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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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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京是君琂帮忙调回来的,鸿胪寺卿的位置空缺,正好他去填补。
  署衙的人引着张绍华入内,君琂坐于案后,正在翻阅公文,神色如常,并无紧张并无急迫。张绍华看到她,也心安些许,只要太傅在,师弟就不会出事。
  君琂抬眸,放下墨笔,示意他坐下,先开口:“长宁说你想去鸿胪寺,我顺势将你调回来,莫辜负她的心意。”
  “太傅、您、您知晓她是女子?”张绍华惊得说话都磕磕绊绊,听她唤长宁,言辞亲切,必然早就知晓她是女子。
  君琂双手紧握,看向张绍华的眼神很淡很淡,就像寻常漫不经心的那般,言道:“成亲三四载,我若连枕边人是男是女,都不知晓,我为何要成亲。”
  张绍华说不出话了,他只觉得太傅云淡风轻,对待感情势必不如师弟来得那般炙热,他想了想,诚恳道:“太傅之势,陛下都会忌惮几分,师弟对您的感情深入渊海,想必太傅不知晓,她对您的欢喜,从衡水书院那里我便已知晓,她不管不顾地想要娶您,必然对您一往情深。”
  “这些不用张大人明说,你且去鸿胪寺任职,长宁的事,你切勿掺和。”君琂心思不定,打发人离开。
  张绍华该说都说了,也不恼恨师弟连他一起骗,唯有期盼她逢凶化吉。
  君琂自他走后,一口气堵住胸口,呼不出来,她伏在案上,细细想着这件事的始末,魏煊如何得知卫长宁是女子,今日早朝她看得很明白,魏煊十分有把握。
  她从未有过的满心慌乱,还有无尽愧疚。
  在署衙里待了整日,她没有翻阅一纸公文,墨笔上的墨早就干涸,她少有的容色惶惶,命人去大理寺安排,大理寺刑狱是出名的狠厉,进去后,卫长宁的身体多半受不了。
  她令林璇亲自去安排,皇帝下旨只让人不准去见,没有说不让人去照看一二。牢内阴冷,不见天日,夏日里都觉寒冷,遑论冬日。
  君琂实在放心不上,又恐有人从中使坏,膳食中必然会作祟,她需仔细想过,重重安排下去。
  太傅的吩咐,大理寺卿也不敢拒绝,令人去安排,林璇跟着他们,一重一重盯下去。
  君琂命人去查魏煊的同时,蔺锡堂登门。
  早朝上的事,旁人只当蔺相与太傅不和,借此发难,唯有蔺相自己知晓,这个黑锅他背得十分冤枉,他需要上门解释。
  夜深,蔺锡堂冒着寒风而来,君琂也在等他,待见到他来,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气。这件事,她必须争取到蔺锡堂的帮助,唯有两人联手施压,皇帝才不会肆无忌惮,想着朝堂大局。
  “太傅,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蔺锡堂一入内就先解释。
  君琂请他坐下,屏退屋内婢女,命人守着门窗,道:“我知晓蔺相不是所为,魏煊所为依旧是为着私仇,卫长庚生死对于蔺相来说,并无多大差别。”
  太傅并非认死理的人,蔺锡堂放下心来,多问了一句太傅当如何去做。
  敌对的二人竟心平气和下来,坐在一起商谈。蔺锡堂不如前些年那般虎视眈眈,相反病后将一些事情看开了,比如权势,他令皇帝忌惮许久,到底比不过皇帝,尤其是太傅在侧,他若继续与之敌对下去,只会让皇帝从中捞到好处。
  君琂没有多话,只让蔺相压住门下人,勿要随意说话,单单一个魏煊,目前翻不了太多的波浪,只要朝中无人附和他,卫长宁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蔺相适宜提醒君琂,道:“君心难测,太傅勿要将此事看得太过简单,魏煊能够越过我,来擅自揭破此事,太傅当想想其中要领。”
  他提醒君琂,背后定当有人所为。
  君琂迟疑了片刻,就见林璇匆匆而来,在她耳边低语:“宸阳公主去了大理寺。”
  听到这话,君琂连面对蔺相的浅淡笑意都撑不住了,直接道:“李瑾去了大理寺。”
  ****
  皇帝的旨意,君琂也不敢擅自违抗,李瑾却瞒着众人偷偷进入大理寺。大理寺卿知晓她的身份比其他三位亲王殿下都要贵重,横竖陛下拦的是太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作不知晓。
  李瑾穿着一袭墨绿色的裙裳,外罩黑色披风,发髻上只有三两簪花,再无其他修饰。她见到卫长宁时,唇角勾了勾,昏黄色的光线下,笑意无法遮掩。
  这样打扮,给她添了几分优雅气质。
  卫长宁见到她,略有几分吃惊,她躺在角落里,裹着林璇送来的厚实被褥,实在不想她周旋,便道:“殿下赶紧走,不然陛下知晓,你也会被牵连。”
  牢内阴寒,卫长宁却没有感到冷,显然是受到优待的。
  李瑾左右看了一眼,牢房一尘不染,被人打扫得很干净,若是性子静的人待上半载也不会觉得苦闷。她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
  她做得这么近,吓了卫长宁一跳,她忙裹着被褥坐起来,警惕道:“殿下想做什么?”
  卫长宁肤色雪白,眼若琉璃,男装清正隽秀,唇角嫣红。李瑾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凑近她跟前,将她上下打量,道:“我在想小侯爷换上女装,会是何模样?倾国倾城?”
  她语带嘲讽,且眼神肆意打量。卫长宁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道:“我是何模样,与殿下无关,时间不早,殿下该回府了。”
  “小侯爷这么冷静,是否在想着太傅会救你?殊不知,太傅越想救,我父皇越想杀你,你且看看,太傅会不会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违抗圣意,一意孤行?”李瑾看着她,伸手就想摸卫长宁搁置在被褥外面的素手。
  卫长宁男装吸引了她,如今得知她是女子,李瑾倒不觉得怪异,令人对她的想法更深了些。她目光灼灼,闪烁着光色,令人卫长宁心中一震。
  她明白李瑾来的用意。
  李瑾眉梢微扬,带着属于她的个性,笑道:“太傅救不了你,普天之下唯有我能将你救出泥坑。”
  “殿下不做亏本的生意,来这里不是单纯救我,你的用意是什么?”
  “我的用意很简单,你入我公主府,令沐国公助我,待我登位那日,你嫁我,自不会有人再想害你。”李瑾声音清晰,掷地有声,胸有成竹,料到卫长宁为了自己的性命必会答应下来。沐家救不了她,太傅,同样也救不了。
  卫长宁靠在角落里,冰冷的墙壁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捏紧了被褥,冷笑道:“让我做你的奴隶?”
  “并非,不过是婢女罢了,我知晓沐国公素来喜爱你,为着你的性命必会答应助我成事的。”李瑾勾了勾唇角,神情极是惬意,又道:“给你时间考虑,一刻钟。”
  她这是在逼迫卫长宁,以性命逼迫,卫长宁神色中透着嘲讽,“我与你为奴,受你折磨?殿下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李瑾气极了,秀眉拧紧,露出几分凶狠,上前将裹在卫长宁身上的被褥丢下去,气得牙齿都被咬碎了,威胁她:“你若不答应,唯有死路,欺君大罪,谁都救不得你。”
  牢内本就阴冷,卫长宁靠着被褥取暖,被她猝不及防地拽走,她莫名打了寒颤,下去将被褥捡起来。
  卫长宁沉默,背对着李瑾,单薄的身影里透着倔强,李瑾上前踩着被褥一角,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卫长宁,你当年抢了我父皇的女人,父皇碍着太傅在,才没有对你动手,眼下你被揭穿是女子,又声称与太傅无肌肤之亲,这桩婚事就不算事,既然这样,你以为我父皇会饶过你?你死了,他才会得到君琂。”
  被角被她踩在脚下,卫长宁伸手去拽,拽不动局发了狠劲,剧烈的动作让李瑾猝不及防,脚下失去重心,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卫长宁恍若没有听到,将被褥抱上床,将方才踩上的灰尘拍掉,整齐铺好,才看向眼眸通红的李瑾:“你与陛下很像,你喜欢我,但是我心中只有君琂,哪怕死在大理寺,我都不会卖身与你。”
  语气生硬如同玄铁,李瑾被气得全身发抖,她今日好心过来相劝,这人竟不识好歹,令她的骄傲与尊严摆在哪里,被她生生践踏。
  她是皇嗣,而卫长宁不过是阶下囚罢了,给她点好处便是看得起,竟还侮辱自己。
  李瑾气得上去挥手,风声过耳,卫长宁挡住她挥下的巴掌,眼眸里的阴冷讽刺更加深厚,道:“太傅再是如何生气,都不会像你这般动手。”
  说完,推开李瑾,道:“滚。”
  听她赶自己,李瑾气得周身血气沸腾,看着卫长宁冷漠的神色,咬牙道:“那你就等着身首异处。”
  李瑾面对爱情,不懂退让,将之当作朝堂,想着去算计,去筹谋,不会想到权势再高,两人的感情是平等的,权势压人,得到几分真心?
  卫长宁曾站在高处,甚至比李瑾今日的地位还要高上几分,就算沦落,也不会答应李瑾的要求。
  李瑾脚下不停,烛火照亮脚下的路,却没有看清身后隐于黑暗中的两人。
  大理寺卿与君琂将方才的话听得清楚,见着李瑾身影消失不见,大理寺卿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暗自惊叹这位公主的心机,以卫长宁控制沐家,旁人都不敢想的。
  君琂神色莫测,道:“既然她已进去,想来我也可以的,麻烦大理寺卿遮掩一二。”
  大理寺清卿:“……”
  可以拒绝吗?大理寺卿堵在喉咙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太傅凝视他一番,他不得已点点头,又道:“太傅,即将宵禁,您要快些。”
  闻言,君琂顿了顿,看一眼墙壁上铜兽灯火,语气轻松下来:“宵禁后不好走动,不如在此借你牢房住一夜,明日清晨再走。”
  大理寺卿再次无语凝噎,想阻拦太傅,又没有胆子去,踌躇一番,随她去,横竖大理寺无人敢闯进来的,就算陛下知晓,前面有宸阳公主,也不会太计较。
  里面的卫长宁不知外面变故,她将被子铺好后,就钻到里面去,叹息一声,床榻又是冰冷的,怎么也捂不热。
  她翻了两下,听到脚步声,心中一惊,忙回头去看。
  君琂进入后,大理寺卿就贴心地将门关好,命人重重守着,太傅安危极为重要。
  卫长宁见到缓步走近的君琂,怔了一下,揉揉眼睛,发现没有做梦,迷蒙的眼睛亮了亮,吃了甜品那样的甜,掀开被褥走过去,欣喜得不知该说什么。
  “傻。”君琂嗔怪她,傻到一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抗下来,也不管是否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卫长宁牵住她的手,是热的,她紧紧抱住,也不觉得委屈,低声道:“保全你,这样我才会安心,再者你我二人都身陷囹圄,谁来搭救呢?我是不是很聪明?要夸我的。”
  她说的很对,只有保全一方,才有希望。
  卫长宁身上很冷,君琂摸摸她的手,令她坐回榻上,被褥盖到她的身上,不忘安慰她:“且等我几日,很快就会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揭开了。


第75章 七十五
  卫长宁从未觉得害怕; 这样的日子等待了很久; 以前总得惶恐不安; 日日殚精竭虑; 现在被揭穿,反觉得坦荡很多;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 道:“是不是不走了?”
  她猜得准; 这般时候过来; 说不到几句话,外面就会宵禁了; 看着先生不慌不忙的样子; 准是不走了。
  君琂颔首,没有说话; 反摸摸了被褥下面是不是热的。卫长宁从她举措中看出了浓厚的关切; 哪怕身在危险境地,她都很满足。
  床不大,两人挤挤还是可以的。卫长宁拉着她道:“不走; 就一起睡吧。”
  她盛情邀请; 极是诚恳。君琂无法拒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外袍,缄默须臾; 卫长宁自觉过来替她脱了,两只手在她腰间游走,飞快地解开腰带。
  卫长宁弯弯眉眼; 替她脱了外袍,拉着她一同躺下,也不管自己身在牢狱,先搂紧君琂,嘀咕不满:“你不来,这里面都是冷的,捂不热。”
  听她小声的话,君琂更内疚,她做事不如卫长宁圆满,思虑不周才会将事情弄得愈发繁杂。她默默叹息,由着卫长宁见她紧紧抱着。
  两人依偎在一起,于寒夜里甚是暖和。卫长宁纤细的指尖摩挲着君琂的眉眼,轻柔的力道,带来微痒,君琂捉住那只手,柔声道:“你先睡可好,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也睡不着,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多看你一眼。”卫长宁的声音低沉,笑容很清澈,空出的那只手揽着君琂的腰肢,这次很规矩,没有乱动。
  “来日方长,你想看多久都可以的。”君琂握着她的手,笑得温婉。她对卫长宁便是永远用不完的耐心,卫长宁则点点头,埋在她的肩上,沉默了会,才道:“我将乳娘送走了,你不要担心她。”
  君琂不语,白日里她曾问过元安,方氏的去处,眼下她是当年密谋的人,大理寺必然查过去,正想着令林璇将人带走,却不想失去她的踪迹。
  卫长宁事先将人送走了,她道:“为何将人提前送走?”
  “不算提前,我早就命人安排过的,只要这件事被揭穿,就让人将她远远送走。”
  这样听来,倒是符合卫长宁的性子,君琂不说话了。卫长宁知晓该有许久都见不到她,仰首深深凝视她,觉得不够,抿抿唇角,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也跟着受苦。”
  她对自己的身份痛恨又苦恼,得获新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欢喜中透着忧虑,她后悔将事情办得不好,能力太过弱小。
  “其实怨不得你,命运中该有这样的事情,以前你从废帝中救我出困境,这次换我。既已成亲,就该学着互相照顾,我有你感到很幸运,是上天的恩赐,如何都不会是累赘。”
  君琂这番话是对卫长宁的认可,也是很高的评价。卫长宁没有一分欢喜,摇摇脑袋,略显低沉。君琂眸色闪着光色,捧起她的脸颊,深深吻上去。
  卫长宁今日安分,只想与先生好好说话,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平日要她亲一下都是很难,她眨了眨眼睛,呼吸急促。
  不过几息,君琂就松开她,她呼吸清浅,摸摸卫长宁泛红的眼角,她心疼又无奈,言道:“你若自责,我又该如何,你能包容旁人,就要想着包容自己。”
  卫长宁的性子良善,记善不记恶,对于自己反倒耿耿于怀。君琂碰了碰她的额头,“长宁,你若坚持,我才有勇气走下去。”
  “阿琂。”卫长宁低低唤了一声,再无它话。
  周遭寂静无声,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君琂拍拍她,示意她睡觉,“明日会有人来审理,你要有精神,不好不睡觉的,就几日,你且信我。”
  她的声音很轻柔,令人觉得很舒服,卫长宁被她轻轻哄着,想到府里的箜篌,拽着她的手臂,提醒她:“箜篌,记得帮我去擦一擦灰尘。”
  “记住了。”君琂无奈,这个时候竟记得这些,她有些想笑。观到卫长宁恬静的睡颜,君琂深眸中沁入柔和,方才李瑾的话说得很清楚,皇帝因她而不会放过卫长宁。
  普天之下,能救卫长宁的不是李瑾,而是那人。
  君琂深感无力,仔细凝视卫长宁的面庞,以眼为笔在心中刻画出她的样貌,伸手摸摸她,唯恐她靠着冰冷的墙壁会冻着,伸手替她掖好被角,与墙壁隔开一段距离。
  她睡不着,守了卫长宁一夜,待天露东方白的时候,才离去。
  君琂上下打点得很好,卫长宁没有受苦,唯有晚间的时候,气候阴冷,冻得她不敢出被褥。
  皇帝没有明说如何处置卫长宁,殿上所有的话都已说得很清楚,大理寺象征性地查了查,并无多大的进展。碍于太傅与沐国公,皇帝久久没有下达处置的旨意。
  *****
  林璇为银号的事情善后,又时刻提防着大理寺内发生事故,忙得脚不沾地,她正欲去银号时,元安匆匆过来,道:“林姐姐,太傅兄长去了大理寺。”
  君圩去了大理寺?林璇未曾在意,道:“他去大理寺有何奇怪,刑部与大理寺本就是有着案件牵连,隶属常事。”
  元安觉得也对,挠挠后脑勺,点头道:“那我回去再盯着点。”
  他总觉得哪儿不对,那日亭内侯爷与君大人不欢而散,难不保他不会从中添乱,他胡思乱想,又慌忙跑回大理寺守着。
  君圩见到卫长宁时,她正躺在休息,这里无事,唯有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见到来人,她觉得奇怪,李瑾与太傅能够进来是大理寺卿不敢招惹,君圩则不同,非重臣,大理寺卿没有必要让他入内的。
  来者不善,卫长宁看过一眼,行礼后就坐在自己床上,等着君圩说出来时目的。
  君圩并未说话,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命人将纸墨摆在她面前,语调毫无起伏,冷得如同寒冬大雪:“写下放妻书。”
  卫长宁身子僵了僵,不怒反笑,道:“兄长这是自作主张?”
  “替太傅做事,一些事她不好开口,我总得帮她。”君圩负手而立,阴冷的目光望着卫长宁,有备而来,显得底气很足。
  卫长宁觉得可笑,如今她势弱,不好与之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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