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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清凡心里面实在是郁闷的很，她憋了一肚子的气，被刘医生一句话戳破，冷笑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刘紫侬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安慰她“小凡，不要发脾气。”
　　雍清凡低头看着她，脸色依然没有缓和下来，她放开床上女人的手，几步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命令着刘医生“你出来。”
　　雍清凡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坏，刘医生跟着她走到客厅，在她发问前先开口，抢先回答道“雍老板，我真的没有办法，最多能给她开点调理身体的药，您说要把她脸上的伤疤给治好，那是不可能的事，别说是今天，就算是十几年前，回到她刚发生意外的那天，以当代的科技，也无法做到毫无疤痕，再说她的眼睛是完全看不见了，还有脚，脚伤没有那么严重，也许我可以想办法给她做复健，但是效果肯定达不到您预期的。”
　　“我问你，她身上的伤，凭你的经验，你推断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低沉的气压在雍清凡的身上蔓延，她语气中不满的怒火让刘医生不禁沉默了下来，雍清凡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利器？什么样的利器？”
　　“老板，我唯一能拍着胸膛跟您保证的只有一点。”刘医生低下头，不敢看雍清凡的眼睛“刘小姐的眼睛，是被利物刺入，它受伤的时间不长，大概就是这几年之间，其他的年月太久，我无法判断。”
　　恰在此时，刘紫侬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刘医生侧身听了几秒，小声提醒雍清凡“老板，她在找您。”
　　雍清凡转身进房，一句话都不想继续和他讲下去。
　　刘医生摇摇头，他经过客厅中央往大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您好卫小姐。”
　　卫冬艺礼貌地回应着他“您好刘医生。”
　　“外面下雨了吗？”刘医生看着她搭在一旁的外套问道“好像还挺大。”
　　“下雪了。”卫冬艺轻笑“很漂亮的雪花。”
　　下雪可以把一件羽绒服淋湿？这是要多爱雪，才会在寒冷的冬夜，不断地在雪地里徘徊，感悟着雪的融化精神？
　　“卫小姐兴致不错。”
　　“我也这样觉得。”
　　保姆在他们的身边经过，手里拿了一个放着牛奶的托盘，卫冬艺站起来，异常平静地看着刘医生“我送送您吧。”
　　外面确实下雪了，刘医生停在别墅门口的车顶上多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衣裳，他转头看着只穿着一件毛衣的卫冬艺有些不好意思“可以了，卫小姐您回去吧，这外头天气真冷。”
　　外头的寒冷最多可以冻僵卫冬艺的身体，但屋里的寒冷，冻住她的却不只是如此。
　　吃晚饭的时候，刘紫侬出来了，她挽着雍清凡的胳膊坐到餐桌前，很和蔼地和卫冬艺打着招呼“卫小姐，我可以叫你小卫吗？”
　　卫冬艺的目光从手机上转移，流连到了刘紫侬的脸上“当然可以，您随意。”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不知道小凡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她这人话很多，估计提了，也是些不好的东西，你可别笑我们这些老姐姐们幼稚。”刘紫侬嘴里面埋怨着雍清凡，手却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抬过头娇媚的凝视着雍清凡的脸，她自己脸上的疤痕太多，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刻意的去隐藏，反而用正脸对视着雍清凡，笑着问她“小凡，你说说，你以前是不是老爱在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雍清凡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淡淡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卫冬艺“我让保姆做了一些上海菜。”
　　卫冬艺点点头，平静地吃着碗里的饭，没发表任何意见。
　　刘紫侬却起了兴致，笑着问“小卫是哪里人？”
　　“厦门。”雍清凡舀了一碗汤，放在了刘紫侬的面前“先吃饭吧，晚点再聊。”
　　平时吃饭龟速的卫冬艺这次神速地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她坐到沙发那里继续看手机，心里面清楚着等会免不了又要和刘紫侬客套几句。
　　朋友圈里面有同学在闹离婚，卫冬艺围观了一下，手抖地点了一个赞，就被闹掰了的女同学快速点开了聊天的对话框。
　　小青青：卫冬艺同学，你还在北京吗？
　　卫：刚回来。
　　小青青：嗷，好巧好巧，我也在北京。
　　小青青：老同学要不要出来聚一聚？
　　卫冬艺犹豫了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手机突然被人抽走，雍清凡冷漠地站在她的面前，眉毛皱成了一条线，手里还握着卫冬艺的手机“卫冬艺，我发现你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在看手机。”
　　“小凡，人家小年轻人都喜欢玩手机，你以为都跟我们这种年龄的人一样啊。”刘紫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她满含趣味地看着卫冬艺，然后把脸转向雍清凡“你把手机还给人家。”
　　雍清凡不但不还，还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年轻人有陋习就必须改。”她把手机扔到卫冬艺的身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再玩试试看。”
　　卫冬艺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温顺的放在膝盖上，不敢招惹她这个母老虎“不玩了。”
　　“小卫别生气，侬姐帮你教训她。”刘紫侬自己给自己加戏，那两人都没事了，她非要跳出来打不平“小凡，你对小女孩要温柔一点，这样哪有做姐姐人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冬艺多心，刘紫侬一句句的“小”字落到她的耳中，显得格外的不对劲，雍清凡坐在刘紫侬的身边，少了往日的威严，更像个邻家大姐姐，卫冬艺看着她俩，手反射性地又摸上了手机，可雍清凡的目光明明就落在了刘紫侬的身上，卫冬艺的手臂一动，她一个冷眼丢过去，威胁道“你敢？”
　　刘紫侬被她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她跟着望向卫冬艺，眼神中带了几丝哀怨“小卫啊，小凡跟我说了你们的关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谢谢你帮我照顾她，她有时候跟个孩子一样，肯定让你烦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卫冬艺看着雍清凡，雍清凡臭脸回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刘紫侬说的话“我不懂您的意思。”
　　“今天小凡也在，有什么事情还是讲清楚比较好，我回来对于大家来讲，都是个意外，也许对于小卫你是个惊吓，但我回来了，这是事实。”
　　“所以呢？”
　　“我可以接受你的存在，也会愿意接纳你。”
　　卫冬艺问雍清凡“你觉得…”
　　“啊”刘紫侬惨叫一声，打断了卫冬艺说到一半的话，雍清凡受到了惊吓，她紧张地抚着刘紫侬的胳膊，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肠胃不太舒服。”刘紫侬拍着她的手，嗔怪地亲抚道“我没关系，你别担心，吓到人家小卫了。”
　　小卫没有被吓到，她站起来，平静地跟面前的两个女人道晚安“很晚了，我先睡了，两位也早点休息。”
　　“她是不是不开心了？”刘紫侬望着卫冬艺的背影问雍清凡“怎么办小凡，我感觉我和她有代沟，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自己会有分寸。”雍清凡低声回答她。
　　卫冬艺当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女人，她在卧室里面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正把柳安楠给她的戒指放进行李箱的时候，雍清凡进来了“你这是做什么？”
　　雍清凡今天一天的态度都很差劲，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卫冬艺锁好羽绒服的拉链，抬起头，温和地对她笑笑“我想也许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雍清凡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我不同意。”
　　卫冬艺装作没听见，她把折叠好的羽绒服放好，弯下腰检查自己的证件“你给你自己一段时间不好吗？”
　　“你要去哪里？”雍清凡嘴角不悦地紧紧抿起“如果你要离开我，之后你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找你？”
　　“你不用找我。”卫冬艺抬起头看着她“我就在北京。”
　　“北京，北京，北京！”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听到雍清凡的耳朵里，让她眼瞳中快速闪过了一丝恨意，她看着一脸平静的卫冬艺，想到了郑承凤之前给她的答案，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地变的狠绝了起来“郑承凤也在北京，现在你的好前任也在北京，你是找了一个好理由想离开我吗？还是你以为北京安全？要是你被人抓走了怎么办，要是你失踪了，我去哪里找你？”
　　“雍清凡，我不是刘紫侬。”卫冬艺的眼中有着努力遮掩后才勉强转淡的失望，她站起来，强忍着心里面的情绪，才不至于当着雍清凡的面哭出来“你不能把她的影子放在我的身上，我不会失踪，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不是你厉害的前女友，你看清楚我的样子好吗？我是卫冬艺，不是刘紫侬！”


第110章　吵崩
　　话一旦说破，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雍清凡是个很喜欢在爱情中开空头支票的人，但卫冬艺不是，卫冬艺所做的一切决定，说的任何话，都是她切切实实的感受。
　　“你不能走。”雍清凡疲惫的在床上坐下，扶着额头满脸纠结的看着卫冬艺“你不能离开。”
　　“那我算什么？”卫冬艺问她“你们的第三者？还是你们共同的情人？”
　　“卫冬艺，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卫冬艺放下手里的衣服“我给你空间不好吗？你需要时间整理你的感情，我也需要。”
　　“你也需要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接受，或者放弃这种莫名其妙的相处模式。”卫冬艺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雍清凡的侧脸，她心里面百味杂陈，想要整理出来一个头绪，告诉雍清凡她到底在想什么“你爱她，爱过她，也许还在爱她，我爱你，现在还在爱你，你不觉得我们的样子很好笑吗？像二十四小时播不停的狗血剧，雍清凡，你还记得周茜白吗？我不会成为第三者，我愿意等你，愿意爱你，愿意一次次的原谅你，前提必须要你是单身，要是你有良人了，我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吧。”
　　“你是我的爱人。”雍清凡吸了一口气，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你要理解我，我会处理好这段关系。”
　　“你能告诉我，你的处理结果会是什么？”卫冬艺闻言软语的问她“你能放下她吗？哈，你知道我哪里觉得好笑吗？关于她的一切，关于刘紫侬这个人的一切，我几乎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你能相信吗？我跟你交往这么久，你后来告诉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还有你在厦门为什么会和赵佳飞闹掰？因为我？还是因为她们餐厅的那个名字？盼侬归，你终于盼到了，雍清凡，我十年前绝对不会相信，我经常去的那家餐厅，会是我未来爱人的家人为她的爱情所创建的，而我，跟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我傻的没有了自己。”
　　卫冬艺的抱怨让雍清凡有些许的不适应，她未曾见过卫冬艺这样温声细语地抱怨过自己，她们曾经吵过架，也闹翻过，但这次，卫冬艺再一次失望了，人在失望的过程中，会由怀疑转化成歇斯底里，卫冬艺漏了中间的那一步，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直接面对了现实。
　　夜凉如水，屋里的空调大概是坏了，雍清凡明显感觉到了冷“你先睡觉吧，我们明天再谈。”
　　卫冬艺绝望地魅惑一笑，笑的让雍清凡的心漏跳了几拍“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我再说一遍，你不能走。”雍清凡站起来，似抱怨她，又似在埋怨自己“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点呢？卫冬艺，你是我的爱人，你应该理解我，她不是你，我需要时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我会处理好，而且我们是情侣，我们应该共同面对。”
　　“所以我在给你时间。”话又绕了回来，雍清凡的认死理，让卫冬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等你解决好了，再来找我，雍清凡，我可以陪你做很多事情，唯独这次不行，不是因为我会受委屈，我只是不喜欢我在这屋子里的存在模式，我只是不喜欢你眼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让我感觉我是个局外人，你让我理解你，那你有那么一刻试过去理解我吗？”
　　“我没有理解过你？”雍清凡冷漠地取笑着她“宝贝，你跟郑承凤上过床，在这件事上面，你不但欺骗了我，你还背叛了我，多么难以想象，你卫冬艺，一个那么自重自律的人，在有伴侣的情况下，和你当时的上司发生了关系，哦，对了，你不是第一次，你当年和柳安楠在一起的时候，也跟我…”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屋里响起，雍清凡这次没有还手，她冷冰冰地看着那个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嘴里继续说着没有说完的话“也跟我做、爱了，多么凑巧，出轨，分手，再出轨，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们分手了？宝贝，你出轨成性，你谎话成篇，我没有理解过你？你跟你的前任们暧昧不清，你的出轨对象是我的仇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的备胎那么多，是不是现在离开了我的房门，马上就可以赶赴另一场床约？”
　　“雍清凡。”卫冬艺低唤一声，她那只挥了雍清凡一巴掌的手臂还扬在半空中，不细看压根看不出它在发抖“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女人吗？”
　　雍清凡撇开头，漠视了卫冬艺话腔里的哭音“难道你不是吗？”
　　“嘭”屋里再次惊起一声异响，雍清凡反射性地望过去，看到卫冬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她身边的行李箱倒在了一边，刚刚整理好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整个画面看上去十分糟糕，卫冬艺坐在地上也没起来，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脚，仿佛没有了灵魂，见状，雍清凡的心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忽然就痛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心脏，不停地大口呼吸，试图驱赶掉这份莫名升起的情绪。
　　“雍清凡，我给了你一切，一切。”卫冬艺像行尸走肉一样地爬了起来，她没有再看雍清凡一眼，哪怕雍清凡就站在她的面前“你又何必呢？”
　　两行清泪在她的脸上慢慢滑落，她不再哀求，也没有了抱怨，硬压下的哽咽声听上去极像是某种特殊处理后的回声，空荡荡的，没有了感情“总归是我该出局了，旁观者清，原来一直是我太入戏了。”
　　雍清凡的手臂微微抬起，又落了下去，她想擦去卫冬艺脸上的泪水，心蓦地抽紧，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上了几拳，终归没有去做，卫冬艺的眼泪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我给你找酒店，明天再搬吧。”
　　“你不用勉强为我负责。”沉默了几分钟，卫冬艺脸上的眼泪已经隐去，她的目光投向雍清凡，眼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她异常平静地看着雍清凡，哭腔里多了些东西，也少了些东西“我很好。”
　　“哎呀，小卫。”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穿着睡衣的刘紫侬站在外面，一脸惊讶地看着屋里的两个女人“小凡也在这里啊，我还想跟小卫聊聊天呢。”
　　雍清凡转过脸，憔悴地看着她“你要注意身体，回去睡觉吧，下次再聊。”
　　“那行吧。”刘紫侬依依不舍地挥别，她一瘸一拐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往屋里走去“我还忘了，我跟小卫是真有缘，你看我年轻的时候这张照片，是不是跟你长的很像，不说啊，还真不知道谁是谁呢。”
　　确实有七分相似，卫冬艺看着她手里的照片，一刹那就笑了“看久了，也可以以假乱真。”
　　“是吧，哈哈哈。”刘紫侬勾住雍清凡的手臂笑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在房里等你。”
　　“宝贝。”等刘紫侬离开后，雍清凡上前一步，握住了卫冬艺的手，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冬艺弯腰把自己的证件一件件地拿起来，她歪着脑袋看了几秒地上的衣服，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最后她摇摇头，把证件收到包里，提起手提包跟雍清凡擦肩而过，半句话都没有回答她。
　　雍清凡在客厅里拦住了她“卫冬艺，你不能走。”
　　她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意识到屋里多了一个人，郑承凤站在二楼看着卫冬艺绝尘而去，她的唇角浮现出淡淡的嘲讽，轻轻地问身边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回来吗？”
　　刘紫侬没有回话，她看着楼下那个悲伤的女人，有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今晚真精彩。”郑承凤轻笑“姜还是老的辣，小侬，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为什么？”刘紫侬压低了声音问她，生怕被楼下的女人听见“就因为你喜欢那个女人？”
　　“我喜欢的女人很多，你忘了我以前也喜欢过你吗？”郑承凤意兴阑珊的伸了个懒腰“毛毛虫装上翅膀也成不了蝴蝶，想在背后整我，就先掂量一下她雍清凡有没有这个资格，她要挑战我我让她来，她的女人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我为什么不能碰？笑话，你就好好跟着她吧，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下半生如何作茧自缚，尝一尝求之不得的困兽痛苦。”
　　“你太狠了。”看着雍清凡推开卫冬艺的卧室门走了进去，刘紫侬叹了口气，颓废道“我不应该答应你。”
　　“答应我不好吗？”郑承凤笑的格外放肆“小侬，是我救了你，你要永远记得，别惹你不能惹的人，你受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