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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仅仅是她，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是如此，对于她们来说，老师这个主职业只是用来陶冶情操回报社会的，真正养家糊口还是要靠副业。
　　图书馆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写字的沙沙声就是书本翻页的声音，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在图书馆里干一些其他的别的事情。。比如打电话什么的，这些打扰到别人的事情众人都会很有礼貌的走到楼梯间去完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舒靓也慢慢的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桌上的电话忽然之间亮起了屏幕，虽然已经设置好了静音，但是震动声还是嗡嗡作响。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学生抬起头朝着这边循声望了过来，就连舒靓自己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直到手机被拿起之后离开了桌面，这样的噪声才消失不见。
　　舒靓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放下了手上的鼠标，起身离开了座位朝着图书馆的消防楼梯通道里走去。
　　是她搭档成芳打来的电话，项目上的搭档，两个人一起合作很多年了，舒靓有技术和手腕，而成芳有人脉和路子。虽然可能实力上不如舒靓，但是两个人一起合作也算是互补了。
　　平时有项目一起做，利润对四六开，舒靓不用做出面应酬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局和饭局，只用埋头干活就行。当然出力出得多技术上值钱，拿的那一份钱也是大头，这都是两个人搭档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新项目，靠得住，利润挺高，高价，做吗？”
　　舒靓走到楼梯间，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也不说废话，言简意骇，声音透过电话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成芳说的都是舒靓最关心的关键词。
　　舒靓挑了挑眉，心动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能让成芳认可的‘高价’，那就必定是很优越的条件无疑了。
　　舒靓自认为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人生该经历的事情都经历得差不多了，如果说还要有什么执着的，一是能够拥有一份相守到老的爱情，这个暂且不论，也无法强求。
　　二就是钱了。
　　粉红色的毛爷爷多么可爱，试问会有人不爱钱吗？
　　不管别人爱不爱，反正她是爱了！
　　然而心动归心动，具体情况还是要问一问的，毕竟她手上还有三个小项目没有做完呢。。如果再接的话，可能真得要秃头加班才行——身体吃不消。
　　“什么方向的？”
　　“水电安装。”
　　“唔。。”听到这四个字舒靓瞬间露出了较为头疼的表情。
　　原本还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这下子直接开口回绝了。
　　如果是市政或者土建方向的，她还可能考虑考虑是不是为了这‘高价’咬咬牙一口答应了，但是安装过于繁琐。。也是她的短板，虽然有能力做好但是却不想做。
　　“不接，这段时间不接项目了，我先把手上的做完再说吧，贪多嚼不烂。”
　　“好，那之后有事再联系。”
　　成芳在电话那头淡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仿佛对于舒靓会拒绝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毕竟搭档了这么多年了，对于对方的能力她还是很清楚的。舒靓接的安装项目确实是这么多年来两只手能够数的过来的，虽然对方早已经考取了这方面的高级职称，她也只不过是循例问一问。。
　　“你听到了，不是我不帮你，她不接。”
　　成芳将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朝着坐在工作室沙发上的人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她自己去做，这么大一个项目一整个小区，她在这方面原本就没有舒靓强，让她一个人单干她得累死。
　　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正双手交叉放在两胯之间，身体微微前倾。从这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因为这件事情非常苦恼的样子。
　　“芳姐，我让你帮我问一句，你就还真的只问一句，别的好话也不帮我说一下？”男人脸上显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些瞠目结舌。
　　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成芳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觉得很耿直，不然就是故意为之的。
　　“李云，是你说就问问而已的，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帮你在阿靓面前说好话。”成芳踩着小高跟走到了办公桌前，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腰靠在桌上直视着沙发上的男人，对于李云的话不可置否，她就是故意的。
　　其实打这个电话之前就预料到舒靓大概率会拒绝这个项目。
　　即使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
　　但是财迷也有财迷的原则。
　　正是因为安装方向的技术人才比较少，要找到一个可以信任并且靠谱的人做一个大工程也不容易，所以他才会几经辗转的找到这里来。。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他不能说出来。
　　总而言之，他是带了任务来的。
　　而他的任务就是要让舒靓接下这个项目。
　　可是没想到他和成芳即使是有着高中老同学的关系，对方也不肯买他的帐。
　　成芳和舒靓这一对拍档，在建筑行业内很出名。几乎是靠谱二字的金字招牌，所以她们并不缺项目，相反。。找她们做项目的人很多，她们还得挑着来做。
　　“那你再帮我说说好话？我真的很急找不到人接手这个事，圈子里那些人很多都不敢接。”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李云口中所说的这个项目确实规模较大，很多人不敢接是真的。
　　因为工程量大涉及的范围也广，但是要说没有一个人敢接。。这话就有点假了。
　　成芳看了他一眼，态度还和之前一样：“再说吧，改天再帮你问问。”
　　。。。
　　舒靓挂掉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而是直接下楼走出了图书馆，朝着附近东大三食堂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刚好赶上学生下课的点，图书馆离一教学楼也离得近，所以站在图书馆外头的阶梯上朝通往一教的路上看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潮朝着这边缓缓涌来——不出意外，这些都是去食堂吃饭的人。
　　舒靓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我的妈呀！”一不小心竟然将心中想的话给低声说了出来。。一旁从舒靓身边走过的学生因为这句话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舒靓轻咳两声之后，一本正经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之前淡然沉稳的样子。
　　这时候心里忽然莫名的涌出一股危机感。当下也不敢再愣在原地发呆，赶紧迈开了脚下的步子朝着三食堂走去。
　　这个样子就好像是身后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追她一样。
　　必须赶在人潮的前面才行。。舒靓是这么想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早在她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还为吃饭总结出了一句经典名言：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这句经典名言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放到如今也还是一样的适用。她几乎可以保证，这句名言即使是到她五十岁，六十岁的时候，也都还一样的适用。
　　舒靓这边在东大的食堂里和学生大军们‘生死时速’。而在双银大厦的乐城总部里，宋真正坐在会议室里，她坐在左边一侧的首位上。
　　而主持会议的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她的父亲，宋景琰。
　　已经是要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也就是托了这个男人的福，她才能有机会坐在这里。
　　只是她这个父亲这会看起来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嗯。。大概和最近九景的股票大幅下跌有关吧。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一盒外卖，饭菜浓郁的味道充斥着整个会议室，大家都安静的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盒饭。
　　这个会议从早上开到中午都还一直没散，宋真觉得自己屁股都坐得有些疼了。
　　也不知道还要开多久。
　　她随意吃了两口面前的饭就没有再动了，因为她不喜欢吃太辣的东西，她自小是在江浙长大的。
　　而总助显然不如她自己的助理那么体贴细心，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宋真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敛了敛一双眸子，表上的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
　　如果这个无聊的会议在一点半之前还不能结束的话。。宋真想，那她可能就要对不住中途离席了。
　　因为，她要做一个合格好学的学生。
　　想到这里，心中的燥意稍稍得到了缓解。
　　她还要去上舒老师的课呢。


第9章　2019。5。15
　　舒靓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墙边第一排位子上的宋真，课本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放着一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钢笔。
　　这一次桌面上再没有手机的出现了，仿佛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刻意避讳的一样。
　　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坐满一大半了，而前排的位子是肯定已经没有了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宋真应该还来得挺早的。
　　她当然不知道对方为了听她的课是特意从公司赶过来的。
　　宋真看到舒靓走进来的时候，还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怎么说呢。。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理一定要来听这人的课，或许是当年在杭市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大到让她无法轻易的释怀。
　　她暂时还没有想好，该要如何处理舒靓。
　　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去报复，亦或者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去讨要一个说法。
　　这些，她都还没有想好。
　　宋真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她本身的素养。
　　按照礼貌，舒靓应该也要上前和这人客套两句的。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可是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因为当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乐城雀圣没有尊严了！
　　昨晚上牌桌上立下的flag还历历在目。
　　舒靓一面打开讲台上的电脑一面在等待的空隙时分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小舒粉丝群’，手指迅速的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发送出去：“姐妹们，乐城雀圣的面子已经掉没了。”
　　然后加了一个原地去世的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群里面安安静静的，这时候是上班的点，并没有人立刻回复。
　　舒靓发完消息之后也不耽搁，直接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遥遥朝着宋真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之后，开始准备自己上课的课件。
　　冷静。
　　现在是上班时间！
　　舒靓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给压了下去，开始专心培养自己上课前的情绪。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宋真在经历了之前那么尴尬的事件之后还要坚持来听她的课——毕竟整个土木院教这门课的老师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啊？反正如果换做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是不会再来的了。
　　她最害怕尴尬了，尤其是这种面对面的。
　　上课铃声没过多久就响了。
　　学生们在打铃之前就已经都在位子上安坐好了，舒靓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然后开始了今天的教学任务。
　　偶尔会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放到宋真身上，然后再不经意的移开，一切都那么的自然。
　　而宋真在整个上课的过程中看起来都很认真。
　　记笔记，在书上写写画画，倒也看起来真的像个学生。
　　More　books；ba　ba　wu　si　ba　ba　ba　liu　ling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宋真期间也接到过几个打进来的电话，不过好在她提前有准备，开的是静音。
　　全部都一一挂断，然后回复的文字消息，其余的时间就像个好学的学生，眼神一直跟着舒靓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很久之前的一个片段：
　　女子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她执笔的手，在画板上慢慢上色。。
　　画板上慢慢勾勒出来的，是杭市西湖边的美景。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
　　舒靓虽然是一名人民教师，但是她和多数学生一样，下课永远比上课积极。
　　这不，下课铃一响她就立刻收声说了下课，学生们对于她这一点不拖堂的优秀品质也很欣赏！对于舒靓来说，没有什么知识点是不可以下节课再讲的。她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强迫症一定要讲完才行，除非是学生特别要求的。
　　两节课上到四点四十，已经可以考虑晚上该要吃些什么了。
　　到底是火锅还是日料，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反正她是不会这么早回到家里去的。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舒靓大概已经预料到微信群里面应该全是‘哈哈哈’等之类的字眼或者是让她请吃饭的，反正绝对不会有什么类似于安慰的话。
　　“舒老师？留个电话可以吗？”
　　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手机的宋真在舒靓即将要踏出教室的前一刻叫住了对方，让舒靓不得不硬生生地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来的同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疑惑。
　　留电话当然没问题！
　　可是这姑娘，要她的电话难道是准备在她的课上常驻了吗？
　　“我教课真的有这么好吗？”这是一句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原本是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一个不留神竟然说了出来——忽如其来的尴尬。
　　这样的话问出来看似像是问答题，其实是一个选择题，而且还是只有一种答案的哪种。
　　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舒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宋真愣了两秒，然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和之前那样礼貌却又带着距离的笑容不一样，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教的真的挺好。”
　　“那。。舒老师。。”宋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单手解锁然后点开自己的通讯录找到‘舒靓’两个字，手指轻轻往左，出现了红色的删除图标——毫不犹豫的点下。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她才把手机递到对方的面前：“留个电话吧。”
　　这样合理的要求，舒靓当然是不能拒绝的。
　　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比她小上很多，但是对方也算是她的半个同行，按理来说两个人是平等的。
　　“舒老师晚上有空吗，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舒靓输完自己的号码以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对方，可是不想还没完——如果说要电话的要求是再合理不过的话，那么请吃饭这个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两个人总共见面加起来也不超过两次，说话不超过二十句。
　　她头顶的姬达这时候敏/感的亮起了红色的警报，舒靓感觉事情忽然间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
　　宋真自顾自的说完了剩下的话：
　　“我对这门课也不是很熟悉，以后可能会经常打扰到你，想先交个学费。”
　　…
　　舒靓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宋真最后那一句：“请你吃火锅。”所以才答应这个饭局的邀约的。
　　天地良心，区区一顿火锅怎么可能让她心动。
　　她原本就在思考着想要去吃火锅了，答应和宋真一起只不过是顺道而已。。毕竟小姑娘长得挺养眼的，舒靓发誓，仅此而已。
　　两个人抵达火锅店的时候，里头的人还不是很多。
　　毕竟今天是工作日，如果是这个点的话，上班族应该才刚刚下班，所以原本火热的餐厅今天竟然破天荒的不用排队。。这让舒靓不由得有些欣喜。毕竟在乐城这个地方，火锅就是神坛上的一道美食，与温度无关，好吃的火锅一年四季不分的爆满。
　　两个人选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服务员将平板送到眼前开始点菜。
　　宋真很贴心的将平板递到了舒靓的面前：“舒老师先点。”
　　她的礼貌拿捏的非常恰当，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
　　可是这样的一举一动落到舒靓的眼里，就变成了客套的距离感。
　　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开始，撇开那种错觉般的熟悉感不说，舒靓觉得这个人有一点过于礼貌了，就好像是非常刻意的对她礼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
　　看起来像是上过正经礼仪课的样子。
　　“太高级了吧。。。”舒靓一边用手滑动着平板上的菜单，一边用余光偷瞄着坐在对面端起杯子喝水的宋真，口中喃喃自语着。
　　真的很高级，就连喝水都显得很高级！
　　这样高级的人为什么会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啊？！
　　舒靓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和高级的人坐在一起，她会觉得很别扭。
　　因为生活环境和本身性格的原因，她虽然在外头的时候也人模人样的，可是骨子里还是很接地气的一个人。光是看她和几个姐妹相处的方式就知道了，表面上的成熟稳重只不过是职业伪装。
　　“什么高级？”宋真有些迷惑地抬起头，就连喝水的动作也停下了。
　　“唔。。”舒靓一时语塞。
　　她没想到对方会听见自己的喃喃自语，手握成拳送到嘴边轻咳了一声：
　　“咳。。我说这个牛肉的价格挺高级的。”也丝毫不顾一旁服务员奇怪的眼神，镇定无比的把平板递回给了宋真：“你随便点吧，我什么都吃，除了羊肉其它都可以的。”
　　宋真接平板的手一下子顿了顿：“你不吃羊肉？”
　　“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