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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庄沅便提着一袋奶茶上了顶层，偌大的顶层整整几百平，却总共只有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他曾经进去过几次，那是榴莲娱乐明面上的**oss屠总的办公室，而现在他正站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门口。
　　庄沅抬手敲了敲门，很快便听到了一声淡淡的“进来”。
　　他一边推门而入，一边好奇地打量起了这间传闻中最神秘的办公室，因为办公室的主人很少来公司露面，所以这间办公室无疑是这栋楼里最少人踏足的地方。
　　和屠总那间金碧辉煌的办公室不一样，这间办公室虽然同样很大，但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性冷淡风，所有装饰几乎都是黑白灰三色，一个和这间办公室的气质浑然一体年轻男人，正站在可以俯瞰整个市中心的落地窗前。
　　“应总，你的奶茶。”
　　庄沅想了想，解释了一句：“你的助理好像有急事，我就帮他拿上来了。”
　　应无垢转过身来，不冷不淡地看了庄沅一眼，没有说什么。
　　庄沅想了想，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共有两杯奶茶，他不知道应少要喝哪一杯，于是便都把吸管插上了：“应总，我帮你把吸管插上了，你快趁热……咳咳，趁还冰喝了吧，一会儿热了就不好喝了。”
　　应无垢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桌前，端起了其中一杯奶茶：“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应少这是在邀功？庄沅眨了眨眼，迟疑地开口问：“谢谢应总给我一个下岗前再就业的机会？”
　　应无垢淡淡地看了庄沅一眼：“不用谢，如果你今晚表现很差，你还是解约走人吧。”
　　庄沅心下苦笑，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临场发挥，还不如直接让他走人呢，好歹少丢一次人：“……不管怎么说，谢谢应总你愿意给我机会。”
　　应无垢喝了一口奶茶，忽然话锋一转：“你那天出现在那里，是准备找个金主……像你朋友那样？”
　　……果然误会了！
　　庄沅的表情差点裂了，他想解释他并不是那样的人，但又不好解释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毕竟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说乐以晨的是非，便干脆傻笑了一下不解释。
　　应无垢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为什么要这么自轻自贱？”
　　庄沅险些绷不住表情，听说中年男人有两大爱好，逼良为娼和劝娼从良，没想到应无垢年纪轻轻居然就有这种倾向了……不过找人包养和真的当鸭还是不一样的吧？好歹找人包养是一对一呢！当鸭重口多了！
　　他呵呵一笑：“难道你对每个投怀送抱的人都这么……苦口婆心？”
　　应无垢皱了皱眉：“当然不是。”
　　他顿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又不是真的想找人包养！
　　庄沅暗暗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我已经放弃了，我决定自食其力！”
　　应无垢却又皱了皱眉：“……这么快就放弃了？”
　　“……”庄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难道他找金主包养就是自甘堕落，决定自食其力就是没有毅力？好难啊！他不想做人了！
　　应无垢沉默了许久，片刻之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庄沅顿时一愣，给他一个机会？什么机会？
　　“我对情人的标准很高，”应无垢眯着漂亮的凤眼，打量着庄沅，“你要证明你有让我包养你的价值。”
　　庄沅：“……”
　　庄沅：“嗯？！”
　　庄沅：“啊？？？”


第9章　
　　庄沅的第一反应是他耳朵幻听了，第二反应则是环视四周，试图寻找隐藏在这件办公室里的摄像机……难道这是什么真人秀里面的恶搞环节吗？
　　当然这两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应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合什么恶搞真人秀，太掉身价了，而且就算应少真的要上什么节目，估计也是央妈的那些高大上的访谈类节目……
　　庄沅压下了当着应无垢的面掏耳朵的冲动，正犹豫着该不该问个清楚，应无垢却忽然咳了一声，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oss都下逐客令了，庄沅自然不好继续逗留，他开始怀疑刚才那句话也许只是一个出其不意的玩笑，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假装冷静地告辞。
　　“还有一杯奶茶，拿去喝。”应无垢忽然又开口道。
　　庄沅脚步一顿，他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应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喝两杯奶茶？”应无垢微微皱眉，“奶茶糖分太多了，我在健身，要减少摄入糖分。”
　　庄沅：“……”虽然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难道你平时一个人喝两杯奶茶？”应无垢凉凉道，“身为一个偶像，你应该控制这种没有必要的口腹之欲。”
　　庄沅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婉地提醒应无垢还有第三种选项：“奶茶是你助理买的……”
　　应无垢冷下脸来：“钱是我付的。”
　　庄沅当然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连忙拿起了办公桌上那杯剩下的奶茶：“谢谢应总的奶茶！”
　　应无垢脸色稍缓，随后他状似无意地解释了一句：“小李不爱喝甜的。”
　　庄沅：“……原来如此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应无垢抿了抿唇，“你怎么不走了？奶茶还不够，还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并不！他可没有这么说啊！
　　“如果你今天晚上表现不错，”应无垢淡淡地看了庄沅一眼，“我可以考虑一下。”
　　庄沅干笑了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应少到底是想给他联系方式还是不想给……今天晚上他能表现亮眼的几率好像比应少对他一见钟情的几率还低啊！
　　“……我会努力的。”
　　庄沅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茫然地离开了应无垢的办公室，直到一杯奶茶见底了，他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应少居然想要包养他？那个应少？！
　　……虽然前提是他要达到应少所谓的“标准”，但应少能有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吧？刚才那半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穿越？重生？附身？夺舍？
　　当庄沅跟着唐雅心来到茄子卫视电视台时，他已经脑补出了十八个剧本了，直到唐雅心喊了几遍他的名字，他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看了唐雅心一眼。
　　唐雅心皱着眉头，表情微妙而复杂，她盯着庄沅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算了，一会儿好好加油吧。”
　　庄沅这才回过神来，比起揣摩那位应少出人意料的行为模式，眼下还有更严峻的挑战！
　　“……我努力。”
　　庄沅情不自禁地想，既然剧情已经被蝴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今晚他还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片刻之后，他在茄子卫视电视台的后台见到了最近这阵子聚少离多的三位队友，和他这个半失业状态的社会闲散人士不同，daisy男团其他成员这几天可是行程繁忙，每天不是在赶通告就是在赶通告的路上。
　　“小庄也来了，我们团总算人齐了一次，真是难得……”
　　其他三个队友显然已经知道庄沅被临时加了进来，态度各异，俞嘉川年纪最小，情绪最为外露，哼笑了一声便走开了，柳书臣作为年龄最大的队长，不管是情绪管理还是表情管理都很到位，主动朝庄沅打个招呼：“……不过小庄之前都没有来参加过排练，该不会连我们今晚要跳那首歌都不知道吧？”
　　一旁的连墨似笑非笑地看了庄沅一眼，没有像之前那样主动和他打招呼，但也不像俞嘉川那样直接爱理不理，态度颇为让庄沅抓摸不透。
　　庄沅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的确不知道。”
　　柳书臣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担心：“这可怎么办？我们今晚要跳的是《榴莲之恋》，不管是唱还是跳都有些难度，虽然主要是小连负责唱，但舞蹈也不简单，而且之前我们三个已经分过art了，现在还要临时重新分……”
　　庄沅简直头皮发麻，他连《榴莲之恋》这首歌都没听过，让他硬着头皮上，还不如当场表演胸口碎榴莲。
　　就在此时，连墨忽然笑了笑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庄沅下意识问：“什么办法？”
　　“到时候是要分组的，我们组的表演难度比较高，这是我们公司和节目组的安排，但小庄可以选择去一个表演难度比较低的组，”连墨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我记得进了才艺展示环节的组有一组是电影模仿秀，还有一组是琵琶演奏……小庄可以选这两组。”
　　庄沅瞬间就明白了连墨的“目的”，既然游戏环节和才艺展示环节都是内定的，那么才艺展示环节应该都是绕着几位主打嘉宾量身定做的，他们需要扬长避短，像daisy男团这样的唱跳组合，自然是以唱跳为主，而其他的演员或者艺术家，自然也是以他们的长处为主，如果他一个爱豆跑去别的组表演，本来就不符合节目气质，再加上临时加塞，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好的表演效果，好一点是沦为配角背景板，差一点则是变成一颗老鼠屎坏了人家整锅粥……
　　偏偏连墨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没有排练过的他考虑，他只能笑了笑道：“听上去有点道理。”
　　唐雅心皱了皱眉：“你们是一个团的，分组怎么能拆开？”
　　“节目而已，”连墨轻轻一笑，“而且另外两位嘉宾，不管是甄德帅老师还是洛玉盘老师，都是各自领域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果能和他们打好关系，对以后也会有不小的帮助。”
　　……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他们，那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庄沅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唐雅心皱着眉，显然不太同意，她正想说什么，却被庄沅打断了。
　　“……我觉得可以。”
　　庄沅忽然开口道。
　　唐雅心不敢置信地看了庄沅一眼：“……你是认真的？”
　　庄沅笑了笑反问：“还能是假的？”
　　唐雅心下意识想反对，但对上庄沅那双目光坚定的眼睛，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她感觉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
　　但她一向是个敢尝试的人。


第10章　
　　节目开始录制了。
　　伴随着两位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场白，daisy男团四个成员在后台准备要上场了。
　　“……凭借《榴莲之恋》出道，一出道就荣获年度最具人气奖、最佳男子团体奖以及年度专辑奖，并于去年登上央视春晚……”
　　庄沅一时间有点紧张，主持人巴拉巴拉说了半天，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录节目，却是第一次以爱豆庄沅的身份录节目。
　　“让我们欢迎当红组合——daisy！”
　　庄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在队友们身后上了台。
　　台下坐满了观众，他默默地在心里催眠自己——台下都是茄子！都是茄子！茄子！
　　好，冷静下来了。
　　《星耀之路》的两个主持人是典型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负责搞笑和活跃气氛的男主持人，一个负责正经和偶尔煽情的女主持人，两人都是很有资历的老主持人，很有能力且在娱乐圈里有着极佳的人缘和人脉，绝大部分嘉宾都不敢不给他们面子，甚至巴不得抱着点他们的大腿。
　　因为之前daisy男团曾经上过一次《星耀之路》，两个主持人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还寒暄了几句，就连俞嘉川都笑眯眯地和他们聊了几句，只有庄沅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最后——那三个队友有意无意地站在他面前，正好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原本说好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两个主持人似乎并不惊讶，当然了，他们这种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就算惊讶也不可能表现出来，从头到尾他们只是简单地和庄沅打了招呼，接下来的环节也没有cue庄沅开口说话。
　　庄沅倒也没有抢镜头的意思，且不说三个队友防他防得跟防盗门似的，就算他现在口若悬河出口成章惊艳全场，万一一会儿的才艺展示环节搞砸了……那他的废物人设也未免贯彻得太彻底了吧？
　　而且他很清楚，如果他今晚表现很差，八成就直接被节目组一剪没了，他现在再卖力表现有什么用？
　　daisy作为第一组出场嘉宾刷够了存在感后，就轮到第二组嘉宾了，庄沅他们回到了后台。
　　三个队友坐到了一块儿，交流着接下来的舞台，庄沅无意凑上去碍人眼，便从后台研究起了剩下的嘉宾，他忽略了其他不重要的嘉宾，只观察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青年艺术家，近几年走红且目前在年轻人的群体里人气极高的琵琶大师洛玉盘，她不仅弹得一手好琵琶，而且人还长得特别美，屏幕上的她穿着一袭旗袍，就像书画中的古典美人。
　　另外一个则是实力演员甄德帅，他出道就靠一部喜剧电影爆红，随后一路靠喜剧电影拿了不少影帝的奖项，在国内喜剧电影界的地位无人能及，演技和实力过硬，而且天生长着一张喜剧脸，不少观众看到他的脸就想笑。
　　庄沅微微眯起了眼睛，甄德帅号称喜剧帝，在小说里算是个重要配角——他一手发掘了连墨，将连墨带到了大银幕上，开启了连墨从流量爱豆向实力演员的转型之路，而且还转成功了，要知道在此之前，无数流量爱豆或是主动转型或是被动转型，结果都是前仆后继的扑街，要不然就是转型失败又转回来了，要不然就是直接从此查无此人了。
　　比起那些反复横跳的转型怪，连墨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所以最后成功了，不过他成功的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甄德帅。
　　虽然甄德帅是喜剧专精，他的喜剧片非常有票房号召力，但根据马斯洛需求，别的需求都实现了，就该有点自我实现的精神需求了——甄德帅一直想拍一部挖掘人性的严肃的文艺电影，而且还想自己当导演，但甄德帅天生长着一张喜剧脸，观众一看到他的脸就想笑，他想拍一部文艺电影，不仅观众不买账，就连投资方也不买帐。
　　庄沅看着屏幕上露出了标志性傻笑的甄德帅，瞬间下了决定。
　　“……接下来让我们请出daisy组合的帅哥们，进入接下来的游戏环节！”
　　在主持人的呼唤中，庄沅和队友们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准备和其他嘉宾一起参与接下来的游戏环节，在自由分组的时候，庄沅果断朝着甄德帅走了过去：“甄老师，我能和你一组吗？”
　　甄德帅笑眯眯地问：“你不和你的成员们一组吗？”
　　这无疑是一道送命题，要是答得不好，节目播出后他和成员们不合的传闻就要沸沸扬扬了，于是庄沅眨了眨眼，用真诚的语气说：“因为我崇拜甄老师你很久了，而且我之前已经和成员们商量过了，他们都支持我上节目追星。”
　　甄德帅哈哈大笑：“原来我还有这么帅的小粉丝。”
　　庄沅露出了羞涩的表情，虽然他现在的表现有点抱大腿的意思，但此时的甄德帅还没有表露出进军文艺电影的野心，在众人眼里甄德帅仍然还是那个喜剧帝，而流量爱豆跑去演喜剧片可是很冒险的行为，毕竟大部分喜剧片都要靠哗众取宠的丑角娱乐观众，需要演员自毁形象，而流量爱豆通常要维护自己的人设。
　　随后又有一个四五线小演员加入了他们这一组，分好组之后，便进入游戏环节了，游戏过程无惊无险，结果就像连墨之前说的那样，最后获得才艺展示机会的只有三组。
　　庄沅他们这一组自然是以甄德帅为中心，因为甄德帅咖位最大，所以压轴出场，在正式表演之前，他们还有一小段休息时间，用来布置舞台和化妆换衣服。
　　庄沅趁机看了看他们接下来要模仿的电影片段，他原本以为甄德帅会选一部喜剧电影，但他没想到甄德帅选择的电影居然是《蝴蝶姬》——前几天那个包厢里那群小明星提到过的，由影后云争青主演的一部民国电影，而且甄德帅截取的部分，恰好正是云争青饰演的舞女穿着朱红旗袍跳艳舞的片段。
　　那天听人提起过后，庄沅回去之后就看了这部据说很经典的文艺电影，电影果然拍得凄婉唯美，云争青饰演的舞女跳起艳舞来也果然惊艳直男掰弯基佬，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他惊讶地看了甄德帅一眼，难道甄德帅要亲自上阵穿旗袍跳艳舞？虽然那的确很具有喜剧效果，但《蝴蝶姬》可是一部基调深沉的关于国恨家仇的文艺电影，一点也不适合恶搞，甄德帅不可能这么拎不清吧？
　　“甄老师，难道你要演……蝴蝶？”
　　甄德帅哈哈一笑：“怎么可能，我演军阀！”
　　庄沅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片段里有好几个角色，只要甄德帅不演蝴蝶就妥了……
　　“之前节目组让我事先排练，我没听他们的，因为我相信我自己，”甄德帅看了庄沅和另外一个小演员一眼，目光颇为锐利，“至于你们……挑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