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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这个人连表情都这么无辜，一直一直都这么游刃有余。
　　林夏想，她挖了个陷阱，然后掉进去了自作聪明的自己。
　　白秦笑问：“怎么突然又不吱声了？”
　　林夏面无表情：“吱。”
　　“噗。”
　　林夏强迫自己整顿好乱糟糟的心，让自己变得和以往一样，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做得不错。
　　“白小姐，走吧，回客厅里去。”她提着水壶故作轻松地说道，末了率先向客厅走去。
　　她不知道，在自己的背后，白秦看着她的背影在思索着什么。
　　几分钟后，两人坐回客厅里，开始了寡淡的晚茶时间。“茶”是清亮亮的白开，“点心”是来自超市的膨化饼干，连佐料的段子都踩不到笑点，实在算不上一场愉快的晚茶。
　　几次差点冷场，白秦叹了口气，搁下茶杯：“林记者有心事？”
　　“啊，没。”林夏很违心地否认了，然后随口扯了个理由，“就是有点挂心我的朋友。”
　　她的话刚刚落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以及她的小伙伴呼喊声：“林！林！你回来了吧，我瞧见灯光了！给开开门，我有问题请教你！”
　　沉默。
　　哦，说曹操，曹操到。
　　白秦问：“你担心的那位朋友？”
　　林夏默。
　　说话间，门外的动静渐渐小了，林夏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跑向门边，在距离几步远的时候，，门从外打开了一条缝，她想也不想就扑过去用身体的重量抵住门。
　　“那什么，维安，我带了人回来，我明天来找你！”她压着门朝外面喊。
　　“带了人？”维安愤愤，“你带个人连门都不让我进了？难不成你们在客厅里搞事情？”
　　“……”
　　“禽兽！”
　　维安笑骂，又拍了两下门，这才不甘心地走了，走之前还留下圣旨：“林，明天提布丁来见！”
　　林夏：“……”
　　不管怎样，总算解决了维安，要知道她家这位小伙伴中毒正深，要让他看见白秦在这儿，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林夏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感觉到脚步声确实远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软了身子卸下防备，却在一转身的刹那差点和人被迫进行了个贴面礼。
　　“吓！”她差点吓尿，定睛一看，发现是白秦。
　　“你怎么不出声？”她吓得腿软似的靠着门，拍着胸口顺气。
　　白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表情冷硬。
　　林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试探着问：“白秦？”
　　白秦冷硬的表情顿时炸开，她突兀地舔了舔嘴唇，笑得邪气：“叫我白尧。”
　　“……啊？”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小林夏，初次见面，清多关照。”白秦说着，抬起右手落在林夏的脸上，细细地摩擦着，紧接着开始自言自语了。
　　“我的林夏呀，我的小骗子，你准备离开我的身边了吗？”
　　“你对突然我好冷淡。”
　　“是因为爱丽·博恩？你要因为那个疯女人离开我吗？”
　　“你们在我面前亲吻，真碍眼呀。”
　　“我的小林夏，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弄脏自己？”
　　说到这，白秦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后额头她的抵着额头，无限温情地说着冷冰冰的话。
　　“小林夏，下一次再弄脏自己，我就要惩罚你了哦。”
　　“是你要来到我的身边的，所以在我腻了之前，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白秦说完一把抱住林夏：“不要离开我，不要对我冷淡……”
　　林夏：“……”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搜索过……精神分裂症。


第12章　
　　“白……尧？”
　　林夏表示有点想哭，她可没有应付精神疾病者的经验，也不想拥有。
　　太糟糕了，白秦怎么会拥有这种隐疾呢？
　　她特别不想承认这一点，可白秦的这位有些扭曲的人格对自己的病供认不讳：
　　“没错，我是白尧。”
　　林夏：“……”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分离短短几分钟，她就开始想念温柔的白秦了。
　　“她呢？我是说白秦。”这么说话这奇怪，明明白秦就在她面前！
　　“沉睡了。”白秦笑得恶意满满，“一直以来都是白秦做主人格，我只能旁观，现在好了，终于由我主导了！”
　　林夏瞪大眼：“什么意思？是说白秦不会出来了吗？”
　　“想她了？”白秦手指玩下滑，落在她的脖颈初，摩擦着她的颈动脉，仿佛下一秒就会用尖利的指甲撕开皮囊，割断命脉，“如果不是你不留余力的刺激，我怎么会有机会出来？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夏打了个寒噤，脖子处的皮肤冒出细小的颗粒，她不敢动，尽管她心知肚明对方用指甲割断动脉完全是天方夜谈，因为白秦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完全不拥有这种杀伤力。
　　然而，她就是感觉到了危险，好似自己被猎人的枪口锁定了，稍有轻举妄动就会万劫不复。
　　现在的白秦是她所陌生的白秦，却依然美丽得过分，或许现在的样子更加贴合海妖或者水母的名号。
　　她甚至不敢直视，只是呐呐地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一个吻落下，很强势，不容半点拒绝。可……唇舌相依的感觉意外的契合，就好像相伴许久的恋人。
　　显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林夏一人，白秦眼中也划过了一丝疑惑，然后她吻得更深了，渐渐地……眼泪流了出来。
　　泪水被卷进了两人的嘴里，咸湿的涩感让林夏惊疑，她张开眼，这才看到了流着泪的白秦。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微妙的痛感传开。
　　“白秦？”
　　像是刚刚从什么地方挣逃而出，白秦表情还有些怔然，目光却渐渐清明起来。她松开林夏，拉开距离。
　　“是白秦吗？”
　　“……是。”白秦回道。
　　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精神分裂症，“白尧”什么的只是她为了逗弄林夏一时起意捣鼓出来的，然而她现在被其他问题困扰住了，无心再伪装下去。
　　林夏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单纯为白秦能够回来高兴罢了：“太好了，你刚才吓到我了！”
　　白秦看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她擦干了眼泪，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先不说其他的。”林夏有些担心，“你怎么……哭了？”
　　难道是因为精神疾病者都比较情绪化吗？太奇怪了吧！
　　“想到了一些往事。”白秦没有详细说，而且想法很快就由“赖着不走”转为了“急着离开”，“抱歉，我有事先回去了。”
　　“……哦。”
　　林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了句：“路上小心。”
　　“会的。”
　　林夏送她到门口，又目送她心事重重地离开，脱力般靠上了门框，低头沉思。
　　打断她思考的是一道探寻的目光，她抬头，见到维安正沉默地站在隔壁门口。
　　“……”
　　维安用拐杖支着自己的一条断腿，仿佛漫不经心一般问道：“刚才走的人是白秦？”
　　“……嗯。”
　　“哦。”维安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打了个哈欠，“睡了睡了，好困……林，晚安。”
　　“……晚安。”
　　直到小伙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很久，林夏都反应不过来。
　　维安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
　　唔，今晚尽发生些怪事！
　　这一晚，林夏没睡好，半梦半醒间她想了很多事，关于维安的，关于爱丽的，最多的还是关于白秦的，她的病，以及她的眼泪……
　　这一晚，白宅里有一位也没能睡好，准确来说，她没有睡。她进了自己亡妻生前的房间，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出神。
　　有一个人，她像极了她的爱人。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生日，同样拥有园艺天赋，同样喜欢蝴蝶……甚至有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有些相似。
　　她必须得承认，从最初的最初，她从监控显示屏上第一次看到林夏，就被她吸引着。
　　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然而她深爱着自己死去的妻子，为了证明自己的爱，她将这种吸引力强行归咎于找到了一个能取乐自己的乐子，也必须这么暗示自己才能把自己从愧疚中解放出来。
　　她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不能爱上别人，她这么告诉自己。
　　有时候她自己不能分辨，她所看到的相似，究竟是因为真的那么像，还是她希望她们像，所以强行扭曲视觉，营造出了相像的错觉。
　　然而，就在几个小时前，那个吻，那份熟悉感，简直就像她……死去的爱人回来


第13章　
　　林夏发现自己与白秦失联了，白宅谢绝了她的上门拜访，打电话也都无人接听，起先她以为白秦出事了，直到后来有一天在娱报上看到白秦出席慈善会的报道，才知道只有自己成了对方谢客名单上的一员。
　　早几天前她还在苦恼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精神异常的白秦，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完全多虑了，她连见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想了那么多，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林夏拒绝自己更傻下去，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白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把自己的工作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每天都加班到最晚。
　　终于，主编也看不下去她的折腾法了。
　　“你想要包办报社所有员工的工作吗，林？”约翰抢了她手中的废弃文件，代替她将它们丢进碎纸机里，“又出现情感问题了？”
　　林夏没有回答。
　　人生导师约翰却已经看出答案来了，叹道：“为什么每个情场失意人都喜欢拿工作当发泄途径？创意在哪儿呢？”
　　林夏瘪嘴：“先生，换您，您会怎么做？我是说创意一点的方式。”
　　约翰自得一笑：“我会选择去玛尓罗广场果奔。”
　　“幸亏您最近没有失恋的机会。”也许是相处越久说话顾忌越少，尽管她依然用着敬语，但说话方式已经很像对待一位朋友了，“您要是再这么创意一回，估计警署里愁眉不展的警官们会高兴得跳起来，他们会以为难民失踪案首次出现了嫌疑人。”
　　玛尓罗广场就是kn集团投资建立的综合商业社区里的广场，也就是两名少女失踪的地点。
　　“嘿，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比别人更加自由了一点。”
　　“是自由过头了，先生。”
　　“好吧，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约翰想了想，再次提出了创意的建议，“那么去玛尓罗商场转一圈怎么样？你知道的，那家高档的商场聚集了一群高贵又美丽就像金丝雀一样的姑娘，她们会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每一个闯进那里的平民，就好像在昂贵的热带观赏植物丛中发现了杂草一样惊愕，多有趣！”
　　“……”
　　短短几分钟，林夏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比如……她家主编竟然是个爱好自我表现的男人，喜欢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
　　不过这个建议还真不错。
　　“我会考虑的，约翰先生。”林夏认真地点头。
　　她没有什么表现欲，她只是想看看那群高贵的女人错愕的样子，那一定相当有趣。
　　好吧，她承认，认识了白秦和爱丽之后，她的仇富心理更加严重了。
　　如果她动心的对象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在遭遇感情问题时，她直接就上门找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连传达心情的方法都没有！
　　这就是地位差距，她讨厌这种无力感！
　　“是的，我应该去膈应膈应那些有钱人！”林夏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于是这一天，林夏接受了她家主编的特殊减压建议，打车去了玛尓罗商场，顶着她那张熬夜好几晚才能达到的憔悴至极的脸，穿着从网上淘来的某爆款裙，姿态傲然地走了进去。
　　玛尓罗商场是一家将客户目标定位在富人阶级的高档商场，可定位再高，也不可能挂上“穷人免进”的牌子，所以不能进去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再营业时间外。
　　因此林夏一路畅通无阻，她徘徊在名牌服饰箱包间，一路感受着四周如洪水般倾轧过来的目光，那感觉就像变成了下水道里的老鼠，别人的视线里充满了嫌恶和轻蔑。她突然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靠着膈应别人减压，她大概也有阴暗扭曲的一面，她自我调侃地想。
　　可是她忘记了，心情一好就容易乐极生悲，而悲中之悲莫过于……转角偶遇一名疯子。
　　“好巧，甜心～”
　　这个称呼……
　　没有猜错，就是爱丽！
　　她遇到了爱丽·博恩，以及甘愿成为后者的收藏品的何妤，这两人似乎是来购物的，而且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跟在她们身后的执事一样的男人正为她们提着购物带。
　　林夏一下子觉得被膈应到了的人变成了自己，看来天道轮回实乃真理。
　　爱丽这种女人并非善类，林夏秉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想法转身就走。
　　爱丽自然不愿放过她，伸手去拉她的手，结果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手头不准，这一攥没拉到她的手，反倒扯住了她的裙摆……
　　于是，她的爆款裙合情合理展示出了与它低廉价格相匹配的糟糕质量。换句话说，它壮烈了。
　　不祥地“嘶”了一声后，林夏的小蛮腰露了半截，别说，还挺白。
　　沉默。
　　林夏面瘫脸盯着爱丽，后者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拉成了神之一笔，一时间失去了语言功能。
　　“那个……”
　　林夏默了又默，最终低下头去查看侧腰处的那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这一眼让她突然间觉得，把广告词中的“真丝缝制美不胜收”看成“冰蚕丝缝制韧不可摧”的自己不可原谅。
　　当然，最不能原谅的还是手撕“真丝”的某人。
　　“爱丽·博恩。”林夏要最低沉的声音叫罪魁祸首的名字，想要先发制人。
　　然而，对方一点不准备反思，反而大笑起来：“噗哈哈，感谢我吧，这么一来，时尚感更强了！”
　　林夏脸黑：“你怎么不让自己时尚起来呢？”
　　“恩？”爱丽偏着头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摸索一通，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明晃晃的刀刃吓得周围偷偷围观的观众一阵心惊肉跳，连商场巡逻保安都蠢蠢欲动。
　　林夏也有点被吓到了，但面上还装着岿然不动的镇定：“爱丽小姐，你这是准备武力威胁？”
　　“噗，甜心，你的想法太可爱了！我只是想要满足你而已！”爱丽用拇指摩擦着刀刃，试完锋利度后，往自己的衣服侧腰处划了一道口子，目测和林夏的相差不多。
　　“看，我们一样了！”爱丽笑得特别愉悦。
　　林夏：“……”
　　爱丽·博恩果然是个疯子，不管是从她割坏衣服的举动来看，还是从她随身带着刀子这件事本身来看！
　　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林夏匆忙结束话题准备跑路了：“既然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了，再见。”
　　“别呀。”爱丽眼快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这一次没拉错地方，“你别原谅我，甜心可以一直不原谅我哦～”
　　“满足你只是我取悦你的手段而已，但甜心不原谅我的话也没关系哦，我单方面地喜欢你就足够了！”爱丽说道，一只手还把玩着水果刀，看上去十分危险。
　　没能顺利摆脱疯女人，林夏欲哭无泪：“爱丽小姐，你不在意吗？就算我改名字你也不在意吗？”
　　“不在意了，因为甜心是特别的。”爱丽眯着眼笑了。
　　“……”
　　“敢问我到底哪儿入了您的眼？”她改还不成？！
　　“甜心，在我眼中，你哪儿都闪亮亮的吸引着我。”
　　林夏：“……”她发誓，爱丽是她见过的，将谎言说得最自然的人！
　　爱丽欠身吻了下她的手背，一双浅色的眼眸盛满柔情：“甜心，到我的庄园做客去吧！”
　　尽管柔情，但手上的水果刀没有收起来，似乎在无声地威胁着谁。
　　林夏就这样被半强迫地坐上了去博恩庄园的车，而一直跟在爱丽身旁的何妤则被留了下来。
　　车子发动的时候，透过车窗，林夏看到了何妤死死盯着她。
　　她打了个寒战。
　　就在林夏去往博恩家时，白宅的主人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这不是白秦收到的第一封恐吓信，自从两名难民女孩失踪后，她几乎每天都能收到这样的恐吓骚扰，当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骚扰而已，只是这一次的信里只有意味不明的两个字――
　　林夏。
　　没有多余的解释，就单单一个名字。如果是以骚扰为目的，对方确实做到了。
　　白秦从未这么慌乱过，她立即播通了林夏的号码，然而……无人接听。


第14章　
　　白秦为人温和有礼，她的交友范围很广，认识了不少高级警官，布兰徳警监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负责侦破难民失踪案的警官之一。
　　布兰徳已经被这件案子弄得焦头烂额了，短短几天发际线又往后挪了挪。
　　没有线索没有线索……按理说两名女孩出现在富人阶级聚集的场所应当是很打眼的，然而，两人失踪得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