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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过气影后离婚攻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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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韩欣远没有在见着季晨离一面,因为那时季晨离已经死了。
  季晨离是特地挑了个好时候死的。
  她在心里暗暗记下明烺来医院的频率,算准了那一天偷偷爬到医院顶楼天台,在明烺到达医院正门的那一秒从天台一跃跳了下去,直直摔在明烺眼前。
  她呼吸停止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看着明烺,和明烺初见她时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分毫不差,然后血从她身下渗出来,流了满地,季晨离趴在血泊中央,全身粉碎性骨折,像一朵被鲜血浇灌出来的莲花,诡异的艳丽。
  季晨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艳丽的时刻了,她早已年华不在,再怎么精心修饰也伪装不出美感来,反倒让人觉得东施效颦。
  虽然是昂贵的私人医院,门口也聚集了不少来看病的群众,目睹了这样恐怖的突发事件,都尖叫着四散逃跑,有一两个理智尚存的不忘拨110报警,还有个别忙着打120电话,猛然想起这里本身就是医院,还聚集了全市最好的医疗资源,只得悻悻收了线。
  明烺的助理是处理突发事故的一把好手,迅速和暗处蹿出来的保镖划出了隔离区,把一干无关人等隔离在几米之外,明烺站在季晨离的尸体旁边,仍旧那副居高临下的做派,双手负在身后,头发遮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
  若是有人走得近些,就能发现她的嘴唇微张,不正常地抖动,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抠进掌心的肉里,手背上的静脉根根分明。
  季晨离能闹,从结婚到离婚,做事不留余地,回回闹得明烺不得安生,连死都死得轰轰烈烈,非得在明烺心里刻下一辈子的烙印才罢休。
  “明总,警察来了。”助理在明烺身后道。
  明烺像被定住了一样,半天不见动作,助理只好靠近她几步,在她耳后又提醒一遍,“明总,警察到了。”
  明烺全身一震,蓦然回神,“让他们过来吧。”她发出的声音嘶哑地在周围劈开一道口子,空气灌了进来,助理觉得自己终于能顺畅呼吸。
  “明总,她……”
  “没什么。”明烺闷声道,“死了……也就死了。”
  活成这个样子,死了倒是解脱。
  明烺的背从来都是挺直的,那一瞬间,助理恍惚看到她的背佝偻下去,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哪里佝偻了,分明跟从前一样的笔直,是自己眼花出现的幻觉罢了。


第3章 相互恶心
  “季小姐?季小姐你在里面么?”房门被拍得砰砰响,门外的人声音焦急。
  吵死了。
  季晨离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结果身体一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立时清醒过来。
  “谁啊!”季晨离烦躁地对着门大喊。
  “季小姐您换好衣服了么?明小姐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衣服?
  季晨离揉着快摔肿了的屁股站起来,疼得整张脸都皱巴到一块去了。
  不对。
  她的动作僵了半分钟。
  我不是死了么?
  季晨离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疼得很,看来不是做梦。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己死了,血液涌出身体的感觉鲜活而真实,还有面对明烺不可置信的最后一眼的那种快意,一辈子都没那么真过。
  “季小姐我的祖宗哎……我求您快点了行不?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门外的人又在哀嚎,季晨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婚纱。
  这身婚纱就是闭着眼让季晨离摸一下她都能认出来,她和明烺当年结婚的时候穿的婚纱,是季晨离在欧洲参加电影节时专门请了法国设计师设计的两套,全世界独一无二,全手工制作,耗时半年才完工,她一辈子就穿过那么一次。
  这是……玩儿我呢?
  季晨离扫了眼这间屋子的装修布局,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化妆台上,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化妆台边,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了台子上的大镜子。
  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红唇黑发,满脸胶原蛋白,脸上别说皱纹,就连一个褶子都没有,季晨离摸着自己的脸苦笑,她已经多久没好好看过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季小姐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啊?我真撞了啊?哎哎哎……”
  门外人话音未落,脆弱的门板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季晨离转头看去,只见同样穿着婚纱的明烺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季晨离面前,她一言不发地打量季晨离,从头到脚仔仔细细,那架势,看上去想把季晨离直接活吞了。
  这时的明烺尚且年轻,脸上残余着一些稚嫩,季晨离看得啧啧称奇,暗道,原来这人七年前就是这副死人脸。
  “季晨离。”明烺嗫嚅着上前半步,叫了一声季晨离的名字,情绪不正常的激动,眼里隐隐有点亮晶晶的东西。
  时间太久,季晨离只记得她在这天和明烺结了婚,回忆不起具体细节,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明总这样难得一见的外露情绪来。
  “季晨离。”明烺又叫了一声,音量提高,眼里的泪光更闪。
  大约是年轻的明烺尚未修炼到家,季晨离仗着此时自己年长,在心里大度原谅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凳上翘起二郎腿微笑,“干嘛?”
  明烺自知失态,很快整理好情绪,面上表情收得一干二净,冷声道:“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季晨离明知故问。
  明烺背着手微眯起眼睛,“结婚是你说的。”
  “是。”季晨离含笑点头。
  她还没有记忆昏花到把这事也忘了,当年季晨离脑子发热扑在明烺身上,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最后设计出这么一出结婚的闹剧,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搭进去,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怎么可能忘了。
  “可是,”季晨离换了个翘二郎腿的姿势,老神在在道:“我后悔了。”
  “你说什么?”明烺冷着脸又走进她半步。
  “我后悔了。”季晨离得寸进尺地环起手臂,“你明烺算个什么玩意儿?老娘我大好年华凭什么浪费在你这么个东西身上?”
  扒在门口偷听的那些个伴娘化妆师听了,个个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季小姐莫不是疯了?当初赖着明烺要死要活闹成那样,这回怎么又突然性情大变了?跟人格分裂似的。
  这时距离同性婚姻合法的法案通过已经有几年了,但社会舆论对两个女人的婚姻多为反对为主,登记结婚的同性不少,没几对敢明目张胆公之于众的,明烺结婚的新闻上热搜头条当天,明韩影视股票暴跌了百分之二十,嗯,虽然微博下面被键盘侠力挺了一波又一波。
  是季晨离自己说要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明烺顶住了董事会的压力,顶住了明、韩两家长辈的压力,亲自上门给各家世伯发请帖,白眼收了无数,终于,C市的望族都到齐了,算是给足了季晨离的面子,季晨离一句后悔,不仅明烺,整个明家恐怕都要成为茶余饭后闲谈的笑话,怎么可能由着她一人胡来。
  明烺弯腰靠近季晨离,一只手撑在化妆台上,停在季晨离面前十公分的位置,和季晨离视线交错,空气被冻得结冰,扒门缝的那几个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而季晨离的注意力全被明烺的锁骨吸引了过去,明烺身上的那件婚纱是抹胸设计,裁剪合身的婚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上身窈窕的曲线,前肩附近一段白玉般的锁骨蜿蜒开来,大咧咧在季晨离眼前晃悠,她咽了口唾沫,只想凑上前去一亲芳泽。
  这样的人,当初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栽进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明烺。”季晨离对着自己面前触手可及的人眨眨眼,笑盈盈道:“我们离婚吧?”
  她们虽然已经办了结婚证,不过现在离婚也不算晚。
  季晨离不知道老天为什么给自己开了个重活一遍的大玩笑,既然能重来,季晨离真的怕了明烺了,这朵高岭之花自己摘不起,谁爱摘谁摘去吧。
  “你不想当影后了?”明烺问。
  季晨离哂笑,“我从来也不想。”
  自己拿影后奖杯那天明烺在哪来着?对了,那天韩欣远生日,明烺忙着给她过生日去了。于是季晨离只好看着前排空了一晚上的座椅,在心里祝了自己一句生日快乐。
  颁奖礼之后是庆功宴,季晨离对敬酒的不管好意坏意来者不拒,红的白的混着喝,最后抱着马桶吐得直不起腰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吐够了流干了,就着洗手间的水池自个儿洗洗干净,重画一遍妆,满脸堆笑地回包厢里接着喝。
  这个圈子就这样,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家让你喝你就得喝,所谓影后算什么?外人嘴里,不过是个赔笑的ji女。
  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季晨离脸上的讽笑都淡了下来,恹恹地垂着头,她瞟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发现她大概是在明烺身边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自己的脸上竟然也有了几分明烺的影子。
  明烺眼里露出了然,直起身子往后退几步,“由不得你。”
  她一把抓住季晨离的手腕,强硬地把她从凳子上脱了起来,拉着就从已经倒在地上的木门走了出去。
  “哎明小姐!头纱!头纱——”化妆师伴娘那几个捡起一旁挂着的头纱也跟着小跑出去。
  宴会厅里高朋满座,季晨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韩欣远。
  韩欣远也还是年轻的模样,脸色铁青,瞪着季晨离,雅致的桌布快被她抠出一个洞来。
  季晨离心底浮起险恶的快意,挑衅似的抬起下巴斜睨着台下的韩欣远,小人得志的嘴脸显而易见。
  她再环视四周,众生百态,阿谀的不屑的,难怪都说人生如戏呢,这些嘴脸比电影可有趣多了。
  “好了,现在新娘可以吻新娘了。”司仪是个一线主持人,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她这一句话,现场真真假假的果然活跃起来,季晨离演艺圈那些狐朋狗友欢呼雀跃地起哄。
  季晨离瞥了眼韩欣远,韩欣远是韩家人,和明烺那边的关系近,坐在离舞台很近的高位上。
  季晨离恶意地勾起嘴角,搂着明烺的脖子准确无误地吻上那双红唇。
  明烺对此全无防备,直愣愣看着自己眼前季晨离放大的脸孔,竟然回抱住她的细腰,闭起双眼加深了这个吻。
  这和季晨离的计划不符,不过她分神去看韩欣远,发现韩欣远倔强地抿着嘴,眼里有点楚楚可人的泪光,坚强得让人心疼。
  季晨离满意地微笑。
  虽然这个吻让她自己也恶心得不行,不过同时能恶心恶心韩欣远也算值了。
  人活着不就是相互恶心么,自己从前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以为能用真心换明烺的真心,到头来不仅恶心了她俩,还顺带连累了自己。
  婚礼当天的宴席从白天一直到深夜,季晨离只负责出席交换戒指的那部分,剩余的全数交给明烺,等明朗终于送走了所有宾朋回到休息室,发现休息室里只剩下随意散落在地上的高定婚纱,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窗帘吹得乱飘,而季晨离早就跑没影了。
  明烺弯腰拾起地上的婚纱,从婚纱上滚落了一枚沉甸甸的钻戒,那枚戒指几个小时之前明烺才套在了季晨离的手上。
  明烺捡起戒指,她只穿了条红色的一字肩鱼尾礼群招待宾客,深夜的冷风吹过,蹲在地板中央,抱着季晨离丢弃的婚纱瑟瑟地抖了一下。
  季晨离把婚纱带回来的那天珍而重之,如今不要了也不过是弃如敝屣。


第4章 我想回家
  季晨离是费了老大劲儿才逃出来的。
  她和明烺结婚的地方是明家私人的度假酒庄,宴会厅在酒庄深处,三层楼,每一层还都高的很,还好季晨离多年拍戏吊威亚积累出来一点底子,否则那么高的楼,一般人别说顺着阳台爬下去,就是看看心里都发憷。
  这地儿存了不少好酒,七年里季晨离没少仗着自己和明烺的关系光明正大到这来偷酒喝,熟门熟路,连保安巡逻的时间点都掐得正好,顺利地借着夜色偷溜出酒庄大门。
  酒庄远离闹市,平常明家人都不常过来,通往外界只有一条盘山公路,在黑夜里曲折地盘旋到不知名的远处,季晨离逃跑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光着俩脚丫子,真要靠双脚走回去,恐怕还没进市里就得把她一双小细腿给走断了。
  于是季晨离蹲在酒庄的铁围栏墙根底下,抠抠搜搜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手机里的通讯录。
  这只手机是季晨离毕业后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的,季晨离在花自己的钱方面抠门,一只手机用了十年,直到她死的那天都没换过,用到后来漆都磨光了,早看不出手机原来是什么牌子。
  现下这手机由于年轻的季晨离的妥善爱护,还新的很,通讯录里存了好几百个电话号码,这些号码的主人七年后大多与季晨离分道扬镳,季晨离现在翻看起来,有些人的脸还能对上号,不过大部分人的脸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有一个号码季晨离永远忘不了,它的联系人备注特地被季晨离设置成了一个点,有了这个特殊符号,季晨离只要翻开通讯录看到的第一个号码必然是它。
  季晨离点开那个号码,只要再点一下就能把号码拨出去,可她滑动屏幕的食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最后整条手臂都开始发抖,根本按不下去那个电话。
  就在季晨离犹豫不决的时候,酒庄里的宴席终于散了,各种豪车一辆接一辆地开出来,远光灯晃得季晨离闭起眼,赶紧猫着身子缩进了树旁边的草丛深处。
  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基本上C市的名流都到齐了,季晨离在草丛里蹲得两腿发麻,她光着脚,时不时还觉得脚背上被什么不知名的昆虫爬过,连头皮都开始发麻。好不容易等豪车全开走了,季晨离想出来活动活动腿,不料又有几辆车从庄园里开出来,没有像之前的车那样开走,反而在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季晨离腹诽这些腐败的资本家就是爱讲排场,一个宴会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仪式来,这时停在最前头的车后座门被打开,从车上伸出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随后脚的主人从车上下来,还是那条红色的礼裙,明烺皮肤白,被极正的鲜红色一衬托,随时能绑在车前头当大灯用。
  明烺身形颀长,脚下蹬的高跟鞋也不低,下了车站直身子,比车子旁边那些大晚上还戴墨镜的壮硕保镖甚至还高了几厘米,助理要跟她说话都得踮一点脚尖。
  后面一辆车上下来的是韩欣远,也是十几厘米的小细跟,气势汹汹跺到明烺面前,看得人心惊胆战。
  韩欣远朝着明烺的车里瞟了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季晨离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儿?”
  “她还在休息。”明烺看都不看韩欣远一眼,“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
  韩欣远讽刺道:“你们不是结婚了么?合法的伴侣,怎么,还怕狗仔偷拍不成?”
  明烺不搭理她,对韩欣远身后的保镖吩咐:“送韩小姐回家。”
  明韩两家关系很好,世交,明烺又是明家的大家长,韩家的保镖对她比对韩欣远还言听计从,半劝半推地把韩欣远弄上车送走了,躲在草丛里的季晨离看得惊叹不已。
  韩欣远是明烺的青梅竹马,更是明烺捧在心尖尖上的一道白月光,明烺对她几乎就是予取予求了,她说想当演员,明烺隔天就送来十几份大导演大制作的剧本让她挑,她说想当歌手,明烺动用公司上下所有资源为她量身定制专辑,她想当影后,颁奖的前一个月明烺就特地空出了手头上的事,专门陪她飞国外走红毯。
  季晨离在公共场合跟韩欣远接触过几次,哪次明烺不是怕自己把她吃了似的在旁边虎视眈眈?聊不到一分钟明烺就得匆匆忙忙带着韩欣远走,生怕下一秒她就遭了季晨离的毒手,看得季晨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直发笑。
  不过季晨离从来没看过明烺跟韩欣远的私下接触,她以为明烺对韩欣远呵护成这样,私下肯定挂不住那张冰山脸,指不定对韩欣远笑脸相迎成什么样呢,谁知道原来明烺的古怪脾气大概早修炼得走火入魔了,即使是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也这么爱答不理。
  韩欣远走后,助理才上前,“明总,现在怎么办?季小姐她……”
  “加派人手去找。”明烺侧头扫了一眼季晨离藏身的草丛,季晨离在杂草后头猛不丁跟明烺对视,惊得后背直冒凉汗,大气都不敢出,好在天黑看不清,明烺只是随便那么一看,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走了。
  庄园周围这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
  季晨离长出一口气,从草丛里四脚着地地爬出来,身上沾的全是露水草渣,她顾不得脏不脏的,一屁股坐在沥青路上捶腿,终于下定决心打了那个她迟迟不敢按下去的电话。
  电话嘟了很久,季晨离的心也跟着嘟嘟声被吊得老高,后来连季晨离都准备放弃了,那头才接了起来:“喂?”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睡熟了,哼哼唧唧发出这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随后电话里传来匀速的呼吸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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