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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走近点吗？”郑承凤又问“你别看她没反应，其实她是醒着的，我们说话她都听的见，你要过去跟她讲话吗？”
　　好半天，卫冬艺才挪到床前，她伸手触摸了一下小琴的脸，脸上还有温度，是个活人。
　　确认了这一点，卫冬艺反而落泪了，她没有为自己受伤哭泣，没有为梦里的雍清凡哭泣，但现在，她在郑承凤的面前落泪了，看郑承凤脸上的神情，显然也没有料到卫冬艺会在她的面前第二次情绪失控，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把卫冬艺丢在了房里。
　　屋里只剩下了卫冬艺和小琴二人，卫冬艺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眼泪，她正准备擦干泪水离开房间，谁知道小琴这时候却有了反应，她的眼珠子转向了卫冬艺，手臂抬起，咽喉处咕噜了一下，不知道在说什么。
　　卫冬艺的眼泪来不及擦干，忙着靠过去，侧着身子弯腰俯到小琴的身前“你说什么？”
　　小琴的咽喉处上下波动很大，她似乎在努力的发出声音，却有些无力，卫冬艺抚慰她“不要急，你想说什么？”
　　“呸。”她话刚落，小琴的一口血痰就喷了出来，吐到了卫冬艺的脸上“滚，滚，滚！”她的声音在发抖，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两句话，喊完以后，她的嘴里发出了一阵呜呜呜的哽咽声，像年迈的老太太临死前不甘心的挣扎。
　　卫冬艺被她吐了一脸，脸上的泪水和血痰什么都有，她快步走到门口，低着头拉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包装完好的白色湿纸巾，郑承凤站在门口，悠闲的看着她“刚好口袋里还剩一张。”
　　卫冬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高冷形象，郑承凤带她来到洗手间里，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毛巾“洗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素颜的卫冬艺比化妆时的她更显年轻，因为之前在酒店工作的需要，卫冬艺养成了化妆的习惯，到了郑承凤的公司里，时间比较紧张，她化的都是淡妆，郑承凤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化妆的样子，眼睛瞬间一亮，笑道“小卫真是个美人胚子。”
　　卫冬艺没什么心情跟她聊天“郑董，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小卫，来，来，来。”郑承凤招手，把卫冬艺按到了她的沙发上“你现在可不能走，你刚刚看到小琴了，她伤成那样还能回来，你以为是老天保佑吗？”
　　卫冬艺很有耐心的问她“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是希望她能回来吗，我昨天早上给一个贵人打了一通电话，求她让海叔放小琴一条命，现在小琴回来了，我们该去谢谢人家。”
　　“你说的贵人是哪位？”
　　“叶小姐，叶雨倩，她说她认识你，你认识她吗？”郑承凤在卫冬艺的身边坐下，右手轻轻地抚拭着卫冬艺的秀发“我已经约好了饭局，晚上在兰欣酒店见面，现在都差不多十二点了，你回去再堵一次车，迟到了会唐突贵人，还是在我这里一起出发吧。”
　　兰欣酒店是韦白述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卫冬艺并不想跟郑承凤一起出现在韦白述的面前，便道“郑董，能不能下次，我晚上还有点事。”
　　郑承凤摇头“那可不行，你放她鸽子，叶小姐会不高兴，这种事情太冒险，最好不要做。”
　　“那我晚上再过去吧。”卫冬艺站起来想走“我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省得怠慢人家。”
　　郑承凤不悦了“要你留下有那么难吗？你家里是藏了美娇娘，还是藏了满屋的黄金？需要你一秒都不多留的回去吗？
　　“我的药还在酒店里。”
　　郑承凤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不以为然地道“等一下医生会来看楼上的人，我让他带你的药过来就可以了，这不是理由，走吧，阿姨已经做好饭了，什么事吃完饭再讲，我现在不想听。”
　　餐桌上的饭菜确实是准备了两人份，卫冬艺再推辞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她只好坐下，轻声向郑承凤道谢。
　　郑承凤一杯红酒下肚，脸色不变的望着卫冬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卫冬艺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她，郑承凤见她那样子，轻笑道“你是我的帮凶，小卫，这一点，你赖不了。”


第46章　熟人
　　古往今来，每个恶人背后都有一群小跟班，世人常用帮凶这词来形容这伙人。
　　今天的卫冬艺，就是昨日的帮凶，郑承凤的话说的相当明白，卫冬艺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拉自己下水，但郑承凤的这种行为，进一步地推翻了卫冬艺一开始所想的念头，她以为郑承凤带她去韦白述的酒店吃饭，是因为雍清凡，是因为郑承凤发现了她跟雍清凡私底下的接触，可郑承凤又说了，你跟我是一伙，别想其他的事情，要是这样的话，卫冬艺反而乱了。
　　郑承凤会不知道卫冬艺和雍清凡之间的关系吗？
　　郑承凤是个有手段，有心机，有人脉的商人，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下属背着她做了些什么吗？在小琴的这件事情上来看，她不知道的几率非常小，在中午之前，卫冬艺曾经去看过小琴，她被小琴吐了满脸的口水，当她站在楼上洗手间里面洗脸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在想，要是那晚没有小琴，今天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卫冬艺？
　　一念成仁一念成魔，郑承凤在做选择的那一秒，她心里面在想什么，卫冬艺不知道，她直觉郑承凤在心里面偏袒了她一次，但要她交换的代价太大。
　　代价是什么？目前卫冬艺并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事到如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妥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郑承凤带着没有化妆的卫冬艺去见叶雨倩，天刚刚入夜，外头下起了濛濛细雨，郑承凤望着窗外沉默不语，卫冬艺在给雍清凡发信息，她刚把短信发过去，车子停了。
　　卫冬艺抬头一看，发现车子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小区门口，她心中不安，转头问郑承凤“郑董，我们在这里等人吗？”
　　“恩。”郑承凤的声音很冷淡“叶小姐让我来接一个人。”
　　即使住在这种普通小区里，也能结识到达官贵人的人，大概只有柳菲浅。
　　这还是卫冬艺搬出去后，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再遇柳菲浅，她很意外柳菲浅没有把房子卖掉，也很意外郑承凤知道柳菲浅住在这里。
　　那她上一次送卫冬艺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柳菲浅和卫冬艺曾经住在过一起？她心里面又是怎样看待卫冬艺和柳菲浅之间的关系呢？
　　卫冬艺想不通这些，她看着满脸倦意的柳菲浅上了车，像不认识卫冬艺一样，冷淡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听说柳小姐前些日子出了车祸，不知道身体方面是否还有大碍？”郑承凤率先开口，打破了车子里的僵局“您看上去似乎很累。”
　　柳菲浅出了车祸？卫冬艺大吃了一惊，怪不得今天柳菲浅的脸色这么差。
　　“多谢郑董关心，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看像我这样的祸害，最少可以活一万年。”柳菲浅在副驾驶位置上回过头，笑容满脸的回着郑承凤。
　　此时此景，这笑容落到卫冬艺的眼中，颇有一些强颜欢笑的意味在里面，她在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湿纸巾，递了上前“给你。”
　　柳菲浅上车的时候没有打伞，她的卷发上布着一层水珠，水珠一滴滴的往下掉，打在了她的衣服上，卫冬艺的这块湿纸巾，还是中午的时候郑承凤给她的，原先的女主人郑承凤没有讲话，她的眼睛饶有兴趣地定格在了那块悬在半空的湿纸巾上，不打算打破此刻很是微妙的尴尬气氛。
　　柳菲浅只迟疑了五秒不到，便伸手接住了卫冬艺的纸巾，打开包装，随意的往身上擦了几下“谢谢。”
　　郑承凤轻轻一笑，开口道“李叔，前面有干净毛巾，你拿给柳小姐。”
　　她一开口讲话，提醒了众人她的存在，让卫冬艺顿时觉得事情有些糟糕了，卫冬艺是通过柳菲浅背后的那个局长夫人，结识了郑承凤，但其实她并没有见过那个局长夫人，也没有跟柳菲浅一起出现过在郑承凤的面前，现在她俩一出现，竟表现的如此诡异，实在是很让人怀疑。
　　更重要的一点是，柳菲浅知道卫冬艺和雍清凡的关系，若是把几率很大，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变成事实，那卫冬艺还有退路吗？
　　显然没有，想到这里，卫冬艺瞬间觉得今晚的这一场宴，很有可能是个鸿门宴，她强忍着内心的纠结，调整好面部表情，温和的问柳菲浅“小区里面没有电梯，你车祸后不方便，怎么不住酒店呢？”
　　“我不喜欢酒店。”这次柳菲浅没有迟疑，回答的很快“酒店始终是酒店，但这里是我的家。”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有私人医生照顾。”
　　她的后面那一句，不知道是卫冬艺多心还是如何，竟听出来了满满的炫耀感，卫冬艺不作他想，不假思索地回道“你人没事了就好。”
　　柳菲浅一努嘴，转头看着郑承凤“郑董，听局长夫人说您最近在投资项目，可有打算投资我们制造业？”
　　郑承凤摇头“暂时没有这个计划。”
　　“是吗？”柳菲浅面带遗憾的说道“那太可惜了，一直久仰您的为人，还想跟您合作。”
　　“也不是没机会。”郑承凤话锋一转，温和道“我手上有不少有趣的项目，要是柳小姐有兴趣，我们还是可以合作。”
　　“行。“柳菲浅一口应下，笑道“郑董介绍的项目，别人想求都求不来，能介绍给我，是我的荣幸。”
　　郑承凤毫不谦虚“我也听过不少关于柳小姐的事情，要是能合作，那是再好不过了。”她又转头看着卫冬艺“您跟我们卫总也是朋友，说起来，你我之间早就应该合作了，要是有机会，并肩作战总比互相竞争要好。”
　　柳菲浅点头称是“郑董说的是。”
　　“小卫，你跟柳小姐认识很久了吗？”郑承凤问。
　　卫冬艺的眼皮乱跳了几秒后，点点头“有几年了。”


第47章　叶小姐
　　柳菲浅自来熟的功力，实在是让卫冬艺很敬佩，酒店还没到，她一口一个凤姐叫的郑承凤眉开眼笑，比起她，跟郑承凤认识一年多还在客套的卫冬艺，是显得是那么的不合群。
　　卫冬艺插不进话，只能坐在那里听她们俩聊，大概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车子开的很慢，郑承凤坐的太久，身体不舒服，她的身子直接向卫冬艺那边倾斜过去，半边身子挨在了卫冬艺的身上。
　　柳菲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小卫卫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不想看到我吗？”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好几次都直接无视了卫冬艺的回话，现在却说是卫冬艺的错，卫冬艺身体紧绷地坐在后座位置上，声音不缓不慢地回道“没有，我很开心再见到你。”
　　郑承凤又问柳菲浅“你们俩认识几年了？”
　　柳菲浅想了一下“三年多了吧。”她说完后不自信，又转过脸看着卫冬艺“有三年吗？”
　　卫冬艺点头不语。
　　郑承凤感慨“三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三十多岁的女人柳菲浅点点头“好像一下子就三十几了，我回想一下过去，发现我才十八岁。”
　　车子里面最年轻的卫冬艺没有她们那么多的感慨，柳菲浅又跟郑承凤聊开了，她们聊到了加拿大的城市，柳菲浅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逗的郑承凤乐个不停，卫冬艺转过脸，盯着布满水珠的车窗沉默不语。
　　车子虽然开的慢，但路上没有堵车，在柳菲浅和郑承凤有说有笑的谈笑风生中，她们到达了韦白述的酒店门口。
　　门口的门童带着把黑色的大雨伞过来开车门，司机在另一边下车，把郑承凤迎了下去，在同一个方向下车的柳菲浅和卫冬艺挤进了门童手中的雨伞下，雨越下越大，郑承凤在李叔的守护下，快速进了酒店里，柳菲浅跟着往前走，卫冬艺走在她身后一把拉住了她，柳菲浅脚步一停，回过头，一脸郁闷的看着站在大雨下的卫冬艺“做什么？”
　　门童还在惯性的往前走，却发现雨伞下的两个女人都没有跟过来，他连忙往回走，站到了她们俩的中间，试图帮她们遮住雨滴。
　　卫冬艺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站在门口等她们的郑承凤，郑承凤抱着胳膊冷冰冰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雨中的卫冬艺二人。
　　“走吧。”卫冬艺终于开口道，她低下头快步走了进去，把目瞪口呆的门童和若有所思的柳菲浅抛在了身后。
　　“小卫卸妆上阵，果然没有什么顾虑。”郑承凤看着她一身雨水的走了进来，调侃道“你忘了你额头有伤吗？”
　　还真忘了，卫冬艺坐在包厢里面，任郑承凤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检查她的伤口，几分钟后，郑承凤在位置上坐下，笑道“没什么事。”
　　说是贵客，但叶小姐并没有到，柳菲浅自顾自的开了一瓶红酒在喝，她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如此，还是因为她身上的旧伤。
　　卫冬艺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
　　柳菲浅一口闷下杯子里面的红酒，面带嘲讽的回她“我能有什么事？”
　　卫冬艺被她的话堵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在车子里面还热络的两个女人，到了包厢里面反而没有什么话了，郑承凤低头看了下手表，笑道“马上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郑承凤话音没落一会，叶雨倩来了。
　　要不是卫冬艺见过这女人的真面目，她真的会被此刻这个满脸温和柔善的叶小姐欺骗到，叶小姐穿了一身绿色旗袍，她肩膀上的披肩颜色靓丽，想必又是一件天价之宝。
　　她在柳菲浅的旁边坐下，刚刚还满脸不舒服的柳菲浅跟打了鸡血般地向她撒娇道“局长夫人，您要见人家，不是一句话的事吗？还专程让凤姐去接人家，人家太过意不去了。”
　　叶小姐脸嫩，但她装扮成熟有韵味，即便如此，她的年龄应该也比柳菲浅要小，柳菲浅丝毫没有作为姐姐的觉悟性，反而越说越肉麻“人家前些日子出车祸，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您，您也不去看人家，可真是坏。”
　　“不是没事了吗？”叶雨倩轻轻开口，她的眼睛在郑承凤和卫冬艺的脸上过了一遍，又回到了柳菲浅的脸上“撞你的司机后面没人，确实是场意外，钱赔补不了，我让他多坐几年牢，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
　　法、律条规在她的眼中，仿佛都是不存在，若是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又或者是些涉世未深的人在，肯定会讥笑她说大话不脸红，可柳菲浅和郑承凤的表情很习以为常，似乎只要是叶小姐说的话，那就是事实。
　　郑承凤在招手示意服务员上菜，叶雨倩喝了一小口红酒，转过脸看着卫冬艺“要是说起来，我跟卫小姐第一次的见面，大概还是三年前。”
　　卫冬艺对她话里的三年前没有什么印象“三年前？”
　　门外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卫冬艺转过头望去，看到了很久没有见过面的韦白述。
　　韦白述跟叶雨倩应该是旧识，虽然是这样，看她那样子，对叶雨倩始终是有些顾忌“小叶来了啊，来之前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呢？要是知道是小叶，我今晚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了。”
　　“你现在不也哪里都没去吗？”叶雨倩毫不给情面的拆台道“韦姐不要客气了，我只是跟朋友吃吃饭，你忙你的吧。”
　　韦白述往日住的酒店并不是这间，但叶雨倩落席才没几分钟，她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要说她提前不知情，卫冬艺是打死也不信。
　　韦白述也不在意她的不给面子，她的目光在在座的四人身上轮流的转了一圈后，停在了卫冬艺的身上“是你？”她脱口而出这句疑惑后，又立马清醒了过来，对着叶雨倩笑道“那小叶你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今晚算我请客，大家都尽兴吧。”
　　“常听说韦总家大业大，我郑承凤庙小，但这顿饭还是请的起。”郑承凤缓缓开口，语气冰冷的说道。


第48章　干了它
　　韦白述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郑承凤的身上“郑董有些日子没见，怎么火气这么大？”
　　郑承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韦总日理万机，还是不要耽误时间，浪费在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身上。”
　　柳菲浅在那边媚笑“韦总不止是日理万机，更是丰腴迷人，把我那些客户啊，迷的连我公司的大门都找不到了。”
　　卫冬艺在旁边看的好笑，这韦白述不来就算了，一来竟像是入了狼窝，被两个恶狼包围，不过看韦白述那模样，也不像是个无辜向善的绵羊，倒像个母老虎。
　　母老虎哈哈大笑，装傻道“柳老板真是误会了，我跟赵总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一起约约茶吃吃饭，其他的事情，我可一概不知。”
　　她那一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连卫冬艺看着都碍眼，更何况暴脾气的柳菲浅，柳菲浅脸色本就不好，现在更无限地趋向了青色“韦总是自家酒店里的服务员不够了，要你亲自上阵吗？要是这样也行，端几杯茶过来，给我们一人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