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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局扭头看过去，眼神瞬间直了。


第50章　
　　“哟！何总；　好大的面子啊！让王局足足等了您半个小时；　这要是换了李副局；　怕是您早就提前到了等候了吧？”见着王局直愣愣的眼神盯着何美珊挪不开眼；　倪伯益怕对方被何美珊的美貌迷惑，故意拿话刺激他。
　　李副局长虽说是二把手；　很多事情还得王局说了算，但李副局长性子耿直；　说一不二；　做派端正。上次温氏企业受到风险；　还是李副局长托人出面解决的。
　　涑州市说小不小，但说大却与B市那样一日千里的发展速度的大城市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对于有实力有前景的企业；　政/府应当给予扶持。
　　李副局长便是秉持了这个原则；　何美珊记他的恩，但带了有色眼镜看待这事的人却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很显然，倪伯益的话轻而易举地便挑起了王局的不爽；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说得便是这个道理。他跟李副局长素来不和；　跟李副局长走得近；　那便是跟他过不去。
　　王局长想着；　幽深的眼睛变得肃冷了起来，他挺着啤酒肚往前倾了倾，拿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大容量酒杯往跟前一放，道：“这酒自然是要罚的，就看何总的诚意深不深了。”
　　何美珊眸中闪过一丝警觉；　她抬眼，在目光与座位上满脸横肉的男人目光对上时，何美珊心中一片了然。
　　她垂眸瞥了眼那三个硕大的高脚杯，眼睛眨都没眨便爽快应下了，“好，这酒我喝，只要王局高兴。”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那点敏感度还是有的。从她进来看见倪伯益的第一眼，她便知这一场酒宴八成是他们合伙给自己下的一个局，说是“鸿门宴”也不足为过。
　　可偏偏她又不得不来。
　　这酒······今晚她是非喝不可的，倒不是真的因为她今晚迟到了。就算是不迟到，他们也有法子让自己喝。
　　“痛快，来，到这儿来做。”王局哈哈一笑，伸手拍着身旁的凳子示意何美珊坐到他身旁来。
　　那笑容太过猥琐，落在何美珊眼中，她心底划过一抹不太明显的厌恶。
　　所谓人性的扭曲在于对权利的俯首，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竞争中龃龉爬行的企业？
　　适当地低头也是无可奈何。
　　何美珊努力压制着心底的厌恶，暂且静观其变，她虽忌惮对方的权势，但也不能任由对方对自己胡来。
　　尤其是在倪伯益面前，他那一张嘴，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更莫说是无踪影的事。
　　于他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哈哈······这第一杯酒，我王某人亲自给你倒上，你们这些企业家可是涑州的骄傲，是我们政/府的重点关照对象，平日里也该互相帮衬。当然，我们身为百姓的父母官，收了纳税人的钱，自然也当替你们周全，有什么事尽管言说，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王某人自当尽力而为。”
　　王局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何美珊坐在他身旁听得一阵作呕，她面上沉静自持，忽感后背抚上滚烫的手掌，何美珊扭头，便见着对方笑得看似是“和蔼可亲”，“我们做父母官的，最能体恤百姓的不易，尤其是像何总这样兢兢业业为涑州市发展的女企业家······”
　　“王局，您说笑了，要说为涑州做贡献，我哪敢跟倪总比啊，您说是吧倪总？”何美珊抢了话，不着痕迹地站起身避开那只手，拿过桌上的那瓶红酒干脆利落地将三个酒杯分别倒满，“既然王局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没什么好扭捏的，这酒，我干了。”
　　何美珊说罢仰头一连干了三杯，王局目光越发的灼烫，“哈哈哈······好，何总果然是女中豪杰。”
　　吴瀚站在门口，看着何美珊上来就将三杯酒一饮而尽，皱了皱眉，但他作为助理，在领导面前，也不敢自作主张阻拦，捏了捏手指，暗暗担心。
　　“王局，听说您喜欢收藏？”何美珊状似无意的说着，然后抬眼瞥了眼被王局晾在一旁的倪伯益，勾了勾唇，“在这方面倪总可是行家了，前段时间香港拍卖会，我见倪总拍了个粉红地珐琅彩花卉盌，倪总可真是爱收藏如命啊！花这么高的价钱就拍了个破碗，比那幅字画要高了不知多少倍。倪总，您怎么想的？一个瓷碗而已，一不小心碎掉了，那可就物财两空啊！啧啧啧，欣赏不来。给我个珍珠翡翠嘛！我可能还会多看几眼。”
　　何美珊喝了酒，双颊绯红朵朵，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迷离地闪烁，她故意手撑着下巴摇晃，身段妖娆，看得人心发烫。
　　不过王局此刻心思已经不在何美珊那儿了，他扭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同样铁青着脸的倪伯益，对方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王局，那个花卉盌还没开光，打算开了光再给您送去。”倪伯益说着暗暗咬牙，这事已经被何美珊挑了出来，显然她知道了自己私下里给王局的贿/赂，倪伯益也没再避着何美珊。
　　“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何美珊美眸在跟前两个男人的身上流转，心里鄙夷。
　　何美珊起身时身体晃了晃，似是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样，她没敢再耽搁，拿着包快步走到门口，经过吴助理时目光闪烁。
　　吴助理得了何美珊投过来的眼神，寸步不离地跟了过去，在洗手间的门口等着。
　　何美珊仔细查看了一下，见隔间里没人，才撑着手在洗手台前，一捧一捧的凉水往脸上泼，冰凉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心底的燥热。
　　“死老头，敢对我下药。”何美珊眉目微拧，从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了保存，又从一个药瓶里倒出几颗药出来，没有水，她只能干巴巴地吞咽。
　　何美珊在洗手间缓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体不那么难受了，她才踱步出了洗手间。
　　“何总！”
　　吴瀚在何美珊出来时便担忧地上前询问，何美珊抬了抬手，给她一个“她还应付得了”的眼神。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回宴厅，何美珊见着原本僵持的气氛已经被朗朗的笑声覆盖，尤其是王局，笑得甚欢。
　　何美珊瞥了眼陪笑着的倪伯益，轻嗤，他还真会溜须拍马。
　　“小何，让你的助理在外面等着。”王局喝得舌头开始发硬，连称呼都变了。
　　见着何美珊走了进来，王局抬头瞄了过去，一脸醉态，手指着她身后的吴瀚，面露不满。
　　吴瀚闻声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何美珊，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何美珊这次没在原来的位置上坐，而是走到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顺手将手提包放在了桌子上，调了调位置。
　　“小何，你看你，做那么远我们怎么交流？来来来······”王局撑着身子摇晃着站起来，走了几步想要过去何美珊身边。
　　这时门开了，他混混沌沌地转过头去，一个漂亮的小姐出现在眼前，窈窕的身材晃了他的眼。
　　“王局，来，尝尝我亲自为您选的1982年的拉菲。”给了王局缓神的机会，何美珊适时地开了口，端着红酒的小姐应声走到王局的身边为他斟酒。
　　王局眼睛亮闪闪的，直直地盯着小姑娘的身材打量，那眼神开始燃烧起来。
　　一顿宴席吃的在场的三人各揣心事，王局几次往何美珊那边瞅，都未见对方表现出丝毫的异样，除了双颊越来越红。这样面色红润，眉眼含笑的何美珊让她成熟女人的气质变得越发浓烈。
　　宴席已经拖到很晚了，何美珊扭头看了眼窗外，外面灯火阑珊，何美珊起身向两个不阴不阳的男人告辞。
　　纵使他们再不愿，也没有托着一个女人不让走的理由。
　　宴厅里只剩下了两个大男人，王局憋了一肚子火。半晌，他才将空酒瓶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妈的，这女人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倪伯益眼珠转了转，也觉得不对劲，那药绝对没问题。
　　其实，他们敢动了下药的心思，便没怕这事会被抖落出去。以何美珊的身份，她自己是不可能跑出去讲的，这无疑是给她招黑，给温氏的声誉抹黑。
　　如此一来，还有谁愿意臣服于她？她这个总裁的位置怕是不好坐了。
　　他们就是瞅准了这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玩阴招。
　　没想到······那药对那女人竟是半分药力也没显现。
　　倪伯益也觉得不可思议，除非何美珊事先早有准备，他心里也恼火何美珊阴了他一个价值不菲的花卉盌，遂也不想她好过了。
　　见王局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又添油加醋道：“王局，她这是全然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哼！”王局冷冷地哼了声，心里憋着劲儿。
　　······
　　其实何美珊这边出了酒店就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尽管她已经吃了缓解的药，但对方下的药力猛，被风一吹，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都上来了。
　　“快，开车回去。”何美珊仰靠在靠背上，将车窗降到最低。
　　她手扯着衣领，让凉风拂过肌肤。
　　吴瀚开着车眼神透过后视镜向后看了眼，吓得他慌忙移开眼神，不知该往哪儿放好。
　　他知道何美珊这是药力上来了，脚上用力，油门一轰，加快了速度。
　　“何总，您收集了证据是要打算跟王局撕破脸吗？”吴瀚想着拿公事来分散一下何美珊的注意力。
　　“难道你以为他阳奉阴违就能让我们好过了？”何美珊抬眼，提到公事，她心思果然转移了些，目光变得冷峻，“这证据我暂时不会曝出，但日后他若敢挡我财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这是找死，怪得了谁？”
　　何美珊的手段吴瀚算是见识到过，不少打她心思的男人最终的下场都没有好的。
　　吴瀚听着，佩服何美珊的手段，视线移向前方不再问了。
　　很快，汽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何美珊还保持着五分的清醒，她下车，转身对着准备下车的吴瀚说：“打电话问问张小姐那边晚宴散了吗。”
　　吴瀚一愣，没有多加迟疑，便拨通了对方云x裳x小x筑的电话。
　　“张小姐她们晚宴刚散，正准备回去。”吴瀚回复着。
　　“去，把她给我接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何美珊身上的余热还在身体里叫嚣，她心里痒得难受，头脑晕沉沉的却满满的装得全是张嘉璇。
　　她想极了她。
　　何美珊吩咐完，转身，脚步匆匆地进了门。
　　一回到家，何美珊便将衣服换了下来冲进了浴室，凉水从头顶浇灌了下来，她脑海里张嘉璇的模样似是洪水决堤般汹涌地闪现，何美珊猛地睁开眼，将身体贴向冰凉的墙壁，身体禁不住瑟缩了下。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张嘉璇赶到时，何美珊已经换好了真丝睡衣躺在了沙发上。
　　十一月的天气，外面还刮着冷风，张嘉璇见到沙发上美得妖娆的女人，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心猛地抖了下，浑身上下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
　　将门掩好，走了过去，从心底里油然升起的关心迫使她忘却了所有芥蒂。
　　拿了件毛毯盖在何美珊身上，张嘉璇指尖碰到何美珊滚烫的肌肤，她心底翻滚的发烫。
　　吴瀚去接她时，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看他眼含为难，便多了句。
　　“阿璇······”似是感受到了日思念想的气息，何美珊睁了睁眼，平日里纠结半天叫不出口的亲昵称呼，借着酒劲和药力倒是轻而易举地喊出了口。
　　她伸手想要抚摸张嘉璇的脸颊，被反应过来的张嘉璇避开了。
　　何美珊如水的眼眸含了几分失落，她轻叹了声，还是伸手握住了张嘉璇的手，“阿璇这是生气了吗？”
　　何美珊从来不曾如此温柔地跟她讲话，跟她撒娇。张嘉璇心跳得剧烈，她抬头，目光与何美珊的对视上，妩媚极了。
　　何美珊那一声声阿璇叫着，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砰砰跳动的心脏已经失去了她的控制。
　　跳得急促，跳得慌乱。
　　“阿璇，我好热······”何美珊睁眼，看张嘉璇顾自愣神，不满地嘤咛了声，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肌肤。
　　何美珊的玉颈和若隐若现的胸前不知何时又渗出了晶莹的细汗，房间里灯光暖暖地落在她身上，空气里满是何美珊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
　　何美珊眉目朦胧惺忪，腮晕潮红，勾得张嘉璇几欲为她神魂颠倒。
　　张嘉璇向后退了两步，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一般。
　　她绷紧了身体，做了几分钟的思想斗争，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行，她不能，她不爱自己，等她醒来，若是她知道了，怕是会······
　　张嘉璇不敢想，她起身就要逃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了，“别走，阿璇，求你别走，我难受，真的好难受······”
　　何美珊眸光忽而清盈忽而炯炯如火，身体里窜动的那股火在她见到张嘉璇的那一刹那好像再次被刺激了出来。
　　她握着张嘉璇的手，眼含期冀，但对方却始终背对着她，冷冷的背影让她怀疑，张嘉璇是不是已经放下她了？
　　何美珊做惯了女强人，从未对谁撒过娇，更没有对谁温言软语过。
　　今晚，已经突破了她的底线。
　　见张嘉璇久久未动，何美珊索性光着脚下了地，从后面将张嘉璇抱住，滚烫的嘴唇在对方僵硬住的脖子上落了一吻，“阿璇······”
　　张嘉璇脑袋轰的一声，眼前一阵模糊。她浑身颤抖，脖颈间，何美珊还在亲吻着她。
　　她气息不稳，猛地转过身握住何美珊的肩膀，质问，“何美珊，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确定要跟我那样吗？”
　　“阿璇······”何美珊不回答她，皓腕勾住张嘉璇的脖子，这一次，她直接对准张嘉璇的红唇吻了上去。
　　张嘉璇被她折磨得几近崩溃，心底的防线崩塌的一瞬间，她双手环抱着何美珊的纤纤细腰，拥着她热吻了起来。
　　何美珊没被人这样吻过，舌尖被对方缠绕着，感受到颊边的湿润，她睁了睁眼，借着柔柔的光，看清了满脸泪痕的张嘉璇。
　　何美珊心里抽疼，闭眼，努力回应着她。
　　两人拥着，躺倒在柔软的床上的刹那，张嘉璇倏地回了神。她退离开何美珊的怀抱，温软的触感消失，何美珊睁眼，醉眼依旧朦胧。
　　卧室里光线很暗，张嘉璇并不能看清何美珊的眼神，她抬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欣慰一笑，有泪水滴落到枕巾上，“不管你今晚是清醒还是酒醉，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梦，我很开心。”
　　说罢，张嘉璇转身离开了卧室。何美珊以为她走了，心底翻滚的余热慢慢地降了下来。她侧躺在床上，目光盯着那扇门，出神。
　　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嘉璇又折返了回来，她手里拿了凉毛巾，走到床边替她擦了擦身体，而后才翻身上了床，将何美珊搂进了怀里，嘴唇贴着对方的额头，“吴助理说你吃了解药，所以······只要你不那么激动，身体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乖，睡吧！”张嘉璇贴着她耳朵吻了吻，极尽温柔。
　　许是真的累了，何美珊没再闹腾，在张嘉璇怀里沉沉地睡去。
　　听了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张嘉璇才敢低头肆无忌惮地打量她，手指捧着何美珊精致的脸颊，爱到了心坎，“如果今晚来的是韩一旖，你是不是同样会对她做这种事？”
　　这样的想法让张嘉璇心里揪痛。
　　“让我再放肆一回吧！”张嘉璇低头捧住何美珊的脸，对准那两瓣红唇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这一次，无论她如何讨好，如何放轻了动作，对方都没有再回应她。
　　张嘉璇头抵着何美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落，她喘了几口气，才戚戚然地笑了，“所以，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吧！我不该自欺欺人的对吗？”
　　“我不该自欺欺人的。”张嘉璇抱着何美珊低低地嘤咛。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漏了进来，张嘉璇被阳光刺到眼睛，皱着眉头睁了睁眼，入目的是一室的静谧。
　　感受到胸前环绕的气息，她缓缓低头，何美珊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缩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张嘉璇莞尔一笑，抬手替她遮挡住落在她眼角的阳光。
　　床头何美珊的手机忽然响了，张嘉璇扭头瞥了眼，是吴助理的，她咬了咬唇，不忍心打扰到难得好眠的何美珊，再三犹豫按下了接听。
　　“喂，吴助理！”
　　张嘉璇慵懒的声音传来过去，吴瀚先是一愣，接着便恢复了平静，问：“张小姐，何总醒了吗？”
　　“她······还在睡，有事吗？”张嘉璇目光温柔地小猫一样窝在她怀里的何美珊，眼眸中含了淡淡的笑意。
　　“哦，那我待会儿再打。”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张嘉璇下意识地问出口，但旋即便意识到是自己逾越了，忙解释，“额······对不起，您若不方便说便算了，回头等何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