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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天的日程安排出来，上午先开最后一场讲座，然后是闭幕式，各大律师事务所的优秀律师都会参加。
　　闭幕式上倒是看见不少熟人，包括省大法学院的一些老教授，邱国岩是法学院的教授、博导、副院长，站在了c位。还有一些有名气的律师，傅尧在，宋越之也在。他们都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分别站在了两边。出色的外表和杰出的能力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视。
　　闭幕式结束，喻星河过去和傅尧打了声招呼，背着包就准备离开，身后有人叫她：“星河。”
　　“许然师姐，你是跟着邱老师一起过来的？”
　　许然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领口系着黑色丝巾，右手上还搭着一件小披肩，显得优雅而干练，笑着说：“这么着急走吗？等会有场酒宴，要不要一起喝点？”
　　“我家人不让我喝酒。”
　　许然唇角的笑凝了一下：“该不会是徐总吧？她就这么管着你？”
　　喻星河认真的回答：“不是她要管着我，是我心甘情愿，听她的话。”
　　许然：“……看起来你们感情不错。”
　　喻星河应了一声，她就站在冷气前，被风吹的有点冷，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手臂。‘
　　许然立刻拿起披肩，想给她披上，结果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容色昳丽的女人不知是何时到来的。她从背后揽住了女孩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似乎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和领地，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问：“怎么都不知道穿外套？”


第43章　
　　喻星河惊喜的转身；　眸子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你怎么来了！”
　　徐冉揽着她的手更用力些：“来接你回家。”
　　“公司里的事情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今天回家陪你。”
　　“今天吃糖了吗？”
　　“吃了！这次买的糖酸酸甜甜的；　我好喜欢。”
　　许然站在两人身后；　感觉她们自成世界；　她进不去；　就只能在一旁看着，听着；　却无法上前，再说上一句话。
　　出于礼貌，她还是和喻星河说了一声：“我先走了；　星河，改天再聊。”
　　“师姐拜拜。”
　　徐冉长眸微挑了挑，看着许然离开；　揽在喻星河腰上的手却没松开过，刚好傅尧过来；　看见她，过来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啧啧啧。”
　　徐冉木着脸，准备等他再说一句。不过傅尧是多么机灵的人，还是没在金主爸爸头上拔草了，反而冲喻星河挤眉弄眼。
　　宋越之也看见了徐冉；　走了过去：“你之前让我查的资料今晚就可以整理出来，发到你邮箱。”
　　徐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谢谢。”
　　“我们先走了；　再见。”
　　她说了一句话，就揽着女孩离开。
　　宋越之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大概是酒醉了，说话也比平时外放些：“她究竟喜欢她什么？”
　　一旁的傅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心里却在想，这傻x玩意儿，一边觉得徐冉是能与他相配的优秀女人，一边又想把她变成居家型的贤妻良母，人家就是喜欢外面的叫花子，也不是喜欢你这二货。
　　更不要说，他傅尧的学生，是何等的优秀到人神共泣！
　　徐冉的车停在了地上停车场，因为培训结束，私家车都赶在了一起，稍微有点堵，两人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能进去。徐冉一边打电话给小吴，叫他晚点来取车，一边揽着喻星河的肩往外走。
　　这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园，也有几家不错的私房菜餐厅，徐冉带她过去吃晚饭。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因为并肩而行，有时要停在一旁让车。
　　许然刚从一家蛋糕店出来，看见她心心念念已久的人，记得她喜欢吃甜食，下意识的想走上去，问她要不要吃蛋糕。
　　可她的目光先和女人的目光对上，那人唇角温柔笑意不变，揽在女孩肩上的手虚虚扣住，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然后低着头也不知道和女孩说了些什么，然后许然看见女孩笑了，半仰着头看着她，满是信任和眷恋。
　　她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可女孩甚至根本没有看见她，目光都没在她的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有那个人在的地方，她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许然站在原地，忽然笑了。
　　或许，她该结束这场荒谬而可笑的单恋了。
　　女孩的心里永远有个人，不会是她，这辈子甚至都不可能有她。
　　徐冉带着喻星河去吃附近一家粤式餐厅，餐品卖相不错，就是有些甜腻。大概南方人对甜食就是这么情有独钟。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不错，唇角的笑意从来没有淡过，一直含笑看着她。
　　喻星河夹起一个虾饺，站起来，喂到她嘴里：“你尝尝啊，这个真的不甜也不腻。”
　　她红唇微微张开，被女孩喂了食物进去。
　　她今天的口红真美，喻星河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她：“你今天的口红是什么色号的？”
　　“忘了具体色号，颜色应该是枫叶橘，等会回去给你。”
　　“真的吗？”
　　“嗯，以后我的口红和唇釉，你可以随便用，如果觉得好看，也可以再买。”
　　“不用浪费，就用你的！”
　　她才不想用新的，她几乎能想象到口红从她唇瓣上滑过的画面，心脏开始狂跳了起来。
　　吃完晚饭回家，徐冉才发现乔言回来了，就坐在沙发上，一副欠她一百亿的样子。
　　“妈？你怎么了，不是月底才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您这不是不在吗，我说了也没用，只能让您担心。”
　　“你这是嫌弃我没用，帮不上你？”
　　“您这话说的，我没这个意思，我……”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乔言忽然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这傻孩子，总是喜欢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谁都不说，累不累啊你！”
　　徐冉无奈的摇了摇头，叫喻星河先上去，准备安心的哄妈妈，感觉今晚又是一场持久战。
　　喻星河没听她的，在乔言身边坐下，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乔言停了下来。
　　她说：“妈，您放心，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啊。”
　　乔言擦了擦泪：“真的吗？”
　　“当然！你看今天我们也是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乔言白了徐冉一眼：“没良心的东西，有了媳妇忘了娘。那你就忘吧，以后别和我说话。哎吆我的电视剧看到哪集来着……”
　　她擦干了泪，就开始找电视遥控器，出去演出这么久，她的偶像剧似乎落了好多集没看了。
　　喻星河冲徐冉眨了眨眼睛，推着她上楼：“走吧走吧，不要打扰妈看电视。”
　　徐冉忍不住笑：“我怎么感觉，谁都拿你没办法，总是吃你这一套。”
　　“那你呢？”
　　“我？我心志坚定，才不被你哄骗。”
　　喻星河鼓了鼓脸颊，轻轻哼了一声，迟早有一天，要把她骗上床。
　　她先洗澡，徐冉斜靠在床上看书，喻星河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有新的消息进来。
　　是许然发的。
　　她说，为这段时间以来的打扰而抱歉，她之后会安心在省大里当老师。
　　徐冉抿了抿唇，眼底却没有笑意。
　　星河现在是她的家人，她会给她选择恋人的自由，不干预她，可她根本看不出来那个许然有什么值得星河喜欢的地方。
　　借着星河对她的感激而接近她，又不肯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喜欢，明明知道办公室恋情是危险的，还总是找机会接近她。
　　说起容貌来也不算出色，说能力，暂时也看不出来，根本就配不上她的星河。
　　浴室的门开了，喻星河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徐冉在整理桌上散落的文件，没有打扰她，走到床边，看了眼手机。
　　她不由的微微蹙了眉，看着新收到的消息，其实她已经在有意的疏远许然了，只是不好做的太过。谁知道收到她这么一条消息，反而显得像有些什么情况一样。
　　她手指按住消息，回复了客气却又疏远的几个字，而后删了对话栏。
　　徐老师刚才应该没看见吧。
　　喻星河走到桌边，帮她整理文件：“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还要一段时间，我们的证据也没有完全搜集好。”
　　“是很复杂吗？那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似乎听到讨论违约和赔偿。”
　　“有点复杂，公司里的情况其实不太稳定，大概是有人看不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告诉公司里的真实情况，而不是避重就轻，敷衍而过。
　　喻星河认真的听她说话，脑子里想的却是，她还在实习阶段，拿到执业资格还要整整一年的时间……等她有资格单独接案子了……
　　徐冉揉了揉她的头发：“算了，不说这么多，工作之外的时间属于家庭，属于生活。”
　　晚上徐宁给徐冉打了个电话，小姑娘住进秦济楚家里已经有一周了，因为开学就军训，白天累的厉害，晚上一般只发个信息过来。这次打电话，首先问的也是公司的事情。
　　“姐，你不要太累，我听说……”
　　徐冉安静的听着，等她说完，才说：“不用担心，已经要解决的差不多了。最近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只是你……”徐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不想说，自己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济楚刚从楼上下来，穿着一件雪纺的吊带睡衣，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走到沙发边，弯下腰询问：“和你姐姐打电话？”
　　随着她弯下腰，胸前一大片雪白露了出来，徐宁耳尖一红，目光却像生了钉似的，不肯挪开。
　　秦济楚见她发呆，以为她是和姐姐闹别扭了，接过电话，走到窗边：“徐冉，是我。”
　　“她很乖，也很可爱。”
　　“没有给我添麻烦，一个人住的时候太冷清了。”
　　徐冉弯了弯唇角，轻声说：“前一段时间我去省大，一不小心误入了情侣堆。明明当年我读书的时候，这小岛上还都是朗朗的书声，怎么现在都成了这些……一言难尽的声音，真的是校风日下！”
　　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谈也别在公众场合抱着啃啊！”
　　秦济楚愣了一下：“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徐宁，有我在，不会让她被小男生骗了。”
　　徐冉就站在窗边打电话，喻星河听得清楚。那天她本来没想那么多，后来才想起来，这里是省大最著名的约会圣地，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小树林里，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周末过来省大吗？”
　　“不来了……”
　　徐冉简直对树木茂密的省大有了心理阴影。总感觉那里埋伏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侣，随时准备着向路人发射‘啵’。
　　也不知道星河之前有没有和男生在校园里……亲过。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男生敢亲星河，她……


第44章　
　　她转过身来时；　耳廓红了一片。
　　喻星河低低的笑。
　　笑完她却想起了一个人。她忽然很想问徐冉；　她和宋越之……或者说；　大学时代；　她有没有一场恋爱……
　　喻星河偏过头去；　咬了咬嘴唇；　终于问：“徐老师，我上次第一次参加开庭的时候；　碰见了一个人。”
　　“碰见了谁？”
　　“宋越之。”
　　“他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
　　她有点问不下去了。
　　徐冉：“他家和我家是世交。”
　　“……他上次不是说他妈妈……”想让你当他家媳妇嘛……
　　“因为两家人的期望，我尝试过，可我没法接受他。”
　　徐冉知道了她想问什么；　坦然的开口。她从来不喜欢别人问及她的事情，可喻星河问她，她倒没有被窥探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接受？”
　　“大概是价值观不一样。所以做朋友还勉勉强强；　但是再往前一步，只是在为难自己。”
　　他是理性自省的精英主义者；　习惯对时间、金钱进行管理，严谨而有序的实现人生目标。西装上烫的格外平整，连一丝褶皱都不能存在，就如他的人生，不能容错，也不能容忍偏离理智。
　　可她不是。
　　尤其是那次；　听闻她一直留恋的地方再次地震的消息之后，她要连夜飞过去。
　　恰逢当时宋越之在，他理性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目光；　审慎的和她分析，地震已经发生，现在过去风险既大，又没有意义，如此云云。
　　徐冉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当时挣开他的手，甚至于给了他一巴掌，看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轻声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的人和事对我而言多重要。”
　　“你想我成为为你烫平裤脚的居家型妻子，可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
　　“徐老师？”
　　徐冉恍惚一下，收回心思，冲她笑：“走神了。”
　　喻星河应了一声，还在想着徐冉方才的回答。听她那么说的意思，应该是没喜欢过宋越之……那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想从生活中的蛛丝马迹去倒退，可她发现，徐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封闭的，她无从得知。
　　只是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说，想成为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其实她知道这是奢念。可她又忍不住贪心，她喜欢她，那么多年。
　　家里又没人了，乔言准备退出芭蕾舞团，教育部门先前开展了高雅艺术进校园的活动，她所在的舞团已经开始最后一场全国巡演，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不在家，刚才回来又被叫了出去。
　　这也是她同意徐宁暂住在秦济楚家里的重要原因。
　　大伯一家人也不在。乔语那边娘家人过来华城玩，他们一家人出去吃饭了，晚上也不回来。吴妈和小吴也是从乔家过来的，今晚也一起跟着过去，见见老熟人。
　　家里只留下徐冉和喻星河两个人，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徐冉打开冰箱的门，拿出两杯果汁来：“喝果汁吗？”
　　喻星河摇头：“想喝酒。”
　　酒醉，才能误事。
　　家里倒是有几瓶红酒，只是徐冉自己没有酒量，酒品也不好，喻星河酒品更差，就她们两个在家里，这喝多了会误事的。
　　喻星河看穿了她的顾虑，走过去摇了摇她的手：“就喝一点，一点行不行？要是怕我们喝醉了走不回去，就去房间里喝？”
　　她好看的眉眼清湛湛的，像是揉碎了的星河，倒映着徐冉的影子。
　　徐冉犹豫了片刻，答应她：“好，就只有小半杯。”
　　喻星河欢呼一声：“那我去拿酒杯！”
　　难得放纵一下，徐冉也不再犹豫，找了一瓶年份不浅的红酒，跟着喻星河上楼。
　　两人洗完澡出来，本来是坐在床上喝，却总感觉怪怪的，干脆拖了垫子到窗边，在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透着落地窗看漆黑的夜空。
　　时不时的，杯子轻轻碰一下，叮了一声，又很快分开。酒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里微微转动，徐冉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又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漆黑的夜空中逐渐炸开一朵朵烟花，这附近也没有燃放烟花的定点，怕是哪家小孩调皮着违规放的。
　　清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璀璨的光芒扑向天际，短暂的一瞬只有拖着亮亮的尾巴，再归黑暗。
　　女孩却高兴坏了，她眼睛亮亮的：“以前我找你放烟花的时候，还记得吗？”
　　“记得。”徐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在学校附近的河边，烟火一朵接一朵的绽开，在火光中，少女的笑容明亮而美。
　　徐冉看着她唇角的笑，忽然问：“想回去看看吗？”
　　喻星河微愣了愣。她原本就是要回去的，11月是父母的祭日，他们最后也都葬在了小镇，她每年都会回去。
　　只是，徐老师该有十年没再回去过了吧。
　　“你陪我吗？”
　　“当然。”徐冉将她的头发揽到了耳后。
　　喻星河尖叫了一声，大概是借着酒意，所以格外的大胆，扑向她，而后一把抱住了她：“我太开心了，徐老师，你要陪我回去，要陪我回去！我太喜欢你了！”
　　最后那句话大概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就像年轻人经常把爱你，么么哒，亲爱的挂在嘴边一样。徐冉默默的想。
　　她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其实她也很想念在小镇的时光，回去不仅是为了陪她，也是因为自己想了。
　　怀中拥着女孩的年轻身体，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最后只是垂在腿侧，指尖碰到了地板。
　　即使她没有伸手去回抱她，喻星河抱的也相当紧了，紧到……她感觉，胸前似乎被什么绵软……抵住了。
　　徐冉耳尖一红，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可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没和人这么亲密过，完全不知所措。
　　她鼻尖原本就荡漾着红酒的醇香味，现在又揉进来一点甜香，清新的，淡淡的甜。
　　这是女孩身上的味道。徐冉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