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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的忧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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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拳头砸下来之前露西妮拉着瓦妮莎就地一滚，虽然狼狈却也躲了过去； 可是炼金人偶绝非如此简单； 动起来的人偶也并非只有一尊。
咔哒、咔哒——
嘎吱、嘎吱——
红色的光芒在大厅中交错，兴许是太久没有启动，一尊尊逐渐醒来的炼金人偶动作尚且迟缓； 可这点迟缓带来的环境也即将在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几十秒后变得不再宽容。
这对于露西妮来说是不得了的严峻事态。
圣女大人抬头环视四周，呼吸不可抑制地粗重起来。
是恐惧吗？是愤怒吗？是觉得不可理喻吗？
还是说……兴奋呢？
露西妮的身体微微战栗； 她感到毛骨悚然。
身体的颤抖已经可以从肩膀的幅度看出来；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甚至下一秒便是凄惨的死亡。
这情状实在是糟糕透顶，她的身体素质不足以令她在如此情况——甚至还压着一名“犯人”——下逃出生天。更别说进行什么像样的反击了。
就算是反击，对于这些炼金人偶来说无比渺小的她又能做得到一些什么呢？
被露西妮压制着的瓦妮莎发出猖狂的大笑。
在漫长的孤寂生涯折磨下，这只侏儒或许早已经疯了。
最开始苏醒——对于瓦妮莎来说是最开始被她启动——的那一架动作趋向于圆融如意的炼金人偶，挥下了第二拳。
瞬间； 一张张神力构成的盾牌，在它手臂拳头挥舞行经的路线上破碎成无数光点，而露西妮再次裹挟着瓦妮莎躲避。
最终，炼金人偶刚猛的拳头因为神力盾牌的阻拦被削弱了大半力道，神力盾的弧度令它的落点不自觉地偏移。
待到这拳头落到地面，也只是掀起的劲风刮起了露西妮的发丝，在她的脸上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至于这地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别说是什么龟壳般的皲裂了，就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露西妮感到十分棘手。
辉光神殿的圣女，可不司掌战斗呀。
在炼金人偶再次挥拳时，原本眼神有瞬间凌厉的圣女大人，眯起眼睛温柔的笑了。
炼金人偶的第三拳没能挥下来，因为一柄长…枪洞穿了它的头颅。
那是一柄极为绚丽的长…枪，火红的枪身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的灼热温度几乎将空气也扭曲，枪身上紫色雷光闪烁，弧光窜过的地方空气被撕出黑色的裂缝。
这是塞德里茨家族传承的圣物，贝德薇儿的武器，卡拉德波加。
“什——！喂，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第二个外来者！”
瓦妮莎不知所措的叫喊声中，炼金人偶的躯体内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之后那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轰鸣声骤然断裂，它也像石像般彻底不动了。
但是，危机并未解除。
无法言说红发的少女是由何处、是如何凭空出现并且阻挡在露西妮的面前，看着身前并不算得多么强壮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纤细的背影，露西妮的笑容越发甜蜜美丽。
任凭其他炼金人偶如何来势汹汹，她也不再有任何畏惧不安了。
卡拉德波加嗡鸣着回到了少女手中，她高高束起的长发与发带缠绕在一起，繁复的神纹带着凛然之气在秀丽脸庞上熊熊燃烧。
英姿飒爽，或者说帅气非凡，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绝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圣女大人。不能原谅，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害得圣女大人受伤了。”
红发的少女宛若自语般喃喃，她露出来的手背上隐隐发着光。
然后，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
交错的红色光芒凝固在空气中，巨大的黑影滑稽而又可怖地停滞了。
——所有的炼金人偶都停止了工作。
瓦妮莎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她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一幕，从喉管中发出几丝不可置信的气音。
这是让她无法理解，同时也不愿意理解的情况。
辉光萤火中的炼金人偶都是侏儒的宝贵财富，那些家伙们只会听从侏儒的指挥，而她是最后的侏儒。
也即是说，整个卡罗迪亚乃至于其内的所有存在都只会听从她的指令。
可是，现在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突兀出现的第二个外来者，卡罗迪亚中的守卫者听从了她的指令，遵从着她的意志。
除非……
“抱歉圣女大人，臣来迟了。”
没有对炼金人偶停止的举动有太久的迟疑，红发少女——贝德薇儿一边暗自警惕着那些家伙们再度启动，一边沉声说道。
“没关系哦。”
贝德薇儿已经过来，露西妮再努力压着瓦妮莎也依旧没有意义了。反正瓦妮莎就算想要再次暴走，也会被贝德薇儿毫不留情的镇压吧。
对于自己的守护骑士，露西妮就是拥有这样的自信。
她拉住贝德薇儿向自己伸出来的手，轻巧地站了起来。
“亲爱的刚才真是帅呆了呢！不愧是露的骑士噢～”
红润的唇附到了对方的耳边，她笑眯眯地，舔了对方的耳垂一口。
贝德薇儿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她如同化石般呆立，紧接着又略有些慌乱的掩饰着自己的反应：“是是是是是吗得到您的夸奖臣很很很很很高兴——”
“不过露很好奇呢，为什么那些炼金人偶会停下来呢？”
“那是……”
贝德薇儿有些为难地指着自己的手背，在那个上面，有一个精巧的图纹，明明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圈相互重叠，却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韵律。
这只是某个巨大图纹的一部分，因为那纹路又蔓延到袖口内消失不见。
“虽然臣也不太明白，大概是这个的缘故。”
“动力核！你偷走了动力核！！你这个可耻的小偷！！！”
见到贝德薇儿手背上的纹路，侏儒瞳孔骤然收缩，狰狞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无比可怖，不复黑妖精的美丽。
瓦妮莎尖叫起来：“那个家伙骗了我！日月启示者只是个幌子！你才是他选定的卑劣窃取者！”
作者有话要说： 大贤者：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jpg
瓦妮莎：敲你妈听见了吗敲你妈你这个大□□子。
谢谢光羽的地雷，破费了=3=
第91章 卡罗迪亚之末
“卑劣的窃取者？”
贝德薇儿微微皱眉。瓦妮莎所说的； 与她遇到的情况、与她的认知稍微有些不同。
实际上她是经过这个空间的中枢； 大约是侏儒所留下的考验之后； 才拿到的这个东西。
……至于中枢； 她的确是在没有主人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进入的。
虽说很精妙，甚至可以说蕴含着与整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体系； 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文明也不在话下的伟大技术，如果是普通人接触一定会因此而动摇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沉溺于崭新的世界当中吧。
但是； 那些她曾在大贤者的教导下有所涉猎； 因而那考验压根对她无法造成任何阻碍； 她顺利的拿到了控制中枢中的动力核。
考验、她的闯入乃至于圣女大人的出现，并不是此方空间的原主人自愿的吗？
露西妮则再度打量起了自家骑士小姐身上的图形。
无论怎么看； 也只是比较厉害的纹路； 而不是听上去就应该是拥有核桃般的大小、圆形的集合体的那种东西。
在她与瓦妮莎对峙的时候，贝薇就是在取得这件东西吗？
贝德薇儿朝着露西妮告了罪，然后打算逼问瓦妮莎。
然而这只侏儒却不复之前疯狂尖叫的模样； 像是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的愤怒突兀的消失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 别过头：“要杀我就快点； 反正我本身什么战斗力都没有。等我死掉辉光萤火就彻底是你的了。”
“……我没必要杀你。”
看侏儒对于动力核的珍视程度； 拿走这样东西看上去就是足以让对方痛苦一辈子的报复了。对方毕竟是最后一只侏儒，如果杀掉的话，她就变成灭…绝…种…族的刽子手了。对于这种后果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并且，还有一件事。
明明之前还充满了战意，现在却突然全部消失不见变成了死志； 对方的转变令贝德薇儿感到几分困惑。
“你不杀我永远也不能彻底得到动力核。”
一副幼小女孩模样的侏儒冷笑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中含着的恨意，竟然让贝德薇儿都觉得寒毛直竖，“你们不就是他为了拿走动力核而安排的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啊？”
贝德薇儿扭头看了看露西妮，圣女大人冲着她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最终瓦妮莎被迫与贝德薇儿签订了契约。
契约的内容是说等贝德薇儿和露西妮从这个地方出去后，贝德薇儿就会将辉光萤火的操作核心交还给瓦妮莎。
当然，瓦妮莎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用付出。
在兰提亚大陆遭遇危险——例如魔族大肆入侵，这种糟糕事态的情况下，卡罗迪亚也不能瑟缩于半独立的位面内独善其身。
身为侏儒族最末的后裔，瓦妮莎必须指挥她的炼金人偶——在她口中是机械偶、或者说机器人，以及飞艇等等诸如此类完全使用机械制造的东西——指挥这些机械大军帮助其他种族一起驱赶魔族。
虽然在行进过程中知晓了这一切都是老师的布置，归根结底是为了让她这个大贤者的学生拿到辉光萤火的核心，成为卡罗迪亚中机械大军的主人，以便应对接下来可能的事态，但是贝德薇儿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原本不是她的东西，就算拿到了手中也会于心不安。贝德薇儿只相信属于自身的力量。
更何况那些机械偶、飞艇乃至于这整个侏儒族的最高杰作卡罗迪亚，这些不借用魔法力量的物件，对于兰提亚大陆上饱受魔法文明熏陶的人来说，皆是十分了不得的珍贵技术。
珍贵得有些烫手了。
这种东西还是要掌握对此有彻底了解的生物手中比较好。
贝德薇儿爱怜地抚摸着手中的卡拉德波加。
说实话，能够赶得上圣女大人在遭遇不测前找到对方，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机械偶那慢得可以的挥拳速度，简直就像是在刻意等她一样。
圣女大人一如既往的宽容大度，但是圣女大人绝不会轻易原谅敌对的人，放虎归山这种事谁做谁傻。
那么是因为圣女大人看到了什么吗？生而知之的圣女大人总是在装糊涂，实际上无论是什么她都看得十分透彻。
稍微……有点好奇。
或许大贤者阁下也早已经算计到了她与圣女大人的反应，这样做才是合乎了大贤者的心意也不一定。
贝德薇儿可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只有一手准备，而没有想到第二种选择。
贝德薇儿没有兴趣去探究老师为何会对此地如此清楚，大贤甚至者对于二十年后她的到来都有所预测。
不，不仅如此。
还有那个对着她说出“嘘”的千百年前的影像，以及第二个对她说出类似告诫话语的过去影像……
那都是大贤者曾经经历并且做过的事情。
老师确信她会看到，是故意做出来给她看，说出来给她听的。
至今回想起来依旧令她心惊肉跳。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是老师，老师本来就如此强大——不然也不会在死后也能保持着力量成为护国英灵——好像也是理所当然，不值得过多惊讶的事了。
不过……
老师到底是干了什么，以至于这只侏儒对他拥有这么强的恨意啊？
贝德薇儿在询问对方“你是不是想要杀死赛西利亚”这样的问题之后，结果是得到了对方仿佛看白痴的表情说“他早就死掉了”的回答。
还有就是对方不太甘心地喃喃自语：“就算我有幸拥有了足以消灭他的力量，也无法这么做。”
为什么呢？
贝德薇儿只对此、尤其是这句话有些探究的意愿。
不是说不可以或者说不愿意，而是无法。
护国英灵并非不可消灭，只不过是需要承受的后果比消灭寻常英灵更大罢了。
这样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侏儒的呼唤打断了贝德薇儿的思绪。
这只上古时代中苟存下来的最后侏儒面色难看。
在制作“门”、将这两名人族瘟神送走之前，她需要先将那具让贝德薇儿捅坏的机械偶修好。那是匹配她体型的代步工具。
她臭着脸看着两人：“我差了一颗螺丝，红发你既然已经拿到动力核了，就应该知道工具间在哪里吧？”
“你们还不帮忙是想要让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去用那钢铁手臂去捏蚂蚁吗？”
“我明白了。”
骑士小姐深深凝视着露西妮，似乎在评估她停留于此是否安全。
露西妮则笑着打发了她。
在这个广袤的大厅中放置着许多的机械偶，露西妮拉着裙子在瓦妮莎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她歪头注视着黑妖精手上的动作。
不得不说侏儒这种智慧生命的确是最为杰出的大师。
对方的双手坚定平稳而又精确，明明没有任何魔法的波动，那些精巧的东西却在她的手下被渐渐修复。
那个金属片上篆刻的纹路，简直就像学者法师手下的魔法阵一般精妙而又复杂。
“你的腿……”
“治不好的。”
瓦妮莎目光专注，却像是知晓露西妮想说什么般堵住了对方的话语。她哼哼笑着，“尚且能够留得性命，我可真幸运。”
“你的语气听上去可一点儿也不像是觉得幸运的样子，瓦妮莎。”
“…………”侏儒沉默了好一会儿。
“别用那种恶心的腔调念我的名字——鬼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的名字。”
“好吧，瓦妮莎。”露西妮歪着头看她，“露原谅你曾想杀我们的意图了。不过呀……”
“其实你也没有想要杀我们，即使贝薇没来，你也不会真的让机械偶砸下来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梦话。我想杀你们想得不得了。”
“露懂，露懂。”一边揶揄地笑着，露西妮一边摸了摸对方的头。
“…………”
瓦妮莎没有问露西妮懂什么了，只是沉默地接过贝德薇儿带来的工具包继续着她的修理工作。
骑士小姐在露西妮的背后站立，看上去就像是在监视侏儒工作一样。
露西妮拉扯着她坐下来，然后继续与瓦妮莎攀谈：“大贤者阁下二十年前到底做了什么呢？”
“…………行骗。”
“你一个侏儒呆在这里多久啦？”
“…………忘了。”
“侏儒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只剩下你了呢？”
“…………好吵。”
“说起来啊虽然早就恢复了，可是被风割破过的脸依旧很痛呢，你不给点补偿吗？”
“…………没钱。”
“你不想出去吗？”
“…………”
“瓦妮莎？”
“不需要。”
宽宏大量的圣女大人对瓦妮莎抱有十足的兴趣，可惜她兴致勃勃的攀谈遭遇了挫折，于是她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而逗弄起可怜的骑士小姐来。
……不得不说，正直的骑士小姐真是太好逗啦！
“门做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侏儒发出了宣告。
“挥挥哦～”
笑眯眯的露西妮，与贝德薇儿手牵着手走入了门内。
侏儒别过脸去，却在悄悄看着露西妮和贝德薇儿。
看着……那个，名为赛西利亚的大骗子，安排的棋子。
当两名外来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的另外一边后，承诺要交还的东西也浮现在了瓦妮莎的眼前。
那是一副画，蓝色的光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圆，直线交错着横亘在圆与圆的嵌套之上。
最后，流动着的光晕渐渐蜷缩成了一条长方形的盒。
瓦妮莎伸出手，恶狠狠地抓向失而复得的辉光萤火核心——然后轻柔地捉住了它。入手的那实感令她难以言说的某些情感消失了。
她颤抖着将其按到心脏的部位，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颗砸下来：“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就推荐一首歌好了，网易云id61759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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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永恒光辉之国
空中花园巴比伦； 转生种圣城梵蒂冈。
面上少了几分稚嫩而多出几分威严； 金发盘起露出细白脖颈； 身上穿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西装衬衫与短裙； 少女衣领上代表“大魔法师”的徽章熠熠生辉——徽章彰显的实力已过时许久，然而座下无一者胆敢喧哗。
以人族之姿态； 端坐于王座上的少女，是此间的主人； 亦是此地的王者。
——葛瑞丝·德兰特； 伊特恩那的明珠； 永恒与光辉之国唯一的王女殿下。
在她身边的另一王座之上，端坐着的则是拥有透明翅翼与尖尖耳朵的花之妖精； 现在则是空族的一员； 也是掌管着空羽族中空族的王者，芙桑。
空羽族的唯一皇者雅威从不管事，只在最初对于葛瑞丝“挑起内部战争”的事情发表过意见； 因而所有决策权皆在两者手中。
空族和羽族互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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