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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嗯？”圣女大人抖了抖手上的裙子，一副“你知道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别装傻了快点主动请缨啊？”的期待表情。
　　得到允许得以坐在露西妮的肩膀上，从而与少女一起面对贝德薇儿的小妖精——这个家伙被取名为“松饼”，不接受任何反驳——松饼歪了歪头：“叽叽？”
　　没有理会小妖精的疑惑，露西妮继续举着修女的裙装。不过这一次，圣女大人不太指望贝德薇儿能够主动说出来了，只好撒娇一般，请求道：“没有战斗要进行了，贝薇穿这个给露看好不好？露真的非常期待、非常好奇呢。”
　　自然，也要非常强调自己的期待。除了铠甲和铠甲，以及睡衣之外，在与露西妮相伴的这些年之间，贝德薇儿几乎没有换过什么别的衣服。这实在是太糟糕了太不可置信了，就像葛瑞丝所说的——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一大堆这样那样的衣服呢？！
　　忽略掉自己的衣服也没什么区别的露西妮，圣女大人致力于让贝德薇儿穿出新花样，穿出新风采。
　　可惜，贝德薇儿并不愿意如同露西妮所说的一般换上别的什么服饰，骑士小姐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圣女大人，这是修女的服饰，而臣是骑士，骑士怎么可以穿修女服呢？”
　　“……真的、真的不可以吗？贝薇？”露西妮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和肩上的松饼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步。
　　“真的不可以，请您收回去吧。”
　　“好吧……”
　　虽然这一次失败了，但是圣女大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几个暗示＇划掉＇然而圣女大人和骑士小姐的画风格外不同＇划掉＇


第15章　启示的露西妮
　　最终贝德薇儿也未曾听从露西妮的话，身为骑士却穿上修女的衣服——是什么身份就穿什么衣服，神职者的衣物不应当乱穿，这对于贝德薇儿来说，是露西妮无论如何撒娇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对于恪守规则，这位少女骑士十分严格地要求着自己。
　　原本受伤而聚集在教堂的镇民回到了自己的家，仅仅只有镇长先生和他的妻子留守与梅尔克教堂中以便于为露西妮几人提供方便。
　　露西妮和贝德薇儿在没有事情做了之后，圣女大人干脆进了祷告室——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每日面对神像的祷告是不可缺少的功课，即使是作秀，也必须真真切切尽职尽责地做到，绝对不能让民众心中“圣女大人应当拥有的姿态”破灭。
　　这是身为圣女这一身份的职责，是必须维持的形象。
　　神无法回应人民的期待，那么，就由神的代行者来回应。
　　骑士小姐则尽职尽责地守在祷告室门前。
　　在确认暂时没有人回来打扰之后，贝德薇儿开始回想之前所看到的内容。如果不是露西妮的呼唤，她说不定也能看到那两位高层继续讨论接下来的内容吧，比如说欧尼斯特到底想说什么，之类的。
　　说起来那样的故事，到底是从何而来呢？编纂这样一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为了心血来潮、然后糊弄那位欧尼斯特殿下不成？
　　这几个问题令少女迷惑。贝德薇儿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并不是想说魔法或者王国。
　　停顿，在说出王国二字之前的停顿实在是太可疑了。而之后那些人族的改变，绝对不是魔法可以做成的事情，以故事的真实为前提的条件下，这件事听起来更像是炼金术的作用，可是又有什么炼金术可以将整片土地、将整个王国劣化？
　　还有那个家伙类比的工具……那个令她感受到不安、令她警惕，斥责为人偶的家伙，的确很像是工具了，以人皮做伪装的家伙。
　　将自己视为工具？
　　骑士小姐脸蛋绷得更紧。如果是这样的话，贝德薇儿有必要重新评估艾布纳的危险评级了。
　　比起人偶来说，工具更加具有不确定性。因为贝德薇儿无从得知，这个“工具”到底是某种手段、还是仅仅为某种造物的代称。不管怎么样，被智慧所使用的这个东西，绝对会是一把双刃剑。
　　没有让贝德薇儿思考太久，欧尼斯特几人终于回来了。
　　这位冒失的王子殿下，在马匹还未停稳的同时帅气地翻身下马，随后，他没有去管还未下马的艾布纳与自己的骑士们，拎着自家骑士马背上关着妖精的笼子就往两名少女所在的地方走来。
　　在见到贝德薇儿守在门前时，这位金发碧眼的王子殿下放缓了脚步，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显得略有些踌躇。
　　“欧尼斯特殿下，圣女大人正在进行祷告。您有什么事情要找圣女大人的话，请一个小时以后再来吧。”
　　贝德薇儿视线平稳地看着欧尼斯特的眼睛，不卑不亢，就连一丝一毫给其他方向的目光都欠奉。
　　欧尼斯特就这样被一脸严肃的骑士小姐赶走——请走。等到露西妮从祷告室内出来时，再提着装着妖精笼子的，却是小贤者了。
　　看看放在面前桌子上的笼子，露西妮抬头看向艾布纳，发出了轻轻地疑惑：“这是……”
　　“没错，请您净化它们吧。”
　　没有多说什么，艾布纳只是平稳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互相恭维的垃圾话在之前已经说过一轮，那么现在就应该是直说自己来意的时候了。
　　在笼子中的是被抓住的妖精，其中包括了那名妖精的首领。松饼的小短手虚虚地揪着露西妮的衣领，扇着小翅膀挂在她的背后，从露西妮发间的缝隙中偷偷看着笼子里与自己同属一脉的妖精。
　　笼子里的这些妖精，呈现出十分不详的模样。
　　从岩石之中冒出的花骨朵，从艰难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美丽花朵中所诞生出来的妖精。原本应当是从微薄的泥土中所吸取养分，因此呈现出的发色是棕褐色，此时却从发尾往上染黑了。
　　并且这些妖精们原本应当拥有着嫩绿色的、代表着勃勃生机的水汪汪大眼睛——就像松饼一样。妖精没有眼白，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但是这个绿色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怖。此时却不一样了，从眼睛的中央，黑色，浓重的紫黑色混杂着血色扩散开来。
　　这些妖精被污染了。
　　如果露西妮的感受没有错的话，是不应当出现在大陆上的某个种族所带来的污染。那个种族，早该在伊特恩娜成神，永恒与光辉之国伊特恩那成立后，被赶回了世界镜面，回到了深渊。
　　不知道是松饼的幸运还是它的不幸，这个小家伙因为好奇心而骑着狼的魔兽种离开了空腔，然后被贝德薇儿所虏获，与露西妮签订了契约。至少目前为止，它是唯一一只、它所属的妖精集群中没有被污染发狂的妖精了。
　　露西妮将手搭在了笼子的栅栏上。
　　这些囚笼使用了特殊的材料，栏杆呈现金色，栏杆与栏杆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透明的。实际上，每两条栏杆之间一面透明的光幕，专门为囚困这些小东西而制造。这是一个魔法器具。无论妖精如何撞击，都不可能从中逃脱。
　　雪白细嫩的手掌，从手指开始一寸寸陷入光幕中。露西妮穿过笼子栅栏之间的间隙，穿过魔法，握住了发狂的妖精。它们在短暂的安抚过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短暂安静让自己身处囚牢之中，妖精的愤怒越发勃…发。
　　这只被露西妮的手掌所抓住的妖精，露出细细的小尖牙，嗷呜一口咬住了露西妮的手掌。
　　“圣女大人！”贝德薇儿比露西妮还要更早的惊呼出声——圣女大人受伤了。
　　露西妮抬手制止了贝德薇儿接下来的话语，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这只妖精，手掌上被撕咬的地方，血珠已经冒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很快就泛起了黑。
　　尖牙，这种锋利的牙齿也不该出现在这一群妖精的身上。露西妮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伴随着亮却不刺目的光芒，神术被释放了。
　　代表神术的光芒包裹住了妖精，露西妮手上的伤口也在那一瞬间就愈合。十几秒过后，露西妮松开了这只目光茫然的妖精。这只妖精被净化完毕了。
　　圣女大人穿过一个个笼子施放神术——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神术的蕴含力量与魔法器具所拥有的力量相互抵消，同时肌肤接触也是让神术的能效最大化的好方法之一。
　　这些需要净化的妖精并不多，或者说，这一脉生长与空腔内花朵上的妖精并不多。所以露西妮很快就净化完了所有的妖精。
　　在艾布纳告辞离去之前，露西妮抢先开口了：“小贤者阁下，您是否需要露的治疗？”
　　于对方衣袖的掩盖下，眼尖的圣女大人依旧看到了一些雪白。
　　作为拥有大量治疗经验的露西妮来说，艾布纳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偏离预定、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手臂，瞒不住她。即使意志上能够克服，智慧生命的躯体还是会诚实地做出反应，而这点反应，智慧体本身不一定能够察觉。
　　“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圣女大人，您施放的神术十分出色，想必净化如此之多的妖精之后，您也累了，无需为在下浪费力量。”
　　露西妮的好意被婉拒，而她也只是维持着完美的笑容，注视着对方。而站在露西妮身后犹如门神——略有些单薄的门神的贝德薇儿，却在内心开始疑惑。
　　作为唯一站立着的人，居高临下的贝德薇儿清楚地察觉到了艾布纳的异样。在露西妮施放神术净化妖精时，那微不可察的一瞬间的异样。
　　是因为那个叫做罗茜的异界来客所说的，艾布纳的血脉带来的原因吗？要知道神术可不会让魔族好过，对于亡灵族也有着一定的克制。
　　对于洛溪、对于艾布纳，贝德薇儿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这是有可能影响到圣女大人的因素。
　　圣女大人看了看被说过集合离去时间之后、打算先行去到欧尼斯特身边的艾布纳提着的几个笼子。
　　仅仅是将不同的囚笼靠近之后，发动预设下的魔法，这几个笼子便合成了一体，里面所关着的妖精也被丢到一块儿了。这些晕头晕脑的小家伙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坐在笼子中。
　　“这些妖精也要带回去么？”
　　松饼，这个从小集体中脱离，与露西妮签订了契约的小妖精略有些急促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这个疑问由露西妮代为说出了口。
　　“请您放心吧，欧尼斯特殿下希望能够寻找到一只自愿与人类签订契约的妖精，带回去送予葛瑞丝殿下当做生日礼物。”已经走到门口的艾布纳回应道，“如若没有同意签订契约的妖精，殿下会放了它们的。”
　　至于露西妮肩上与这些妖精明显是同一支的松饼，艾布纳聪明的没有问。
　　“露明白了，欧尼斯特殿下来寻找露时的犹豫，也是如此吧。呵呵。”
　　欧尼斯特来找过露西妮这件事，自然是被贝德薇儿告诉了露西妮。由于要进行净化的是露西妮，因此欧尼斯特认为他应当寻求一下圣女大人的首肯，毕竟作为骑士，强迫这种事情，王子殿下还是做不出来的。
　　待到艾布纳离开之后，圣女大人脸上的表情迅速垮了下来，女孩子抬头看着自己的骑士：“贝薇，好过分～难道露看上去就是那么弱、那么弱、区区净化几只妖精就会累的人吗？”
　　平时多少人想要露西妮给他们赐福、给他们治疗还求不来呢，哼！居然被这种理由拒绝，这绝对是圣女大人（自认为）的耻辱。
　　“圣女大人，‘虚弱’的您的确需要休息。”
　　露西妮不提还好，一提，骑士小姐就回想起露西妮净化妖精之前让妖精咬自己的举动，脑壳都差点被吓飞……不，心脏都差点被吓停的贝德薇儿立即板起了脸，“请您下次不要如此了。”
　　“……贝薇，你在关心露吗？”圣女大人哭兮兮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眼睛亮了起来。
　　“关心您的身体是臣的职责。”骑士小姐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那心灵呢？心灵也要关心吧？露的心受伤了哦……？”露西妮立马得寸进尺，“贝薇要如何抚慰露的内心呢？”
　　“如果您需要的话，臣、臣愿意给您当心理咨询。”
　　没有纠结太久，贝德薇儿给出了答案，可惜这并不是露西妮所期盼得到的。
　　完全没有领会到圣女大人言外之意的骑士小姐认真地告诉她：“只要您不嫌弃臣，臣愿意聆听您的任何烦恼。现在，您是因为被小贤者认为娇弱而心灵受伤，这正是说明了您的尊贵。只有尊贵的人，才有资格娇弱。”
　　“这、这样啊。”
　　总觉得自己的撒娇被曲解了，可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对的圣女大人，今天也有些忧郁。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一下，本文没有恶毒男女配，主要是各种立场不同~重点当然是谈恋爱啦啦啦。
　　对啦，谢谢“凉风”“绯桑”“猫薄荷君”“二磷酸果糖”几名小可爱的营养液！虽然□□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咳咳＞＜


第16章　启示的露西妮
　　兽灾的事情最终告一段落了，罪魁祸首正是被污染的妖精。而现在这些妖精已经被欧尼斯特所抓，被露西妮所净化。
　　没有了妖精的指使，魔兽种不会再次入侵。那些沾染了人族血液的魔兽种，智慧低下的它们，在沿路也被骑士们杀了许多。
　　虽然很可惜，但是造成了伤害的妖精并没有办法以人类的想法规则来要求，无法送上审判台，更何况那并不是它们的自身意愿。
　　对于梅尔克教堂的牧师先生来说，这是一件遗憾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可如果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着，或许也不会对妖精问责吧——对于这些小东西，这位教堂中的牧师先生十分温柔——当做可爱的小邻居一般看待。
　　清醒过来后，意识到玛克斯韦尔牧师离去的妖精，齐齐落下了眼泪。
　　它们嫩绿色的大眼睛被泪水浸染，眼中充满了悔恨与愧疚。妖精并不会主动与人类交流，可是也不会拒绝与人类交流。牧师先生驻扎于梅尔克教堂的这么多年以来，这些生长于空腔花朵中的妖精，曾经或多或少地受过牧师先生的恩惠，可它们却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
　　——它们杀死了他。
　　还太年幼的松饼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它趴在露西妮的肩上与自己的同类妖精告别——不包括一只早已经选择成为“她”的妖精。
　　那只叫做“芙桑”的妖精愿意与欧尼斯特离去，成为这位王子殿下送给自己妹妹的契约妖精，原因是年幼的松饼。这些生长于一处的妖精对于年幼的小家伙有着诸多照顾。从相同的地点，相同的生物上所诞生的妖精，可以称之为同一个家的亲人。
　　这只有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棕褐色的长发微微内卷、尖尖的耳朵、漂亮的大眼睛，翅翼和身体比起松饼更大，却依旧娇小到能够被捧在手心的妖精是介于少女与成年女性之间的模样。比起还是个小孩子的松饼，她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大妖精了。
　　与同伴告别之后，芙桑飞在松饼的身边。露西妮招呼她坐到自己肩头，偷偷冲着自家骑士小姐甜甜一笑之后，一起进入了马车。
　　当马车的轴轮在地面上发出轻微嘎吱声，与马蹄交错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时，妖精们唱起了歌。
　　无法断言是缅怀死去的牧师先生，还是在与跟着露西妮几人离去的松饼与芙桑告别，人类听不懂的语言中带着几分悲伤。
　　坐在马车内部的露西妮，因为签订了契约而能够听懂一部分的露西妮，圣女拉住贝德薇儿的手，轻轻重复了起来。
　　“辉之光、耀之芒、光之魂。赤金敛眸、苍银低叹、繁星浅吟。”
　　松饼抖着自己细细小小的尖耳朵，芙桑摸了摸它柔软的小短发。
　　“花在喃喃，请让风聆听我的祝愿，请让风带去我的祝福。”
　　“……离去之人，困苦不再。离去之人，诸神垂怜。”
　　“哈……”露西妮紧紧抓住贝德薇儿的手就像孩子抓住了不得了的珍宝，她像是要将这个女孩子死死困在自己身边，永远不愿对方离去。
　　与来时一样，一行人仅仅是告知镇长先生和他的妻子之后，便悄悄离去了。
　　而在审判所中，还抱着某种希望的洛溪并未走出房间——她还在试图改变事态。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露西妮一行人回到了帝都的消息很快就被她所知，神殿中的神职者们可不会吝啬于赞美自家圣女，一些讯息也就由此而进入了她的耳朵。
　　洛溪的请求，明明已经告知了不那么做会引发的糟糕的、灾难性的后果，可是那位大贤者阁下并没有听，并没有阻止。转折点，让艾布纳与魔族联系上的转折点，依旧还是到来了。
　　她咬着手指，有些忿忿。
　　明明她都已经如此努力了，明明她一发现这是什么世界之后立马就想要帮助大贤者、依靠大贤者解决这些事情，可是对方并没有做到。
　　要知道，只要阻止了艾布纳，大贤者赛西利亚·萨格、那位目盲者、那位她在阅读故事的时候最喜欢的人，才能够避免与伊特恩那一起毁灭的结局。
　　还是说，那位——那个家伙并不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