彤的印象很好。
　　“对了，给你的健身教练也找好了，等你明天试镜过后来公司看看。”
　　“还有——”
　　两人边说话边往里面走，在打开里间的门时白雨棠话卡在嗓子口，看到鱼希的刹那她愣了下，很快回神：“希希。”
　　“你怎么来了？”
　　鱼希已经拿掉了耳机，她用毛巾随意擦拭脸上的汗水，阳光跃在她额头和长睫毛上，她眨眼，笑：“来锻炼，钟晨说我胖了。”
　　钟晨就这样被出卖了，她瞪了双无辜的大眼睛左瞟右看，就是不看白雨棠。
　　白雨棠点头：“确实该运动了，明天上午的试镜准备好了吗？”
　　鱼希姿态随意的坐下：“差不多了。”
　　白雨棠看到她这样刚准备数落，想到身后有人，她憋了憋，回头介绍：“这位是公司刚签的艺人，陶小姐。”
　　“这位是鱼希。”
　　陶倚彤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笑容，态度落落有礼：“白姐你不知道我们是同学吗？”
　　她语气有些俏皮，白雨棠怔几秒：“你们是同学？”
　　这她还真不知道，毕竟陶倚彤之前——不算出名，至少还没出名到她认识的地步，这周又是刚接手过来，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不过她记得之前问鱼希。
　　鱼希说的不认识。
　　她狐疑的目光看向鱼希，鱼希一脸坦然，依旧面带浅笑：“对，差点忘了，我们还是同学。”
　　陶倚彤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神色温柔：“希希你是贵人多忘事。”
　　说话的语气亲昵，有意的想拉近关系。
　　鱼希却没给她亲近的机会，她当即笑：“也不算贵人多忘事吧，就是我的大脑会自动筛选，不重要的人，怎么都记不住。”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有了变化，时间被封印住一般。
　　白雨棠和鱼希在一起这么久是知道她脾气的，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不会主动怼人，但是如果有人送到她枪口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开炮。
　　陶倚彤现在就是那个送到她枪口上的人。
　　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想通她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恶劣。
　　是因为上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白雨棠蹙眉，俏颜上布满不解，陶倚彤轻咳，率先打破气氛：“希希你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点都没变。”
　　说得好像她们以前关系很要好似的。
　　鱼希失笑：“我不是没变。”
　　“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
　　房间里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有二次升温的苗头，钟晨这颗小心脏随着鱼希的话蹦跶的欢快，她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胸而出。
　　白雨棠想了下开口：“倚彤，我让助理送你回去，我还有事要和希希说。”
　　陶倚彤淡笑：“白姐不用麻烦了，我还要上楼去一趟，等会有人送我回去的。”
　　“你们慢聊。”
　　白雨棠勉强笑：“那好，有情况你联系我。”
　　陶倚彤应下后离开了办公室。
　　门刚合上，白雨棠就端着椅子坐在鱼希面前，一脸严肃：“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的不认识？”
　　鱼希神色坦荡荡：“确实不太熟。”
　　白雨棠被噎了一下：“怎么没告诉我你们以前是同学？”
　　鱼希用毛巾随意抹了下脸蛋：“真忘了。”
　　白雨棠细细打量她好几眼，抿唇：“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多带了个人生气吧？”
　　鱼希举双手：“没有。”
　　“我可以发誓。”
　　其实像白雨棠这样的经纪人只带一个艺人，在圈子里是非常少见的，一般的经纪人手上总会有几个备用艺人，万一有个出事了，还有人能顶上，不至于让手上资源泡汤。
　　但是当时公司让白雨棠做她一个人的经纪人时，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抱着她以后一定会成功的心态，事无巨细的照料她。
　　所以鱼希打心底是感激白雨棠的，对她多带一个艺人也并没有那么抵触，虽然在外人看来，她的资源要被共享了，但是鱼希却觉得这样挺好，至少白雨棠手上多了个赌注，下次她再发生这样的危机，她也不至于浪费手上的资源。
　　当然这些假设的前提是——那个人不是陶倚彤。
　　白雨棠认认真真的看着鱼希，她知道鱼希性格，鱼希向来不喜欢说谎话，有一说一，有时候她会被鱼希这样的性格气死，但有时，她也庆幸鱼希是这样的性格。
　　不需要她过多的揣摩她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原因呢？”
　　白雨棠盯着鱼希的眼睛看，神色严肃，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一旁的钟晨也屏息等着回答，双手握着矿泉水瓶子，鱼希看着她们俩高度紧张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说道：“也没什么特别原因。”
　　“就是她抢了我前女友。”
　　她一脸云淡风轻，房间里有片刻沉寂，倏地一声清脆的哗啦声响起，钟晨低头看，手掌的矿泉水瓶子已经被自己捏变形了，冒出来的水喷到了旁边的白雨棠身上。
　　钟晨缓缓转头，见到白雨棠脸上挂着水珠，摇摇欲坠。


第12章　脏了
　　鱼希和陶倚彤认识，并成为闺中密友，完全是因为江静白的关系，陶倚彤和江静白住在一个小区，从小就认识，所以她是江静白为数不多的朋友，既然是江静白的朋友，那就必须是她的朋友了。
　　这就是她幼稚的想法。
　　所以她很快就和陶倚彤打好关系。
　　陶倚彤和江静白的性格截然不同，她爱笑，话虽然不多但性子不冷，态度始终温温柔柔，有知心大姐姐的风范。鱼希记得刚接触她的时候不止一次在江静白面前说：“瞧瞧你朋友多开朗，你和闷葫芦有什么区别？”
　　江静白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末了道：“当然有区别。”
　　她当时抱着江静白的胳膊：“那你说说有什么区别？”
　　许是那天的风太温柔，也或许是阳光太好，她盯着自己看了好几秒，才把她拉到墙角处，低头在她耳畔旁说：“这就是区别。”
　　她亲了她。
　　那是她们第一次亲吻。
　　她当时愣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神的时候江静白还在看她，她色胆包天的拽江静白的手，把她抵在墙壁上，学着电视里那些男主角样子，想给她来个难忘的法式深吻。
　　后来确实难忘。
　　因为她被亲到腿软。
　　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江静白娴熟的仿佛老手，果然聪明的人连亲吻都一点就通。
　　从墙角处走出来的时候，江静白清冷的脸上难得带着淡笑，虽然唇瓣被她咬的轻微红肿，但仍不掩笑意明显。
　　她想，江静白是真的喜欢她的。
　　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喜欢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鱼希其实也没发觉，她只记得江静白越来越忙，她每次下课放学去找她，她不是要去补课就是要去图书馆，再不济，也是要回家复习。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她好忙，后来回想。
　　她每次去找她的时候，江静白身边总是跟着陶倚彤。
　　分手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没想到理由会那么伤人。
　　那人一脸嫌恶：“抱歉，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我喜欢安静的女孩，你太吵了。”
　　她当然祈求：“静白，我可以不说话，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就改掉，好不好？”
　　江静白漠然：“对不起，我们还是不合适。”
　　她当时已经察觉出什么，逼自己问她：“那你和谁合适？”
　　“陶倚彤？”
　　江静白沉默，没吭声，但鱼希那么了解她，见到她表情就知道她是在默认。
　　她回去后就病了一场，从此她的世界，再没有江静白，和陶倚彤。
　　还以为以后不再相见。
　　没想到现在还能重逢。
　　鱼希吸口气，见房间里良久没声音，她偏头，见到两张神色复杂的脸。
　　白雨棠神色复杂是，前脚有个鱼希，刚当众出柜，后脚又来了一个陶倚彤，怎么着，是她有什么特质，专吸引同性恋的那种？
　　她无比心累。
　　想到以后万一陶倚彤再爆出和鱼希一样的事情，或者被记者挖到是个同性恋，她现在就想拍拍屁股闪人！
　　钟晨脸色复杂是因为鱼希的话。
　　她没记错的话，新来的老板就是鱼希的前女友，那陶倚彤抢了她的前女友，岂不正是新老板？
　　难怪新老板一来就把陶倚彤从星耀挖过来，还让白姐手把手教她，果然是因为有那层关系啊！
　　贵圈——不仅尼玛乱，还贼小。
　　这都能碰到一起，她是不是该建议希希去买彩票？
　　三人神色各异的想着自己事情，房间里静悄悄的，跑步机没关，鱼希等两人神游太虚的时候已经爬了上去。
　　跑了半小时身后才传来声音。
　　“希希好惨！”
　　一回头，见到两双眼睛幽幽看着自己。
　　鱼希差点没从跑步机上滑下来。
　　午饭白雨棠问鱼希要不要订外卖，鱼希拒绝了，她运动了一上午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会然后再看看剧本，白雨棠盯着她看几秒，欲言又止。
　　鱼希表情坦然：“白姐。”
　　“我和你说实话，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
　　艺人在经纪人面前，一般都是透明的存在，当然白雨棠没要求她做到这个地步，但是该说的，鱼希不会隐瞒，之前她喜欢女孩子的事情都老老实实交代了，现在更不会瞒着。
　　白雨棠笑：“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不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至少，在没签合同之前告诉她。
　　现在她和陶倚彤已经签了合同，想转手给其他经纪人已经来不及了。
　　鱼希关掉跑步机，用毛巾擦拭脸上细汗，说道：“我只是不想因为我，影响你带其他艺人。”
　　白雨棠没好气瞪她：“就你理由多。”
　　鱼希见她没生气的样子扬唇浅笑，她一笑白雨棠就没脾气了，要不怎么说长得漂亮就是特权呢，对着这张脸，白雨棠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思考再三后，白雨棠抿唇：“算了，你等会和钟晨回去小心点，别被狗仔看到，明天试镜虽然是走个过场，但是赵导那人你知道的，凡事爱较真，你回去多看看剧本。”
　　鱼希点头：“好，我去换衣服。”
　　“钟晨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钟晨懵逼了很久终于回神，应下：“好。”
　　等到鱼希冲了澡换衣服出来后，钟晨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站在一边了。
　　白雨棠不在办公室，钟晨说她刚刚接到电话出门了，鱼希耸肩：“走吧。”
　　两人走出办公室，钟晨手上挎着包，屁颠颠跟在鱼希身后，说道：“希希，你中午想吃什么？要我给你推荐新的菜色吗？”
　　鱼希扯了扯嘴角。
　　就是她的推荐，让她多涨了四斤肉，她咬牙：“不吃，减肥。”
　　钟晨被噎了下，还没说话，电梯门打开了。
　　里面站了两个人。
　　是刚刚见过面在她心里荣升小三地位的陶倚彤，还有刚刚被贴上花心渣女标签的江静白。
　　她心里嘀咕，真冤家路窄。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