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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秦笑：“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林夏“嘶”了一声，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但在解释就显得刻意了，她只好把话又憋了回去。
　　白秦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捏，用带着谢落寞的声音：“我很高兴，林。”
　　“我还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使得林厌弃了自己，还好……”
　　林夏的心跳突然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下意识地回握住了对方的手，等意识过来时心有讪讪。
　　她想抽回手，但比她更快一步的是白秦的吻，那个吻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触碰，却让她从手上烫到了心底。
　　心跳失速。
　　这种强烈的感官，就好像她和“林夏”本身就是不可分离的一个个体。
　　她更加困惑，下一秒听到身边人轻声说：“林，我们结婚吧。”
　　林夏差点就被蛊惑地点头答应了，还好意识及时回笼，“呵呵，不要拐骗未成年少女。”
　　她试图用玩笑岔开这个话题。
　　白秦眼神沉沉：“林，你不要每次都用这个借口，未成年少女没有你这么狡猾的。”
　　林夏：“……”
　　原来“林夏”也这么说过啊。
　　是的，“林夏”说过，在和白秦相识一年后。那时候“林夏”的拒绝不是因为她不爱白秦，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没有做好和一个海妖一样的美丽女子共度一生的准备，她没有自信能够一直抓住这个人的爱。
　　白秦似乎知道“林夏”的不安，之后一年都没有提过这句话，现在，她又提了，原因是不安的变成了她自己。
　　她感觉，一夜之间她有点抓不住林夏了。
　　林夏有口难言，她不能说她不是“林夏”。
　　气氛有点怪，好在车子及时停下，打破了这氛围。
　　她们到了。
　　林夏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有点逃避的意思。白秦看着她，随即眼眸低垂，也跟着下了车。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极具历史感的别墅，爬山虎的藤蔓层层叠叠地遮住了别墅外墙，露出的小部分墙体这显得斑斑驳驳。
　　林夏眨了眨眼，有点怀疑他们走错了路，但并没有，因为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前来迎接他们了。
　　仔细地检查了请帖真伪后，她们被放行了。
　　一进大厅，发现场地灯光布置暗沉，只能勉强视物，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谁是谁，林夏很没有安全感地靠近了白秦，后者乐得她依靠她，伸手牵住她的手。
　　林夏想了想，没有挣脱。
　　林她小声问白秦：“这真的是画展，而不是某个非法聚会”
　　白秦不语，大量着四周。
　　大厅里的人不多不少，来回走动着，彼此并不交谈，这一切更显得诡异。
　　来宾还在缓慢地增加，直到某个时刻，大厅关上了。
　　寂静的会场开始有了细小的声响，那是来宾们难言兴奋的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会场中间突然凹陷下去了一个洞口，一个升降台从黑漆漆如同魔鬼嘴里缓缓升起来，一名少女出现在台上。


第62章　
　　少女很虚弱，　脸色苍白，衣着却极尽华美，　她穿着厚重的欧洲宫廷服饰，　就像一个赶去最高格的舞会的少女，　如果她能站起来的话。
　　然而不能，她虚弱地坐在躺椅上，瞳孔大张，　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呼吸，　灯光落在她身上，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夏懵逼脸，　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台下的围观者露出一张张贪婪的脸，　他们目光如舔，　就好像吞食着某种毒品似的，　俨然已经进入的飘飘欲仙的虚幻世界里，喉咙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嗬嗬”声。
　　林夏被吓到了。
　　这时，在这少女的升降台沉下去了，　交替上来的上一块展示栏，　灯光之下，展示栏里贴着一幅巨幅画作，上面画着穿着华服的少女，栩栩如生，　连那死气都一点不落的拓印下来，就好像那少女还坐在台上一样。
　　林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仿佛到了画展的**部分，观众们涨红了脸，　林夏听到了一声声惊叹的声音。
　　“这是最棒的杰作，瞧，死神降临时无与伦比的美丽在少女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啊，濒临死亡前的挣扎与绝望啊，果然是人类一生中最美的刹那！”
　　“上天将一位天才送到了我们身边，让我们有机会欣赏如此美景，这是上天对我们的垂怜！”
　　……
　　在此起彼伏的赞叹中，林夏和白秦显得尤其格格不入，有人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们身后。
　　“白小姐，你觉得这画怎么样”
　　来者是道恩·莱明，他原来也在台下，此时来到了白秦身后，特意前来询问白秦的意见。
　　他看向白秦的目光中闪烁着炽热光芒，那目光林夏并不陌生，许多人在看到白秦时都是这样的。
　　林夏感觉不太好，条件反射地抓紧了白秦的胳膊。
　　“你是莱明先生”她问，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敌意。
　　道恩·莱明这才将目光看向林夏：“你好，小林夏，我常听爱丽提起你。”
　　他温和且有礼，又不失风趣。
　　“她说你像小画眉一样可爱，想将你圈养在笼子里。”
　　——可不管外表怎么样，装在他这具壳子里面的都是个无可争议的疯狂的灵魂。
　　白秦闻言皱眉，这一细节也没有被道恩忽略过去，他惊呼：“如加百列降世的美丽天使啊，你为何忧愁”
　　林夏：“……”
　　天才与疯子只是一线之隔，这话一点没错，她宁愿相信，站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不想再待在这令人作呕的环境里，和一个疯子以及疯子的追随者们站在一起，拉着白秦就要离开。
　　道恩并不阻止，面带微笑，只是在离开前，塞给了白秦一张记录着私人电话的名片，林夏气死了，揪出它，狠狠扔到地上。
　　林夏很生气。
　　那群游弋在上流社会的家伙不仅仅是群不事生产的蛀虫，还是一群挂着虚伪面具的变态，而道恩则是引诱出他们心底丑恶的魔鬼。
　　更重要的是，道恩明显十分中意白秦，这是她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她都要气炸了。
　　如此情绪化的模样落在白秦眼中却是觉得可爱极了。
　　白秦很高兴，高兴她维护自己。
　　“我们真的不能成为伴侣吗”她轻声问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是吗”
　　林夏浑身一僵，她想反驳，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途中出了问题，她受这具身体的影响太大了，有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是“林夏”，所以连“林夏”的感情也继承了。
　　事实上她很喜欢白秦，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她，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彷徨在心底。
　　这种压抑在心底里面的感情，不像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仿佛细水一样绵长，仿佛喜欢了很久，爱了很久，生生世世地**着。
　　她就是有这种错觉。
　　她怀疑自己疯了，不然怎么在做一个小偷的同时，还做着可笑的美化过度的梦。
　　太可耻了！
　　她一次次的逃避，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做小偷偷了别人的身体的同时连对方的恋人也一同偷窃了。
　　然而，当她听到白秦的那句“结婚吧”，她还是忍不住心动，很想无耻到底。
　　“……我们不能。”林夏喃喃。
　　白秦双手捧着她的脸，使得她抬头看向自己：“为什么呢”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想就地蹲下来哭泣。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非得穿到“林夏”身上呢换做穿到另一个人身上，她都有底气追求自己所爱，可在“林夏”身上不行，她过不去心底那道坎，她会愧疚。
　　白秦被她的反应吓到，不再逼迫她，细细亲吻她的额头，一边低声安抚：“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再这样……痛苦。”
　　于是，这一天，关于结婚的话题就此中断。
　　回到家又被林氏夫妇聊了好久，经过了这一次的特别画展，林夏再看林氏夫妇心情有点复杂。
　　她不由猜测“林夏”的父母是否也和那一群疯子一样，她不敢深究。
　　因为惊吓过度，她连洗漱都没有直接和衣睡了，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她不知道，在她结束和“父母”的交谈之后，那对夫妻留下了白秦。
　　“你见过了道恩”林母冷眼问白秦，她蔑视这个从天使街走出来的女孩，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白秦见多了，不以为意，点头应道：“嗯，见过。”
　　林母听完，丢失了一点冷静，急切地问：“他对小夏怎么样？”
　　白秦目光一凝：“您什么意思”
　　林母道：“你别问，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白秦闻言突然扬了扬嘴角：“夫人，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件事我想请你知道——”
　　顿了顿，她道，“林夏是我的。”
　　说完，不去看这对虚伪的夫妻，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快要完结了了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3章　
　　林夏竟然没有看到白秦，　她离开了林家，不知去了哪儿，　与此相对的，　另一个人开始频繁插｜入林夏的生活。
　　他表现得对林夏很感兴趣，　林父母十分高兴，有意撮合两人。林夏知道“父母”这个想法后，差点没吐出来。
　　没错，　这个人是道恩·莱明。
　　后来有一天，　他突然不再来了。林氏夫妇十分焦虑，但这份心情并不能为他们唤来他们所期待的人。
　　林夏松了口气。
　　日子就这样一直过去，　她在某个午后见到了久未见面的白秦，　被逼迫与一个疯子相处的委屈，　以及堆积的思念，　让她几乎当场落泪。
　　她不能再否认了，她确实喜欢着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　就莫名其妙地吸引着她，　这大概是海妖塞壬的魔力了。
　　她甘愿沉沦。
　　林夏向“父母”提起了和白秦结婚一事，遭到了剧烈反抗。这是林夏第一次看到这对和善的夫妇冷漠起来的样子，惊讶之余有些伤心。
　　“林夏”这个角色，她代入感太强了。
　　和“父母”冷战并不能让他们妥协，　他们铁了心拒绝一个从天使街走出来的女人。
　　有一天，林父母接到了道恩的请柬，赶去赴约回来，　他们突然改变了主意答应了林夏和白秦结婚。
　　婚礼办得十分仓促，但好面子的林氏夫妇还是邀请了一大帮的来宾，其中有道恩·莱明，也有爱丽·博恩。
　　林夏几乎忘记了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在婚礼上与她视线交错的刹那，她看到了她眼中的疯狂。
　　那是受婚礼刺激，而觉醒的占有欲。
　　林夏想，爱丽·博恩也是爱着“林夏”的，只是没有发现，在好友和别人终成眷属时，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但，她又不是“林夏”，就当做没发现吧。
　　这么想着，她移开了视线，落到身边的人身上。
　　这个人和她穿着同款的洁白礼服，脖颈处系着一条丝巾，林夏有点失望那条丝巾碍事地遮住了更多的美景。
　　白秦是美丽的，今天尤甚。
　　她们在神父面前宣誓，亲吻，然后一起展望明天。
　　在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林夏和白秦终于有时间独处了，林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解开白秦脖颈上的丝巾，他看它不顺眼很久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白秦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伸手去挡时已经晚了，丝巾落在林夏手中，那原本被遮住的皓白肌肤暴露了出来，而在这一片如细瓷一般的皮肤上栖息着一只黑色的蝶，单翅，呈现出诡异的美感。
　　林夏觉得十分熟悉伸手去触碰，却被躲开了。
　　“嗯”她疑惑。
　　白秦对她解释道：“痒。”
　　“……”
　　林夏不依：“让我看看嘛，很美。”
　　白秦有些惊讶：“美”
　　“嗯，美。”
　　白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嘴角微扬，她一瞬间变得不怕痒了似的，大方道：“看吧。”
　　于是，林夏得以细细观摩。
　　手指轻触上去，熟悉感沿着指尖蔓延。
　　她想她应该在哪儿见过这个纹身，细细思索却又找不着源头。
　　“你怎么想起文身了”她问。
　　白秦只是笑不说话。
　　林夏想，她是爱着这个纹身的，所以，原因是什么就不那么重要了。
　　“别再摸了。”白秦受不了她细细的摩擦，暗示她，“睡觉吧。”
　　林夏：“……”
　　婚礼过后，白秦就以林夏伴侣的身份住进了林家，她大多时间都陪在林夏身边。
　　不多久，道恩再一次频发拜访林宅，他想见的却不是林氏父母，而是白秦，而白秦自然是避着他不见。
　　日子久了，他就越来越像一条疯狗，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
　　婚后一年，林夏23岁生日，因为与白秦结婚一事，和林夏有所疏远的林氏夫妇想借此机会和林夏修复关系，提出了在外聚餐的提议。
　　林夏答应了，因为她并不想和“父母”完全闹僵。
　　那是一个浑浑噩噩的生日，她在去往约定酒店途中昏睡过去，醒来时被关在了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食物，她在黑暗中不知年岁。
　　而她见到光的那一刻，她已经失去了大半意识，她听到了窃窃私语，还有如野兽般的“嗬嗬”声。
　　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名少女。
　　她想，因为她忘记了向那名少女伸出援助之手，所以得到了惩罚，罚她经历同样的事。
　　她在意识模糊之前，她听到了道恩·莱明的声音。
　　“……加百列应该接受世人宠爱，而你，林氏之女，你犯了名为‘贪欲’的罪，试图独占不该占有之人，你该死。”
　　贪欲
　　可笑。
　　她才不是什么加百利，那……就是她的白秦啊。
　　她想反驳，但连嘴皮子都掀不开，只能听着道恩胡言乱语。
　　他说，白秦脖颈处的纹身是他赐予的，因为白秦央求他去和林氏夫妇求情，不要阻拦她们的婚礼。
　　这是给林夏最沉重的一击。
　　白秦是骄傲的，为了和她在一起却甘愿刻上屈辱的印记。
　　林夏心痛欲裂，她想哭泣，但身体里的水分已经蒸发干净，流出来的只有血。
　　“你的父母将你送给了我，他们现在正在欣赏你的濒死之态，可怜的孩子……”
　　道恩的声音渐渐远去，林夏沉入黑暗中。
　　她死了。
　　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久违的机械声。
　　“叮，恭喜宿主完成最后攻略任务《林夏之死》，查清林氏之女林夏死亡原因。”
　　“叮，恭喜宿主完成所有攻略任务，现在对宿主进行记忆解锁。”
　　系统声音停下的那一刻，庞大的记忆量猛地涌入林夏的头中，她回想起了自己的生平，回想起自己在攻略世界里和攻略对象相爱，回想起了她就是……“林夏”。
　　是的，她就是林氏之女林夏，和天使街的美丽女子相爱，遭到道恩嫉妒，道恩怂恿父母将她送给她，为画出濒死之人的死态，生生困了她。
　　林夏此时不想为自己哀悼自己凄惨的人生，她只想知道——
　　“……我经历过的那些人都是……白秦吗”林夏在脑海里问。
　　“叮，答案在宿主心中。”
　　那便是了。
　　林夏笑了，“……我还能遇到她吗”
　　这一次，系统没说话。
　　林夏这次死后灵魂没有消散，而是依存于这个世界，她看着自己被处理成事故死亡，看着爱丽变成了“林夏”收集控，看着白秦蛊惑道恩，让道恩把他的两个狂热粉送到死神世界里。
　　“我想以你们为画。”道恩只说了这一句话，那对夫妇便开车去死了。
　　多么感人至深的忠诚啊！林夏亲眼看到父母死去心底也无半分波动。
　　这对夫妇在死去的关头，也许是有所醒悟，又许是因为他们想以更美的姿态出现在道恩的画上，他们摆出了忏悔的姿势。
　　然而，道恩并不关心他的这两个粉丝，关心他们的是媒体，他们隐晦地报道，林家的覆灭与白秦有关。
　　再后来，道恩发疯了，自杀了。
　　林夏如看电影般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系统提醒她。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奖励：新生。”
　　“叮，系统卸载中……”
　　“5、4、3……”


后记
　　圣普特城的四月是勿忘我的花期，属于热恋的季节里，风儿捎来喜讯——昏迷已足足一年的白宅里的那位醒过来了。
　　荒废的庭院长满了杂草，一位优秀园艺设计师上门自荐，得到了白宅主人的接见。
　　有偶然路过撞见那一幕的人说，白小姐十分中意那位园艺设计师，在听完对方的介绍后就哭了。
　　为什么会哭呢
　　——“你好，我是林夏，爱了你生生世世的林夏。”
　　——“秦秦，我回来了。”
　　为什么会哭呢
　　只有花知晓。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本文到此完结了，给自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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