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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皙碧桐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说：“我是大声了，你们跟不上怪我？”
　　学生们：“。。。。。。”好的了解了没事了。
　　这时候教官也甩着自己的哨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了，今天他又带上了他那条有着海军迷彩的腰带，顺便完整的军装，看上去比往常更加帅气：“哟今天的状态怎么这么低迷？小伙子小姑娘们开心一点，今天你们就可以回家去好吃好喝伺候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在吐槽我们这边的伙食是给猪吃的。”
　　说着他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又伸手帮班上的学生都正了正：“等会的汇报演习，你们可要争气，气死莲花才好。”说着他朝着隔壁班的莲花教官努了努嘴，“上一届的学生就输给了他，气死我了，差点把他们都抓回来重新训练。”
　　学生们都点头说好。
　　也不知道莲花教官的耳朵究竟是什么构造，这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过来给他们找茬儿：“你说要气死谁？”
　　“没有没有。”婉豆笑嘻嘻地将他推回去，“咱哥两个谁跟谁啊，当然是气死别的班的教官啊。”莲花这才非常受用地回去了。婉豆又回过脸来说：“你们要加油。”
　　“你不看着吗？”
　　全班的眼睛都黏在豌豆教官的身上。“是不是准备在我们表演的时候趁机走掉？”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人精。”婉豆啧了一声，“没有走，我们就在风雨操场通向后山的那个阶梯上面看着你们表演，那里地势高看的清楚，要是有一点错误还能给你们扔烂菜叶，你看你们可怜的教官声音都沙哑了你们还学不好，朽木不可雕。”
　　学生们依旧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许久，公皙碧桐轻声说：“教官，唱一首歌吧，你还欠我们三首，我们还记着呢。别想耍赖。”
　　“哪能啊。”教官在他们面前的阶梯上坐下，“等你们拿到了第一我就唱，有信心吗？”
　　“有。”学生们说。
　　“大点声，有信心吗？”教官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一边的莲花教官嗤笑说：“就你们那损样儿还第一呢。”
　　“有！”学生们像是初次见面一样，吼道。
　　“十一排！”教官站起来，开始绕着他们走。
　　“到！”
　　“十一排？”
　　“到！”
　　“十一排！”
　　“到！”
　　不管他用什么样的音调，什么样的语气，这一群人都给他最大音量的回应。这是一群被驯服的野兽，而今忠心耿耿。
　　十天之后，一切仿佛依旧是初见时候的模样。
　　然而教官们并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十一班刚刚列队走过主席台，转头就看见教官们已经沿着长长的阶梯走掉了，婉豆和莲花教官一起走在最后的，两个人一起对着他们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往常训练的时候，每次他们做得好的时候，教官就会向他们比大拇指。
　　他们知道，这次他们也让教官满意了。


第32章　属相
　　汇报表演是在上午；　等到领导发表完感言；　教官们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教官的教官是最晚走的；　叮嘱他们将军装收好交回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　吃完中午饭就可以分批离开。
　　这是极好的，刚刚过来的时候；　学生们巴不得听到这些话；　但是现在并不是这么高兴。
　　有点舍不得那些戏精教官了。
　　但是走是必须走的。
　　“婉儿；　去还衣服吗？”不知道为什么，乔妺回到宿舍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晚；　等到她回来；　其他人都已经洗完澡换了自己的衣服了，军装换下来，干净的装一个袋子；　肮脏的装在另外一个袋子——当天就要全部还回去，来不及洗干净了；　但是基地说其实还回去之后基地会有洗衣机会进行清洗的。
　　学生们只要在还的时候标明哪一袋子是干净的；　哪一袋是脏的就好了。
　　乔妺的东西是全宿舍公认最少的；　基本上就只是一个袋子加一个桶。乔婉的倒是多，只是不知道她的袋子是哆啦A梦的口袋还是什么，反正她的东西一向都非常整齐，基本上不会乱到什么地方去，自然收拾起来也非常方便。
　　所以别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乔家两姐妹提着两袋子衣服出去了；　留下她们收拾房间。
　　还军装的小房子，据教官交代，就在后山的山顶上，跟靶场还是比较近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兜着后山走上一圈，绕过她们曾经上过工具课程的小房子，不远处就是还军装的了。
　　找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后山算是军训基地绿化最好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让人想起龙亭一中——这一所很有历史年代感的高中，也是满校园的树木，到了夏天甚至可以不打雨伞就在校园里面走，而根本就晒不黑，除非你专门去足球场。
　　足球场是室外的。
　　也就只有那里能够感受到被太阳公公扇巴掌的滋味。
　　“很快就能够回去了。”乔妺摸了摸身边的树木，又指着山脚下蓝色顶棚的小房子对乔婉说：“你看，靶场。”
　　乔婉眯着眼睛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靶场是中空的结构，中间一大片的空地，一边是蓝色顶棚，另外一边可以看得出来是靶子。看到的时候总想起那一次命中七环，而后来所谓的“带学生学一点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演变成“两个幼稚的教官因为对方看不起自己而抛下学生自己去打枪切磋”。
　　可以，很骚。
　　“最后是我们教官输了。”乔婉愣愣地说。
　　乔妺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那是，你没有听教官说吗，莲花教官是狙击手。我们不和他比这个，只要我们比他们十二班好就成了。”
　　“嗯。”乔婉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当中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慢慢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继续朝前面走去：“去还衣服吧，军训已经结束了。教官都走了。”
　　负责登记的是一个年轻人，在乔家的两姐妹还了衣服之后，他忽然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微笑着说：“路上走好。不要落下东西。”
　　这柔声的叮嘱，难免让人想起早上的莲花教官。
　　乔婉嗯一声，转身扯着乔妺的衣服快步走开了。
　　而乔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等到两个人已经离开小房子很远，乔婉才开始慢下脚步。
　　“难过？”乔妺歪了歪头。
　　“没有。”乔婉吸吸鼻子。过一会儿，见一边的乔妺根本就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好松口说：“只有一点点。”
　　或许是那个年轻的小教官，说的话跟莲花教官太像了的缘故。
　　反正一想起莲花教官，就想起跟莲花怼来怼去的自己家的幼稚教官。
　　难免叫人徒增伤感。“想起我们只有他一个教官，但是他却有很多学生，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虽然有很多学生，但是每一个学生对他来说都是特别的。”乔妺挨着她的身边，跟她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所以我们对彼此而言，都是特别的。”
　　“不一样。或许他跟我们说过的话，正好也是跟上一任学生说过的呢？”
　　乔妺反问道：“你对我说过的话，也是对上一任同桌说过的吗？”
　　“当然不是！遇到的事情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说完全一样的话！我又不是游戏里面的NPC，设定好了程序，只能说那几句。。。。。。”乔婉有点生气了，但是一转眼看见乔妺依旧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那不就行了，我们对彼此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不一样，我们长得也不一样，我们的爱好也不一样，谁都不能够代替谁——
　　即便教官记不住我们又怎么样，我们毕竟还有回忆。况且我们也会遇见别的教官，能够记住最好，若是真的记不住，那么回想起这一段经历，依旧能够笑出声就好了。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讲究对等的，比如学生和教官之间的感情，比如同桌之间的相处，比如在爱情当中的地位——”
　　乔妺目光柔和，却又是坚定的，“都是不讲究对等的。我不会因为你对我不好，就同样对你不好。同样在爱情当中，也不是别人对你好，你就一定要对别人好，这是要按照你的心意来的，如果你不爱那个人，那么宁愿早点让他从幻梦中走出来反而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路程并不是很远，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宿舍楼的楼下，同班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乔婉被乔妺牵着，就像是小姐姐牵着自己还在上初中的妹妹，遇见的人都一边嗤嗤笑着一边跟她们打招呼，乔婉没有留意到，但是乔妺看见了，一边柔声对乔婉说话，一边同样矜持地回了同班同学的问好：“你要记着，感情这样东西，从来都不存在等价交换。有人可能完全遵照自己的意愿将你不愿意接受的感情强塞在你的手里，这时候你也可以遵照自己的意愿拒绝。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乔婉就像是一个好学的小学生，乖乖牵着她的手点了点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的完全跟乔妺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忽然之间听见乔妺含着笑意说：“一二三抬脚。”
　　乔婉：“？？？？”
　　乔婉：“。。。。。。”看着面前的楼梯陷入沉思，最终一脸复杂地望着乔妺说：“我自己有眼睛，不瞎。”
　　“但是你刚刚明显是在走神。”乔妺同样理直气壮，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为了避免你摔死，网络上面说什么，学校的丑女因为嫉妒摔死校花，我只能委屈一下做一回导盲犬了。”
　　乔婉愣愣地看着她：“你属狗？”
　　“98年，虎。”
　　“为什么不是导盲虎呢？”乔婉依旧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短小，这两天贼几把忙，忍我两天啦好不好嘛。
　　就星期三和星期四两天，我保证星期五会回来好好做人的！


第33章　笑
　　年轻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　自我愈合的能力非常优秀；　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愁眉苦脸一副刚刚生离死别的样子；　后来一听到“可以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上晚自修”就复活了百分之二十五；　等到听见“国庆放假七天”又复活了百分之五十。
　　要是被教官听见他们这群人的郁闷这么快就解开了，只怕又要捂着自己的良心说；　我真是太伤心了带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而学生们明显不会吃这一套。
　　他们回来早了，高二高三的都还在上课；　在校园里面上体育课的也就是寥寥几个班；　整个校园都是空荡荡的；　跟平时相比实在是少了一点热闹的意味。
　　乔婉和乔妺走在空旷的校道上面。差不多十天的军训生活，让她们两个走得近了许多；　至少在这十天里面；　乔婉几乎都是靠着乔妺的照顾，才顺利活了下来——军装是按照当初她们报的身高准备的，给乔婉的是155那档的；　毫无疑问是大了许多，鞋子可以换；　衣服确实不能够的；　最后还是乔妺买了很多的别针；　硬生生给她弄出了合身的军装。
　　然后洗澡的时候也是，乔妺打的水，十天过去了，乔婉至今不知道开水房在什么地方。
　　感觉乔妺就是将她当一个小孩子在照顾，还是那种年幼的；　照顾不好自己的小孩子。
　　虽然说这样的说法，乔婉也不得不承认就是了。
　　可是当时真的觉得乔妺这个同桌超帅的啊，这个人简直就是什么都会，尤其是在乔妺用别针帮她弄好衣服的时候，乔婉坐在自己的床上晃悠着两只雪白的脚说：“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当时乔妺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因为你什么都不会啊。”
　　乔婉一下子就将床边的小布偶扔下去了：“我不跟你玩了。”
　　乔妺依旧是似笑非笑的，一抬手就准确地接住了她扔下的玩偶，“不过也没有关系，有我在，你可以什么都不会。”
　　“你一辈子都在吗？”
　　这一回乔妺抬起眼睛来，认认真真地看了她好久，才慢慢地说：“都在。”
　　不知道为什么，听惯了情话的乔婉，在这一刻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最后还是脸红着转过身去的：“哼我才不听你的花言巧语呢。”隐约听见乔婉低低的笑声，原本就余热未消的脸颊，再度被不正常的红色所占领。
　　妈妈耶，为什么这一个女孩子的笑声也这么撩人。
　　从那天之后，她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想要整个人黏在乔妺的身上，想听见乔妺的笑声，那种说不上怎么形容的笑声，不像银铃，自然也不是杠铃。非常矜持，往往就是轻轻的一声，很少会看见乔妺乐不可支哈哈大笑，乔妺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笑是很难得的，大多数情况下即便是笑了也是无声的，但是乔婉就是喜欢粘着她，想听见她的笑声。
　　所以总是试图用挫劣的技法逗她。
　　虽然总没有成功的时候，但是乔婉乐此不彼。
　　她们之间的对话往往是这样的。
　　乔婉说：“你笑一个嘛。”
　　乔妺：“好端端的，没事为什么要傻笑呢？”
　　“你就笑一个嘛。”
　　乔妺：“。。。。。。：）”
　　附赠一个看智障一样的表情。“这样吗？”
　　“幅度大一点嘛。”乔婉又求，这回乔妺就不再管她了。后来这几乎发展成为她们之间的固定节目，就如此时此刻乔婉帮乔妺提着她的水桶将她送出校门口搭车，转眼看见乔妺的那一张面瘫脸，又忍不住逗她：“笑一个嘛。”
　　很多走读生都没有急着回家，在校园里面游荡等着爹妈来接，所以校道上还算是热闹，乔婉被走路不看路的人撞了一下，还没有摔倒就被乔妺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听得她嗤笑道：“小脑没有长好么？平地也能够摔跤。”
　　声音中满是无奈的味道。
　　“明明是别人不好好走路嘛，怪我做什么？”乔婉表示不服并且强烈谴责。“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要走里面。”
　　“正有此意。”乔妺便让开了身子，让她走到里面去，这样就不会被不长眼的人或者车撞到了。“长得这么矮小，以后丢进人堆里面，谁还能够将你拎出来。”
　　“那我一定会老老实实扒拉在你身上，谁都拔不下来，这样总安全了吧？”
　　乔妺微微眯起眼睛，“嗯，安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短小君！
　　再忍我两天嗷嗷嗷嗷
　　星期五好好做人！


第34章　小丸子
　　乔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你是真的幼稚。”但还是乖乖地跑到了乔妺的身侧；　被她严严实实护起来。然后一直不好好走路；　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乔妺出神；　直到乔妺受不了地牵起她的手说：“本来小脑就不好用；　现在是想要直接摔死在我的面前，好让我倾家荡产不得不直接卖身还债吗？”
　　“不是。”乔婉撇了撇嘴说；　“你就算真的卖身了你也还不起。我是忽然间发现，军训这么多天你居然一点都没有黑？一点都好啊。”
　　就算被军装覆盖着的地方没有；　至少手；　脖子；　脸这样覆盖不到的地方也要变黑吧？
　　但是。。。。。没有？
　　还是白到亮眼的程度，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块人形的反光板。
　　跟军训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谢谢你的防晒霜。”乔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
　　“不是。”乔婉急了；　扒拉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被乔妺一把摁住了，后者无奈地看了她说：“干什么呢，这还是在校道上面呢；　来来往往的男孩子。注意一点个人形象。”免得传出来一点什么照片，明天男生们又该在那里鬼吼鬼叫了。
　　“哦。”乔婉悻悻地收回自己的爪子；　“我其实就只是想让你看看；　明明我们用的都是同一个牌子的防晒；　凭什么我被晒黑了你没有？这不公平。”
　　“你怎么不看看别的女生，现在已经黑成什么样子了。”乔妺无奈地从她的手中将自己的小桶拎回来，“好了，前面就是校门，我自己回家去就好。”
　　乔婉眨巴眨巴眼睛：“你家在什么地方？好像开学的时候看到你资料上面写的是；　龙亭二中吗？”龙亭二中，距离一中两三公里的路程，现在乔妺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自然是骑不了车的，难道就这样走回去？“有没有人会过来接你，要不我叫我家的司机过来？”
　　虽然乔婉的家并不住在这边，但是乔婉的爸爸怕乔婉偶尔回到伯伯家不方便，挤公交被别人绑架什么的，还是给乔婉雇了一个司机，虽然说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面，司机跟车都处在一个长草的状态。
　　乔妺犹豫了一下，笑说：“会有人过来接我的，等会我打个电话就过来了。”
　　“那我陪你一起等？”
　　没等乔妺拒绝，乔婉就已经挽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眼看着乔妺在路边打完了电话之后，就站在街边陪她一起等待她家人来接她。她们等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乔婉觉得，要是司机敢让自己等待这么长的时间，回头她一定给爸爸打电话解雇这个司机，但是转念一想，过来接乔妺的是家人，又不是司机。
　　这么一想整个人又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